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師太,我聽說您是一位得道高人,以前一直和仰望您,今天有機會得見,真是覺得榮幸不已。樂文小說」宮雪柳坐在慈雲師太對麵點頭說道。


    慈雲師太眼眸輕輕一抬,高深莫測的望著宮雪柳道:「宮姑娘說笑了,說道得道之人,貧尼是萬萬不敢當的,跟一些人相比,貧尼隻不過是凡胎*,不是上天仙人,實在不值得姑娘如此誇讚。」


    這個宮姑娘絕對簡單之人,她一眼看去竟然看不透她,她身邊似乎圍繞著一團黑氣,隻是這團黑氣並非單純的因為造了過多孽障而產生的黑氣,而是她這個人本身生著帶來的,由此可見,這個宮姑娘絕非常人。


    宮雪柳眼珠子一轉,笑道:「師太不覺得我的聲音和一個人的很相像嗎?我聽說這個人還是師太您的俗家弟子呢?我一直想認識一下她,可是卻沒有機會,就連剛才也是,我來她就走,唉……」


    慈雲淡淡的說道:「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人有相像不足為奇。宮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我聽說師太算卦很準,不知道可否為我算上一卦?」


    慈雲雙手合十念了句「阿彌陀佛」後道:「宮姑娘有話不妨直說,無需故意試探貧尼。貧尼已經說了,貧尼並非什麽高人,看得清什麽看不清什麽,宮姑娘心裏早有定論,實在不必過於憂心。」


    宮雪柳笑容一收,淡淡的望著慈雲師太道:「師太果然是高人。我今日到碧雲寺不過是為了見一見故人而已,請師太不要出手幹擾,我也無意為難師太,師太應該是明白的。」


    「世間之事早有定律又豈會是貧尼一人能影響得了的?蓮兒雖然為貧尼弟子,但是貧尼能為她做的事也隻有這麽多了。隻是貧尼想勸說宮姑娘一句,執念太深最後害的還是自己,宮姑娘經歷了這麽多年難道還想不明白嗎?屬於你的東西誰也搶不走,不屬於你的東西,不管你再做什麽也是枉費心機。」慈雲師太莫測高深的說道。


    宮雪柳麵色一沉,陰鷙的盯著慈雲師太冷笑道:「我隻知道如果自己想要什麽東西就要動手去搶,不然的話永遠也沒有機會得到。沒有什麽是天生屬於誰的,特別是人,我花費了這麽多的心血怎麽能中途放棄呢?師太看來是知道什麽了,不過沒關係,就算你知道了對你的那個徒兒說出去也是沒用的,因為一切其實早就已經註定了,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慈雲搖了搖頭,「貧尼什麽都不會對蓮兒說,蓮兒是個聰明的孩子,她自己會處理好的。」


    這個宮雪柳早就已經墮入魔道了,她的心已經被自己的執念吞噬掉,忘記自己的初衷了。她因為自己的一個執念而害了多少人,她不但沒有絲毫的悔改反而變本加厲。


    蓮兒和攝政王的緣分已經不是人為可以分開的了,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他們二人錦上添花罷了,因為有她的存在,所以蓮兒和攝政王之間的感情才更加的堅不可摧。


    這個宮雪柳和蓮兒還有攝政王鳳宸睿之間的糾纏她知道得並不是很清楚,隻是那次的事讓她意外的突破了修為的瓶頸,功力更進一步,修為比之以前大有長進,很多以前不能悟透卜算出來的事也能算出一二了,隻是還是沒有辦法參詳透,就像蓮兒、攝政王和這個宮姑娘的事一樣。


    她隻能隱隱看到蓮兒的命運不舛皆因這個女子而為。原本蓮兒這一生雖然出生富貴,卻命運坎坷,從小被人劫走之後即使也是十三歲那年被尋迴,但是她的母親早已經另外生了一個女兒,如珠如寶。蓮兒的突然出現,隻是打破了這家庭的寧靜,徒生尷尬,讓她的親生父母對她產生了心結,她的妹妹也因此而怨恨於她,覺得她迴來會奪走屬於她的一切,所以處處和她作對。


    及笄之後她的父母為她尋了一門看似不錯的婚事,但是實際上她的夫婿卻不是一個好東西,初初貪戀她的美貌寵愛了一陣後因為蓮兒的性子懦弱膽小,琴棋書畫樣樣不通,禮儀教養樣樣不行,因為收養她的人隻是一戶普通的農戶。這樣的一個女子又怎麽可能得到一個貴族男人長久的寵愛呢?


    所以婚後不久她很快就失寵了,隻得一個正妻的虛名,再也無法得到丈夫的尊重和憐惜,孤獨的生活在後院裏,無子無女,被丈夫忽視,被小妾欺壓,被婆婆小姑刁難,悽苦一生。


    蓮兒原本的人生是這樣的,隻是不知道是誰為她換得了一生平順,扭轉了她的命盤,讓她的人生來了個大反轉,她不再是孤獨無依,悽慘終老,而是有父母全心全意疼愛,兄長嗬護,出嫁後有丈夫獨寵一生,婆婆小姑真心對待的完美人生的人。


    可是偏偏又不知道是哪裏出現問題了,有另外一個原本不應該參與進來的人以強硬的姿態參與進了她的人生,再次改寫了她的命盤,所有的一切現在都看不清楚了,蓮兒原本美好平順的一生已經被徹底打亂了。她每每算了卦,卻都隻能看著卦象低嘆,因為她看不清楚蓮兒以後的人生,不知道她是福是禍,是好是壞。這個攪擾了她命盤的人帶給她的可能是滅頂之災,也可能是涅槃之福,是災是福全看蓮兒自己的把握了。


    她身為蓮兒的師父,很想為她做點什麽,但是卻無能為力,隻能在適當的時候推她一把。


    而眼前的這個女子,是蓮兒的宿敵!


    聽到慈雲師太這麽說,宮雪柳勾唇嫵媚一笑,眉梢微微上挑,一雙桃花眼裏閃著詭異的光芒,沖淡了眼眸裏原本該有的媚態而顯得有些陰鷙,像是黑暗中躲著隨時奪人性命的惡鬼一樣,讓人寒意頓生。


    「師太能這麽想最好。不然的話我恐怕就要讓這佛門之地流點血,做點犧牲了。」


    慈雲師太神色不變,隻道:「阿彌陀佛,苦海無邊迴頭是岸,姑娘凡事請三思而後行,莫再製造孽障了。」否則最後也隻會報應到她自己身上。


    不是不報隻是時辰未到而已,她所做過的一切,最終都是要負責的,任由她是誰都逃不掉。


    宮雪柳聞言放肆的哈哈大笑,「師太,你居然跟我說這些,難道不覺得可笑嗎?報應這種東西隻是用來嚇唬人的,我可不是人啊,師太,你糊塗了。」


    如果真的有報應,那她早就應該受了,可是這麽多年了,這麽多年了啊,她還是好好的,反而是那個一開始心思單純又善良的人,瞧瞧她都付出了什麽樣的代價?生生世世不斷重複的輪迴,而每一次輪迴都是一個折磨,沒有盡頭的折磨。而她這個據說應該被報應了的人是製造了她一切折磨的始作俑者啊!可她還不是每一世都在一旁看著她受苦而笑得肆意瘋狂嗎?沒有人能奈何得了她啊!


    既然是這樣,那她為什麽還要收斂呢?這對她有什麽好處啊,難道還指望她憐惜那個女人嗎?不要這麽的天真吧?她會笑死的!


    慈雲師太悲憫的看著宮雪柳低嘆著搖了搖頭後閉上了眼睛,默默的念起了佛經。


    宮雪柳也不在意,隻是冷冷的笑了一聲就起身離開了,隻是她走出慈雲師太禪房的時候又是另外一副模樣了,臉上掛著得體溫婉的淺笑,桃花眼裏蕩漾著點點流光,微微低垂著的頭顱表明了她謙虛待人的性格,一路上遇見了不管是年紀輕還是年紀大的沙彌尼都一律淡笑著點頭打招唿,有禮貌得很。


    蓮心被溫梓容勒令在廂房裏休息,不得外出,三個婢女也將她看得嚴嚴的,她根本就別想偷偷的跑出去幹什麽事,隻好乖乖的待在廂房裏了。


    春桃熄了燈之後就輕聲退了出房間,到了外邊,原本她是想為小姐守夜的,可是小姐說不用了,讓她自己迴去休息。小姐的習慣她也是知道的,不習慣在她睡覺的時候有人在外邊,說這樣會讓她睡得不安穩。


    她是不明白小姐這個習慣啦,京都所有的小姐都是這樣的,主子睡在裏間,奴婢就守在外間,這樣可以隨時注意到主子是不是有什麽需要,喝水,擦汗,上茅房之類的。可是小姐好像一直都不太喜歡她們守夜,沒什麽特別的事的話,她們也是聽小姐的,除非小姐身體不舒服她們才會堅持完守夜。


    今天也不例外,確定蓮心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身體也沒什麽問題,春桃就迴到幾個婢女休息的地方收拾一下就睡下了。


    蓮心中午的時候睡了一會兒,這會兒倒是沒什麽睡意,睜著眼睛躺在床上,腦子裏清醒得很,浮現的都是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宮雪柳到底是誰呢?蘇柳?崔姨娘背後策劃了她被劫走事件的主使?那這兩個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如果是,那宮雪柳到底是怎麽做到這麽多年過去了還保持著十六七歲少女的模樣呢?又不是現代的社會還可以整容?難道古代真的有什麽魔功之類的,修煉了可以讓人的容貌幾十年的保持不變?


    或許是這個宮雪柳用了什麽不同尋常的方式保持了自己的容貌,她不是伽羅國的人嗎?伽羅國的人擅長蠱毒之類的法術,如果她是伽羅國什麽重要的人,法力高強,用這種法術保持了自己的容貌幾十年不變也是有可能的。


    這樣想的話很多事就能說得通了。如果宮雪柳就是阿睿夢中的蘇柳,這個蘇柳可能是不知道做了什麽事傷害了宸風和蓮兒,因為她也喜歡宸風,想奪走宸風。然後輪迴轉世到了這輩子的時候蘇柳的記憶恢復了,而這個時候她和阿睿還沒有出生,她就利用了自己的法術,算出了自己的命運,就產生了要毀掉的念頭,於是有了崔姨娘的事,也有了後來的許許多多的事……


    好吧,蓮心覺得自己的這個想法有些亂猜的感覺,因為她自己是一個唯物主義者,現在卻口口聲聲的說什麽前世輪迴之類的,感覺很扯呢。可是發生的這麽多事又不能用常理來解釋……唉!


    如果真的有前世今生,如果她真的是阿睿夢中的那個蓮兒,她希望自己也能做一個夢,然後將所有事情的前因後果都看個清楚,也省得她在這裏費心神。


    蓮心有些自暴自棄的想道。


    蓮心腦海裏想著事情的時候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而她也終於有了些許的疲勞感,掩著唇輕輕的打了個嗬欠,拉了拉被子就閉上了眼,躲在被子裏縮了縮。雖然現在已經是六月天了,但是碧雲峰的海拔還是不低的,夜裏山上的氣溫會低很多,一不小心想要感冒不是難事,她可不想感冒了然後被大哥還有二哥嘮叨到耳朵長繭子。


    蓮心蹭了蹭枕頭不再想那些煩人的事專心睡覺,準備和周公來一場完美的約會。但是睡著之後她發現自己沒有看到周公,反而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人和奇怪的事。


    她夢見自己來到了一處景色秀麗清幽寧靜的地方,一座雅致的木屋靜靜的安置在碧綠色的湖邊,湖邊種著各種各樣的花朵,開得正燦爛,空氣中似乎還聞得到一陣醉人的花香,林中偶爾傳來幾聲小鳥清脆的叫聲。周圍是一片祥和安靜的氣氛,讓人不由得身心放鬆,心情愉悅。


    蓮心看著眼前的景物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熟悉,好像曾經在哪裏看到過,但是她迴想了一下,發現不管是在現代的時候還是穿越過來之後她都沒有到過這麽一處地方,為什麽她會覺得這裏熟悉呢?蓮心疑惑不解。


    疑惑的同時她不由得移動了腳步朝著那座看起來很雅致溫馨的房子走了過去,走到屋子前,她就聽到了屋子裏傳來了一男一女的說話聲,兩人的聲音讓她驚了一驚,因為她聽到的是阿睿和自己的聲音!


    怎麽迴事?難道她像阿睿一樣做了那個夢?這說明了什麽?她是夢中的水?蓮兒?這個念頭一閃入腦海,蓮心就決定弄個究竟,她可不是阿睿,被一個奇奇怪怪的夢折騰了這麽久。


    這麽想著蓮心大步的走上了木屋前的台階,三兩步就走到了門前,不假思索的就伸手重重的推開了房門,銳利的眼神直盯著屋子裏的兩個人。


    果然不出她所料,屋子裏的人和阿睿還有她長得一模一樣!哪裏還有其他什麽的女子?


    「你們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弄出這麽一個夢讓我和阿睿被困住?你們到底有什麽目的?今天不說清楚,我就把這夢境裏的一切都毀掉!」蓮心先發製人的厲聲道,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的盯著眼前的兩個人,並沒有因為他們的樣貌和鳳宸睿還有自己一樣就有鬆懈之心和猶豫不決。


    對蓮心來說,即使這兩個人是鳳宸睿和她的前世,但是前世已經是過去的事了,不應該再和今生有所牽連,更加不應該來破壞她和鳳宸睿的生活,還搞出了那麽多的事來,有這樣的前世還不如沒有呢!


    如果這兩人對她和阿睿有什麽不好的心思,她可不管是不是前世,她一樣不會手下留情的!


    「噗嗤」一聲,屋子裏的女子笑了出來,清脆悅耳的笑聲打破了此時僵凝的氣氛,也讓蓮心覺得有些惱怒和尷尬了起來。


    怒瞪著那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子,蓮心沒有覺得很詭異,因為她知道即使這個女子長得和她一模一樣,但是她是她,這個女子是這個女子,她們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如果是正常的情況下她遇見了一個長相跟自己很相像的人,聲音也跟自己很相像的人,那她一定會充滿了好奇,甚至有可能會有想要結識這個人的衝動和心思,可是現在,很抱歉,對這個和自己長得一樣的女人,她一點好奇也沒有!


    「你笑什麽?你以為這裏是夢境,所以我就奈何不了你們了嗎?」蓮心覺得自己被小瞧了,冷沉下臉喝道。


    「沒有,我絕對沒有小瞧你的意思,你千萬別誤會。」蓮兒掩著唇嬌笑著說道。


    蓮心抖了抖身子,這個時候忽然覺得有些詭異了,看著另一個人用同樣的容貌和聲音說出不同語調的話來,讓她覺得……見鬼了!


    蓮心自己是一個獨立果斷,甚至可以說是有點女漢子的人,可是眼前這個女子明顯就是一個很傳統很嬌弱的女子,就好像那種天生就該是被男人護著疼寵一生的人,所以她是嬌媚的,柔弱的,可人的。和蓮心可以說是完全不同個性的兩種人,所以蓮心聽到蓮兒這麽嬌嬌嗲嗲的說話很是不習慣,感覺像是自己在說話一樣,可偏偏自己又是絕對不會這麽說話的。


    而且更加不對勁的是當她對上那個蓮兒的眼睛時卻有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和親切感,像是見到了久別重逢的故友一樣。


    什麽亂七八糟的!蓮心在心裏吐槽道。


    蓮兒像是看到了蓮心的內心一樣,和宸風對視了一眼,輕笑道:「宸風,你看蓮兒真的和我不一樣呢。如果我當初像蓮兒這樣,你說我們的結果是不是就會不一樣?」說到最後蓮兒眼裏閃過一絲憂傷,幽幽的低嘆了一聲。


    宸風無聲的捏了捏蓮兒的手,抿了抿唇不說話,轉眸望向了蓮心,眼眸裏有著些許複雜的情緒。


    蓮心瞪了他一眼,別以為他有著一副和阿睿同樣的容貌就能迷惑她!


    這麽一瞪,宸風突然就笑了出來,低頭對蓮兒說道:「真的不一樣,真不知道怎麽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一點都不像你。」


    兩人旁若無人的討論著,好像根本就沒有將蓮心放在眼內一樣,蓮心頓時怒了,就要直接動手,蓮兒盈盈的站了起來朝著蓮心走了過去,在她麵前停了下來,和熙的注視著蓮心,溫暖的笑道:「我就是你,你就是我,我是千年前的你,你是千年後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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