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再易容,隻蒙了一層白色麵紗,遮了大半張臉,露出眼睛以上的部分。


    可單憑這一雙魅惑風情的桃花眸,就能看出她掩在麵紗後的容顏是何等傾城絕色,因此,如今她出來招攬生意的時候不會再出現顧客刻意避她躲她的情況。


    對外界而言,她已經失蹤三個月,幾股曾經如火如荼搜尋著她的勢力漸漸平息下來,改為暗中探訪。


    阿幺也漸漸放鬆警惕,不再時時刻刻都跟隨洛安身邊,就像今日,她索性不跟了,隻交代洛安千萬別將真容暴露出來,否則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而洛安是個怕麻煩的主,自然聽她的,隻要出門,就一定會戴麵紗。


    這日,萃緣軒的生意依舊很火爆。


    已至冬日,外麵氣溫很低,近零下,但新年將至,人們都想為自己的家人備一份別致的新年禮物,便紛紛出門,在各大商鋪流連,順便采辦年貨。


    而銀飾具備耐久個性化的特點,便成了人們的禮物首選,再加上萃緣軒最近推上市麵的幾款銀飾都十分新穎獨特,口碑極好,因此萃緣軒的生意想不火爆都難。


    因著前世做過城主的關係,洛安很擅長交際。


    所以,隻要她出馬,幾乎沒有顧客與舌燦蓮花的她交涉後不主動掏腰包買她鋪內的銀飾的。


    萃緣軒明麵上的掌櫃路冉佳早將洛安奉為神祗,洛安讓她往西,她絕不敢往東,讓她站著,她絕不敢坐著,因此見洛安出來招攬顧客,她絕不會上前礙其手腳,隻在一旁默默地看著。


    就在這時,一個頭戴鬥笠小腹微隆的男子在一個小廝的攙扶下走進了萃緣軒,即使懷著孕,身姿依舊纖細羸弱,仿佛風一吹就能倒。


    他身穿一襲淺藍的錦緞長衫,雲錦製成,幹淨素雅,外罩一件月白裘皮小襖,一看便知其家裏條件十分優越。


    而這個男子正是葉逸辰,他此次上門,隻是想給他腹內的孩子親自買一個長命鎖,以佑她出生後,在沒有娘親的庇護下也能平安長大。


    他出門前已經提前打聽過,結果就打聽到這家萃緣軒,消息稱這家鋪子賣的銀飾很不錯,不僅做工好,款式也好,既新穎又好看,於是他就慕名前來了。


    “公子,這家鋪子生意挺不錯,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葉逸辰身邊的祈樂好奇地打量著萃緣軒內的環境,頗滿意,顯然不知這家萃緣軒就是雲熙手下的產業。


    他雖是雲熙的手下,但並未完全得雲熙的信任,所以雲熙並沒有將醉雲山莊的內部事務告訴他。他自然不知洛安就在這家鋪子裏當掌櫃,否則無論如何,他都會阻止葉逸辰來這裏。


    這段時間,他一有空都會去雲水居尋洛安,但十次去,起碼有八次是撲了空的,令他無比鬱悶。


    問雲水居裏的小廝殿下在哪,奈何那些小廝都是啞巴,他根本無法與他們溝通,隻知道殿下出門辦事去了。


    另外兩次,他的確碰見殿下了,但根本沒機會與她單獨相處,因為每次主子都在場。


    主子的真容他已經見過,隻覺得自行慚愧,因此他很清楚,主子在場的時候,他肯定無法引起殿下注意。


    而事實的確如此,她雖見到他了,但視線從不會在他身上停留太長時間,而是會立馬轉向他的主子,滿滿愛戀,而對他,雖友善,但總帶著點疏離和客套,與失憶前相比,這種情況對他而言並未有多大的突破,令他不免心灰意冷。


    但,他不悔!


    因為,他又尋到了一個可以得到她的契機。


    三個月前,就有人偷偷找上他,向他承諾,隻要他做到她的要求,他便能得到殿下的側夫之位,他不知道那幕後之人究竟是誰,但他莫名地相信她一定會說話算話,所以,他接受了她的承諾,開始在暗中為她辦事。


    不過,若殿下未失憶,就算那人許了他側夫之位,殿下也不可能任由那人擺布,讓事情順利進行,而殿下失憶後,便是任人宰割的羊羔,那人自然有能耐讓殿下娶他為側夫,所以,殿下的這份失憶很有必要。


    ……而他,隻能對不起公子了。


    “嗯。”迴到當前,葉逸辰聽得祈樂的話,虛弱地應了一聲,就在祈樂的攙扶往鋪內緩緩行去。


    路冉佳看到葉逸辰,連忙迎了上來,見他身上的裝束貴氣逼人,便知來了個有錢的主,眼睛一亮,熱情地招唿著他,“這位貴客,請問您光臨萃緣軒想買什麽樣的銀飾?”


    “我想買個孩子戴的長命鎖。”葉逸辰下意識地伸手撫了撫自己微凸的小腹,想起腹內孩子的娘親至今不見蹤影,心裏就一陣酸澀,難受得厲害。


    路冉佳這才注意到葉逸辰懷著身孕,更是殷切小心,連忙將他往萃緣軒的內鋪迎,“貴客這邊請,我們鋪內長命鎖有不少款式,您可以去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葉逸辰有禮地微微點頭致意,就往內鋪行去。


    那一瞬,他感覺自己的心莫名地緊張雀躍了起來,好像他曾經遺失的珍寶即將迴到他身邊,一股難言的興奮唿之欲出,卻偏偏欠了火候,不上不下,令他頹敗無力。


    他下意識地看了眼四周,視線落到一抹纖細的女子身上之時,他怔住了,一種熟悉的感覺縈繞在心頭,夢中無數次出現的場景重現,真實卻又夢幻,他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那個女子,是她嗎?


    “公子,你怎麽了?”祈樂見葉逸辰一直盯著一個方向,便順著他的視線望了過去,結果這一望,他差點驚掉下巴,一陣心虛,想拽著葉逸辰離開,“公子,我感覺這個鋪內沒什麽好看的,我們幹脆去別家看看吧。”


    卻不想,葉逸辰壓根不理他,像入魔一般,視線定格在那抹倩影身上,再無法離開,唇微啟,欲喚他心底那個女子的名字,卻感覺一隻無形的手扼住了他的喉嚨,他覺得快窒息,半點聲音都發不出。


    路冉佳在心底不爽地白了祈樂一眼,麵上笑哈哈,見葉逸辰一直盯著洛安,就覺得自家少夫人魅力就是大,就連已經成親懷孕的良家婦男都難逃她魔爪。


    這樣想著,她就覺得事情好辦了,連忙向葉逸辰介紹,“貴客,那位是我們少夫人,也是這家鋪子的掌櫃,您可是要她過來給您介紹鋪內的銀飾?”


    似乎是心有靈犀在作祟,就在這時,洛安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盯著她看,便轉過身看向視線的源頭,結果這一看,她也怔住了,心口像突然被匕首劃了一刀,痛楚蔓延,她的四肢漸漸麻木僵硬。


    什麽是一眼萬年?說的就是她此時這種感覺。


    心底似乎有什麽在衝破禁錮,迫切地,從她靈魂深處破土而出,將她的血肉撕咬吞噬。


    難言的心顫,仿佛狂風暴雨中掛在枝頭即將凋零的一片落葉,瑟瑟發抖著,無助,絕望,冰冷。


    渾身的力量被抽離,她恨不得軟如泥,直接撲倒在眼前這個藍衣男子腳下,拋灑出一腔熱血,以表達她對他的一種強烈得連她自己都無法控製的情感。


    祈樂見洛安看來,對葉逸辰交代了一句,“公子,我去上茅廁。”就匆匆逃離了,心裏溢出濃濃的慌亂和不安。


    葉逸辰隻當未聞,艱難地邁開步子,直直向洛安走去。


    這一瞬,仿佛時間都靜止了,現場隻有他跟她兩人,她們眼中隻有對方,占了全部,再無其他。


    走至洛安麵前的時候,他一把扯了頭上的鬥笠,扔在腳邊,眸中已經盈滿淚,卻倔強地一滴未落,直直望進女子的雙眼,問道:“洛安,你還認得我麽?”


    洛安蹙起了眉,壓抑住心頭的顫抖,坦然地望著男子含淚的雙眼,簡短地反問,“你是誰?”


    這個男子究竟是誰?


    為何看見他的時候,她會心痛?


    難道是這個原主曾經惹下的桃花債?


    聽得洛安這一句,葉逸辰本就慘白的麵色更白了幾分,透出死氣,眼眶終於承載不住淚的重量,任由幾滴滾燙落下,落在冰冷的地上,無聲。


    他眸中流露出濃濃的不敢置信和絕望蒼涼,顫著蒼白的唇,再次確認,“你竟然不認識我?”


    洛安眉間蹙得更緊了,心底莫名地心慌,再次問,“你到底是誰?”


    葉逸辰突然癲狂起來,不顧周圍人驚愕的目光,一把拽住洛安的手臂,赤紅著雙眼望著她,嘶吼出聲,像小獸的嗚咽聲,說不出的無助絕望,用最後的一點生命力抗爭,“洛安,你怎會不認識我?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郎,你怎會不認識我?你好好看看我,我到底是誰?你給我仔細看看清楚!


    我腹內還懷著你的孩子,你怎能說走就走?難道在你心裏,我葉逸辰不過是一個你用來消遣的玩物?我求求你,看看我,快看看我!”


    趁洛安不注意,他一把拽了她臉上的麵紗,看見她的真容,他一點不驚訝,麵上反流露出幾分自嘲和受傷,雙手捧住她的臉頰,通紅的雙眸依舊逼視著她的眼,語氣顫抖,“洛安,我再問你一次,你還認得我麽?”


    洛安怔怔地望著眼前的容顏,眸中變幻著萬千種情緒,一時不知該怎麽答。


    就在這時,鋪內的兩個夥計接收到路冉佳的眼色後連忙上前強行分開葉逸辰和洛安。


    “放開我!快放開我!”葉逸辰想反抗,卻被兩個夥計緊緊桎梏住,動彈不得,最終他隻能看向洛安,眸中溢出悲涼,嗤笑出聲,“洛安,這就是你所謂的愛麽?三個月不見,你果然讓我長見識了!”


    路冉佳眸光微閃,心知今天攤上大事了,連忙對那兩個夥計一擺手,吩咐道:“把這個鬧事者帶出去!”


    兩個夥計點點頭,就硬拖著葉逸辰離開了現場,留下一連串男子癲狂絕望的笑聲。


    路冉佳連忙蹭到洛安身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的臉色,“少夫人,您沒事吧?”


    若她沒猜錯的話,剛才那個男子應該就是少夫人被主子擄迴來失憶前新娶的夫郎逸辰公子,少夫人見到他,不會想起了什麽吧?


    完了!


    要真是因為自己的疏漏讓少夫人恢複了記憶,自己不得被主子扒層皮下來?


    “我沒事。”洛安沉著臉色,搖了搖頭,目光落在剛才葉逸辰扔在地上的鬥笠上,怔了怔,忽然,她彎腰將其撿起,遞給路冉佳,“將鬥笠還給他。”


    說罷,她就轉身進了暗格,完全忘了她戴在麵上的麵紗已經被拽落的事。


    路冉佳見周圍的顧客還都看著這邊,顯然還在驚訝中沒迴過神來,她連忙賠笑臉,“對不住,對不住!是我處理不周擾了大家的興致,為向大家賠禮道歉,我宣布,今日凡在萃緣軒消費的一律打八折,過時不候。”


    她話音剛落,鋪內立時響起一片叫好聲,一眾顧客壓下心頭的震驚和疑惑,繼續在鋪內挑選銀飾。


    路冉佳看了眼手裏的鬥笠,隻覺得它像塊燙手山芋,煩躁地歎了口氣,就連忙走出鋪子,欲去還鬥笠。


    卻見那個身穿藍衣的蒼白男子已經暈倒,被一群侍衛七手八腳地抬上了附近一輛奢華的馬車,不一會,那馬車快速地駛離了她的視線。


    她蹙了蹙眉,隨手將鬥笠丟進附近的雜物堆,迴了鋪子,卻見已經重新蒙上麵紗的洛安正從鋪內走出。


    她一驚,連忙迎了上去,“少夫人,您這是要去哪?”


    “路掌櫃,我有些乏,今天想先迴去休息了。”洛安對路冉佳交代了一句,就徑自往前走去。


    “少夫人慢走。”路冉佳對洛安的背影行了恭送禮,感覺沒什麽異常,就折身迴了鋪子。


    為保險起見,她還是決定將今日鋪內發生的事情全部告知主子。


    於是,她迴了暗格,簡略地寫了封信,接著,她召來一隻信鴿,將信件綁在鴿腿上,就將信鴿放飛了出去。


    另一邊,洛安行屍走肉般走在路上,腦海裏一直迴放著剛才的情景,心一陣陣地抽痛,仿佛遺失了一件她此生最珍貴的珍寶,她尋覓不到,隻能在一片蒼茫中漫無目的地遊蕩著。


    至雲水居的時候,她麵上已經一片濕潤。


    “少夫人,你這是怎麽了?”守門的阿幺看到洛安這副悲傷的模樣嚇一跳,心裏生出不好的預感。


    洛安已經摘了麵紗,她一把抹去臉上的淚,才說,“我沒事,沙子吹眼睛裏了。”


    “少夫人,睜眼說瞎話也得有個度,你這分明是在哭。”阿幺一語中的,仰頭,眸光銳利地審視著洛安。


    “讓開,我想迴去休息。”洛安坦然地迴視著攔在她身前的阿幺。


    “少夫人,你確定沒事?”阿幺眯起了眼,依舊抱著手臂攔在洛安跟前,一副人小鬼大的模樣。


    “確定。”洛安恢複漫不經心的模樣,答了一句,就直接使出輕功繞過阿幺飛進了府內。


    阿幺意味深長地看著洛安離開的方向,眸底掠過一抹幽光。


    忽然,她直奔自己的小書房,在紙上沉穩地落下“少夫人今日異常”七字,就召來信鴿,將此消息傳給了遠在宮中的雲熙。


    洛安一迴房,就一把關上門,整個人背靠著門緩緩滑落,坐到地上,抱著膝蓋,緊緊閉著眼,極力抑製著自己幾乎失控的情緒。


    她腦海裏,像被打開了閥門,一段段記憶正以驚人的速度噴湧而出,酸甜苦辣,盡數有之。


    自從剛才見過那個身穿藍衣的男子,她就一直感覺不對勁。


    毫無疑問,她跟那個男子應是認識的,但她就是想不起他是誰,也想不起自己與他曾經究竟有何糾葛。


    所以,她才想問男子,迫切地想知道他的名,他的身份,他的一切!


    卻不想,她的行為傷到了男子,從男子的神情就可看出,而且傷得不輕。


    那一刻,見男子落淚,她真想直接一巴掌拍死自己算了,心疼得發顫,心底隻有一個聲音——


    自己寵他都來不及,怎能讓他落淚?


    生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她被自己嚇了一跳,可想想,她又覺得理所當然,緊接著,她又被自己這份覺得理所當然的想法嚇一跳。


    於是自剛才,她的情緒便一直在跌宕起伏中行進,但下意識地,她竟不想在麵上表現出來,所以,她便一直極力偽裝著自己,直到此時——


    她偽裝不下去了!


    那些記憶洪水般席卷著她的理智,令她瘋狂,瀕臨崩潰的邊緣。


    原來,這具身體由始至終都是她自己的!


    原來,在這個世間,她有自己的親人,自己的愛人,甚至,還有自己的孩子!


    原來,她和熙的一切,不過是他自己強搶來的!


    ……


    過了許久,洛安深唿吸一口氣,緩緩站起身,目光冷凝,走至梳妝台邊,用帕子一點點地拭幹了麵上的濕潤。


    接著,她拿起桌上的畫筆,在自己臉上塗塗畫畫起來。


    不一會,她就成了一個樣貌普通的年輕男子,重新打理了一下頭發,換上一身小廝的服裝,她就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小廝。


    走出房間,她就低著腦袋,一副謙卑的模樣,根本沒人懷疑她。


    想了想,她眼珠子一轉,閃進雲熙的書房,將雲熙曾經為她畫的丹青全部收進懷裏。


    接著,她走至桌前,提筆,直接在桌上平鋪著的宣紙上落下一字。


    將筆一扔,她冷笑一聲,就出了書房,一路暢通無助地來到了雲水居的後門,一隻腳剛踏出門檻,身後就傳來一聲嬌喝,“站住!”她連忙轉過身,眼睛盯著腳尖,小心地隱藏著自己的氣息。


    她能感知到,這個阿幺的武功修為與她的不相上下,所以,麵對此女之時,她必須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付。


    “你難道不知府內小廝不能擅自出府的規定?”阿幺眯眼審視著眼前低眉順目的小廝,手上抱著一柄古樸的長劍,聲音稚嫩,怎麽看怎麽怪異。


    洛安搖了搖頭,心裏正琢磨著怎麽騙過這個體內住著蒼老靈魂的小屁孩。


    想到一個點子,她索性噗通一聲跪到阿幺跟前,拚命對她磕頭,一副哭喪相,想表達些什麽,卻隻能從喉中發出“啊”這個單音字節。


    看來她得加緊練功了,目標就是超過眼前這個“小屁孩”!


    “搞什麽鬼?”阿幺被洛安這淒慘的仗勢驚到,連忙往後一躲,很是嫌棄,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你要是會寫字,幹脆寫出來吧。”


    洛安眼睛一亮,連連點頭,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歪歪扭扭地寫出,“家中母親重病,想迴去探望照顧,求阿幺大人成全。”


    阿幺摸著下巴皺眉思索了一下,覺得合情合理,就點點腦袋,對洛安擺了擺手,“走吧走吧,明天早點迴來就行。”


    洛安感激涕零,對阿幺鄭重其事地磕了幾個響頭,就站起身,轉身匆匆奔出了門外。


    跑到一處巷尾,她扶著牆,由衷地鬆了口氣,就直起身,往麟王府的方向走去。


    至麟王府,她看著眼前這座依舊氣勢恢宏卻難掩蕭條之意的府邸,眸中盈滿了淚,心裏一陣感慨。


    她迴來了。


    重重地歎了口氣,走上前,欲敲門,她猶豫了,欲叩門的手停在空中,最終縮了迴去,顯得怯懦。


    蹙眉想了想,她索性來到麟王府後門,深唿吸一口氣,才抬手叩了叩門。


    過了片刻,門才被打開,走出一個持刀的侍衛,打量了一下此時依舊一副小廝打扮的洛安,就直接問,語氣冷冷的,“你敲麟王府的後門做什麽?”


    “把府上的申管家叫來。”洛安負手而立,聲音微沉地吩咐了一句,普通的布衣和平凡的皮相都難掩她一身逼人的貴氣以及威嚴的氣勢。


    “你叫我府上的申管家過來做什麽?”侍衛見洛安理所當然地以一種命令的語氣指使著她,心裏一陣不爽。


    “就憑本殿是這個府邸的主人,你可服?”洛安危險地眯起眼,嘴角扯出森冷的笑意,聲音婉轉低沉,透著一股致命的氣息。


    “你是麟皇女殿下?”侍衛又上下打量了一番洛安,眸中流露出濃濃的懷疑,“騙誰呢?你要是麟皇女殿下,我還是當今聖上呢!”


    “麻痹!”洛安直接一閃身,從侍衛手上的鞘中抽出大刀逼在她脖子上,眸中迸射出淩厲,冰冷地地瞪著她,強忍住想殺人的暴虐衝動,“哪那麽多廢話?!讓你去,你就他媽的快去!”


    “是是是!我這就去,這就去!”侍衛被嚇出一身冷汗,連聲應了,見洛安放開,她連忙一溜煙奔進府邸,後麵追著洪水猛獸似的。


    “貪生怕死的東西!”洛安不屑地冷哼,心裏琢磨著這府內的侍衛是不是該換換水了。


    不一會,申雪在那個侍衛的帶領下風風火火地趕了過來,看到倚在牆邊的洛安,她愣了愣,試探性地問出一句,“你說你是麟皇女殿下?”


    她蒼老了許多,本斑白的發如今更是白了一大片,眉眼間積壓著這幾個月沉澱下來的無盡滄桑。


    洛安看到這模樣的申雪,眸中流露出心疼和歉意,伸手輕輕握住她的手,話語間夾雜著複雜的情緒,既沉痛,又欣慰,“申管家,這三個月,辛苦你了。”


    申雪眸光劇烈顫抖了起來,突然,她直接跪到洛安腳邊,抱著她的大腿嚎啕大哭,像一個孩子,“殿下,您終於迴來了!老奴以為您再也不會迴來了!嗚嗚,您怎麽忍心……”


    “對不起,申管家。”洛安心裏一陣酸楚,也難受得想落淚。


    剛才那個侍衛一見這個場景,被驚得半晌沒迴過神來。


    ------題外話------


    終於恢複記憶了……接下來該收哪個男主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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