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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揚從未如此真切的感受過黑暗突然到來的那種感覺,當他還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五十多米外的情景時,幾乎就是一瞬間的事,整個世界全都黑了下來。


    用極快的速度扔掉了手裏的akm,一把抄過了斜挎在後背上的ak-74m,然後高揚在貓著腰快速跑動的同時,打開了瞄準鏡上的開關。


    如果老狐狸隻能用肉眼觀察,那麽高揚移動也不必擔心被看見,如果老狐狸也有夜視儀,那麽移動起來就能避免當固定靶,所以移動是必須的。


    高揚做出了正常情況下的選擇,但他其實這個時候是很迷糊的,老狐狸再次給高揚出了個難題。


    意料之中的事情沒有發生,高揚認為老狐狸不可能選擇的行動卻是偏偏出現了,這顯然很不正常。


    不正常就是有圈套,高揚隻能這麽認為了。


    老狐狸確實有機會脫離戰場的,但問題是高揚打死都不覺得老狐狸肯放過他就這麽離開了,所以,老狐狸一直不出現,就隻有一個解釋了,那就是他還在尋找一個一擊必殺的機會。


    難道老狐狸在山洞裏說的不會用夜視儀真的隻是一個煙霧彈?高揚本來是不太相信這個可能的,但他現在卻不得不這麽認為了。


    如果在占據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還肯示敵以弱,那老狐狸就真的太可怕了,不過這種不管在什麽情況下都要隱藏實力的作法,好像經常在那些老家夥的身上出現。


    高揚不怕那些實力強但是一根筋的愣頭青,就怕這些特別有耐心,光琢磨著在背後打黑槍的陰險角色。


    隻要沒能幹掉老狐狸,就得時刻惦記著會有人在背後打黑槍,這種可能性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天黑之後,酋長他們就廢了,無法再壓製營地裏的敵人,那些一直熬下來的人們終於覺得逃跑的時候到了,幾乎是同時。在營地裏躲著的人們同時就跳了出來。


    高揚擔心會遭到老狐狸的黑槍,但他也不想放過他的敵人,猶豫了一下之後,高揚開始射擊。


    要射擊的目標速度都很快而且很紛亂。不過高揚對此並不是很介意,距離太近了,隻要不怕暴露自己,要射殺那些如同無頭蒼蠅一般的敵人還是很簡單的。


    瞄準鏡的視場很小,但是在夜視瞄準鏡的幫助下。樹葉什麽的已經不會造成視野上的障礙,可以更清晰的發現目標,算是有利也有弊。


    對於高揚來說,夜視瞄準鏡給他的隻有有利的一麵,隻能對瞄準鏡裏的人依次射擊,從左到右打了一圈,浪費了七八顆子彈,等一個彈匣打空的同時,他已經完成了清場。


    快速更換了彈匣,高揚蹲了下來。再次用夜視儀搜索全場。


    地上有很多躺著的人,有受傷還沒死的還在痛苦的扭動,但是高揚無法分辨哪個是剛剛被他射殺的屍體,人死了也不會很快就變涼,所以在夜視儀裏暫時看起來都一樣,高揚隻能從姿勢上來分辨地上的是死人還是活人。


    又等了很久。


    受傷的不再動,死去的開始變涼,熱度漸漸降低之後,在夜視儀上慢慢的變了顏色,高揚一隻眼始終在夜視儀後麵。他一直在搜索,找的他開始覺得眼都疼了,腦門兒都疼了,卻始終沒有任何發現。


    高揚實在忍不住了。不是他失去了耐心,而是覺得不會再有發現,他覺得老狐狸可能是真的離開了。


    高揚認為老狐狸不僅狡猾,而且還冷血,否則的話,他無法解釋老狐狸為什麽會消失。


    再次搜索了一遍後。高揚輕聲道:“我要過去檢查一下,你們在這裏等我,千萬不要動。”


    酋長低聲道:“你說的那個很厲害的獵人,他離開了嗎?”


    高揚猶豫了一下,道:“我覺得啊離開了,否則他應該已經出現。”


    酋長慢慢的從草叢裏站了出來,低聲道:“我們和你一起過去,我們不能太輕易的分開。”


    高揚想了想,輕聲道:“好吧,我們一起過去。”


    如果老狐狸已經離開,和酋長他們一起行動也不會有危險,如果老狐狸沒有離開,並且他也會用夜視儀,那麽酋長他們不動也會有危險,事情其實挺簡單的,所以高揚還是決定和酋長他們一起行動了。


    輕輕地招唿了一聲後,大巴力,小巴力,還有庫斯托陸續站了出來,高揚保持著高度警惕,小聲道:“我們走。”


    距離營地本來就不遠,高揚走在最前麵,慢慢的靠近了營地。


    是活人還是死人,在夜視儀之下無法偽裝,高揚補了兩槍之後,確認再也沒有威脅之後,朝著印象裏打死薩迪克的位置靠了過去。


    營地裏漆黑一片,用瞄準鏡觀察著走到了薩迪克的屍體旁邊,高揚蹲了下來,再次搜索了一遍。


    瞄準鏡視野太小,近距離幾乎無法察看屍體,高揚猶豫了很久之後,終於還是低聲道:“酋長,你們幫我看著一些,我得打開,嗯,打開奇怪的亮光了,這個叫做燈,記住了嗎,叫做燈。”


    百忙中不忘教了酋長他們一個新詞兒之後,高揚扭開了頭燈,然後他蹲在了薩迪克的屍體旁邊。


    薩迪克臉上還保持著死去時的驚恐和震驚的表情,用燈照了照薩迪克的臉之後,高揚伸手摸了摸薩迪克褲子上的衣服口袋。


    薩迪克穿著一身便裝而非軍裝,上身是件襯衣,沒有口袋,而褲子上的口袋是帶著拉鏈的,而且拉鏈還是拉著的。


    摸到口袋裏有一小包東西後,高揚心裏一喜,他拉開了口袋上的拉鏈,伸手進去掏出了一個小包。


    小包是黑色天鵝絨做成的,有個抽繩,把抽繩鬆開,在頭燈的照射下,小包裏的東西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薩迪克的鑽石收購商都被打死了,他的鑽石沒機會賣出去,而鑽石這種小而昂貴的物件兒,一般都得隨身帶著,高揚是這麽想的,而他果然在薩迪克身上找到了鑽石。


    從薩迪克身上得到鑽石隻是摟草打兔子,捎帶手的事兒,高揚已經收獲頗豐,卻是不太在乎薩迪克身上的一小包鑽石,對他而言和酋長他們重逢遠比得到這些鑽石更值得高興。


    高揚笑了笑,正在把小包上的抽繩拉緊的同時,酋長突然大聲急道:“哈!”


    酋長發出的音節不是完整的一句話或者一個詞,隻是一個人嘴能最快發出的聲音,而在阿庫裏部落中,這個音節是有特定意義的,那就是示警。


    阿庫裏人麵對的威脅主要來自動物,而動物發起的攻擊都是極為迅猛的,毒蛇,埋伏著的花豹或者獵豹,和一頭在樹蔭下遭遇的疣豬突然遭遇,不管遇到了什麽極為突然的威脅,阿庫裏人都會發出哈的一聲。


    用單音節示警,是因為在很多情況下,根本來不及說一句完整的話,所以最快的完成表示極度危險而又意義清晰的叫喊就顯得很重要了。


    聽到示警就立刻做出反映已經是高揚的本能了,他扔掉鑽石抄起步槍的時候,就看到酋長已經朝著一個方向開了槍。


    高揚頭上的頭燈是亮著的,他根本來不及關掉頭燈,順著酋長開槍的方向看過去並把槍舉起來的時候,高揚發現燈光的照射下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水塘,水塘裏有波紋,而在水塘的邊上,一個人站了起來,並且把槍對準了他們。


    距離太近了,高揚迅速朝著站在水塘裏的人開了一槍,那個人立刻向後倒在了水塘裏。


    高揚快步朝水塘跑了過去,水塘很近,隻有三十來米,高揚幾乎立刻就跑到了水塘邊上。


    站在了水塘邊上,高揚看到水裏有人正在劇烈掙紮,而血已經把書麵染紅了,高揚正打算朝著水裏開槍的時候,卻見一個穿著黑袍的人在手舞足蹈的站住了之後,朝他揮了揮手,然後哆哆嗦嗦的道:“別開槍。”


    高揚真的沒有開槍,水裏的人穿著黑袍,但他的麵紗已經掉了,正漂在水上,一個胡子已經幾乎全白,臉上滿是皺紋的老頭子一手捂著右脅的位置,哆哆嗦嗦的伸出了一隻手,把飄在水上的麵紗撿迴來後,捂在了臉上。


    那個老頭子放開了捂住右脅的手,想用兩隻手把麵紗帶上,但他的手始終哆哆嗦嗦的,卻是無法把麵紗帶上。


    試了兩次之後,那個老頭放棄了努力,他歎了口氣,哆哆嗦嗦的道:“你讓我在水裏等的太久了,我凍壞了,我都沒辦法再開槍了,我以為你在天黑把那些人打死了就會立刻來拿鑽石的,沒想到你會等這麽久,我年紀太大了,已經沒法在水裏等的太久,要不然,在你拿鑽石的時候我就能打死你。”


    說完之後,老頭子稍微停頓了片刻,卻是歎了口氣之後,搖了搖頭,道:“不行,或許我沒有凍僵也打不死你,你太警覺了,警覺的讓我覺得可怕,看來我是那隻狐狸,而是你獵人,有句話說的很好,再狡猾的狐狸也逃不過獵人的眼睛,所以我不喜歡當狐狸,我喜歡當獵人,能告訴我,你是怎麽發現我躲在了水裏嗎?”


    高揚指了指一臉嚴肅的酋長,然後沉聲道:“不是我發現的你,是他,他才是個真正的獵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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