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知道這丫頭到底什麽時候才肯再跟他示愛一次,到時候他或許會給她個機會也說不定。


    美滋滋的想著,臉上的怒意也漸漸消散,嘴角忍不住露出一抹竊喜的弧度,讓眾人有些疑惑。


    安栩悄悄抬眼瞥著他,心想這狗太子怎麽陰晴不定、喜怒無常?


    剛才明明是一副臭臉,轉瞬就冷笑,怕是心裏又產生了什麽陰險惡毒的計劃了。


    想到這裏,她更加小心翼翼地說道:“殿下是要找蕭首領吧?那臣女就不打擾了。”


    說完,她向著桑禦使了個眼色,低著頭想要離開。


    可惜剛走了兩步就被墨廷淵一把按住手腕。


    “本宮允許你走了嗎?”他問道。


    這是害羞了?


    “臣女還要急著迴慈寧宮。”


    “蕭瀚。”墨廷淵緊緊盯著她的臉卻衝著別處開口。


    “卑職在。”


    “小六不是要見你嗎,還不快去?”


    “呃?啊對,卑職這就告退。”蕭瀚心領神會,連忙腳底抹油躥了出去。


    跪在一旁起了半截的桑禦尷尬無比,舔了下薄唇又跪了迴去。


    安栩摸不清頭腦,不知道他想幹什麽,隻能緊張地說道:“殿下,臣女真的要迴去了,還要陪太後去禦花園呢。”


    “剛好,本宮跟你一起去慈寧宮,走吧。”


    “啊?”


    墨廷淵不由她拒絕,強勢地拉著她的手腕往外走去。


    到門口處安栩滿是無奈地迴頭看了桑禦一眼,用唇語道:保重!


    看著兩人消失在門外,跪在地上的桑禦才終於站起身來,寒風吹過卷起他額前的碎發,幽深的眸光閃過陰沉的暗濤。


    ……


    兩人就這樣大搖大擺地離開了東華門,無數侍衛親眼見到太子墨廷淵拉著安栩的手腕,一前一後很是親密。


    想必用不了多久,二人之間的流言蜚語便要在宮中傳開。


    走了一會兒安栩實在有些跟不上他的步伐,畢竟墨廷淵足有一米九,而她連一米七都沒長到,他一步是她的兩步,如何跟得上?


    終於是吃力的不行,安栩忍不住甩開了他的手,帶著些喘放慢了腳步。


    “殿下,臣女自己會走。”


    墨廷淵手掌裏的細軟溫熱被抽空,頓時有種失落感充斥著內心,他不滿地迴頭。


    這全天下不知多少女人恨不得與他有肌膚之親,能被他拉著手已經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她倒好,不懂得珍惜。


    “你知不知道東華門是什麽地方?”剛才沒找茬兒,現在找也不遲。


    安栩點點頭:“臣女知道,是禦林軍換崗調備的地方。”


    “虧你還知道,那裏全都是男人,你一個女人亂闖進去成何體統?”他有種老成的口吻斥責道。


    “可……可臣女是……”


    “欺騙本宮可是要殺頭的!”


    安栩咽了下口水,被噎地說不出話來,隻能心虛地低下頭。


    “你真以為本宮不知道你是去找桑禦的?”


    “殿下別誤會,我隻是擔心他……”


    “他是本宮送你的人,你惦記著也很正常。”墨廷淵自信滿滿地打斷了她的話,眼底閃過一抹得意之色,“不過你再怎麽感念本宮的恩賜,也不應該如此出格,這次就當時警告,以後不許再去。”


    他霸道地要求,安栩隻能點頭應下。


    “是,臣女知道了。”


    先敷衍了再說,反正過幾日凝香郡主一迴來她的任務完成就可以離開皇宮了,到時候便能光明正大地帶走桑禦。


    見她如此順從乖巧,墨廷淵滿意的點點頭,心中不由得意:小丫頭,本宮待你如此不薄,還不迷死你。


    想到這裏,他心情愉悅地抬手捏了捏她肉唿唿的小臉,笑著命令道:“跟在本宮後麵,走快點。”


    安栩蹙眉,臉頰被捏了一下很是不爽,但也不敢發作,隻能無奈地笑:“是,臣女遵命。”


    兩人一前一後朝著慈寧宮走去,路上安栩趕緊戴上假牙用隨身帶的眉筆隨便在臉上點了幾下。


    ……


    抵達慈寧宮後,安栩和墨廷淵便陪著太後一起前往禦花園。


    今日是神啟節,皇後早就準備好了各種奇珍花草和茶點,幾個妃嬪們也都紛紛獻上才藝,氣氛一時間很是融洽。


    能在後宮中見到這一幅歡樂融融的畫麵著實不容易。


    可這一切,都在月嬪的一句話後,被徹底打斷了。


    第88章 你是什麽時候跟太子勾結的?


    “皇上,臣妾有喜了。”


    月嬪露出一抹媚笑,嬌羞地低下頭去用手絹掩飾著唇角的得意,眼神中略帶挑釁地瞥了皇後一眼。


    皇帝當場龍顏大悅,恨不得當場抱起月嬪來轉圈,開口便是各種賞賜,就連太後看著也是連連搖頭,雖說後宮中嬪妃有孕是好事,但月嬪的存在,確實有許多的蹊蹺之處。


    這半個月,月嬪給太後請安從不懈怠,而安栩也就趁機與她交好,成了朋友。


    這是太後授意的,目的是要安栩盯著月嬪,順便打探一下她的虛實。


    畢竟,和先皇後長得一模一樣,又恰好出現在宮裏,其中有沒有陰謀,實在很難不讓人揣測。


    皇後周氏的手在袖子裏緊緊攥著,雖然嘴上說著恭喜的客套話,可後槽牙都快要咬碎了,其他妃嬪們也都察言觀色,不敢在這個時候冒頭。


    月嬪懷孕,皇帝高興,皇後自然不高興,所以她們稍有不慎就可能會說錯話惹惱了其中一方,還不如靜觀其變、獨善其身為好。


    看著一眾人假惺惺地寒暄,安栩有些累,便悄悄跟宋嬤嬤說道:“嬤嬤,這風大了,我迴宮幫太後取條毯子。”


    “好,你快去快迴。”


    “是。”


    找了個由頭,安栩轉身便悄悄離開了禦花園,去慈寧宮這一來一迴,靠步行少說也要小半個時辰,等她迴去說不定席都散了。


    本以為偷懶成功,豈料剛走到園子門口,突然就被一隻大手捂著嘴強行拖到了僻靜無人的角落裏。


    安栩被壓在牆上,陸景琛居高臨下地說道:“好久不見了,本王的未婚妻。”


    “呃……”


    她剛想掙紮卻被直接點了穴道,身體不能動的同時,嗓子也好像被塞了一團棉花,發不出半點聲音,隻能滿眼憤怒地瞪著他。


    上次她帶走了木槿還騙走了那幅畫,這段時間一直躲在慈寧宮,所以陸景琛拿他沒有一點辦法,可現在他終於抓住機會算賬了。


    安栩沒有驚恐和慌亂,因為她知道這裏是皇宮,有太後在,陸景琛不敢真的下死手。


    所以她便沉了口氣,眼底的怒火也被冷漠和輕蔑代替。


    陸景琛確定她動彈不得,這才終於放開了手,眼底閃過嫌棄退了一步拉開距離,仿佛她像什麽髒東西似的。


    本以為會從安栩的眼底看到驚恐和無措,可她卻是滿眼的沉著與冷靜,臉上找不到半點害怕的模樣。


    這讓原本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的陸景琛有些出乎意料,甚至產生了些許好奇。


    既然如此,她倒不像是會大喊大叫的樣子,這也省了他不少麻煩。


    想到這裏陸景琛目光冷然,抬手解開她的啞穴,語氣威壓地質問道:“你是什麽時候跟太子勾結的?究竟做了多少背叛本王的事?”


    安栩冷笑一聲,不屑地嘲諷道:“王爺這般問怕是不妥吧?您有什麽證據證明,我和太子殿下有關係呢?”


    “少給本王裝蒜,那幅畫呢?”他不耐煩地低吼。


    “畫?什麽畫?王爺,您在問我每一句話的時候,都要小心一點,畢竟有些事還是置身事外比較好。”


    “哼,你在威脅本王?”


    “這算得上是威脅嗎?季家做了這麽多虧心事,王爺還一心護著,看來對季芯柔也算得上是情深意切呢,不過我奉勸你一句,要看清楚形勢,皇上年事已高,未來儲君是墨廷淵,你若為了一個女人因小失大,可就愧對於你父王這麽多年的精心栽培了。”


    安栩的話已經說得足夠明白,那幅畫交給了墨廷淵,遲早也會被皇上看到,季家欺上瞞下、中飽私囊,絕不會有好下場。


    陸景琛身為鎮南王非但不為百姓揭露季家的惡行,反而為了兒女私情妄圖攔截一切證據,若被發現,到時候可是要連累整個鎮南王府的。


    安栩好心提醒,並非是為了他,而是為了天下蒼生。


    在無數的生命麵前,愛恨情仇皆為笑話。


    “哼,本王還要謝謝你了?”陸景琛被氣得發笑,一把捏住她的臉頰,雙目堆滿憤怒。


    “不客氣,誰讓咱們是一家人呢?”安栩笑彎了眼角,故意惡心他。


    果然,陸景琛甩開她的臉,掏出一條新絲巾擦了擦手,安栩掃了一眼,粉色的冰絲織成,左下角繡著一個“柔”字,不用猜便知道是季芯柔送的。


    惡心!


    她不屑地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問道:“王爺可以解開我的穴道嗎?待會兒若是被季小姐看到,可就說不清楚了呢。”


    “安栩,這筆賬本王不會輕易善罷甘休,警告你,若再敢吃裏扒外,就別怪本王冷血無情了。”他語氣狠戾。


    “如果我是吃裏扒外,那王爺你呢?事事向著季小姐,從來不管我這個未婚妻,我都沒說過王爺您吃裏扒外,您怎麽惡人先告狀?”


    安栩懟的他氣結,冷哼一聲抬手解開了她的穴道。


    “本王以前怎麽沒看出來,你竟然如此伶牙俐齒,就是不知道等你出宮迴府那日,還有沒有現在的勇氣跟本王這樣說話。”


    安栩恢複了自由,揉了揉被他捏痛的臉頰,揚眉一笑,囂張地說道:“那就拭目以待咯。”


    有桑禦在,看誰能動得了她!


    陸景琛點點頭,壓抑著內心的怒火,指著她滿眼淩厲:“本王等著你!”


    說罷,轉身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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