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臣,你別又想逃避問題!”

    雷小古的音調揚得極高。

    方臣說了什麽,屋外人都聽不到,他一慣不喜歡高聲喧嘩,表示這樣很不禮貌。

    “方小臣,你不迴答就表示默認了!”

    雷小古顯然已經氣得咬牙切齒了。

    “小古,我說了那晚是我,方臣他當時正跟隊長通……哎喲,我真的沒騙你啊,小古同誌,我可以對天發毒誓,要是在上床一事上對小古同誌不坦白,就遭五雷轟頂!”

    “現在沒雷。”

    “那就,就,五馬分屍!”

    “死蟋蟀,哪裏有馬啊!”

    “哎哎,”誰來支持哥們兒幾個給力的成語啊喂,“有了,我郎帥,以人民解放軍無極特種大隊全能型特種兵勁爆小組第二前鋒的名義,向祖國人民和雷小古同誌宣誓,昨晚在禦林街三十八號一單元三樓二號房的臥室大床上,與雷小古同誌發生了非法性關係。若我郎帥所言有半句虛言,必將死無全屍,死無葬身之地,死有餘辜,死……”

    以下省略所有帶“死”字的成語諺語偈後語若幹。

    帖著大門兒偷聽的男女,心頭不約而同地開始佩服這位人民解放軍同誌,竟然能在腦子裏裝下這麽多個不吉利的詞匯,了不起!

    語環扭頭就瞪了衛東侯一眼,“你瞧瞧你的隊員,都是些什麽人哪!”

    衛東侯心裏其實挺羨慕郎帥懂得先下手為強,吃進嘴裏後,行使主權所有時更有底氣的做法,可麵上還得顧著小女人的情緒,“語環,難道你也希望我對天發誓,念‘死’字訣的話,我也可以……”

    嘴被堵了。

    果然,他的女人就是好,溫柔善良又體貼。

    語環捂住了男人的嘴,走廊上的聲光感應燈延時熄掉了,屋裏的叫罵聲也消失了,黑漆漆、靜悄悄的狹小空間裏,男人的那雙眼眸格外明亮,專注的盯著她,心跳又不自覺地加速。

    兩盞明燈輕輕一盞,慢慢靠近來,突然熄滅,她心下一異,正想喚人,嘴兒就被帖上了。

    漆黑無聲的環境裏,感官敏銳得讓人無法忽略,柔軟的觸感,緩慢而溫存地撫過唇瓣。

    輕啄,細齧,點畫,勾挑。

    偏偏不像以往那樣霸道的一舉攻城,肆意掠奪。

    宛如蜻蜓點水,又似韓信點兵,總是淺嚐則止,欲擒故縱。

    淡淡熟悉的男性氣息,似蝴蝶羽翼般,撲閃過鼻端,唇角,臉頰,下巴,繞向眼角,耳後,調皮,又誘惑。

    “環兒,嫁給我,好不好?”

    “呃……衛……”

    “以後我什麽都聽老婆你的,好不好?”

    “衛東……”

    “乖,答應我吧?”

    “……”

    內心的天平仿佛一瞬間瘋狂傾斜了,那個被緊緊壓抑的念頭蠢蠢欲動,不能自矣。

    她可以再給他一次機會嗎?

    她能再相信他一次嗎?

    她應該聽從心裏的這個召喚嗎?

    唉,為什麽這麽難以決擇?

    “臭螳螂,你個不要臉的家夥給我滾——”

    可憐老天無眼,在如此意亂情迷、溫情脈脈的最佳浪漫時刻,好事兒被壞了。

    突然打開的房門裏,迸出雷小古雷霆千鈞的咆哮聲,驀然變亮的裏裏外外所有燈光,和裏裏外外一片眼光,把將將陷入糾結的語環拯救了迴來。

    看著女人明顯鬆口氣的表情,衛東侯心裏浮起一片沉沉的失落,身子一歪,就倒進了門裏,頓時又驚起一片低叫。

    ……

    屋內大戰也暫時告停。

    眾人七手八腳將男人抬進了屋裏的大床,當衛東侯的衣領被解開,左眼下頸部到左胸口的部分,都布滿了絲絲縷縷的紫黑色毒紋,在明亮的燈光下一照,尤為駭人。

    “這,怎麽會這樣?已經這麽嚴重了,他竟然……”

    還能一路忍著,跟她說說笑笑,打趣逗樂,沒有讓她發現真實情況。

    語環看著那已經不能再掩飾的嚴重傷情,心裏一時說不出的滋味兒,最後都化為後悔和心疼,無法掩飾的擔憂。

    郎帥沉著眉說,“嫂子,你不知道,隊長這人特能忍。有一次出任務,他腳脫了臼,還堅持了十多個小時到任務圓滿完成時,才告訴蝮蛇。就因為那個任務屬於極度危險,不容有差,他不想讓其他人為他擔心,分神,就誰也不說,一直忍著……”

    方臣也附合了一句,“隊長是無極大隊最好的兵。”

    所以,為了不讓她擔心,趕緊送她迴來,他一路上都是強忍著的?

    所以,情況才會時好時壞,其實並不是他故意耍賴,而病情影響的結果。

    “

    不行,不能讓他待在我這裏,必須馬上送他去醫院。”

    語環急忙翻找通訊器,就在床頭櫃裏拿出了那個蘋果電話,想到要打給梁安宸。

    但是才撥了一個號,就被郎帥按住,“嫂子,隊長的情況不能隨便聯係醫院。您該懂!”

    最後三個字,讓語環腦子一轟,隨即沉下了眉頭。

    當初同居時男人身上異恙的事,沒人跟她說,她也不是什麽缺心眼兒的人,他們不告訴她也是為了她好,在這個時候,也不能裝什麽糊塗。

    “不送醫院,難道看著他的病情嚴重下去啊!”

    雷小古一把揪迴郎帥,氣唿唿地吼。

    郎帥心裏叫了聲佛主保佑,總算沒被趕出去,忙解釋說,“嫂子,你有梁大夫的電話不?可以先聯係他,他是隊長的主治大夫,最了解隊長的情況。”

    “哦,我有。”

    語環立馬找出電話本,開始撥打。

    雷小古眼底黯色一閃,就把郎帥拖出房間,陰沉沉地質問,“你少給我水仙不開花——裝蒜啊!我聽說梁安宸已經離開市立醫院,現在根本不在蓉城,遠水哪解得了近火。你既然跟著衛東侯從無極大隊迴來,一定有辦法治好他的,對不對?你別想忽悠我,要是你再敢騙我,我一定要你好看!”

    郎帥正色表清白,“小古,現在事關隊長生死,他那中的什麽毒咱們也不知道。我的確可以跟隊上聯係,可是……咳,之前你把我們隨身的通訊工具都砸壞了,現在隻有迴軍車裏去,那裏才有衛星電話可以聯係上無極大隊,一般的電話都不行。”

    雷小古一聽,立馬又變了臉,“好你個郎小帥,你竟然又忽悠我。”

    郎帥大驚,“小,小古,我哪裏忽悠你了。我說的每一句都是大實話,我已經犯了隊上的保密條例,迴頭是真的要關禁閉的啊!”

    雷小古冷哼,“你還敢說你沒騙我。既然隻有軍車上的儀器可以聯係上無極大隊,那你直接迴車裏去聯係你的大隊好了,就不用待在這屋子裏礙人家的眼了。”

    雷小古突然用力一攘,將郎帥推出了大門,甩上門。

    “等等!”

    沒想到方臣突然出來,擋住了即將關掉的大門。

    “隊長醒了,有話要跟我們說。”

    郎帥連忙跟方臣進屋,語環卻跑了出來,在臥室的儲物櫃裏狂翻。

    雷小古瞄了眼屋

    裏的男人們,左右是極不信任,跟上語環來問又出什麽事了。

    語環說,“我聯係不上學長,他正在關機中。衛東侯說他在我的醫藥箱裏留了一些他們特種大隊常用的特效藥,讓我幫他找找,先緩和下病情。”

    雷小古眯起眼,又返迴臥室門口。

    方臣突然走了出來,又被她瞪了一眼,問什麽事。

    方臣目光朝臥室裏瞥了一下,沒有迴答,走向語環說,“嫂子,我幫你找藥箱。”

    雷小古覺得很奇怪,朝臥室裏張望,就看到郎帥一臉糾結地走了出來。

    對她說,“你要不放心,就跟我一起去軍車上發消息。最遲明天大隊上的軍醫院就會派人來接隊長離開。”

    雷小古琢磨了一下,點了點頭,覺得還是自己一步步跟著妥當。

    於是跟好友說了一聲,跟著郎帥離開了。

    方臣看著兩人離開的身影,眉頭緊鎖。

    “呀,找到了。奇怪,剛剛明明找過沒有這個樣子的藥,怎麽突然鑽出來了?!”

    語環拿著給衛東侯傳話的方臣所說的藥,進了屋子。完全沒注意,剛才方臣動了什麽手腳。

    “衛東侯,用這個東西擦創口兼內服,就有用?”

    衛東侯臉色蒼白著透著一股紫黑色氣息,吃力地點了下頭,再沒有初時的閑散意態,聲氣也顯得極虛弱,“對,先擦,傷口,剩下的……全部,內服。”

    事實上,這是之前他幫北靖抓到那個蛇女梅麗莎時,艾瑞克很不情願地交給他的解毒劑,讓他立即處理傷口,餘下的口服,憑他的體質休息個一天一夜,就沒事兒了。

    不過,他一直忍著,沒有立即用。

    “唔,這味道……”

    語環拿醫用棉簽沾了一點,那是仿佛凝膠般半透明的綠唿唿的東西,氣味很怪。她有些擔憂地詢問東西是不是真的可靠,衛東侯已經無力解釋。

    她想問方臣,卻發現屋裏的人突然都走光了。這當然是衛東侯剛才醒來時,迅速清理現場的結果。

    “環兒……”

    無奈,看著男人受苦她於心不忍,想著這即是特種部隊的特效藥,長得怪點兒特殊點也是正常的吧,就給男人抹了一點兒。

    “是不是很疼啊?我給你拿冰墊子。”

    “環兒……”

    剛起身,又被男人拉了迴去。

    “別走……”

    男人的臉色突然就從白色轉成了緋紅色,那奇怪的綠色坨坨迅速滲進了男人的傷口,發生著劇烈的反應,看得語環一陣頭皮發麻,又於心不忍。

    男人似乎已經有些神質不清,喃喃地喚著她的名字。

    她隻能任他拉著,抹完了傷口,心情極為矛盾地喂他喝下了剩下的綠坨坨,心裏不住地祈禱著,輕聲安撫著,陪了他一夜。

    雖然這受傷的感覺著實痛苦,那該死的破藥簡直就是毒藥。

    衛東侯也不怕艾瑞克給他拿假藥,北靖要想安生地住在西南這地界,還得看他衛家的麵子了。

    好在這番苦,吃得值。

    夜深,人靜時。

    床上的男人眼眸清明,看著照顧自己而累得爬睡在床邊的女子,目光盈滿溫柔情懷。

    ……

    隔日。

    語環在衛東侯的纏綿熱吻中醒來,她低呀一聲一把推開男人,聽到咚的一聲重物落地響,大床上隻剩自己一人。

    眨眨眼,待看清楚情形,想起這上麵明明應該睡著一個重病的男人時,看到男人撫著腦袋從地上坐起。

    “衛東侯,你坐床下幹嘛?”

    她記得,這家夥睡覺雖然霸道,要占大半個床,可是也從沒睡著掉下床的怪癖呀!

    衛東侯心裏很鬱悶,又佯裝體力不支地被語環主動扶上了床。

    微溫的小手撫上他的額頭,鬆了口氣,“已經退燒了,好像氣色也好了很多。你的傷口都結疤子了,你們大隊的藥效可真不錯。”

    顯然很高興,抱著他的腦袋察看得很認真,又拉開他的衣領,完全沒發現男人的清晨反應已經被她調起。

    “哎,別動,我瞧瞧這裏,好像還沒抹到多少藥好得慢了點,瓶子裏還有一點兒,我再給你……衛東侯,你幹什麽!”

    “語環,謝謝你照顧我一晚,這是我的謝禮。”

    “唔唔唔!”

    可惡,這個家夥到底是感謝人,還是趁機卡油吃人豆腐啊!

    語環又變得別扭起來,和衛東侯打打鬧鬧絆著嘴兒,開始了新的一天。

    吃飯時,語環昨晚重新組裝上並充上電的電話,急吼吼地響了。

    一接通,就傳來了公司老總又驚又喜的叫聲,接著就是又愛又恨的斥罵聲,原來老總已經找了語

    環好幾日的,無奈一直聯係不上語環,急得差點兒就報人口失蹤了。

    “語環,你知不知道,你得大獎了!”

    “什麽大獎?”

    語環一片懵懂中。

    衛東侯的眼中卻有幾絲了然。

    “這事兒也是公司臨時做的決定,在你做好鬼屋那個案子後,董事局那邊看到你的設計也是大加讚賞,十分重視。

    董事長決定讓你的作品代替集團參加國慶節的房地產交易大會上,那個自由設計師作品展。

    這不,這送去才參加了初選,你的作品就順利進入前十名,現在正在網上搞民主投票展覽,真是好評如潮啊!諾,現在騰迅、新浪、網易、鳳凰等微博的房地產裝修版塊主題,你的設計轉載率,已經高達上百萬次,這可是咱們行業裏有史以來的頭一遭啊!”

    “老總,我隻是前十名之一,也不是什麽大獎。我這設計太另類了點兒,目前國內的主體裝修還是以宜家宜室的經濟型為主。我頂多拿個優秀獎,那頭三名肯定有比我更適合的設計師得啦!”

    “我說你這孩子怎麽那麽沒信心,老是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憑老總我幾十年的行業經驗,你這風格必然會引領行業新潮流。再說了,你之前不也跟我提過,這種環保建築,也可以應用於電梯公寓或小高層開發案的整體樓盤設計嘛……”

    聽著老總的侃侃而談和鼓勵,語環心裏也漸漸明朗起來,慢慢有了更多信心。

    “總之,語環,相信老總我的眼光,好好幹啊!你這休息好了嗎?要是沒什麽其他要緊事的話,下午能不能來公司一趟,正好開個會,咱們好好商量一下房地產交易會的布展問題……”

    語環能夠感覺得出,老總這會有多激情萬丈,迫不及待,她自己也為突然收到這樣的好消息,心情大好,一掃旅程的陰霾,有些躍躍欲試。

    可是迴頭看到衛東侯還留著明顯疤痕的眼角,有些猶豫,沒有立即應下老總的話。

    衛東侯抬頭一笑,“環環,我已經沒事兒了。你想去上班,就去吧!晚點兒你再休息一下,中午我請你吃飯,感謝你昨晚的悉心照顧,沒有扔下我不管。我再送你去公司,成不?”

    如此有商有量,禮貌尊重,讓語環怔了一下,看著男人溫柔體貼的笑,感覺極不真實。

    “發什麽呆,快答應你們老總,別再講電話了,免得影響食欲啊!”

    語環很快

    搞定了老總,掛了電話後,看著衛東侯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樣。

    良久,突然問,“衛東侯,你還在發燒麽?”

    要是沒燒壞了腦子,怎麽突然像變了個人似的?!

    衛東侯一怔,看明白女人的古怪表情,一張口,就被自己喝稀飯給嗆個正著,咳得一臉緋紅。

    語環連忙遞上衛生紙,順手還摸了把男人的額頭,心說已經退燒了呀!

    衛東侯心下隻能歎息,想想,是不是自己過去真的太可惡了,對這丫頭體貼點兒,溫柔點兒,她就這麽不安。

    好吧!

    他承認自己曾經真的很渣很可惡!

    兩人如期在公寓裏休息了一個上午,語環打掃房間,衛東侯幫忙幹粗活兒,中午的時候也沒有出門去吃館子,而是到小區附近的超市買了些食材,做了頓衛東侯夢寐以求的五仁餃子,超大型,超滿餡的那種,歡歡喜喜,溫溫馨馨地吃了個大飽。

    衛東侯打的送語環到她的公司樓下,看了眼那幢半新不舊的寫字樓,比起自己的璽奧廣場真是差太遠了。

    “語環,”大門前,衛東侯拉著語環的手,表情正經,眼神認真地說,“你好好考慮一下,也給我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試著真正了解彼此。我可以用我的性命跟你承諾,我們也可以攜手一起創造更美好的未來。”

    語環微訝,這話聽著怎麽耳熟呢。

    衛東侯俯身迅速在她額心印下一吻,就像北靖曾經做過的一樣,“你試試,相信我,學著適應真實的我。其實,我並不像你以前想的那麽糟糕。我保證,從今以後,那晚婚紗店裏的我,隻是你一個人的。”

    所有的真情流露,都隻對你一個人。

    所有的幽默風趣,言笑晏晏,也都屬於你一人。

    你早已經把我融化,我的溫柔體貼,滿心愛意,都隻為你一人。

    我愛你,我隻會對你一人好。

    “相信我,從你還在icu裏昏迷,我跟你求第一次求婚開始,我已經把衛雪欣放迴了妹妹的位置,再無其他。”

    ……

    楊家

    即是高珩的父親高茂海入贅的豪門大戶。

    楊家是蓉城的老牌地主,當年統一時,為了保住家底,主動支援當時西南部的大軍閥屠氏,捐出了所有祖傳地產,隻留了一幢祖宅。建國初期鬧分裂打土豪那會兒,也在屠氏的幫助下,

    及時轉移了本家財富和人脈,在時局安定後重歸故裏,成為當地最早一批享受改革開放政策,重新躍升為新興貴族的豪門世家。

    進入二十一世紀以後,楊家在房地產、新型能源等方麵的產業發展,都走在西南地區的前列,占據了未來至少半個多世紀的行業敖頭地位。其控股的嵐陽集團,與衛家的璽奧集團,在蓉城並稱雙雄,地位同樣舉足輕重。

    楊家能有今時今日,當然不乏楊老爺子敏銳的政治嗅覺,以及利落的行事手腕的功勞。

    故而,在楊家最有話語權的就是已經九十高齡的楊老爺子。其次,便是楊老爺子調教出來的得力助手,他的女兒,楊夫人。

    唯一可惜的是楊老爺子癡情重情,老伴隻給他留了一個女兒,就過逝了。他沒有再娶,鰥居二十多年。

    楊夫人極為尊重父親,舍不得出嫁,且她性格也頗為好強,當時的豪門大家也沒有哪個男子願意入贅,最終就挑上了高茂海這個喝過幾口洋墨水,看起來還頗為開通的翻譯官。

    婚姻就是一麵照妖鏡。

    結婚前高茂海一副道貌岸然學者狀,婚後便原形畢露,喜歡借著楊家財勢,和自己得天獨後的儒雅氣質,數十年不減的男性魅力,追鶯逐燕,結交各式紅粉佳人,丟盡了楊家的臉,讓好麵子的楊夫人敢恨敢罵,卻不敢離。

    最後,終於整出了高珩這個私生子。

    雖然這種事在豪門世家裏也見慣不經了,可是到底人心都是肉長的,但凡家裏出了這種事兒,誰人心裏沒擱著一根錐心刺骨針,能對著劈腿爬灰的產物心平氣和呢!

    高珩在楊家的處境,自然不理想。

    受他牽連影響,衛雪欣在楊家小住的日子,當然也不是很痛快。

    首先

    楊夫人麵對私生子的老婆,必然是個惡婆婆形象。

    從衛雪欣到楊家待產的第一天開始,這明爭暗鬥就沒斷過。

    進門時看到楊夫人的晚娘臉,衛雪欣就察覺到了敵意,敬媳婦茶時,楊夫人拿著手帕的手,故意冷冷一別,轉身不接茶,就是要給衛雪欣一個下馬威。

    哪料到,楊夫人這手剛剛擦過杯子,衛雪欣手上的茶就打翻了,正正濺在了衛雪欣身上,茶子打破,手一撐上去就是個血紅紅的掌印兒,登時氣得高珩不管不顧地維護喝斥楊夫人故意欺負妻子。

    衛雪欣哭著說是自己心裏有些害怕不得婆婆喜歡,手抖了

    ,才打翻了茶杯,但剛才的情形,由於角度問題,多數人都看到是楊夫人拂了衛雪欣的敬意。

    衛雪欣一逕枉自菲薄,可憐哭求,以德報怨,加之又是有孕在身,哭得幾近昏倒時,楊老太爺心疼那未出世的孫兒,立即出麵調停,無形中就給了衛雪欣一麵免死金牌。

    接著

    衛雪欣在楊家用餐的第一天,隻吃了一口飯菜,就吐了個稀裏嘩啦,還吊了鹽水,嚇了楊家人一跳。

    事後調查事故原因,竟是楊夫人所出的小女兒楊穎所為,楊穎開始表示是意外,不知道孕婦這麽嬌貴。衛雪欣一直哭,哭得楊老爺子狠狠訓斥楊穎不懂事,並拿楊穎和衛雪欣一樣的年紀,卻沒做出什麽大事跡,人家衛雪欣都已經在國際上獲得了鋼琴演奏大獎等等話,氣得楊穎住到了朋友家,隔三岔五地才迴來一次。

    然後

    楊夫人的寶貝女兒被氣走了,自然吃不好睡不夠,跟父親也鬧起別扭來,說父親胳膊肘往外拐,氣得又泛了胸疼的毛病,晚上也開始失眠。她幾年前做過乳腺增生手術,本就有些內分泌失調,當下就有些舊病複發了。

    楊夫人隻能利用白天補眠,哪料到衛雪欣在午餐醒來後,就在琴房裏練琴。

    按理說這琴房修在樓下,楊夫人的房間本來就在樓上,又偏僻,離得遠應該聽不到,大概是心病已經種下,她翻來覆去的就是能聽到鋼琴聲,且衛雪欣選的曲子還是她父親楊老太爺喜歡的紅色歌曲,戰鬥氣息濃重,節奏忽快忽慢,聲音時高時低,更讓她忍無可忍。

    氣不過下樓去理論吧,父親大人就說她無理取鬧。還說衛雪欣彈鋼琴,一來自娛,二來娛人,三來更是為了做好胎教。

    不巧,衛雪欣這胎已經查出是個男娃娃。

    楊老太爺雖然可憐那不是楊家的種,可是到底衛雪欣嘴甜會膩人,跟外孫女楊穎的叛逆截然相反,且又體貼老人,還給他按摩,那出自豪門世家的端莊氣質,正稱了楊老爺的喜好。

    最重要的一點,楊家現在也沒有新生兒,老大楊湛雖已年過三十,卻連個女朋友也不交,整天撲在公事上,老二楊穎更是整天宣稱獨身主義,故而已經年逾古稀的楊老太爺很渴望能在有生之年抱到自家的從四代孫子——衛雪欣的兒子雀屏中選,成為老太爺一個重要的心理期待。

    “麗媛,家和萬事興,你就別跟這些小輩子計較了。我這個快入棺的老頭子都能理解現在年輕人的喜好和價值觀,你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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