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別苑。


    婁瑞兒正坐在軟蒲上打坐,練習著洛安教給他的養息吐納之法,忽然,他感覺一個不明物體突然襲向他,下意識地想躲閃,但對方速度實在太快,他已經來不及,隻好被動地將那不明物體抱了個滿懷。


    入手的分明是一個女子的軀體,鼻間還縈繞著一股熟悉的氣息,他瞬間由警惕轉為驚訝,“安,你今天怎麽就這麽突然衝進來了?”以往她過來,都是人未到聲先到。


    洛安鑽進男子懷裏就不想動了,也不想出聲,隻愈加逃避地將自己的臉埋進男子懷裏。


    “安,你怎麽了?”男子終於察覺不對勁,麵上浮現出擔憂,“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你快告訴我!”


    “瑞兒,我心情不好。”洛安終於出聲,語氣低落至極。


    “發生何事了?”男子心頭一緊。


    “讓我緩緩,待會再告訴你。”洛安無力道。


    “好。”男子也不急,將女子摟入懷裏輕輕拍打著她的背。


    過了許久,洛安終於平複下自己紛亂的情緒,向男子緩緩陳述著,“瑞兒,那人昨夜召皇後侍寢了。我知道這件事後,心裏莫名地很不舒服,剛才又跟他大吵了一架,他說我沒有她皇後溫柔細膩,我聽了更是難受,便離開禦書房直接奔過來了。”說著說著,她聲音開始夾雜嗚咽,真是傷心到極致。


    “他可能在說氣話,故意氣你的,實則也是違心。”聽著洛安的話,男子心裏也一陣不舒服,為她感到心疼和憤怒,但嘴上卻平穩地寬慰著,想讓她好受些。


    “不是氣話。我承認,他所言都是事實!”洛安抬起頭喘著粗氣反駁,接著又紮進男子懷裏嗚咽,“可我就是難受,他之前明明說隻喜歡我一人的,但現在他竟碰了別的女人,還在我麵前稱讚別的女人的好!若不是有些克製力,我剛才真想直接拔劍殺了他,以泄心頭之憤!”


    “安,你已經愛上他了。”婁瑞兒無奈歎息,手上輕輕摩挲著女子的發。


    “愛?”洛安失神,淺淺呢喃。忽然,她笑了,“也許吧。”沉默了片刻,她無助地看向男子,語氣絕望,“可我愛他又如何?我與他立場不同,我是一國之君,他也是,我要統一天下,他必保家衛國與我為敵,我屬女尊,身邊多夫,他屬男尊,身邊妻妾成群,我們處處水火不容,即使相愛,又如何能在一起?”


    “是啊,你們若要在一起,必定得有一方先服軟。而我私心裏,自然是希望他服軟,可是我也明白他的立場,讓他服軟,恐怕會比讓他死還難。”男子心疼女子,卻什麽做不了,隻能隨她一起難受。


    “瑞兒,你別擔心,我不會將此事放在心上的,事有輕重緩急,如何取舍,我還是明白的。”洛安將一切傾訴完,心裏好受了些,冷靜下來後,她反而寬慰著男子,隻是麵上的笑意十分蒼白,幸好男子看不見。


    可男子眼睛是瞎的,心卻不是,聽女子這般說,愈加為她心疼,將她擁進懷裏,無言。


    有時候,無聲的陪伴亦是最好的慰藉。


    是夜,洛安果然留宿在這,然她不知的是,她與婁瑞兒你儂我儂之時,滄瀾瑾瑜在冷宮外頂著寒風站了一夜。


    ……


    日子就這樣不溫不火地過了一個月,這一個月裏,滄瀾瑾瑜和洛安這對帝妃相處得著實古怪,兩人也不知為了什麽一直在冷戰,隻要是明眼人,基本都能看出來,隻是令人奇怪的是,滄瀾瑾瑜對洛安寵的時候,還是會到寵上天的地步,令人瞠目結舌。


    比如洛安愛吃一種熱季的水果,滄瀾瑾瑜每隔幾日都會命人快馬加鞭從千裏之外的炎熱之地將那種水果以冰塊儲藏著送迴,以滿足洛安每日的吃食標準。


    比如眾妃若與他同堂,他一定會將洛安抱入懷裏,將她當寶貝一樣護著。


    再比如有人用計陷害洛安,他一定會在洛安出手反擊之前將此人除去,一點痕跡都不留。但紙終歸包不住火,巧合若發生得太多,便不是巧合了,於是後宮的眾妃都開始打從心底忌憚洛安,不敢輕易招惹她。


    而洛安也沒閑下來,一邊調查她幹娘曲醉嵐的蹤跡,一邊暗中拓展墨宮的勢力,並在滄瀾皇宮的各處設下暗樁,太後斐霓裳為她作掩護。


    她曾問斐霓裳為何幫她,斐霓裳隻說了一句——生是墨宮人,死是墨宮鬼。


    這句將洛安雷得不輕,不過,斐霓裳也有一個條件,就是保她永世榮華富貴,權利不減。洛安答應了,同時也戲稱她自私,竟隻想著自己,未考慮她那兒子的未來,斐霓裳隻笑不語,似一點不擔心滄瀾瑾瑜日後的境地。


    這陣子,婁瑞兒在洛安的治療下,也漸漸感知光源,視力有複蘇的趨勢。


    在房事方麵,他已被洛安調教得學會主動,偶爾趁著洛安愣神的功夫,他也會偷親她,某些行為還保留著幾分孩子氣,若將洛安逗得興起了,每次非將他徹頭徹尾地吃拆入腹才罷休。


    最令人意外的是,每次兩人廝混的時候,滄瀾瑾瑜都知曉,卻不再派人阻撓,持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態度,在洛安麵前,吃醋歸吃醋,但不會再歇斯底裏。


    婁瑞兒初次住入冷宮的時候,他去看過一次,可之後他便再未去過冷宮,即使這陣子暗地裏他嫉妒得隻想去冷宮殺了婁瑞兒,也硬生生地克製住了這份衝動,亁泗在一旁看得又是想笑又是歎氣。


    這點,聰明人洛安也漸漸看出來了,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其他男子對她包容她不會稀奇,可偏偏是滄瀾瑾瑜,令她不得不探究這其中的深奧,最終隻得出一個結論,滄瀾瑾瑜正在試著放棄她。


    早知自己也愛著男子的她暗地裏也哭過、心痛過、難受過,可她明白,這是她必須經曆的一個過程。


    所以,每次聽見滄瀾瑾瑜召其他妃嬪侍寢消息的時候,她開始學著一笑置之,甚至聽到皇後皇甫驪婉已經有喜消息之時,她也會主動恭喜兩人。滿臉笑容的背後,卻是滿心瘡痍,若不是有婁瑞兒私下裏陪伴著她、寬慰著她,她可能真的會熬不過去。


    另外,在這期間,她又連升兩級,成了從一品的瑾妃,僅次於皇貴妃許茹芸。


    本來從一品的妃位中沒有瑾妃這個稱號,但滄瀾瑾瑜偏偏取自己名字中的一個字賜給了她,可見對她之特別,這也是眾人對她愈加忌憚的原因。


    ……


    這天,洛安一進冷宮的別苑,就見男子站在外麵的台階上,身上僅著一件袍子,她連忙上前用自己的手裹了男子的手將他往屋裏帶,一邊關切地叮囑著,“瑞兒,氣候漸冷,平日裏若沒什麽事,就在屋內的暖閣待著吧。”


    “我隻是想感受感受外麵的亮光。”男子自知理虧,弱弱地為自己辯駁了一句。


    “若出去外麵,也該披件裘才是。又不是沒有,你若嫌那幾件手感不好,明日我再命人送十件過來。”洛安搓著男子冰涼的手,話語間透著責備之意。


    “不,不用了,那幾件都很好,是我自己疏忽了,以後我會注意的。”男子一聽女子又要破財,連忙勸阻。


    “聽話就好。”洛安欣慰一笑,將男子的手搓熱了,就將一旁的手爐送入他手裏。


    “安,今日你這麽早過來是不是有話想與我說?”男子迴到正題,心裏莫名有不好的預感。


    “嗯,明日是滄瀾皇家每年都要舉辦的冬獵,那人去打獵,需得有女眷陪伴身側,皇後已經有喜……”說到此,洛安一梗,強忍住眸中的酸澀才繼續道:“肯定是去不了了,皇貴妃喜靜,恐怕會拒絕同往,接下來便是我了,更何況我如今有寵妃之名,便是想不去也不可能。”


    “打獵的地點在京都東麵城郊的圍場,這一去,可能得耗個三五日才能迴來,所以我此次過來既是為了能在離開前多陪陪你,也是為了與你打聲招唿,順便關照你一些事情。”她如今最放心不下的自然是眼前的男子,雖然他自從跟了她各方麵已經長進許多,但在她眼中,還是屬於弱勢群體的範疇,尤其他現在什麽都看不見,更是需要時時刻小心嗬護著。


    “出門在外,你一定要注意安全。”男子也緊張女子,對她關切地叮囑了一句。


    “嗯,我明白。”洛安心裏一暖,點頭應了。她伸手溫柔地捋了捋男子鬢邊的碎發,也開始詳細叮囑著,“我不在宮中的時候,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這座別苑外駐守著侍衛,有了那人的禁令,無人敢擅自闖入這裏,所以這裏還算安全,你平日切莫擅自走出這座別苑,若覺得無聊,就練練我教你的一些心法,以後若恢複視力,也可及時走上習武的正軌。另外,你身子單薄,以後莫再像剛才一般任意妄為,無論在屋內還是屋外,都應注意保暖。”


    ------題外話------


    這幾天每天工作時間都是早上八點到晚上十點,俺能利用的時間隻有淩晨和兩頓飯,隻能更這麽多了。


    女主在滄瀾的宮鬥戲碼本想詳細描寫的,但想了想,選擇一筆帶過,另外,以後不是重點的劇情都會選擇性簡寫,但不會影響文文整體效果,因為喵真的想早點完結,然後好好沉澱自己,準備日後的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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