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安一把甩開陶穀雪的手,迴到原位,毫無忌憚地與皇甫驪婉直視,笑曰:“姐姐今日鬧這一出,目的究竟為何,自己心裏清楚,當然,妹妹也心知肚明。所以,妹妹相信,就算今日妹妹為給自己脫罪說破一百個喉嚨,姐姐也半句不會聽進耳裏,既然如此,妹妹又何需多說廢話?”


    “你的意思是你默認了?”皇甫驪婉眯眼,唇畔的笑意加深。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洛安冷哼,不甘示弱,麵上的笑意變得深邃,“姐姐應該明白,在這皇宮裏,最大的決策者還是陛下,你憑什麽自信今日無憑無據地治了我的罪,日後陛下不會追究你的過失?”


    “放肆!”皇甫驪婉猛地一拍桌子,指了一圈周圍的人,“瑾妃,你睜大眼睛看看清楚!這麽多人看著,怎能算無憑無據?你跟這個男子之間的奸情,早在這後宮中廣為流傳,本宮得知此事後,隻覺得惡心至極,身為後宮之主,本宮卻不能讓這後宮保持清明,羞愧至極,今日終於攜眾妃親眼見證一切,若不依律法懲治了你,本宮便妄為皇後!”


    “這些都是曾經與我有過過節的,誰知她們是不是跟同樣看我不順眼的姐姐你串通一氣陷害我?”洛安氣定神閑地反駁,很是無賴。


    “便是如此,你又能奈本宮何?”皇甫驪婉料定洛安今日會孤助無援,索性把話敞開了講。


    她相信,縱使陛下和母後再偏愛眼前這個賤人,定也無法容忍這個賤人跟其他男子私通的事情。哪怕之前陛下即使知情卻不處置,定是有什麽苦衷,既然如此,她何不助他一臂之力?順便將這個賤人處置幹淨,就算陛下日後可能會為此責怪她,她也可仗著腹中的龍子立於不敗之地!


    這般想法下,皇甫驪婉心底滋長的猖狂愈加濃烈,她猛地站起身,一擺手,十分有底氣,“來人!快將這兩個霍亂後宮的罪人全部杖斃!”


    此聲落,外麵一眾侍衛立馬破門而入,將洛安和婁瑞兒團團圍住。


    見侍衛欲上前擒拿自己和身邊的男子,洛安眸光一冷,怒喝出聲,“誰敢對本宮不敬!”


    她將男子緊緊護在身後,暗中捏了捏他已經滲出冷汗的手,暗示他放心,感覺到男子迴應,表示明白,她才看向座上一臉幸災樂禍的女子,嘴角突然綻開嗜血的笑意,“看來皇後娘娘早有準備,就為了給我治下一個霍亂後宮的罪名好將我除之而後快。”


    “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得到陛下的心了嗎?我告訴你,做夢!一個瑾妃死了,便會有千千萬萬的瑾妃出現,阻攔在你和陛下之間,成為你永遠別想翻越的山嶺,你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都別想得到那個男人的心!”


    六月欲抽出腰間的軟劍防衛,卻被她伸手製止了。無奈之下,隻好戒備地守在婁瑞兒身側,因為她明白自家主子此時最重視的就是瑞兒的安全。


    “你——”皇甫驪婉被洛安的話刺激得氣血上湧,顫著手指指向洛安,咬牙切齒,“你胡說!隻要你死了,陛下便會迴心轉意,重新看到本宮對他的好,你有什麽資格對陛下的心中所屬如此置評?本宮不服!本宮不服!”


    “是不是如此?你自己心裏清楚。這陣子,陛下對我的寵愛你應該都看在眼裏,便是你腹中懷了他的龍子,也絲毫撼動不了他對我的偏執,待日後我懷上龍子,隻怕我就算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不餘餘力摘給我。”洛安說這麽一大堆話,其實是為了拖延時間。剛才半路她命七月另外取道而走就是為了讓其去求助斐霓裳。


    隻是,為何這麽長時間過去了斐霓裳竟然還未過來!


    “日後?”皇甫驪婉不屑地嗤笑出聲,“瑾妃,你覺得你還有日後麽?日後無論本宮能不能得到陛下的心,都與你無關,因為你今日便要死在這裏了!”


    “皇後娘娘,請速戰速決,這個妖女分明在拖延時間!”就在這時,一個看戲的妃嬪英勇站出向皇甫驪婉進言。


    “本宮知道。”皇甫驪婉瞥了眼那個妃嬪,笑得邪惡,眼尾的那滴淚痣都仿佛散發妖冶黑暗的氣息,語氣很是得意,“本宮正陪著她演戲呢!你難道沒看出來?”


    “恕臣妾愚鈍。”那個妃嬪羞愧地低了頭,悄悄縮迴原位,不敢再站出賣弄。


    “瑾妃,你一定很疑惑太後為何到現在還未趕來救你吧?”皇甫驪婉精明地看向洛安。


    “為何?”洛安蹙眉。看來,今日免不了一場血戰了。


    “太後每個月都會去皇宮後山的宗廟悼念先帝,恰恰今日,她老人家心血來潮過去了,到現在還未迴來。那座宗廟本就地處偏遠,外麵還落著雪,就算你的人腳力快及時將消息傳了過去,太後在乎你,會迎著風雪趕過來救你,路途上恐怕也會花上一個時辰。”皇甫驪婉耐心地解釋,一臉悠然自得。


    “我此次趕迴來是匆忙之下的決定,你難道不怕陛下會追來探究順便維護我?說不定他現在就在趕來的路上,馬上就到了!”洛安繼續硬撐,雙瞳隱隱泛出赤紅,這是她真正瀕臨暴怒的兆頭。


    “你以為這點本宮沒有考量麽?”皇甫驪婉絲毫不怕,彈了彈自己的指甲繼續說,“陛下明明知曉你跟這個男子之間的奸情卻不處置,這其中的內情本宮不知,但本宮很確定,陛下很不滿你跟他之間的苟且之事。”


    “所以,陛下聽得本宮正在為難這個男子消息的時候,心裏定是無比快哉,又怎會急著趕來替你解圍?就算他料到本宮會為難你,也會拿捏好一個時機過來,等本宮處死了這個男子再處置你的時候,才有可能出來。不過,本宮偏不給他英雄救美的機會,今日便要你跟你這個小情人一起踏入地獄,萬劫不複!”


    說完這句,她眸中猛然迸射出狠戾的光芒,對圍在洛安一行人身邊的侍衛下達命令,“傳本宮旨意,立刻刺死這兩個罪人!誰拿到其中一人的腦袋,他日本宮必奉上萬兩黃金以及加官進爵的無上榮耀!”


    財富和名利,普通人一生的追求不外乎這兩樣東西,那些侍衛聽了,都興奮得紅了眼,紛紛舉起手中的武器將閃著森冷寒光的利刃對準洛安和婁瑞兒的方向砍去,劃出刺耳的風聲。


    電光火石間,洛安攬住婁瑞兒一躍而起,躲過襲擊,正待洛安欲抽出腰間的軟劍落地迴擊的瞬間,外麵突然傳來一聲暴怒的男聲,“住手!誰敢傷害孤的愛妃,孤就讓誰的腦袋立刻落地!”


    性命終歸比財富名利重要,因為命沒了,一切都是空談,“嘩啦啦”的一聲,眾侍衛連忙扔掉自己手上的武器,慌忙朝著突然從門外疾步走入的帝王下跪行禮,“吾等見過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歲萬萬歲!”


    在場的一眾妃嬪也都慌了神,也連忙行禮。


    “陛下,臣妾隻是在教導妹妹——”


    “啪!”


    皇甫驪婉故作鎮定,對已經迎上來的男子解釋,隻是還未說完,她就被男子毫不憐惜地扇了一巴掌,重心不穩,直接掀翻在地。


    響亮的巴掌聲迴蕩在整個空曠的殿內,無論皇甫驪婉,還是其他妃嬪以及侍衛都被這一聲嚇懵了,不敢再作聲,已然做好承受帝王雷霆之怒的心理準備。


    “愛妃,你沒事吧?”卻不想,帝王並未立即雷霆大怒,反而捉著洛安的肩膀一臉緊張地四處查看。


    “臣妾沒事,陛下還是先處置她們吧。”洛安並不領情,後退一步,麵色帶著疏離,她抓著婁瑞兒的手微微發顫,似在強忍什麽。瞳中的赤色早已退去。


    剛才皇甫驪婉都說對了麽?這個男人巴不得置瑞兒於死地,剛才,他是否就站在外麵看戲?若不是皇甫驪婉狠辣到想將她與瑞兒一同處死,恐怕這場戲,他會一直笑看下去……


    滄瀾瑾瑜,若真是如此,你我之間怕是得迴到從前了,因為我絕不可能因為你舍棄瑞兒,還有他們!


    她身後的六月則氣憤地瞪著眼前所有跪著的女人,若不是洛安壓著,她恨不得立刻將守在外麵的墨宮的兄弟姐妹全部叫進來將眼前這些個可恨之人全部剿殺幹淨!


    另一邊,滄瀾瑾瑜看出洛安的異常,眸光微閃,立馬背過身,將怒氣全發在皇甫驪婉身上,“皇後,你好大的膽子!你以為你身為一宮之首,便有了在這宮中濫用私刑的權利?誰給你的膽子?啊?孤以前真是小看你了!”他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扣起,也壓抑著某種情緒,所幸被厚實的袖子擋著,才不為人知。


    她怕是懷疑了,所以,他日後絕對不能讓她看出他這日的卑鄙之行!不然,他和她這兩天好不容易才有的進展恐怕都會成空。


    “請陛下恕罪,臣妾不是有意為難妹妹的,今日臣妾宮中遭竊,正好有人目擊那賊往這邊逃離,臣妾過來譴人搜查,卻不想等待過程中恰巧撞破妹妹和這個來曆不明的男子之間的奸情……”皇甫驪婉趴伏著身子,不敢抬頭看向男子,滿眼絕望之淚,一邊哽咽一邊解釋,隻是還未說完,就被男子打斷。


    滄瀾瑾瑜坐上主座,眉目間仿若覆著寒冰,字字寒芒,冷厲如針,“住口!皇後,你肚子裏那點花花腸子別以為孤不知道!孤曾經警告過你,別傷害瑾妃,可你如今做了什麽,不僅忤逆孤的意思,還帶著後宮其他妃嬪一起胡鬧,妄為後宮之主,你以為你腹中有了龍子,孤就不敢把你怎麽樣嗎?”


    聽得男子最後一句,皇甫驪婉猛然抬眸不敢置信地望向他,委屈地喚了一聲,“陛下~”


    滄瀾瑾瑜看都不看女子一眼,徑自降下旨意,“皇後失德,未給孤解憂,反添亂子,因一己之私在宮中聚眾欺淩弱勢,濫用私刑,有失一國之母風範,即日起,皇甫氏廢為嬪,貶黜冷宮,禁足無期。”


    聽得這句,皇甫驪婉雙眸猛然瞪大,愣了半晌,她才想到求情,連忙跪爬到男子腳邊,拽著他衣袍下擺,哭嚎,全無平時的端莊優雅模樣,“不!不!陛下,臣妾錯了,臣妾不敢了,臣妾再也不敢了!求您不要廢了臣妾,求您不要廢了臣妾,啊……”隻是,還未嚎完,她就受不住瞬間變得一無所有的刺激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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