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堅硬如滄瀾瑾瑜,此時聽得女子傷人的話,也是如芒在背,眸中酸澀得攢了淚意,卻咬牙撐住,“是啊,孤就是可悲,你就算不說,孤也知道。”他最怕的、最想逃避的,也不過如此了。


    倒總算有點自知之明,洛安斂了刺,笑得純真無害,“放心,朕還有許多事情未做,暫時不會動逃離的心思。”


    “你還有什麽事要做?”滄瀾瑾瑜蹙眉,已然聽出女子的話外之意。原來,她來滄瀾,並不僅僅隻為了婁瑞兒和媚顏。


    “這你就不用管了,朕與你之間還沒有到推心置腹的地步。”洛安態度冷淡,並不想多言自己的*。


    “鳳沐麟!孤現在好歹是你的夫君!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滄瀾瑾瑜被氣到,要不是為了保持風度,他真想直接掐死眼前這個女人,眼不見為淨!


    “瑾瑜啊,你難道聽不出朕在給你一個機會麽?”洛安一點不在意男子眉眼間重新聚攏的風暴,眸中突然閃過一抹狡黠,笑得十分溫柔。


    “什麽意思?”滄瀾瑾瑜一臉狐疑。


    “朕來這邊,的確有不少事要忙,所以,就算你交出了瑞兒和媚顏,朕就算有離開的念頭,也一時半會走不了,而這段時間,就得看你的表現了,你若能打動朕,朕便留你身邊,做你一輩子的女人,你若不能,朕自然會逃之夭夭,不再打攪你。”洛安笑得意味深長,話語間的從容和自信近乎不可一世。


    “這樣說來,孤用瑞兒和媚顏隻是買來了一個可以接近你打動你真心的機會,而這個機會是否應效全在於你,你不覺得這對孤而言是件很虧本的買賣?”滄瀾瑾瑜也笑了。這隻小野貓,果然不好馴養。


    “可是瑾瑜,你明白的,你困不住朕,即使能困住一時,但絕對不可能延伸到一輩子。”洛安眸光變得晦暗不明,語氣沉著冷靜,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成分。她指尖沿著杯沿輕輕打轉,不知是杯上的沁涼冷了她的指尖,還是她指尖的體溫暖了杯盞,“況且,這世上任何買賣都有風險,是輸還是贏,你都該認。”


    “……孤明白。”滄瀾瑾瑜垂了眸,掩了其中流露的蒼涼。


    “既然如此,這件買賣可成交?”洛安彎了眸的弧度,流光溢彩。


    滄瀾瑾瑜沉默了片刻,才出聲,並不直接迴答女子的問題,卻相當於迴答,“可有期限?”


    洛安唇畔的笑意愈深,言簡意賅,“四個月。”熙給她定的期限是半年,可在鳳天和滄瀾之間往返一趟,就會耗費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所以保險起見,她便從這半年裏扣除了兩個月的時間。


    “這麽短?!”滄瀾瑾瑜不滿。


    “朕卻覺得,四個月足矣!莫非瑾瑜不相信自己的能力?”洛安反激,眸中帶著戲謔的笑意。


    “好,孤答應你!”滄瀾瑾瑜當然不想輕易示弱,當即中氣十足地應下,掩蓋著滿心的極冷空虛。


    “那瑞兒和媚顏——”洛安伸出手,腆著臉,雙眸晶亮晶亮的。


    “婁公子孤明日就帶你去見他,至於媚顏——”說到這,男子折了眉間的距離,似有些為難。


    “怎麽了?”聽得前一句,洛安很高興,可一聽後一句,而且是不完整的一句,她就覺得不對味了,很不舒坦,“人都給得,東西就不行了麽?”


    “你真的這麽急用麽?”滄瀾瑾瑜複雜地看向女子,其中的情緒,意味不明。


    她家離等不得,這般想著,洛安不假思索,“當然!”睜著眼睛說瞎話,“朕這段時間天天易容,這臉上的肌膚呀,早已不再白皙嫩滑,所以,朕真的很愁。”說著,她憐惜地撫了撫自己的臉頰,眸中聚了晶瑩的水光,我見猶憐。


    “好了好了,孤答應給你,答應給你。”見此,滄瀾瑾瑜心疼了,忙不迭地答應著。他湊上去,溫柔地捧住女子的臉頰,叮囑道:“晚上身邊沒有外人的時候,就別易容了。至於那媚顏,孤一個月後才將它能交到你手上,你等一下可好?”


    “為何要等一個月?”洛安總覺得此時的滄瀾瑾瑜怪怪的,眸中自然地帶了審視的意味。


    滄瀾瑾瑜握拳至唇邊咳了咳,才言,雙眸看向了別處,“媚顏並不是現成的,需熬製一月,才有成品。”


    “原來竟是這麽麻煩的東西。”洛安沉吟。忽然,她感覺自己的手被人握進手裏,溫暖、厚實,極有安全感,令她心底忍不住生出異樣的情緒,但麵上不動聲色,問向男子,“你幹什麽?”


    “沐麟,今晚陪孤,可好?”滄瀾瑾瑜忐忑地看著女子,像一隻即將被遺棄的小狗。


    “你想幹嘛?”洛安警惕了起來。她雖風流,但絕不風騷!


    “孤隻是想與你同榻而眠,沒有別的意思。”滄瀾瑾瑜笑了。看來,這個女人真的挺有節操。


    洛安想男子已經答應明天帶她去見瑞兒,自己若連這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人家,實在過意不去,隻好應下,“好吧。”


    滄瀾瑾瑜一喜,“那你恢複原來的樣子吧,孤不喜歡你頂著假麵跟孤睡覺。”


    洛安蹙了蹙眉,也點頭,“好。”隨即看了看四周,“銅鏡呢?”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哪有在自己屋內擱銅鏡的?孤幫你擦。”滄瀾瑾瑜不知從哪裏掏出一塊帕子,欲往女子擦去。


    “等等!有藥水!”洛安從自己懷裏掏出一個瓷瓶遞給男子,默認了他接下來的行為。


    不一會,她本真的容顏終於露出來,一雙熠熠生輝的桃花眸,無需筆觸勾勒就顯得無比嫵媚的眼尾,鼻梁依舊俏挺的鼻梁,唇畔卻由淺色變成鮮紅,若帶著朝露的玫瑰花瓣,肌膚比之原來更幹淨無暇了幾分,真可謂“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還是這個樣子順眼。”滄瀾瑾瑜端詳著女子的容顏,笑得欣慰。


    洛安翻了個白眼,站起身就往床榻走去,“朕乏了。”


    “孤侍候你寬衣。”滄瀾瑾瑜連忙屁顛顛地跟上,很是得意。


    “嗯。”洛安被人伺候慣了,也不在意,自然地展開手臂,任男子給她脫去最外麵的一層深衣,僅剩一條牡丹團花的抹胸襦裙,露出完美的身材曲線。


    由於已經沐浴過,她的發僅用一隻簪子束著,手賤的男子順手將其從發間抽出,那瞬,女子的雲發仿佛一段泛著光澤的絲綢從玉壺內傾瀉而出,華美而又簡約,一陣淡雅的馨香氣息彌散開來,令她身後的男子暈乎乎的。


    接著,不等女子反應,男子就從後麵將她攬入懷裏,隻是,才一瞬,他就被女子一個過肩摔摔了出去,幸好前方就是鋪著褥子的床榻,他才不至於摔個鼻青臉腫。


    “滄瀾瑾瑜,朕明明警告過你!”洛安看著男子縮在床上疼得直吸氣的模樣,一點不覺得愧疚,反而抱著手臂站在床邊冷冷地注視著他,語氣冷冽。


    “你——”滄瀾瑾瑜真的快被氣死了,可一想到自己剛才的失控,也自知理虧,不知該如何反駁。


    “你什麽你?快往裏麵挪挪,朕要睡覺了。”洛安懶得理男子,將他往床榻裏側推了推,就躺上去,裹了被子就睡。


    “孤也要蓋被子!”滄瀾瑾瑜見被子全被女子卷了去,連忙死拉活拽,想鑽被裏去。


    “堂堂男子漢大丈夫睡覺還要跟一個女人搶被子,朕今日真是大開眼界。”背對著男子的洛安轉了個身,戲謔地看向他,笑曰。


    “男子漢大丈夫也是人,不蓋被子睡覺也會著涼,你快分點孤。”滄瀾瑾瑜繼續拽被子,就是想與女子同被而眠。


    “麻煩!”洛安不耐煩,隻好分出被子。誰知男子一鑽進被子,就得寸進尺一把將她摟入懷裏,令她又氣又恨,“想死是不是?”


    “孤就想抱著你睡,你別想歪。”滄瀾瑾瑜用力禁錮住懷裏欲掙紮的女子,無奈地解釋了一句,一邊低頭偷偷親了親她柔軟的發頂,內心一陣竊喜。


    “朕熱!”洛安鼻子撞在男子堅實的胸膛上,感覺很不舒服。


    “孤冷!”滄瀾瑾瑜固執地不放手。說著,他抬手將不遠處的幾盞宮燈隔空打滅,殿內立時暗了下來,隻餘角落幾處昏黃的燭光。接著,拍了拍女子的背,“睡吧,睡著就不會覺得熱了。”


    “懶得理你。”洛安不再掙紮,徑自閉了眼,壓抑著內心無邊無盡的悸動。


    滄瀾瑾瑜無聲地笑了笑,將女子愈加緊密地往自己懷裏帶了帶,仿佛在對待此生珍貴的寶貝。


    過了良久,洛安突然出聲,很低的音量,“瑾瑜,朕想問你件事。”


    滄瀾瑾瑜本以為女子已經睡著,一聽此聲,他一驚,“什麽?”


    “你,那裏,真的有隱疾?”洛安猶豫著出聲。其實,她剛才聽男子那樣說,真的很不可思議,一度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問題。


    “依你才智,這種話也信?”滄瀾瑾瑜笑了,“沐麟,你是不是在關心孤?”


    “朕隻是好奇而已。”洛安才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的真實想法,“隻是,朕真沒想到,堂堂一國之君為了保持自己的清白竟然能編出如此荒誕的理由,服了服了!”


    “沐麟,孤此生擁有你一個女人就夠了,其他的,孤看一眼都覺得浪費時間。”滄瀾瑾瑜不在意,黑暗中,他的眸底藏著不為人知的悔恨和悲涼,沉重而又幽冷。


    “你真逮著機會就跟朕說情話,害不害臊?”洛安麵上嫌棄滿滿,心底卻莫名劃過一股暖流,一種被人寵愛珍視的幸福感縈繞心頭,令她臉頰微燙。


    “孤對自己心愛的女人說情話,有什麽好害臊的?”滄瀾瑾瑜低頭,將唇遞到女子耳畔低訴,流轉著曖昧。


    洛安耳朵一紅,純粹是被男子口中唿出的熱氣熏的,憋著一股氣,“給朕好好說話!”


    “孤就是想親親你。”滄瀾瑾瑜不管,親了親女子的耳朵,才將自己的唇遠離她耳畔。


    洛安那半邊耳朵直接燒了起來,氣得她直接破口罵出,“滾!”開始掙紮,想從男子懷裏掙脫開。


    “孤不親了,不親還不行麽?”滄瀾瑾瑜急了,繼續死命禁錮。


    兩人鬧了一會,才重新平靜下來,女子依舊依偎在男子懷裏,氣哼哼得不想再出聲了。


    “沐麟。”滄瀾瑾瑜卻還有話想說,喚了一聲,未聽到女子的迴應,他繼續喚,“沐麟,沐麟……”


    “幹嘛?”洛安聽著男子催魂似的喚聲,沒好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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