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以前上學的時候校園怪談就有傳說總是有人失蹤,我看就是這壁虎精吃掉的吧!”何勝楠雖然已經死了,卻還是有些後怕,想到自己就在老城重點高中上過學,以前還總喜歡在這石碑處晨讀,覺得在這裏心神寧靜,思路開闊。沒想到這石碑卻是壁虎精的老家!


    石碑卻是對學子有好處,因為汲取了幾代先賢的書道靈氣,又被刻下警句聖言,自有一份力量。曾經許多學子都曾受過石碑的“點撥”,而後又功成名就反哺石碑。可以說石碑和學子是相輔相成生生不息的。然而因著這一隻壁虎精,原本育人的石碑,卻變成了噬人怪物的幫手。


    壁虎精甚至從一道裂縫鑽入了石碑內部,將裏麵蛀空了部分,在石碑裏麵安居樂業!她就這樣一邊吸食石碑的靈氣,一邊又吃石碑庇護的學子,石碑如果有靈,簡直能氣死。


    林誌安可以說肯定也是壁虎精其中一個獵物,當她吃完林誌安的肉,嗦食完他的骨髓,將他的骨頭埋到了女廁所牆後,可以看出她甚至還時不時去那麵牆後把玩——那些骨頭上不僅有細密的咬痕,還有一些抓痕和腐蝕過的凹陷。想必這壁虎精經常在這些骨頭上爬來爬去欣賞他們,甚至還會舔舐他們迴味之前的滋味吧。


    然而孽畜自有天收,即便壁虎精有著石碑的庇護,卻沒想到她命裏該有的劫數並不會少。惡果可能會遲到,卻永遠不會缺席。就在她盤在石碑中的窩裏一邊修煉,一邊暢想著下一個獵物的滋味時,為了保護這種物質文化遺產,工作人員給石碑套上了玻璃罩子,恰巧把壁虎精關在了裏麵。


    “這種是鋼化玻璃,防彈的。”程玨肯定道。


    畢竟是重要的古代文化遺產,這石碑也有七八百年的曆史了,以前條件不足,或者說大家思想觀念沒有到位,還沒意識到保護它的重要性,如今保護起來,肯定是得拿最好的材料。為了保證石碑不再被風雨侵蝕,玻璃不僅做了雙層,還抽掉了部分空氣,保持半真空的狀態。以求外麵能看得清清楚楚,又不會影響石碑本身狀態。這樣以後外層有紕漏時,可以直接換掉。


    壁虎精就這樣被所有人忽略了,她被關在了石碑中,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她牙尖齒利,能隨意啃噬人骨,甚至能咬掉石碑,卻怎麽都啃不動這層玻璃!沒有食物,僅靠石碑的靈氣續命,如果她是純然靠著靈氣修煉的倒也罷了,隻是她這樣的怪物是嗜血的,沒有血食,隻會越變越虛弱,到最後不得已斷尾求生。壁虎精已經斷了兩次尾巴,她甚至連第三次斷尾都可能做不到了。


    正在此時她覺醒了一些能力,似乎是源自血脈的能力,她能控製一些被她吃掉的那些人的鬼魂!她叫來幾隻渾渾噩噩的鬼,卻怎麽也無法吃掉他們——這些鬼根本靠近不了石碑,一靠近就會魂飛魄散。她隻能吸食了一些飄散到裏麵的聻,果然恢複了一些,但她要靠這活下去,這遠遠不夠!


    那些被她吃掉的人,也不全然是像這樣渾渾噩噩的鬼,當然也是有帶著怨恨的,也不乏變成鬼後想找她報仇的。當然這些鬼在之前她不放在眼裏,隻是現在她虛弱至此,隻能躲在石碑裏,也不敢暴露自己,更別提吃了他們了。


    此時她發現了遊蕩到老校區附近的林誌安的鬼魂。說遊蕩也不完全對,其實應該是林誌安被自己的骨頭吸引而來的。壁虎精又拿出那一套來騙他,本來是想叫他進來吃了他,但林誌安太好騙了,竟然對壁虎精那套賣慘毫不猶豫地相信了。當然也不奇怪,他本來就是個能被騙到自殺的傻子。


    在林誌安一次次地去抓聻送來給她吃之後,壁虎精有了更好的想法。恢複了一些實力後,她向林誌安哭訴自己的脆弱,希望能夠有更穩定的“收益”。林誌安果然傻傻地相信了,一妖一鬼弄出一套方案,由壁虎精負責大環境的幻境把控,林誌安用壁虎精教他的法門洗去鬼魂們的記憶並把他們引入幻境,自己也投入其中忽悠那些鬼魂自滅,最後可以更加快捷地得到聻。


    壁虎精嘴裏描述的這些“壞人”自然首當其衝。可憐這些人,被壁虎精吃肉蝕骨,死後連鬼魂都要被榨幹利用價值。隻是吃這些鬼魂,壁虎精還覺得不夠,她本就是貪婪成性的妖物,她可吃過活人啊。嚐了死魂的味道,自然也想嚐嚐生魂!


    於是,來過老校區的一些遊客,就成了她的目標,因為恢複了大半實力,壁虎精開始仗著新的能力作妖,她嚐試將不成熟的契約黏在八字較弱的觀光客身上,叫林誌安去引他們的生魂。


    “他們本就死了,人死如燈滅,人死後本來就會化作一抔黃土滋養大地,我吃聻也隻是為了生存罷了。”直到現在,壁虎精還在虛弱地狡辯。


    “呸,我信你個鬼!果然報應不爽!活該你這禍害被關在這兒。”王向前惡狠狠地說道,“我想起來了,前幾天我媽給我求了這裏賣的狀元筆!”


    正如王向前所說,老校區作為景區也是有進項的,其中一樣就是會將考試用的黑色水性筆放在石碑前“開光”,再以比普通筆貴一些的價格賣出去。許多家長為了圖個好兆頭,每年初考高考都有買的。壁虎精為了廣撒網,也將不成熟的契約黏在了筆上。


    程玨怔了怔,之前邪教的案子,被害人確實有一個女孩是今年的考生,當時她的身上就戴著一支筆,被程玨以為和案件有關,還特地去女孩家調查過同樣的筆,調查過這個牌子的廠家。


    王向前是因為八字弱,所以隻是碰了碰筆就被抓過來了,那程玨是怎麽來的?之前林誌安也說了程玨滿身的煞氣,他也隻敢遠遠看,不敢近身。


    程玨怎麽來的?當然跟蘇七脫不了關係了。其實程玨身上的那斯契約本沒有作用,都快被他的煞氣給燒斷了,隻是壞心眼的蘇七看程玨一直不上當辦他的證,故意屏蔽了他身上的煞氣,讓林誌安將兩人抓了去。


    蘇七一開始也隻是想嚇嚇程玨,好叫他乖乖辦證——他以前都是這麽幹的。隻是這第一桶金還沒到手,程玨先請他吃飯了,蘇七當時有點不好意思,其實已經歇了要整程玨的心思了,準備放棄這第一桶金,隻是一時吃得歡了忘記收手,才叫林誌安撿了漏,抽了程玨的生魂帶了出來,當然再後來就是將計就計。


    林誌安肯定也覺得奇怪,為什麽抓一送一,不過這種東西肯定是多多益善,他以為蘇七也是哪個倒黴的死鬼呢,一起抓了豈不美哉。


    要說林誌安是真的不知道他自己抓的是活人還是死人的魂嗎?他未必不知道,隻是緘口不言罷了,他已經被“愛情”衝昏了頭腦,或者說,因為他已經找不到人生的目標了,他自殺後變成一隻遊魂,隻能在市內到處遊蕩,他迴去過家裏,因為自己的不孝又不敢麵對父母,看他們走出自己失蹤的陰霾重新有了新的生活後又開始抱怨父母。


    最後他隻能迴到自己投湖自盡的死亡之地——a大警校。在這裏,他看著一屆屆莘莘學子茁壯成長,似乎也看到自己如果沒有去死,也能像他們一樣或者成為業界精英,或者混完大學再碌碌庸庸,不論怎樣,總歸是過著平凡的生活,至少是活著的!他是怨恨著這些後輩學弟學妹的!


    他難道沒有埋怨過壁虎精嗎?不可能,他當然也是恨壁虎精的,他恨過簷蛇說好了要跟他一輩子在一起,卻在他死後消失不見。一開始他也想過是不是他投湖後被簷蛇拿走了身體,對方一直想方設法地複活他。隻是時間一長,他還是會怨恨簷蛇為什麽不能早點複活他!


    後來壁虎精的那些花言巧語也確實騙住了林誌安。她說自己受了傷,暫時沒有精力來複活林誌安,要等她恢複。林誌安一開始也相信了這些鬼話,甚至還覺得就這樣也挺好,做一對妖鬼夫妻。然而時間一長,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被保存得很好的身體”,就沒有懷疑過這些事情的真實性嗎?


    林誌安真的不知道壁虎精是吃人的嗎?未必。他可能已經想過了,畢竟他本來就是一個事事都把別人往壞處想的人,隻是他根本離不開壁虎精了。他不知道自己離開了對方,還能做什麽。一隻鬼,沒有修煉法門,沒有人看得到他,連說話的對象都沒有。他隻能活在壁虎精的控製下,麻木地為她尋覓口糧——也許有一天自己也會成為她的口糧。


    然而這種人最可悲的地方就是,像現在,明明有機會脫離魔掌,他卻會多次為罪犯求情:“大師您饒了簷蛇吧,她雖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啊,人也吃動物,而且那些人死都死了,再殺簷兒也無濟於事,他們也活不過來。放她一條生路吧!”


    “我看你是腦子瓦特了!”王向前做了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你不是斯德哥爾摩證吧,你知不知道你自己被你的簷兒給吃了啊!”


    林誌安沉默了幾秒,流著淚說:“我知道,我知道。其實那邊一直在吸引著我,我飄過去,飄進牆裏看過,也許確實有我的屍骨。可我真的離不開她。”


    “打擾一下,你愛上這隻壁虎了?”何勝楠表情也有些微妙。


    “我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妖精,哪怕她跟我想得不一樣,是隻壁虎,我也是愛她的。”林誌安作出一副矢誌不渝的樣子,倒是叫壁虎精對他也有點刮目相看,原本還以為就是個好騙的傻子,沒想到還是個傻中傻的情種。壁虎精施展的障眼法被暴力破除了,此時確實元氣大傷。見林誌安的手撫摸玻璃罩又穿過,連忙爬到林誌安手撫的位置。到了這種地步,她還想要吸食林誌安的魂魄!


    林誌安一時不察,竟然真被壁虎精咬掉了一根手指,魂魄頓時不穩起來。原本像他這樣做了十多年遊魂,魂體凝實的鬼並不會被石碑所傷,頂多是靠近會感到不適。此時卻因為魂體不穩,又靠石碑這麽近,被石碑的靈氣一照,竟然有靈體潰散的趨勢。


    那邊何勝楠還在插刀:“但他好像是隻雄壁虎啊……”


    “什麽!”林誌安隨著何勝楠的手指的方向細看,隻見壁虎精為了能夠吃到林誌安,整隻壁虎都爬在玻璃內罩上,上肢高高舉起,頭昂著嘴巴大張;而下肢和下腹貼著玻璃,腹部灰白相間的條紋清晰可見,尾根接近腹部的每側都長著三個大疣鱗;而就在腹部與下肢交界處,長著兩個縱行隆起,嗯……看起來有點像蛋蛋。


    林誌安當然也見到了,在他內心瘋狂否認時,壁虎精因為吸食了他的部分魂體,而略顯激動,那兩個隆起還又鼓了鼓,似乎有根黑色的小牙簽從裏麵探了探頭。


    林誌安嚇得六神無主,竟然就這樣直接魂飛魄散了。而此時林誌安有些魂魄碎片飄入了玻璃內,飛到了石碑上。石碑像是承受不住那輕飄飄的靈魂的重量,竟然就此坍塌。壁虎精還沉浸在吸食了林誌安魂魄的快樂中,似乎還想去夠他四散的碎片,根本沒有注意石碑倒了過來,就這樣被一塊對他來說是巨石的石碑直接壓在了玻璃上,“噗嘰”一下被擠成了壁虎皮。


    “唉媽呀,稀碎!”王向前的臉像吃了酸橘子一樣皺在一起。


    “他自以為逃出生天,卻不知道天道之上還有大道,大道之上還有因果,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沒人能逃得過。”蘇七喃喃自語,“可惜了這樣也吃不得了,不過這點本事估計也不是什麽厲害的血脈傳承。倀鬼,嘖。”


    瓊芳似乎也有些可惜蘇七沒能得到跟倀鬼相關的術,隻不過他對契約沒什麽想法,做人做鬼,做誰的奴才又如何,現在的主子挺好,他到對蘇七的契約沒什麽不快的情緒。瓊芳袖子一甩,對著坍塌的石碑假惺惺地歎唱起來:“眼看他起朱樓,眼看他宴賓客,眼看他樓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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