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小師父……”


    楚楚因著業火的原因,隻能著這一條抗火的血綢,較好的身材擋都擋不住。


    但裴乾卻是用抱小孩的姿勢,抱著這麽一個前凸後翹的大美人,雙方還都覺得沒有什麽問題。裴乾摸了摸楚楚的頭:“丫頭,這些年真的苦了你了。”


    楚楚半眯著的眼睛又開始積蓄淚水,欲掉不掉,便聽裴乾道:“對了,楚離他們怎麽樣了?”


    這下,那含在眼中晃晃悠悠的淚水掉也不是,不掉也不是。楚楚美眸怒睜,哪有人這樣的,明明抱著她,嘴裏卻問別的男人怎麽樣的?


    “他們自是好得很,不勞師尊牽掛。”楚楚輕哼一聲,沒好氣地說道,“與其擔心他們,師尊還是多擔心擔心自己吧,魔界可不是什麽舒服的好地方。當然了,在楚楚這裏自然不必害怕。”


    裴乾隻當她是這麽多年受了許多苦,並未計較。而是又好言好語地安慰起她來。


    若不看這詭異的環境和年少師尊與妖媚徒弟的配置,倒是挺和諧的……


    這幾天裴乾也發現了,楚楚不欲提及自己的往事,她隻挑著一些不重要的跟裴乾說。至於她是怎麽流落到魔界,那些師兄弟在哪兒,她又是怎麽沾染上一身業火的,一概隻字不提。


    她就像以前一樣,很聽裴乾的話。就連裴乾試探著請她把大玄的麻痹之毒治好,她都照做了。


    隻除了裴乾想要迴上界這件事,別的她都對裴乾百依百順,要星星不給月亮。甚至在貧瘠的魔界中給裴乾找了四五個天南地北來的,以前當過廚子的邪修,每天變著花樣給他弄吃的。


    楚楚對裴乾極好,將他照顧得麵麵俱到,稱得上是極為孝順的弟子了。即便是裴乾當年對幼小的楚楚,也沒有做到如此地步。


    隻是裴乾根本開心不起來。楚楚無疑是強勢的,他在楚楚的麵前,就像一隻寵物,雖然受到了最好的待遇,可完全沒有自由。


    裴乾就像一隻螞蟻,被楚楚以蜜糖層層包裹著。看似甜蜜溫馨,實則處處窒息,暗藏殺機。


    可他沒有辦法逃離。他棋差一著,一步錯,步步錯。從進入王城遇到楚楚的那一刻,他就注定了失敗。


    換麵這個道具可以偽裝修為,但前提是裴乾不與他人交手,不被觸及神魂。可楚楚恰恰是專攻這塊的高手。


    她的休元獸蠱咒正是針對修士的靈根和神魂,因此,即便是裴乾裝作更高級別的修士,楚楚若是膽子夠大,照樣可以驅使這條咒蠱攻擊他。畢竟這蠱咒算是個bug,對靈根特攻,饒是如何厲害的修士,都躲不過它的死纏爛打。


    裴乾如何也不會想到,魔界能有一隻楚楚。否則不論碰到哪個修士,怕是都不會像她那樣輕易對他出手。即便他看上去修為要低一些,但偽裝的修為好歹是出竅期大圓滿。


    若是不能一擊擊殺,平白得罪一個將來會變得更強的敵人,怎麽看也不劃算。即便是要打,對方也絕不會想到攻他的神魂。隻要不勘破他的真實修為,裴乾便有機會再調整自己的偽裝。屆時用比對麵更勝一籌的“修為”嚇退對方。


    況且普通的邪修,也不至於為了一隻靈寵,就跟人當街鬧了起來,還是在這“天子腳下”。


    可惜了,他的對手是楚楚,一個對“嘯月犬”有著執念,還有休元獸蠱咒的楚楚。說起來這條蠱咒還是當初裴乾親自給楚楚設計的,而楚楚對嘯月犬的執念,多半也是因為他。弄到最後是自己給自己挖的坑的。


    這個楚楚是他的徒弟沒錯,但卻又不是他的徒弟。裴乾心裏很清楚,也許是因為自己被那該死的外來係統傳送到了未來,才導致楚楚有了這樣的經曆,才導致了現在的這一切。


    裴乾想過很多種可能:


    一種是因為他的失蹤,楚楚修蠱的事情沒能解釋清楚,被正道發現後隻能遁入魔界求生。可這條說不通。


    且不說雲霄仙門那麽多人,不可能任由自己的弟子平白被誣蔑;就說楚離幾個師兄,甚至他的劍靈幹爹們,也不會放任他的徒弟被欺負。


    第二種便是因為他被傳送到了未來,而發現原本時間的他不見了之後,幾個徒弟都去尋找,楚楚也許在尋他的過程中因為什麽原因淪落到了魔界。


    但是這條也說不通,他之前還在初見魔界楚楚的時候,曾聽她親口對著街上所有人說“我的兄長是新魔主”,也就是說楚離應該是與楚楚一道的。那個叫“殤離”的魔主,很大可能性便是楚離。


    那就隻有一種可能,因為不知名的原因,在他消失之後,楚離帶著楚楚主動或者被迫來到了魔界。隻是任由裴乾絞盡腦汁,也想不通楚離和楚楚為什麽會到魔界來。


    楚離那樣的天資,即便是楚楚修蠱的事情暴露了,雲霄仙門也絕不會放任一個天才離開宗門。他當初爆出天生劍骨的時候可是人人都眼饞,且記恨裴乾收了如此一個好苗子。


    且楚離和楚楚的性子他最清楚不過,兩人是不可能主動為惡的。他來到魔界之後,也聽聞“新魔主”統一魔界的事情,那些魔民對他的評價並無負麵,隻能說明楚離即便是到了魔界也沒有被環境所同化,變壞。


    而楚楚,在王城初見的時候雖然想搶奪他的靈寵,可一直都不想傷人。從這點來看,裴乾就不相信這兩個徒弟是因為作惡才導致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他搖搖頭不再去想,說到底,這個楚楚並非是他熟知的那個小楚楚。他欠了楚楚,但不該用這種方式來償還。他自當想方設法迴到過去,從根源上杜絕楚楚後來遇到的那些事情。


    這幾日楚楚對裴乾百依百順,裴乾也從不提離開魔界之事。師徒二人心照不宣,實則都各懷心思。


    況且裴乾本就不是什麽認命的人,乖順的背後,實則打著算盤。餌已經放出去了,就看師徒倆誰技高一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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