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鳳宸睿在蓮心的屋子裏磨蹭了老半天,直到蓮心板下臉下了逐客令才心不甘情不願,戀戀不捨的離開了。


    當他從蓮心的屋裏走出來,準備躍過榮國公府高高的牆頭迴攝政王府的時候卻見牆根下站著一名白衣男子,男子氣質溫潤如玉,在淡淡月光之下更是猶如九天下凡的仙人一般,纖塵不染。


    鳳宸睿挑了挑眉,有些意外的左右看了看道:「這麽晚了你不休息站在這裏作甚?」


    溫梓容笑了,「原來殿下也知道現在已經晚了嗎?小臣還以為殿下黑夜白天不分了呢。」


    鳳宸睿輕拂了下衣袍,走近了幾步道:「怎麽會,本王就是知道現在已經晚了所以才準備迴攝政王府呢。」


    溫梓容一噎,咬牙道:「殿下!您可知這裏是榮國公府,您進出的地方是我未出閣的妹妹的閨房!」


    將溫梓容的咬牙切齒無視到底的鳳宸睿理所當然的道:「不是蓮兒的閨房本王還不進呢!」


    溫梓容氣結,第一次發現自己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夥伴原來竟然是個厚臉皮的無恥傢夥!


    他和蓮兒的事還沒有人知道,更別說公開定下來了,沒名沒分的他老是這樣隨意進出蓮兒的房間,要是將來發生了什麽意外,蓮兒的名聲還要不要了?雖然他知道阿睿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他也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但是!他和蓮兒的關係始終是還沒有定下來,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順,他就應該避諱點!


    可是他呢?別以為他不知道,他都多少次這樣子三更半夜跑進蓮兒的閨房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誰知道會不會發生什麽事啊,蓮兒是女子,不管怎麽樣都是吃虧的一方,蓮兒雖然不是愚笨的,但是也說不準是不是會被阿睿給哄騙了,然後……


    「你到底想說什麽?爽快點,不然本王可就要迴府休息了,天色已經很晚了。」鳳宸睿望了眼夜空,不知道是真不懂呢還是裝不懂,這態度讓溫梓容很想從牆角跟處拿起那塊磚頭狠狠的敲在他腦勺上,讓他清醒一點。


    深深吸了一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溫梓容麵帶微笑,但是卻忍不住有些咬牙切齒的道:「小臣隻是想提醒一下殿下,男女有別,殿下不應該在這種時候還出現在臣妹的房中,傳出去對臣妹的聲譽有損!以後還請殿下注意了,別再幹這種事,不然的話就別怪小臣關門放狗了。」


    「梓容,原來你是在擔心這個啊,但是本王不得不說你的擔心有點多餘了,這件事你不說本不說,哪裏還有人知道呢?放心吧,本王有分寸。」鳳宸睿似乎一點也沒有把溫梓容的擔憂放在心上。


    「鳳宸睿!」溫梓容被逼得沉下了臉。


    鳳宸睿撇了他一眼,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嘆道:「梓容,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麽,但是你擔心的事根本就不會發生,不管別人怎麽說,以後發生什麽事,我的王妃都隻會是一個人,那就是蓮兒。我也想定下來啊,但是蓮兒不願意,說太早了,我能怎麽辦?要不你去勸勸蓮兒,讓她答應將我們兩個人的事公開定下來,不一定就要成親,先訂婚也是可以的。」


    他以為他不著急嗎?他都想在蓮兒及笄那天就直接上門求親了,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成親,將她娶迴攝政王府了。可是蓮兒再三警告他了,說如果他膽敢亂來的話,他就自己承擔後果!他可不敢以為這隻是蓮兒的口頭威脅,他有預感,如果他真的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公開了他們的關係上榮國公府提親,蓮兒一定會讓他後悔的。


    但是不能因為還沒有成親,也沒有訂婚就限製他和蓮兒見麵啊,如果非得等到訂婚或者是要成親了才能見麵,這不是在折磨他嗎?完全不可能,他現在已經是很控製自己了,隻是三天兩頭的來一趟,不然的話天天來他都是願意的。


    不過梓容應該是不能體會他這種心情的了,畢竟他可是從來都沒有聽說過子容對哪個女子動過心,跟他以前倒是挺像的。


    溫梓容擰起了眉頭,對他的話倒是沒有反駁。他也是試探過蓮兒的,的確如阿睿所說的那樣,蓮兒話裏透露出來的意思就是她不想那麽快就成親,說她現在還年輕,成親這件事不急,慢慢來。蓮兒現在又參與到了一品居的事情上,他看她現在是玩得正興起,讓她放棄這件事而去嫁人的話她斷斷是不會答應的。


    隻是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雖然兩個當事人都不介意,但是他們不介意不代表別人不介意啊,哪天傳開了,就算阿睿最後還是會娶蓮兒,但是蓮兒得名聲丟了,做了攝政王妃這個汙點還是會跟這她一輩子的。


    不行,必須想個辦法才是。


    溫梓容想了想直接對鳳宸睿道:「你趕緊想個辦法,就算你們現在不訂婚不成親,那也得做個防範,預防萬一將來出了什麽意外,對蓮兒有個保障才是。」


    鳳宸睿見溫梓容確實是很擔心,想想也能理解他,就點了點頭應道:「行,既然你這麽說了,那我想想看有沒有什麽好的辦法,既不會讓蓮兒不高興,又能萬無一失。」


    溫梓容淡淡的瞟了他一眼涼涼的說道:「在這之前你就不要再出現在榮國公府了,明天開始我會將府裏的大狼狗牽到清荷園裏來看門。府裏的大狼狗別的不行,但是就是警戒心高,看到陌生人不請自進就會把這人當成是賊子撲上去咬,為了殿下的安危著想,殿下還是不要冒險的好。」


    鳳宸睿一噎,仇視的瞪著溫梓容,可是溫梓容卻淡定自如的對他拱了拱手道:「天色已經很晚了,殿下還是早點迴府歇息吧,小臣就不送了,殿下請自便。」說完拂了拂衣袍,踩著輕盈的步伐,謫仙般的消失在了月光下。


    大舅子什麽的果然是最討厭的了!


    鳳宸睿冷哼一聲,施展了輕功輕輕一躍,消失在了牆頭另一端。


    第二天蓮心隱約中好像聽到了狗叫的聲音,很是納悶的一問才知道自己的大哥不知為何突然將府裏的那隻大狼狗牽到了清荷園,問,美名其曰為了保護她的安全,所以暫時要大黑在清荷園守著,有了大黑,相信就不會有人敢闖清荷園了。蓮心聽得總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又一時沒想出個所以然來,直到好幾天她都沒有看到鳳宸睿在半夜出現在她屋子裏這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的大哥防的人是他啊!


    蓮心既然已經決定將事情查清楚,那就不會拖著了,老夫人的事已經過去那麽久了,如果有人知道什麽的話也隻能是府裏的一些老人了,所以蓮心就吩咐清荷園的幾個婢女,要她們留心看看府裏有沒有上了年紀但是又是在府裏伺候了很久的僕人婢女,有的話就起打聽一下,盡量不要驚動人。


    這麽一打聽,果然從一個守門的婆子那裏打聽到了一件事,說是幾十年前老夫人的一位堂兄的確是來過府裏,而且還在府裏住過一段時間,後來那位堂兄走了之後不久當時的榮國公就迴來了,再過了一個月就傳出了夫人終於有喜的消息。那個時候夫人嫁進榮國公府已經有三年的時間了,但是一直沒有傳出好消息,長房嫡子沒有出生,庶子自然也是不能先生的,所以那個時候長房雖然有侍妾,但是卻是沒有兒子的,隻生了兩個女兒。


    夫人傳出喜訊之後全府上下的人都很高興,十月懷胎生下的是兒子,更是讓夫人坐穩了榮國公夫人這個位置,國公爺對夫人也是愛護有加,將府裏後宅的權利都給了她。


    那個婆子想了想最後還說當時的夫人在懷孕的時候反應有點奇怪,好像很擔心一樣,不過大家都以為這是因為夫人懷的是第一胎,所以太過緊張了,夫人自己也說是這樣,大家也就沒有放在心上了。


    蓮心聽到四婢打聽迴來的消息心裏頓時就涼了一片,難道大伯真的不是祖父的孩子?近親生下來的孩子雖然很多都是有缺陷的,但也不是說沒有生下來是正常的孩子。她不知道祖父長的是什麽樣,但是大伯的樣貌似乎是更多的偏向了祖母,如果那個婆子說的話是真的,那麽就算大伯真的不是祖父的孩子那想來沒人懷疑,祖母能瞞天過海也不是不可能,畢竟孩子像母親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不是嗎?


    流川的動作也是很快,蓮心看到流川查出來的東西狠狠的閉了閉眼,不受控製的將手上的紙條捏成了一團,流川這個時候也不敢多說話,悄悄的退了出去。


    「小姐,那現在怎麽辦?」春桃小心翼翼的問道。


    小姐這幾天的心情一直不是很好,都是陰沉著臉,讓她們這幾個一直跟在她身邊伺候的人也跟著大氣都不敢喘一聲,精神也緊繃了起來,隱約知道小姐叫她們去打聽的事一定有著不同尋常的內情,似乎是和老夫人年輕的時候有關,但是不知道怎麽的還扯上了大老爺,她們都不敢多想,就怕自己想到了不應該想的地方去。


    可是看小姐現在現在這個樣子,那表情是她們從來沒有見到過的,隻有夏荷看到了蓮心此時的表情麵上閃過了一絲驚懼,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讓她覺得可怕的事情,隻是匆匆瞄了一眼就飛快的低下了頭,不敢再多看一眼。


    蓮心緊繃著臉,眸光閃爍了一下對春桃道:「去請世子過來,就說我有要緊的事要跟他說。」


    春桃福了福身後就轉身走了出去,去請溫梓容了。


    「你們也下去吧,待會兒世子來了之後你們就在外麵守著,不要讓任何人靠近知道嗎?」蓮心異常嚴肅的吩咐道。


    「小姐放心,奴婢們曉得的。」


    溫梓容聽到春桃的傳話很是意外,蓮兒有要緊的事跟他說?


    「你們小姐這幾日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嗎?或者是發生過什麽不好的事情?」不會是阿睿那個傢夥做了什麽不好的事吧?溫梓容思索著。


    「世子,小姐這幾天好像在查什麽事情,具體的奴婢也不知道,隻是剛剛小姐讓人查的東西好像已經查到了,小姐看過之後臉色很不好,奴婢也是第一次看見小姐的臉上有這樣的神色。世子爺,您還是趕緊過去吧,小姐看起來很著急呢。」春桃有些擔憂的對溫梓容說道。


    溫梓容輕皺了皺眉頭,隨即站了起來對春桃道:「你先迴去吧,我馬上就過去。」


    春桃福了福身後就急匆匆的迴清荷園復話去了。


    溫梓容走到半路的時候不湊巧的碰見了自己的娘親。


    溫夫人一見他立刻就笑著走了上前道:「容兒,你這是準備去蓮兒那裏是嗎?那正好,娘而已正好去蓮兒那呢,娘帶了些新出的點心給蓮兒嚐嚐,你也有口福了。」溫夫人指了指身後丫鬟手上的食盒高興的說著。


    溫梓容麵上帶著笑,可是心底卻在想著要不要攔下娘親暫時不讓她去清荷園,聽春桃的意思是蓮兒要跟他說的這件事似乎不是普通的事情,娘親也不知道適不適合知道,萬一不適合,又或者是娘親察覺到了蓮兒的不對勁問起來了,那蓮兒豈不是難做了?


    「娘,你今天怎麽這麽有空想要給蓮兒送點心啊?」溫梓容很是輕鬆平常的問道。


    溫夫人笑容麵容,「娘想起來也有好幾天沒有去清荷院看看了,碰巧今天沒什麽事要處理的,又得了這盒點心,就想著拿來給蓮兒嚐嚐了,隨便也可以看看清荷院裏的丫頭婆子有沒有懶散不用心伺候蓮兒。有的話娘就可以敲打一番了,蓮兒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有些縱容她院子裏的人。」


    她一直覺得蓮兒對待那些下人太過客氣了些,下人本來就是伺候主子的,連命都是主子的了,還說其他什麽……人權?她是聽不懂這個詞是什麽意思啦,但是蓮兒的意思大概就是說下人也是人,也是有尊嚴的,需要被尊重,不能把他們當做牲畜一般看待……


    她真是不明白蓮兒這些奇怪的想法到底是從哪裏來的,難道在佛寺裏還會學到這些東西,還會教她怎麽對待下人才是對的?不過也好在當初她和老爺為蓮兒挑選的四個奴婢都是好的,知道自己身份,有自知之明的人,要不然被蓮兒這麽一來,肯定是尾巴翹上天,忘記自己是誰了,誰不定還會爬到蓮兒頭上呢。


    人吶,都是這樣的,你對他好,剛開始的時候可能還會因此而感激涕零,心存感恩,但是時間一長,這種感激就會變成理所當然,哪天你對他不好了,他反而會覺得是你對不住他,逼著他造反。所以啊,這些下人是絕對不可以縱容的!免得有一天反了天了。


    溫梓容有些哭笑不得的說道:「娘,你亂想什麽呢,蓮兒自己院子裏的事情她自己能夠處理好的,你還是不要插手的好。蓮兒現在都已經及笄了,也等不了多久就要嫁人了,如果她連自己院子裏的事情都處理不好,以後嫁人了,還怎麽當一個主母?娘,你應該好好教導一下蓮兒這方麵的事了。雖然有榮國公府做她的後盾,但是有一些事還是需要她自己努力的,你說是嗎?」


    溫夫人一怔,眨了眨眼,然後猛的輕拍了下自己光潔的額頭輕叫道:「哎呀。容兒,你不說娘都忘記這迴事了。平常大戶人家的小姐十多歲就開始學著管家了,蓮兒以前一直沒在府裏生活,娘都忽略這件事了!不行,娘得捉緊時間安排一下,讓蓮兒盡快開始接觸學習怎麽當一個當家主母才行。」


    溫夫人一下子急了起來,嘴裏不住的低語著。


    溫梓容溫和的笑道:「娘,你現在就捉緊時間去安排一下吧,點心我拿過去給蓮兒好了,順便我再跟她提一下這件事,你覺得怎麽樣。」


    溫梓容一臉體貼孝順模樣,墨發用一支白玉簪子高高的束在頭上,垂下的髮絲柔順的披散在身後,一陣微風吹來,輕輕的揚起了幾縷,飄拂到了他白皙如玉的臉龐上,剛好有一絲掠過了他揚著淺笑的唇角,似乎是留戀著他麵上的笑容,粘上了就不肯離開了。


    發黑如墨,膚色如乳,紅唇如朱,身姿挺拔,氣質溫潤如玉,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抬起拂開臉上的髮絲,劃過揚著笑的紅唇,紅與白的對比更引人注目了,讓溫夫人身後跟著的丫鬟一個個看得羞紅了俏臉。


    哎呀,說她們的世子爺是謫仙下凡也不以為過啊!別說是京都了,就算是全南越,甚至是四國都可能再也找不出第二個這樣完美的男子了,她們何其有幸,可以在府裏伺候著,雖然不是伺候世子爺,但是也是經常可以看到的,別人也沒有這種福氣呢。多少人想著可以進榮國公府當差呢!


    溫夫人看了看丫鬟手上的點心,有些猶豫,她今天是想去看看女兒的,都在半路上了……


    「娘,蓮兒又不是明天就跑了,還是學習管家的事比較重要,你趕緊迴去準備準備,看看應該從哪方麵開始教導蓮兒,也好讓她盡快上手,免得以後嫁出去之後吃虧啊!」


    溫夫人當機立斷的道:「容兒,你說得沒錯,現在還是這件事比較要緊。娘現在就迴去準備,點心你就帶過去給蓮兒吧,隨便跟她提一下,看看她有沒有什麽意見。」


    「娘,你放心吧,我知道的。那你就先迴去吧,我帶著點心去清荷院。」說完對溫夫人身後的奴婢溫聲道:「來,把點心盒子給我吧,你們陪著夫人迴去。」


    丫鬟小臉紅通通的低垂著頭上前幾步,將盒子遞給了溫梓容。


    溫夫人一側頭就看到了自己的丫鬟滿臉通紅,嬌羞的模樣,眉頭一蹙,想起了一件同樣重要的事情。


    「容兒,娘光顧著蓮兒,都忘記你了,你如今的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談親事了。你有沒有合心意的姑娘,有的話就跟娘說,娘瞧瞧如果是合適的就上門去跟給提親,把親事定下來,你要是沒有合心意的姑娘,那娘就和你爹幫你選了。」


    溫梓容心裏暗叫糟糕,好端端的在怎麽就說到他身上了呢?但是麵上是萬萬不能露出一絲一毫牴觸和不願意的,否則娘肯定會對他耳提麵命一番的。


    「娘,我的事不急,還是先處理好蓮兒的事情再說吧。」溫梓容推辭著,還搬出了妹妹來當擋箭牌,希望可以轉移娘的注意力。


    溫夫人嗔怪的瞪了他一眼,「蓮兒的事情急,你的事情也急!你今年都已經二十有二了,你看看京都裏哪家的公子到了你這種年紀還沒有成親又沒有定親的?」


    「娘,這樣的公子哥兒可多著了,你看看攝政王,還有寧國公府的吳世子,還有那——」溫梓容正想好好給她列舉下例子,卻被她突然打斷了。


    「哎呀,容兒,你不提寧國公府娘都忘記了,寧國公府的小姐好像還沒有出嫁,也還沒有說親事呢!」溫夫人眼睛一亮,拍手叫道。


    溫梓容眉心一跳,「娘——」


    溫夫人這下真的是急著走了,揮了揮手道:「好了好了,娘不跟你說了,娘去忙了。娘會找機會到寧國公府上去問問的,娘看那個吳小姐好像也挺不錯的樣子,樣貌性子都是頂好的,又是國公之女……她似乎和蓮兒關係也不錯,如果成了蓮兒的大嫂,那就不用擔心會有人欺負蓮兒了。沒錯,就是這樣!」


    越想溫夫人就覺得這個主意甚好,在腦海裏想了想,發覺如果那個吳小姐和自己的兒子站在一起,似乎也是很般配的。她再考察考察,如果人品好,又沒有定下親事,那她就為容兒把吳小姐定下來!這麽想著,溫夫人幾乎要興奮起來了,完全沒看到自己兒子臉上幾乎要扭曲的表情,樂滋滋的帶著丫鬟急匆匆的離開了。


    溫梓容在原地看著自己娘親離開的背影久久不動,心裏懊悔得不行,好端端的他為什麽要提到寧國公府呢?他應該找一些府裏沒有適婚年齡女子的人家來做比較啊!真是太失策了!


    好半響後他才吐出一口氣提著點心盒子往清荷院走去了。


    蓮心子在清荷院久久沒有見到溫梓容來,正想讓人再去一次的時候守門的人才來稟報說世子爺過來了。


    「大哥,你怎麽還拿著一個食盒過來?你該不會是去了一趟廚房,所以這麽久才過來吧?」蓮心狐疑的道。


    溫梓容輕嘆了一口氣,坐下來道:「這倒是沒有,是在路上遇到娘了,她正想過來看你。」


    「那娘過來了嗎?」蓮心忙緊張的問。


    如果娘過來了,那她還怎麽跟大哥說這件事啊?這件事首先就要瞞著娘吧?娘如果聽到了這樣的事肯定會氣得暈過去的。


    看到蓮心緊張的樣子看,溫梓容更加確定她要說的事不簡單了,而且她還想瞞著爹娘。


    「蓮兒,你想和我說什麽?看你的樣子,這件事似乎很重要也不簡單啊。」


    蓮心先是一愣,然後嘆了一口氣,「大哥,我……這件事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了,因為實在是太嚴重了,處理不好對咱們榮國公府來說會是一件禍及後輩的大事,加上牽涉其中的人又是府裏的長輩,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處理了,所以才告訴你,看是我們私底下解決了,還是跟爹說,讓爹做決定。」


    如果隻是她一個人的話那她肯定會按照自己的想法來解決這件事,用什麽辦法來解決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不會對榮國公府百年的聲譽造成影響才是最重要的。而可以達到這個目的的隻要一個辦法才是一勞永逸的,那就是讓相關的人都閉嘴。但是現在牽涉到的人一個是爹的親生母親,一個是他的同母大哥,兩個都是他的血脈親人,爹會怎麽做她也說不準。


    溫梓容眉峰一皺,「蓮兒,到底是什麽事這麽嚴重?」


    難道是他這段日子沒有太過關注清荷院,所以蓮兒這裏發生了什麽大事?還是說又有哪個長輩暗地裏做了什麽醃臢事?做得太出格了,所以蓮兒覺得為難?


    蓮心將事情重新整理了一遍,然後寫到了冊子上,不多,隻有幾頁紙,但是這幾頁紙上記錄的事卻是可以輕易毀掉榮國公府。


    阿睿說得不錯,如果他們現在因為事情看起來像是已經過去了,被掩埋起來了就放任不管,隻當不知道,那如果日後有一天被有心之人挖了出來,加以利用,榮國公府就會成為京都甚至是全南越的笑柄,不管過了多久,都會是一個再也洗不掉了的汙點,溫家的後人也會因此而受到牽連。


    蓮心將冊子遞給了溫梓容,溫梓容當即就要打開,蓮心手一按,直視著他道:「大哥,你要做好心理準備,這裏麵說到的事情不是我們平常看到的或者是聽到的那些事情,跟這件事相比,那些事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而且冊子上的事隻是祖母未出嫁前的事,關於大伯的事情她沒有寫出來。


    蓮心覺得任何愛都是有約束的,愛不是任意妄為的藉口。一個人活著不能隻考慮到自己的心情和處境,人既是獨立的一個個體,也是集體中的一員,即使不想承認,那也無法改變,人是要受到社會的各種約束的。這些約束或是來自於家族的規定,國家的律法,又或者是當下時代的一些既定的約成習俗,不需要明說,但是你必須去遵守。一旦你違反了,那就是和整個時代社會作對。


    血緣之間的約束就是如此,大家都知道親族之間的男女是不能在一起的,這是倫理道德的約束,這種倫理道德的約束甚至比律法來得更加嚴苛。最善良的人是百姓,最惡毒的人也是百姓,一旦有人觸犯了這些道德約束,那麽這些善良的百姓會因此而狠狠的記住這類犯了錯的人,深深的唾棄責罵這些人,永遠都不會有被原諒的一天。


    犯這類錯的人跟犯了偷雞摸狗這類錯的人不一樣,後者改過自新了百姓還能重新接納,但是前者,不管以後做得再好也沒用,百姓不會容忍這種人的存在。如果祖母做的這些事被宣揚開,不隻是榮國公府的人遭殃,整個溫氏族人都會受到牽連,女子更是受影響最大,恐怕這輩子都別想嫁人了。


    溫梓容看著蓮心素淨白皙的手覆在暗色的冊子上,鮮明的對比似乎是一種預示。


    溫梓容輕輕的握住了蓮心的手,「蓮兒,我是大哥,你都能承受的事情,我怎麽可以承受不了呢?你別小瞧大哥了,大哥的承受能力大著呢。」


    說完移開了蓮心的手,翻開了冊子。


    蓮心望著溫梓容越來越難看的麵色,在心裏嘆了聲,就怕這件事也遠遠的超出了你所成承受和接受的範圍啊!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溫梓容才輕輕的合上了手上翻開的冊子,閉了閉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問道:「蓮兒,這件事你查出來多久了?還有什麽人知道嗎?」


    蓮心搖了搖頭道:「我也是這幾天才查出來的,沒人知道。」


    溫梓容垂著眸子看著手上的冊子,似乎很平靜,可是如果細看的話就會發現他麵上的肌肉正細微的顫動著,骨節分明的手指也有些用力過度的捏著冊子。


    「你怎麽會查到這件事的?」他怎麽也想不到蓮兒會查出這樣的事情來,他在府裏生活了二十多年,從來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雖然最祖母維護崔姨娘的行為感到不解,但是他也想不到事情的真相會是這樣,這樣的難堪,這樣的齷齪!


    祖母她當年是榮國公府的夫人,現在是榮國公府的老夫人啊!她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她心裏到底將榮國公府置於何地?她心裏到底有沒有他們這些親人,有沒有溫氏家族的人!她難道不知道她這樣做會給榮國公府甚至是溫氏一族帶來多麽嚴重的災難嗎?還是她根本就已經想到了,隻是不願意顧及,不願意考慮到其他人?


    蓮心將之前自己發現那個荒廢的院子裏有屍骨的事也說了出來。


    溫梓容無比的震驚,「什麽?那個院子裏還有三具屍骨?那是什麽人?」


    「大哥,這三具屍骨到底是誰的我已經大概的知道了,隻是還沒有證據。另外還有一件事我沒寫在冊子上……」蓮心遲疑著。


    溫梓容望著蓮心低嘆了一口氣,「蓮兒,現在還有什麽事比這更讓大哥震驚的嗎?」


    蓮心扯了扯嘴角,在心裏大叫著,還真是有,而且比這個更讓人震驚和不能接受。


    「根據我查來的消息,大伯他……他應該不是祖父的孩子。」蓮心輕聲道。


    「什麽?!」溫梓容失控的站了起來,驚駭的望著蓮心,「蓮兒,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蓮心聳了聳肩,雙手一攤,「大哥,我也不想相信這件事是真的,但事實上這件事是真的。祖母嫁到榮國公府之後遲遲沒有懷上孩子,直到那年祖母的那位堂兄到了府裏住了一段日子,而那段日子祖父是不在府裏的,後來那個人走了之後一個月祖母就傳出喜訊了,八個月之後大伯就出生了,說是早產了一個月!這其中的隱情不需要我說大哥你也應該知道是什麽。」


    「祖母嫁進來之後沒有懷上孩子不是她懷不上,是她不敢懷,還不能懷,她要調養好身子,不然的話她以前做過的事情就會瞞不住!而她養好身體之後剛好她那位堂兄就來了,祖父那個時候明明不在府裏,她懷上的孩子怎麽可能是祖父的?她自己可能也沒想到會懷上孩子,在懷胎的時候還試過想落掉這個孩子,隻是她嫁進來幾年了好不容易懷上,祖父還有曾祖母都看得很緊,她根本就找不到機會落胎,所以才不得不生了下來。」


    「隻是這次可能是老天爺都在幫他,生下來的孩子居然是一個健康的孩子。」


    溫梓容大受打擊的跌坐到椅子上。


    蓮心覺得既然已經說了,那就幹脆一次性說出來好了,頓了頓她又說道:「還有那個死在井底裏的嬰孩,如果我沒有推測錯的話,也是跟大伯一樣,隻是這第二次沒有第一次的好運氣,可能是發生了什麽事,所以生下來之後不得不殺死了,又為了掩人耳目而將屍體扔進了那個井裏。祖父那個妾的事情我曾經問過爹,但是爹也不是很清楚,現在要想知道真相,唯有把以前在府裏當過差的老人捉來問一問,或許還能問出來。」


    溫梓容的雙手緊緊握成權,目光冷沉,「我們的好祖母身邊不是還有一個老嬤嬤嗎?那可是從她娘家陪嫁過來的老人了,恐怕再也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祖母做過的事了。」


    蓮心一怔,「祖母身邊的老嬤嬤?韓嬤嬤?」


    溫梓容冷笑一聲道:「聽說她是當年從荊州陪嫁過來的,這麽多年了,她身邊就剩下韓嬤嬤這個老人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主子到底做過什麽事!」


    蓮心也明白這個道理,此時她也想起了之前韓嬤嬤表現異常的那幾次,分明就是知道內情的。她是陪嫁,跟了祖母這麽多年,祖母留著她那就是代表她是祖母信任的人,當年那些事說不定她也參與了,或者說是祖母的很多事都是她替她做的。


    隻是韓嬤嬤既然是祖母信任的人,那她的口恐怕不是那麽容易撬開的,她應該是一個忠僕。


    「大哥有什麽好的辦法嗎?韓嬤嬤可是祖母最信任的人,也是貼身的老嬤嬤,光是從祖母那裏把韓嬤嬤調出來就是一件難事了。我讓人在府裏查這件事,就算再小心多多少少也還是驚動了福音堂裏的人,祖母這個時候恐怕已經有所防範了,她會讓我們叫走韓嬤嬤嗎?」


    當然了,他們如果強硬叫走韓嬤嬤那也是可以的,隻是這麽一來事情就會鬧大,如果被大伯知道了,大伯會怎麽想,他能接受這樣的事情嗎?從身份尊貴的榮國公大老爺變成一個*之下的產物,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會失去,還有他的家人也會跟著一塊兒遭殃,溫靜雅這輩子都別想嫁出去了,說不定還會被送進庵子裏度過一生。


    這麽巨大的落差,大房的人能接受?


    溫梓容瞥了眼蓮心說道:「這還不容易,怕就怕那老東西不肯開口。」


    蓮心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是想到了,他們要想的恐怕不是怎麽將韓嬤嬤那看東西叫出福音堂,而是要怎麽撬開她的嘴巴。


    「咱們府裏有沒有什麽地牢之類的?」蓮心問。


    溫梓容怔了怔搖頭道:「沒有,聽說以前是有的,隻是到了曾祖父那一輩就撤掉了,現在府裏不設私牢。」


    「不設啊……」蓮心輕敲著桌麵,低語著,垂著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府裏沒有的話,那就借用一下別人的好了,當然啦,如果韓嬤嬤能識相快快說出來的話那就更好了,省了大家的事兒,她自己也不用受苦,就看她怎麽做了。


    「大哥你想辦法把韓嬤嬤支出來,如果她不說,我自然有辦法讓她開口。」


    溫梓容揚了揚眉,有些詫異的望著蓮心,蓮心無辜的迴望著他。


    「這件事要不要告訴爹啊?」蓮心問。


    溫梓容皺了皺眉道:「這麽大的事不告訴爹都不行啊,爹是榮國公,是這個府裏的主人,府裏出了這麽大的事不可能瞞著爹的。更何況如果事情確實如你所查到的一般,那這件事要怎麽處理還是要看爹的意思。」


    蓮心瞭然的點了點頭。


    的確,到時候祖母要怎麽辦,大伯要怎麽辦,這些事都是要看爹的意思,他們不管怎麽說都隻是晚輩而已。


    「那我們什麽時候告訴爹?」


    「越快越好,免得到時候出什麽意外,對爹來說也是一個打擊,早點告訴他,讓他有個心理準備吧!」溫梓容嘆道。


    是啊,這麽一件事,爹能接受得了嗎?蓮心忽然有些擔心了。


    ------題外話------


    今天是聖誕節啦,奉上萬更,祝大家聖誕快樂!另外,今天已經是25號啦,兜裏有票票的快拿出來吧,別藏著了,再藏著就要過期作廢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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