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洛安看到鬱春竹的那一瞬,自然是又驚又喜,扭捏了片刻,就下來了。


    像經曆過生離死別一般,鬱春竹想抱抱洛安,洛安連忙避開,說自己一身汗味,恐髒了鬱春竹的身。


    鬱春竹也不勉強,反正寶貝已經到手,她以後想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


    之後,她就命自己的手下狠狠揍了那個買主一頓,而她自然帶著洛安揚長而去。


    本來一下午折騰下來,她已滿心不爽,但一見自己看中的寶貝就坐在身邊,她頓時神清氣爽起來,心情倍兒好。


    迴到眼前,鬱春竹見婁瑞兒一下馬車,就拽著洛安迫不及待地往府裏走。


    洛安無法,任由鬱春竹拖著她往前走,眸底掠過一抹得逞。


    其實,剛才下午的一切,都是她部署的,就是為了好好折騰這頭肥豬,沒想到這頭肥豬挺有毅力,竟然衝重重難關,真把她給找著了。


    鬱春竹才進府,一個小廝立馬迎了上來,一臉諂媚,“小姐,您可迴來了,夫人正找您呢!”


    “那老東西找老娘做什麽?”鬱春竹一臉不耐煩,不等那小廝迴答,她就擺了擺手,“不去不去!沒看見老娘正忙著?!”


    說著,她拉著洛安徑自往前走去,壓根不想搭理那個小廝。


    那個小廝可不敢忤逆鬱秋波的差遣,連忙繞到鬱春竹身前,一邊焦急道:“夫人說了,小姐您如果過去跟她一起用頓晚膳,她今夜就送您幾個美人。”


    鬱春竹眼睛一亮,嘴上懷疑道:“此話當真?那老東西會這麽好心?”


    “夫人的確這樣說的。”小廝賊賊地看著鬱春竹,強調道:“小姐,夫人肯定不會騙您,您就放一百個心吧。”


    “為了幾個美人,去就去!”鬱春竹不多猶豫,立馬轉了方向。


    忽注意到自己手裏還拽著洛安,連忙轉頭對她交代了一句,下流至極,“寶貝,我得跟我娘親那老東西一起用頓晚膳,順便給你找幾個同伴,晚上——”


    她對洛安挑了挑眉,淫笑,“一起。放心,寶貝,我一定第一個疼你,絕對比昨晚更刺激!”


    洛安內心一陣鄙夷,麵上羞澀地笑了笑,嬌嗔道:“客官,你好壞~”


    “看來寶貝期待得很!”鬱春竹突然鬆開洛安的手,改一把摟住她的腰肢,繼續往前走去,“走,寶貝陪我一起用晚膳去。”


    洛安強壓住惡心,任由鬱春竹攬著她往前走去,心裏已想了一萬種折磨鬱春竹的方法。


    她身後的婁瑞兒蹙起了眉,緊緊地盯著鬱春竹攬著洛安的那隻手,恨不得在上麵盯出一個洞來。


    幸好,一路上,很多人都被洛安那張萬裏挑一的美人臉吸引了目光,才沒注意到他的異常。


    洛安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周圍,冷笑於心。


    這鬱府果然夠奢華、夠氣派,比起她的麟王府,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這段時間,她早調查清楚鬱秋波的底細,發現她平時不僅生活不檢點,作風放蕩,其還在暗中利用自己的權勢幹了不少齷蹉的勾當,比如貪汙,比如徇私枉法,皆有之。


    所以,這隻朝堂上的害蟲,她幹脆幫娘親除了!


    順便,她可為自己複仇的血路起個頭。


    走了一盞茶的功夫,一行人才來到鬱秋波的宅院。


    一進屋內,饒是定力極好的洛安,還是忍不住驚了一下,隻因裏麵的場景實在太震撼。


    地上,全以金磚鋪地,每一塊金磚上,竟還有各式各樣的春宮圖浮雕,栩栩如生。


    屋頂,以一種極其稀有的血色夜明珠作為照明工具,那紅色的光芒,傾灑於整個室內,使每一處角落流轉著曖昧的氣息。


    再往裏走去,掀開用彩色玉石製成的珠簾,進入內室,洛安看到眼前的一幕,又忍不住驚了一下。


    隻見內室中央擺著一張四四方方的大床,而床上,並排躺著三個十六七歲的男子。


    三人均未著寸縷,而他們雪白的肌膚上,擺滿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油滋滋的湯汁,在他們身上蔓延,浸染全身。


    床上,還有一個衣衫淩亂的中年女子,她此時正伏在一個男子身上品嚐著佳肴,吃得津津有味,一邊挑逗著男子,動作曖昧至極。


    此女不是鬱秋波是誰?


    聽到門口有動靜,她大致地瞥了眼鬱春竹,就低下頭,繼續品嚐,一邊招唿道:“竹兒,快過來跟娘親一起用晚膳。”


    忽然,她猛地一怔,感覺不對勁,立馬又抬頭望去,這一望,她樂了。


    一邊一臉猥瑣地上下打量著洛安,一邊嘖嘖稱讚,“嘿!這個小美人不錯,竹兒從哪找來這麽好的貨色?


    不錯不錯,正合我意!我好久沒碰著這麽美的小美人了,今兒個正好可以嚐嚐鮮!”


    說著,她拿起一旁的錦布擦了擦嘴和兩隻油乎乎的手,就顛顛地下了床,赤腳走至鬱春竹跟前,欲從其身邊奪過洛安。


    “老東西,老娘剛經手的寶貝,你也敢染指?!不怕磕了牙?!”


    鬱春竹立馬將洛安藏到身後,一臉嫌惡地瞅著鬱秋波,“老娘告訴你,寶貝現在隻屬於老娘一個人,你要是敢碰,老娘就立馬剁了你的兩隻髒手!”


    她身後的洛安眸底掠過一抹幽光,看來,鬱秋波鬱春竹這對母女倆之間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這麽個精彩的矛盾點,她不好好利用一下,豈不太對不起自己的色相了?!


    想到此,她就從鬱春竹身後繞出來,在其看不見的角度嬌羞地看了鬱秋波一眼。


    接著,她拉了拉身邊女子的袖子,可憐兮兮地望著對方,軟軟的語氣,“客官,你為了安庾跟你娘親吵架,安庾愧疚之至。所以,安庾願意——”


    她咬了咬唇,才故作為難地答應道:“侍候夫人。”


    “竹兒,聽到沒?小美人都說願意侍候我,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鬱秋波早已被洛安剛才那個小眼神迷得七葷八素,聽得洛安的話語,她立馬又想去拽洛安,猴急得不像話,“來來來!小美人,我今兒個一定會好好疼你!”


    “老東西,你好不要臉!沒看見寶貝其實很為難!”


    鬱春竹又一把將洛安拽迴自己的身後,一臉不屑地瞥著鬱秋波,惡狠狠地警告:“老娘告訴你,寶貝一天是老娘的人,就一天是!你別打他歪主意,否則,老娘一定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她今天折騰了一下午才把寶貝找迴來,自己還沒來得及下胃,她可不想輕易地便宜了這個老東西。


    “嘿!怎麽說話呢?!”鬱秋波不爽了,瞥了眼鬱春竹身後的洛安,就不情不願地往迴走去,嘴裏嘀咕了一句,“不就是一個小美人?啊呸!不孝女,白養這麽大了!”


    說著,她又爬上床,繼續著品嚐男子身上的佳肴。


    顯然,鬱秋波心裏雖不快,但她並不想跟自家女兒鬧掰,所以,她選擇退讓。


    其實,她心裏是這樣想的——


    既然小美人已經被竹兒帶迴府上,她還怕以後找不著機會跟小美人偷情?!


    鬱春竹看著眼前糜爛的畫麵,被挑起了興致,也想上前好好品嚐一番,但想到自家寶貝在身側,她頓十分後悔將他帶過來。


    她總不能讓他也在這裏用這種晚膳吧,而且,那老東西正打寶貝的歪主意,寶貝在這裏很危險。


    所以,最好讓寶貝先迴避一下。


    想到此,她轉眸看向洛安,訕訕一笑,“寶貝,你畢竟是男子,不方便在這裏用晚膳。所以,你幹脆先迴我宅院吧,會有下人為你另外備晚膳,我過會就迴來好好陪你。”


    洛安連忙一把拽住鬱春竹的袖子,祈求道:“客官,安庾一個人會害怕,所以安庾想留下來陪你。你既然想在這裏用晚膳,就快點過去用吧,安庾可以在一旁給你和夫人彈琴助興。”


    想不到鬱秋波對自家女兒挺“寬容”,怪不得,她將這頭肥豬養成了這副囂張的德行。


    “寶貝,你怎能這麽善解人意?”鬱春竹瞥著洛安頸上那幾顆鮮紅欲滴的小草莓,狠狠地咽了口口水,心裏的成就感十足,“我真是越來越愛你了,恨不得就在這裏要了你!”


    “你壞死了!”洛安伸手捶了鬱春竹一下,嬌嗔了一句。


    見床上的鬱秋波跟一個男子擁吻起來,她就明白過來這根本不是單純的晚膳,簡直是邊吃邊做。


    腦海裏靈光一閃,轉眸看向鬱春竹,對其挑逗性地挑了挑眉,催道:“你快點過去用膳吧,安庾正好可以學幾招,今晚一定好好伺候你。”


    學幾招是必須的,以後好跟小刺蝟和瑞兒實踐實踐。


    鬱春竹眼睛一亮,連連點頭,“寶貝,這可是你說的,你一定好好看,我這就向你展示一下我的絕學,待會絕對能讓你哭爹喊娘地叫我別停。”


    說罷,她就轉身,往床邊走去,一邊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


    洛安冷冷地看著眼前的畫麵,嘴角扯出一抹譏笑。


    轉身,從婁瑞兒手裏接過琴,一邊對他使了個眼色,暗示他出去伺機放信號。


    婁瑞兒點頭會意,立馬轉身,悄悄地往外走去。


    說真的,他一刻都不想呆在這裏,不是因為羞愧,而是惡心,純粹的惡心。


    洛安見婁瑞兒離開,就隨意尋了一處地方盤腿坐下,將琴架在腿上,纖長的手指行雲流水般撥動起琴弦,悅耳動聽的曲子立時從她指間流瀉而出,讓床上的男女愈加興起投入。


    這屋內春光融融,但屋外,已經腥風血雨。


    殺戮,才剛剛開始……


    婁瑞兒到一處角落,趁人不注意,就將洛安交給他的信號彈放了出去,信號彈升入漆黑的夜空,綻開紅色的炫目火光,隻一瞬,卻異常刺目,血腥的顏色。


    不一會,一個又一個身手矯捷的黑衣人從鬱府周圍的牆外翻了進來,她們用黑布蒙著麵,隻露出一雙冰冷的眼,手上均持著鋒利的長劍,月光傾灑,在鋒刃上折射出森冷的銀光。


    她們一進鬱府,一點不拖泥帶水,幾乎見人就殺。


    鬱秋波平時壞事做多了,是個極怕死的人,所以,她府上的侍衛不少。


    然,這些侍衛雖都是練家子,但比起墨宮專門訓練出來的殺手,遜色許多。


    因此,這場殺戮,勢如破竹。


    哀嚎聲、哭泣聲、尖叫聲四起,整個鬱府瞬間變成一個人間地獄。


    雖然殺戮還未侵入鬱秋波的宅院,但空氣中的血腥氣息已經彌漫開來,且越來越濃烈。


    宅院裏的小廝和侍衛均察覺到了不對勁,讓一個人出去查看情況,但那人再沒有迴來。


    心裏的不安越來越重,一個小廝就想進屋向鬱秋波稟告府內有異常,但他才至外室的一處轉角,就被人捅了一刀子,悶哼一聲,直直往地下倒去,死不瞑目。


    而捅死這個小廝的人,正是婁瑞兒。


    剛才一放完信號,想到接下來墨宮的那些殺手就會潛入鬱府,展開一場無情的殺戮,他心裏就慌亂得厲害,很是無措。


    本心裏,他真的無法接受殺人這種事情。


    但他知道,以後為了能幫上安,他必須適應。


    而且,他心裏也清楚,既然已成為墨宮的一員,無論他想不想,他的手上,總有一天會染上溫熱的鮮血。


    因此,這一刻,他的心很亂,前所未有的亂。


    所以,一迴屋,他沒有直接進內室。


    此時的他,根本沒有勇氣麵對安。


    於是,他選擇逃避,就這樣躲在了外室的暗處,不想讓安看到他的退縮和懦弱。


    他現在需要一個人靜靜。


    忽然,屋外傳來腳步聲,他一看,見是一個小廝,心裏頓害怕起來,怕這個小廝會壞了安的計劃。


    見小廝走進屋內,他整顆心都提了起來,那小廝每一個步伐仿佛都踏在他心上。


    內心的惶恐越來越濃,身子都不自覺地顫抖了起來。


    小廝經過他身邊的時候,他內心的惶恐達到一個頂點,吞噬了他的全部理智,幾乎才一瞬,行動快於思想,他掏出懷裏的匕首,迅速往前麵那個小廝的背部捅去。


    他當時心裏隻有一個想法——


    絕對不能讓這個小廝壞了安的計劃。


    迴到當前,婁瑞兒捅完小廝,就徹底慌了神,後退幾步,愣愣地看向自己的手,再沿著手看向手上沾了血的匕首,眸中流露出濃濃的不可思議。


    自己剛才竟然殺人了?!


    怎會?


    怎會如此?!


    自己怎會做出這種血腥的事情?!


    然,不等他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獨自反思,又有一個小廝走了進來,一邊喚著,“小義,你怎麽還不出——”


    聲音戛然而止,隻因地上一個男子躺在血泊中的畫麵已映入他的眼簾。


    再看到站在死者旁拿著血刃的婁瑞兒,他瞳孔狠狠地瑟縮了一下,隨即因為恐慌,下意識地張嘴,欲驚唿出聲。


    隻是,他才發出一個“啊”的短音,就止了聲,胸口突如其來地傳來無盡痛意。


    低頭看去,就看到一把匕首直直插在他心髒的位置,順著握在匕首手柄上的手看向站在他麵前的男子,他一臉驚恐,“你——”


    “對不起。”婁瑞兒看著眼前的小廝,眸中溢滿歉意,極輕地呢喃了一句,就狠狠地將匕首從對方胸口裏抽了出來。


    小廝不甘地瞪著婁瑞兒,最終直直地往後倒下,胸口處蔓延出血色,漸漸浸染全身的衣衫、以及其身下的地麵,依舊死不瞑目。


    認知到現在不是顧慮自己情緒的時候,婁瑞兒深唿吸幾口氣,狠狠地平複下了自己情緒。


    接著,他蹲下身,伸手將兩個死者的眼睛合上,還順便將染血的匕首在死者衣上擦了擦,將上麵的血跡擦淨,他才將其收迴自己懷裏。


    顯然,他對這把匕首很是珍愛。


    因為,這把匕首正是洛安當初送給他的那把。


    ------題外話------


    祝大家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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