這突如其來的一幕,


    正陽道人亦是怔住了,但片刻便迴過神來,扶起地上的真難,溫和的法力渡過去,為真難療傷。


    邊為真難療傷,正陽道人目光落在真定身後,不過須臾時間,往日裏,蹁躚俊逸的白衣和尚,便黑氣繚繞,變得無比妖異,毫無佛門弟子的慈悲。


    真難一臉悲痛之色,當日他便有此擔憂,沒想到,這種擔憂還是成真,自家師弟,終究是沒把握住,被幽泣鬼王的魔性侵蝕,墮落成魔,成了一位墮僧。


    真定已經失去本我,變得六親不認。


    變成墮僧的真定笑吟吟地看向監天台上二人,戲謔道:“師兄,小僧就是真定啊,卻是師兄著相了。”


    說罷,真定抬頭,望向天上夜空,夜空中,白玉盤明亮皎潔,萬裏無雲,收迴目光,他道:“師兄,正陽道兄,今夜月色真美,便讓小僧在此等美景之下,送二位兄長去見道祖佛祖罷。”


    話音落,真定和身後的牛頭巨人齊齊出手,向監天台攻來。


    正陽道人心下一驚,反應迅速,他腳下一頓,監天台頓時光芒亮起,防護陣法開啟,形成光幕。


    真定一擊打在光幕上,光幕頓時一震搖晃,正陽道人和真難心中均是想道:墮入魔道,真定的實力,又強了不少。


    牛頭巨人亦是一拳向光幕搗來,這一擊,比之真定,更是超然,光幕閃爍,似乎是要堅持不住。


    正陽道人一邊要給真難渡法力療傷,一邊要維持陣法運行,分心乏力,照此下去,防護陣法遲早要被真定以及牛頭巨人打破,屆時危矣。


    真難定聲道:“正陽道兄,莫要耗費法力於貧僧療傷了,你立即啟動玉陽真仙的雷法烙印,我來拖住。”


    正陽道人看了真難一眼,真難臉上悲痛之色愈加深,顯然,下此決定,對於真難來說,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說到底,真定還是他的師弟。


    玉陽真仙留下的雷法一出,真定絕無幸存的道理。


    不過,對於這個建議,正陽道人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便從真難背後收迴手,身形一退,便是來到玉陽真仙留下的雷法烙印出,餘下的法力奔湧而出,開始激發烙印。


    法力撤迴,真難當即一口鮮血噴出,本來有正陽道人鎮壓著的傷勢,又急劇惡化,但這時候,已經不是管傷勢的時候了。


    師弟已經成為墮僧,失去本我,沒有理智可言,以真定的實力,會先殺死他們,然後再殺死祁陽城中的其他百姓。


    真難是絕不會讓此事發生的。


    但,正陽道人和真難都知道,真定想要殺害祁陽城百姓,這是一件難如登天的事情,因為祁陽城,還有謝先生在鎮守著。


    真定唯一可能殺害的,便是殺死真難,或者正陽道人。


    但真難心中已是下了決定,他要用自己的性命,拖到正陽道人激發玉陽真仙的雷法烙印,或者,謝先生感知到監天台的變故。


    那時候,死的便自己自身一人。


    說不定,路上,還有師弟作伴。


    “砰……”一聲巨響,監天台的防護陣法,終究還是被真定以及牛頭巨人合力擊破。


    真難強提一口法力,飛身躍起,手中金缽頓時金光大作,向著牛頭巨人打去。


    另一隻手,手腕一揮,佛珠脫手,向著真定打去。


    真定嘴角莞起一個細微的角度,手中出現禪杖,禪杖黑氣與金光環繞,對著佛珠就是重重一砸。


    “嘩啦。”一聲,佛珠打散,滴溜溜到處亂飛,真難頓時喉嚨一甜,鮮血不受抑製地湧出,但被真難強行壓製。


    另一邊,牛頭巨人弓步,彎腰,而後挺身,一拳打在金缽上。


    金缽頓時被打飛,撞在真難的胸口,真難如遭重擊,倒飛出去,方才壓住的鮮血,頓時壓製不住,喋血長空。


    沒了真難抵住,真定和牛頭巨人頓時向監天台殺來,牛頭巨人更是一掌向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真難拍去。


    這一掌要是拍實了,真難說不得要當場命隕。


    正陽道人一臉焦急,此時他就差一點,差一點就能激發玉陽真仙留下的雷法烙印,但,他絕對不能看著真難被殺死,情急之下,正陽道人大喊道:


    “謝先生!”


    這一句謝先生,端是無窮威力,真定聽了,當即眉頭一皺,身形驟停,道:“走!”


    牛頭巨人聞言,一掌堪堪停在真難臉上。


    牛頭巨人收掌,身形一動,渾身黑氣湧動,攜裹著真定,化作一道黑煙,眨眼間便是掠出了祁陽城,消失於城外夜空。


    正陽道人渾身一鬆,法力一泄,停止了激發雷法烙印,連忙來到真難身邊,扶起真定,法力一探,鬆了一口氣,道:“還有救。”


    說罷,也不再遲疑,將真難扶將好,從袖中掏出一個玉瓶,倒出兩枚丹丸,給真難吃了,而後盤坐於真難背後,法力渡去,助真難將丹丸融化。


    吸收了丹丸,真難的麵色好了一些,但還是一臉悲痛,顯然,真定成為墮僧一事,對他的打擊,是真的大。


    ……


    ……


    次日,打更人的鑼聲響起,謝緣起身,昨夜一覺,依舊是睡得舒服。


    並沒有因為修行之後,便對睡覺不需要了,反之,修行之後,睡眠質量會更好。


    謝緣覺著,吃和睡,乃是人非常重要的樂趣,不能因為踏上修行,便無須吃睡,沒見著作為真龍的敖沁都每日吃飯。


    正陽道人這位大修士,吃得比自己還要好呢。


    洗漱完,謝緣出來開門,照常跟樂掌櫃打過招唿,便拿了《大宋山海注》,開始一天的修行。


    敖沁拿著雞毛撣子,打掃完貨架,便坐在櫃台後,雙手拖著腮,她有些無聊了,也沒有雜書可看了。


    時間慢慢過去,謝緣完成了清晨的修行,起身踏進紙鋪,便看見敖沁雙手托著香腮,雙眼怔怔地看著房頂。


    敖沁的這個模樣,謝緣還是第一次看見,他不由得反省自身,他好像一直將敖沁當做一個紙人,當成自己剪出來保護自身的,並非是有血有肉的真人,因此忘了她也會吃飯,也有個人的情緒。


    當然,除了不拉屎,其他的人性一概不缺。


    的確是對她少了一些關懷。


    ……


    ……


    首訂570,剛好能吃全勤,感謝大家。今天會三更,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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