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色已晚,該迴去歇息了。”過了片刻,亁泗返迴,對滄瀾瑾瑜提醒了一句,唇畔攜著曖昧的笑意。陛下今天真是豔福不淺,一下子有三個如花似玉的美人為他侍寢,隻是不知他吃不吃得消。


    “嗯。”滄瀾瑾瑜冷淡地應了一聲,似一點不期待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情欲盛宴。


    “擺駕騰雲殿——”見自家帝王坐上皇輦,亁泗連忙對抬轎的轎夫高聲喊了一句,還刻意拉長嗓子,顯出氣勢。


    不到一刻鍾的功夫,滄瀾瑾瑜便到了自己的寢宮騰雲殿。殿內,竟然應景地布置了不少喜慶的顏色,喜色的花卉,喜色的地毯,以及喜色的床幔,而床榻上,正矜持地坐著三個身穿喜色裙裝的女子,她們均麵帶紅妝,卻各有風情,獨具特色。


    見男子到來,三個女子連忙站起,迎上前來對他行禮,嗓音如水般嬌柔,簡直能酥到人的骨子裏,“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免禮。”滄瀾瑾瑜抬了抬手,示意三人站起,明明溫柔的語氣,卻帶著一分疏離。


    殿內的宮人見狀,都識相地默默退下了,最後離開的還順道合上殿門,欲給帝王和三位婕妤騰出單獨相處的私密空間龍脈獵人最新章節。


    “陛下,臣妾給您寬衣。”陶穀雪從小就在軍營中長大,跟男兒打過交道,性子比較豪放,所以,她率先上前,欲脫去男子披在外麵的錦袍。


    “不用。”滄瀾瑾瑜連忙避開,徑自坐上了主座,看向三個女子直截了當道:“孤今晚找你們過來侍寢不過為了做一場戲,你們不必當真。”


    此聲落,三個女子俱是一驚,眸中帶著不可思議地望向男子,依舊是陶穀雪率先出聲,“陛下,您這是什麽意思?”


    “就是字麵上的意思。”滄瀾瑾瑜也不避諱,故作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坦白道:“實話告訴你們,其實,孤有那方麵的隱疾,所以隻能委屈你們了。”這句話,他對自己後宮的每一個女人都說過。起初,還有種難以言說的尷尬,隻是,說爛了,便覺得這隻是一句平淡的陳述,能為他省去許多麻煩的一句言語,既然如此,為何不說?


    這些女人本不怎麽相信,但他從碰過她們,就算她們使盡渾身解數勾引挑逗他,他也能不動聲色地壓下正常的生理反應處之泰然,久而久之,口口相傳間,得知誰都沒得著便宜,這些女人便真的信了,不再多糾纏,卻費盡心思往他手裏送專補陽氣的藥材,令他又是好笑又是無奈,隻能暗中命人丟掉。


    再後來,陸續有妃嬪紅杏出牆的消息傳到了他耳朵裏,他都一笑置之,不予理會,隻要這些寂寞難耐的女人能夠守住他以及她們自己的秘密,不損害到他的名譽以及滄瀾皇室的形象,他便不會為難她們。


    畢竟,是無心的他束縛住了她們,將來若能與那個女人成為真心相愛的一對伴侶,他便解散了這烏煙瘴氣的後宮,隻留那女人一個,從此與她廝守到老。雖無後宮三千佳麗,但終有一個自己心愛之人陪伴身旁,也未嚐不是一件極樂的幸事?


    迴到眼前,三位婕妤聽完男子如此坦誠的話後,反應不一。其中尚佳晴直接氣紅了眼,要不是礙於眼前男子的身份,她恨不得跺腳泄氣,直接質問出聲,問他為什麽要欺騙她們。


    可轉眸一想,她忽然想起自己爺爺曾再三向她確認,問她可有考慮好,說明他應知道些內幕,卻不敢明說,是她為了自己將來的榮華富貴以及高人一等的尊貴地位執意想進宮的。而且,她常聽人說,當今聖上是個極其俊美的男子,所以她也不覺得吃虧,要是當今陛下是個糟老頭子,她才不會動這方麵的心思,以致於耽誤自己的一生。


    可如今,陛下竟是這般,那自己這一生可不也毀了?於是她越想越糟糕,美眸中蓄了淚,泫然若泣,令人忍不住為她生出一絲憐愛。


    陶穀雪咽不下這口氣,仗著自己家世顯赫徑自大著膽子問出一句,“陛下,您不是說笑吧?”才問完,她就有些後悔。


    “這種關係到男子尊嚴的事情,孤為何說笑?”滄瀾瑾瑜不以為然,饒有趣味的視線在秋晚雲身上不著痕跡地掃過。


    見男子一本正經地迴答了自己的問題,陶穀雪欣喜之餘,再次有了勇氣,問出,“那陛下難道不打算傳宗接代了麽?”


    “孤在接受治療,至於究竟能不能痊愈,孤也不知。”滄瀾瑾瑜麵色微沉,但還是耐著性子答了,故作無辜的語氣,半分擔憂都沒有,好像他有那方麵的隱疾於他而言不過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那陛下今晚打算讓我們姐妹三個如何自處?”陶穀雪看了眼由始至終都一臉平靜的秋晚雲和滿目淚光可憐楚楚的尚佳晴,心底竟平靜了不少,反正自己得不到,別人也得不到,甚至後宮其他女人也都隻是空有其表,實則夜夜獨守空房,如此公平,如此同病相憐,她沒必要多傷感。


    “你們迴自己寢宮吧。”滄瀾瑾瑜仿佛就等著陶穀雪這句,不假思索答出,無半分留戀,不經意間,他又看了秋晚雲一眼。


    “既然如此,臣妾便先退下了。”陶穀雪和秋晚雲識相地告退,說完,兩人才發覺尚佳晴尚未出聲表態,不禁奇怪地看向她,想看她究竟想耍什麽花招女兒總是被穿越。


    如是,滄瀾瑾瑜也看向了尚佳晴,等著她的表態。


    尚佳晴抬著一雙淚光盈盈的美眸,羞怯地望向滄瀾瑾瑜,含著濃濃的希冀,“陛下,臣妾可否留下陪您?就算不能……”似難以啟齒,她頓了頓,才繼續說,“臣妾也可陪在您身邊,與您說說話。”


    此聲落,陶穀雪麵上流露出懊惱,她剛才也該這樣說的,可是說出去的話就跟潑出去的水一樣,收不迴。


    她身邊的秋晚雲倒一副波瀾不驚的模樣,隻微微蹙了眉,似有些不耐。


    “不用了。謝謝尚婕妤的好意,孤這麽多年,習慣一個人睡,若有旁人陪著,孤會不習慣。”滄瀾瑾瑜果斷拒絕,一點不承美人的好意。


    “那臣妾也先告退了。”尚佳晴難掩失落,不舍地看了眼男子,也隻好告退。


    陶穀雪在心中竊喜,麵上不動聲色,上前親昵地挽了尚佳晴的手臂,拖著她往外走,“妹妹,我們正好同路,一起走吧。”語氣好不熱情,實則內心正幸災樂禍得起勁。想用自個熱臉去貼陛下的冷屁股,陛下還不答應呢!


    尚佳晴臉色不是很好,卻不敢放肆,尤其在滄瀾瑾瑜麵前,她更應該維持自己賢良淑德的形象,於是和善一笑,答應道:“好的,姐姐。”就任由陶穀雪拖著離開了,暗暗咬牙切齒。叫誰“妹妹”呢!真當自己年歲比她大就可以亂攀親戚了?


    雲晚秋對滄瀾瑾瑜褔了福身子,就連忙跟上那對“姐妹”倆,一邊走,一邊故作熟稔地與兩人攀談起來,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以免自己被孤立。


    而三位婕妤戌時前就從騰雲殿出來返迴自個寢宮的消息不一會就傳到了太後斐霓裳耳裏,傳話的人還將三位婕妤離開時麵上的神情詳細描述了番,更是在斐霓裳腦海中原模原樣地還原了當時的情景。


    “嗬!”斜倚在美人榻上的斐霓裳嗤笑出聲,一點不意外,“果然如此。”


    她此時養尊處優之極,身後,一個婢女正給她打理著半幹的頭發,身前,兩個婢女在給她揉捏那雙一天根本沒走多少路的腿腳,還有一個在側邊給她輕輕搖著蒲扇,使她周圍濃鬱的熏香能散去些。


    “太後,陛下今日白天的舉動,明明像是已經恢複了的樣子,怎麽一到晚上,就又沒了興致?”恭候在斐霓裳跟前的婢女臨風眸中閃過一抹疑慮。


    “鬼知道哀家這皇兒心裏在想些什麽。”斐霓裳有些無奈,語氣含著幾分寵溺。她懶懶地抬起手,一個婢女立刻上前遞上精致的杯盞,輕聲輕氣道:“太後請用。”


    斐霓裳接過,優雅地掀了掀那小巧的杯蓋,飲了一口裏麵的養顏茶,才將茶盞遞迴,慵懶地睨向臨風,吩咐了一句,“你繼續去盯著吧,皇兒若有什麽反常舉動,第一時間通知哀家,記住了麽?”明明輕飄飄的一句,從她口中吐出,卻莫名攜著一股威懾的力量。


    “臨風記住了。臨風這就告退,請太後早些歇息。”臨風看了眼外麵已暗的天色,趕緊退下,不敢耽誤太後的美容覺。


    太後有一個毛病,就是自戀。她極愛惜自己的容顏,所以平時十分注重保養,以致於她雙桃李的年紀依舊美豔無雙,每天的美容覺是必備,所以誰若耽誤了她的美容覺,後果絕對會很慘。


    ……其實,太後還有一個毛病,就是睚眥必報!


    另一邊,見三位婕妤都離開,滄瀾瑾瑜鬆了口氣,站起身往浴房走去,亁泗連忙上前伺候他寬衣解帶,一邊疑惑地問出,“陛下,您明明知道鳳天的女皇陛下是那三個婕妤中的一位,為何還要放她們離開?難道你不想早點與她共結連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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