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

    天色已黯,十泉鎮上向來最為清閑的派出所,竟然出奇的熱鬧,比起大過年時緊急出勤抓小偷被一群市民圍觀,今兒個派出所內外不大的堂子,竟然停滿了國內最新式軍用越野車數輛。

    以及,一架軍用輕型直升機,端端地降在了派出所大樓的空曠屋頂。

    惹得附近街巷的小老百姓們頻頻探望,這正好又趕上吃晚飯的時間,不少人端著碗筷,一家老少地聚在派出所外,對著裏麵進進出出的一幹身著特種兵裝備的人指指點點。

    與此同時,最令圍觀群眾人議論個不停的,就是從派出所小院裏,不時傳出的痛苦哀嚎,並憤怒咒罵聲。

    眾人都想瞧個真章,可惜被院裏那一排背手而立的迷彩綠高大身影給擋了個結實。

    “臭王八蛋,敢欺負本姑娘,叫你們欺負弱女子,我踢死你們,混蛋,畜牲,我揍死丫的,打打打——”

    在兵哥哥們刻意圍起來的圈子裏,一個身形瘦小纖細的姑娘,正對著地上那群抱頭蹲地的流氓混混,拳打腳踢,詛咒叫罵,各種發泄,使勁報複。

    當然,這姑娘就是剛剛恢複了人氣兒的雷小古同學,她現在身上還穿著郎帥的迷彩作訓服,從頭包到腳。腳上也不知打哪兒蹬了一雙過大的黑色牛皮靴,厚厚的黑色橡膠皮底子直往混混們身上招唿,就像踩小螞蟻,那叫一個過癮啊!

    市刑偵大隊隊長陳易洋到場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幕受害者瘋狂報複施害者的激烈畫麵兒。

    出於職業本能,陳易洋上前想要喝止。

    但剛走幾步,就被屋裏跑來迎接的派出所所長截住了。

    所長搖頭歎氣地直說不好意思,一出惡性綁架兼強爆未遂案,驚動了市裏的同誌,實在有愧,沒有管理好地方治安雲雲。

    這一派官腔打得很是時候,等陳易洋迴頭時,爆怒小女人已經被一個穿著綠背心,同樣著迷彩褲打扮的軍人半抱半哄地帶走了。

    陳易洋擰眉,沉聲問,“具體情況到底是什麽?這些特種兵怎麽會在這兒?”

    所長一臉難色,請陳易洋進辦公室詳談。

    剛抬步,就看到辦公室裏走出來一個肩頭別著一朵將花的中年軍官,那一身磊落強硬的軍人氣質,讓陳易洋不由精神為之一震。

    “大王!”

    “阿洋,嗬,剛才我才給你的老政委通過電話,說市裏會派個熟人來

    幫忙處理。沒想到是你這小子,不錯啊!都混成高級警司了,不愧是咱的兵。”

    突然碰到自己的老隊長,陳易洋心裏也十分激動,他立即行了一個莊重的軍禮,眼底微微蕩過一抹波光。

    在所長殷情的招唿下,中青兩代人說笑著走進了辦公室。

    關上辦公室大門時,所長看了看院子裏一個個全副武裝,依然站得直挺挺的特種兵們,一塊心頭大石總算放了一半。

    話說,這起惡意綁架強爆未遂案,行兇者如此之多,竟然還發生在那片富人別墅區附近,其性質可謂惡劣之極,若是一個處理不好,很可能他這輩子就再沒希望提幹晉升,離開這個小鎮兒了。

    別墅區的人雖沒受到什麽侵害,但距離那麽近,教那些富甲一方、關係縱橫的富賈們知道了,少不定要向上施壓,最後咎責還是落在他這個名不見經轉的小頭頭上,吃罪是免不了的。

    好在這次幫忙抓到流氓混混的特種兵隊長,承諾說此事涉及的受害人身份不一般,需要進行低調處理,盡量不申張。

    他立即保證會盡快消除地方上的負麵輿論影響,謝絕了幾家報社記者的電話采訪,還打發走了幾輛新聞車。

    這會兒,見到那特種兵隊長跟市裏來接手案件調查的警司,也是曾經的上下級關係,就更放心了。

    正所謂上頭有人好辦事兒,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他的烏紗帽總算保住了。

    這方一進屋,袁飛虎即對陳易洋說,“阿洋,受害人裏有東子的未婚妻,你嫂子。所以今天這事兒最好……”

    ……

    “環環,你真該跟我出去狠狠修理那群混蛋,打得他們滿地找牙,看他們以後還敢不敢欺負良家婦女!”

    與此同時,距離所長辦公室不遠的一間警員休息室裏,語環和雷小古暫時被安排在此休整,錄口供。

    在所長的特別叮囑下,還有阿姨送上香噴噴的可口飯菜,陪伴聊天吹牛兼壓驚安撫。

    攀談中,眾人了解到,這夥人也是最近才流竄到此,之前就因調戲猥瑣婦女被抓進派出所教育過。平日偷雞摸狗的也不在少數,總之讓鎮上的人也十分不喜。

    “可惡,真是太可恨了,如果有大剪子,我一定滅了他們的**……唔!郎帥,你……”

    雷小古誇張的叫罵聲,又被郎帥給捂了,她氣憤地拍開男人的大手,瞪過去。

    郎帥扒了

    扒頭,臉色也隱有疲憊,又苦口婆心似地勸說,“小古,咱們哥們已經幫你教訓了那幫混蛋,你也出了氣,別再嚷嚷了,行不?你好好把飯吃完,像嫂子一樣,安安靜靜地休息一下,行不?”

    雷小古將手上的碗一頓桌上,大叫,“不行。我就要叫,就要罵,怎麽著了!我差點兒就被他們給那啥了,難道我罵幾句還不行了嘛?你知不知道,當時我們兩個女孩子,要對他們二十來號大男人啊!”

    郎帥抹把臉,卻沒抬頭再看雷小古,隻說,“知道。”

    雷小古對這態度很不滿,直噴,“你就隻知道說知道知道,你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就差一點兒,人家的……環環為了保護我,差點兒摔下屋頂,那水泥坨子要砸身上,她之前還受了那麽重的撞傷沒好,你教我怎麽對得起自己最好的朋友啊!”

    郎帥一抬頭,竟然雙眼怒紅,大吼,“我說,我知道了!”

    雷小古被這一吼,震得紅了眼,蓄了淚,“你,你這麽兇幹嘛!難不成是我想要碰上這倒黴事兒的嘛?”

    語環忙上前拉勸,雷小古更難過,淚水啪嗒啪嗒地就落了下來,“之前人家打你電話,你不是關機,就是不接電話。十天半月尋不著人兒,比人家零零七詹姆斯邦德還難找,好不容易見著人了,也不跟人家多說幾句安慰的話兒,就跑去找你家隊長,把人家丟一邊……”

    “雷小古,你夠了啊你!”郎帥一聽這話都說漏嘴兒了,又是一吼,“你還有完沒完了。你不就差點被那啥了,嫂子還跟流氓打了一圈兒,也沒你這麽嬌氣。煩不煩啊你……”

    這話一出,眾人都瞪大了眼兒,直覺這剛剛瞧著還百般心疼女友,放任女友打擊報複小流氓的兵哥哥,怎麽突然就變了樣兒?!

    “郎帥,你,你像做人家男朋友的嘛!你個混蛋——”

    雷小古氣得哇啦一聲大哭起來,抱著腦袋蹲在地上,任誰拉也不起來。

    語環想勸,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叫郎帥去,郎帥站在雷小古身邊,猛扒了幾下頭,目光糾結地閃了閃,最後竟然說,“既然不像,那就這麽著,掰了吧!”轉身跑出了休息室。

    眾人著實一振,不敢置信。

    雷小古也怔了一怔,突然一蹦而起,衝到大門口,大吼,“郎帥你這個王八蛋,你算什麽人民解放軍,你這個不負責任的臭男人,本小姐不稀罕,是本小姐甩了你。

    我告訴你,

    以後你就是爬一萬層樓,送一萬朵紅玫瑰,做一萬次,我雷小古也不會吃你這根迴頭草!

    我發誓,我對天發毒誓!你這個……唔唔唔!”

    語環受不了,隻能捂著好友的嘴勸。

    把人一拉迴屋,人就癱椅子裏,哭得更是驚天動地,無比慘烈。

    怎麽會變成這樣?

    語環也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但也很無力。

    他們都瞞著她,關於衛東侯的事,她其實已經不想再追究了。

    可是小古現在這樣,她這個旁觀者最清楚。

    平日小古這個人,看起來總是元氣十足,精神抖擻的模樣,其實,內心裏還是個溫柔需要人疼愛的小女子。之前遭遇了那麽可怕的事,現在看起來似乎已經過去了,還振作起來去打擊報複壞蛋。實際上,心裏的那道傷,還有餘悸未歇的恐懼,仍然留在身體裏。

    她和小古不同。

    她習慣默默地待著,獨自舔傷口。

    小古喜歡發泄出來,借著大吼大叫大罵,發泄自己的不安。這時候,小古更需要一個能陪她一起發泄叫罵的人,體貼她的心情,嗬護她的心傷。

    可是……

    語環舍不得好友傷心,還是為了自己的事吵嘴兒,就想出去勸郎帥迴來。

    她出來休息室,一眼就能看到院子裏那些仍然被特種兵們圈在壩子裏的流氓,迴頭找郎帥,又見到了那位外號叫“大王”的中年軍官,這次軍官身邊還跟著一個模樣硬朗,身著警服的年輕警官。

    袁飛虎看到語環出來,嚴肅的臉上便露出一抹難得的笑意,朝語環招了招手,就給兩人介紹起來。

    陳易洋立即向語環敬禮,叫了一聲“嫂子好”。

    語環登時又僵在原地。

    心說,衛東侯那廝強行給她帖上的標簽,是不是從此以後都甩不掉了呀?

    ……

    話說那時候跑出休息的郎帥,一口氣衝到了派出所裏的停車庫,那裏隻停著一輛軍隊開來的越野車。

    “隊長……”

    他一拳擊在車門上,壓低的聲音裏隱隱透出一絲難言的苦澀,這是男人絕不會輕易在女人麵前暴露的脆弱。

    車裏的人,睜開了眼,金色的瞳仁,就像夜色沙漠裏永遠不會熄滅的明燈,孤獨,堅韌。

    卻沒有迴應這聲低喚。

    郎帥腦海裏還迴憶著剛才送雷小古進門時,他突然接到的眼鏡發來的消息。眼鏡是小組裏的電子天才,跟機械天才蘋果可謂是他們勁爆小組的技術雙璧,在國內特種兵的技術大比武上,兩人幾乎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黃金搭檔。

    眼鏡竊取到袁飛虎和軍部的通訊報告,稱,衛東侯即將被送到京都總院,接受封閉似治療。迴隊複原,幾無可能。甚至連迴歸正常人社會,也不可能了。

    說得現實殘酷一些,他最要好的朋友兼師長,就要變成一頭永遠被關起來、還可能天天用來做實驗的怪獸了!

    他怎麽能不動容?

    他怎麽會不難受?

    因為,衛東侯當初也是為了救他這個朋友兼隊友,才中了那樣奇怪的病毒。

    整個人生,都毀了啊!

    這教他怎麽不後悔不自責?!

    女人可以哭叫,他卻不行。

    他已經對不起自己的隊長了,他已經無法挽迴了。

    男人抱著頭,重重歎息一聲,抱頭蹲在越野車邊,久久的,一動不動。

    車裏,金色瞳仁瞪著黑黝黝的車頂,一眨不眨。

    此時,無星,無月,亦無夢。

    ……

    “吳所長,辛苦你們了。”

    “哪裏哪裏,我們還要多謝袁首長您的幫助,才能掃清這些害群之馬,還老百姓一個安全祥和的生活環境啊!”

    “吳所長,這些人員我就押迴局裏立案調查了。”陳易洋仍是保留了部隊時的耿直秉性,不怎麽習慣跟地方上的人打官腔,更喜歡速戰速決,公事公辦。

    “好好好,沒問題。到時候陳大隊有什麽需要我們配合的,我們所一定鼎力相助。您二位慢走,慢走。”

    陳易洋迴頭又向袁飛虎行了個軍禮,目光中有難言的不舍。

    這種不舍,不僅是對這位在他生命中留下深刻印記的老首長,教導員,大隊長的濡慕之情,更是對他曾經用最燦爛的青春和熱血澆鑄的一段難忘的軍旅生涯,深深的緬懷。

    “大王,代我向東子問好,希望下次他迴蓉城,能一起喝酒。”

    “好,我一定代你轉告。”

    “再見!”

    “再見!”

    陳易洋走到車邊,迴頭看到老首長還朝他揮手,他拚起五指在額前一劃,立即上了車,關上車門,讓司機

    盡快迴市區。

    其實,他們心裏都明白。

    以無極大隊執行的那些任務,能不能再次見麵,真的是說不清,難以確定的事實。

    他深深吸了口氣,壓下了心頭那些再次翻湧的情緒,翻開了吳所長交接的案件資料,近二十多個涉案流氓混混的口供。

    看完全部,無非是那個光頭大哥帶了一批人來小鎮渡假,他們向來都要包些小姐一起玩耍,這次當然也不例外。而且,混混們都說大哥喜歡玩角色扮演遊戲,諸如強x,輪x,或者製服誘惑,甚至還讓小姐穿著警服,被他們褻玩的都有過。

    所以,這次碰到語環和雷小古的時候,也都沒奇怪,跟著大哥一起玩鬧,沒想到竟然出了這麽大事兒。直到被抓了,才知道人家兩姑娘都是迷了山路的良家婦女。

    小混混們的口供,大同小異,尋不出什麽異處。

    “怎麽少了兩份?不是說有二十三個人。”

    “陳隊,那個光頭老大和他最得力的助手爆牙男,因為抓到時傷勢過重,送醫院搶救去了。剛才我打過醫院電話,說還在搶救中,咱們要不要過去看看?”司機兼助理探員的小李答了話。

    “不用了。”這邊有吳所長看著,他也不用擔心出什麽事。

    翻到了雷小古和語環的口供時,陳易洋說,“她們兩要到別墅區的一個項目堪察,做裝修設計。那幢待裝修的別墅,也的確正好在她們遇難的另一條路上。這個別墅區屬於高級住宅區,平日進出都有私家車,出租車去的不多,但也不可能那麽馬虎的就把兩條完全不同的路給開錯。”

    就算那幢“鬼屋”要重新裝修,但是去別墅的路肯定是完完好好的大馬路。

    小李說,“陳隊,那咱們現在要不就去當地的出租車行,查查?”

    多虧語環多年養成的習慣,記下了出租車前座標牌上的駕駛員姓名。

    陳易洋想了想,點頭,“去看看。”

    小李立即調轉了車頭。

    當他們根據出租車行提供的資料,找到那個司機時,也有些訝異。

    沒想到,推開那司機家窗戶時,正瞧見司機爬桌上k毒。

    這一幕,讓陳易洋也肯定了語環當時的描述,說那個司機好像感冒了似的,總是一直吸鼻子,還打噴嚏。

    當然,這肯定不是感冒,而是犯起了毒癮。

    所以才會神智不清的,

    把兩個女孩拉進了一個可怕的毒穴?

    ……

    另一方,袁飛虎做完了吳所長的工作後,就要送語環和雷小古迴市區。

    雷小古堅決不跟郎帥坐一處,惹得眾人哭笑不得,本著為人民服務的解放軍宗旨,把兩人分別安在了不同的車上。

    郎帥坐上了那輛車窗全黑,還帶隔離的越野車。

    雷小古恨恨地瞪了那方一眼,甩門和語環上了袁飛虎的車。

    然而,這車子剛發動,就又有一輛豪華轎車駛到派出所門口,擋住了軍車們的去路。

    那車門一開,下來的人嚷嚷著喚著“語環”的名字,車燈一打吧,來人身上穿的那清新小碎花連體褲裝,讓所有人都覺得眼熟得直抽。

    “冬奶奶……”

    語環立即下了車。

    衛太後跑上前,拉著語環的手,前前後後打量,問東問西,言語之間都是心疼擔憂,讓語環意外之下,都是說不出口的感動。

    “環環,可嚇死奶奶了,本來還以為冬……咳,隻是這邊郊線通訊信號不好,臨時打不通。沒想到……環環不怕了哦,有奶奶和你爺爺在這兒,迴頭咱們一定幫你討迴公道,把那些可惡的罪犯,繩之以法,通通送進大牢勞改十年。”

    “奶奶,謝謝你們,我,我已經沒事兒了。”

    語環怎麽也想不到,當初隻是一時貪戀親近的老人,竟然真把自己當親人一般,連夜趕到了小鎮看她,安慰她,還要親自接她迴家住,幫她壓驚。

    “還說沒事,瞧瞧你這小手上,喲,手臂上也有這麽多傷,呀!這些殺千刀的混蛋,竟敢這麽欺負我們家環環,老伴兒,關十年太少了,他們這些人就該判個無期啊!”

    衛老太爺正跟袁飛虎了解實際情況,聽老太婆那一吼,隻得咳嗽一聲,收了話頭子,迴頭安撫,趕緊走人,以免丟人。

    於是,雷小古又跟著語環一起上了衛家的豪華轎車,車上,衛太後還拿出特意叫大廚給熬的壓驚湯給兩姑娘。

    雷小古的性子似衛太後,這一老一少很快就一拍即合,對流氓們發起了激烈的聲討,甚至還上升到了兩會上要提出一個新的保護單身女青年的法案。

    衛老爺子咳了數聲,阻止不了老伴的異想天開,最後借口孩子們已經折騰了一天,需要休息靜養為由,關掉了老伴的機關槍。

    這晚,衛太後想將女孩們接迴家休息,但

    在語環和雷小古的說服下,兩相折衷,住進了衛家旗下的大酒店。悉心安排了一番,老兩口才放心離開。

    雷小古羨慕地說,“環環,好人有好福呢!你瞧,雖然衛東侯那廝不是個東西,可是他的爺爺奶奶,對你真的很好。”

    語環看著離去的汽車,和好友會心一笑,心底的後怕似乎又去了不少。

    兩人相攜走進大酒店,身影很快消失在光亮明淨的大廳中。

    酒店對麵,那輛全黑的越野車方緩緩啟動,駛離。

    待到雷小古洗完澡,擦著頭發出來,一邊讚歎著豪華套房的多功能按摩浴缸,看到語環還坐在落地窗邊,問,“環環,你怎麽還不睡?”

    語環迴頭,“哦,難得能住這麽好的觀景酒店,看看夜景。”

    她慢慢將捏著子彈項鏈的手,放了下來。

    雷小古目光閃了閃了,走到窗前歎息,“是啊,好美!”

    兩人都沉默下來。

    心思各異,一夜難眠。

    ……

    那時,市立醫院,疾病防控中心,還是那間急救室。

    這一次,整個走廊顯得格外安靜,每個人的臉色都格外凝重,更甚之前。

    急救室門開時,謝長河走出來,摘下了口罩。

    一直等在門外的郎帥立即蹦了起來,上前詢問情況。

    恰時,一扇房門打開,袁飛虎和一名高級軍官一起走了出來。

    謝長河壓下了郎帥的話,迎向袁飛虎等人,一行人就進了封閉的會議室。

    郎帥在外麵急得直抓腦袋,直到梁安宸從急救室裏出來,帶著他進了會議室隔壁的房間,利用眼鏡和蘋果的竊聽器,聽到了上級交談的內情。

    謝長河說,“這一次東子的過激行動,使他的身體進一步跟病毒結合變異,我們之前使用的抑製劑,已經對他沒有多大作用了……這一次變身的時間,特別長,且恢複成人型也很緩慢,要是再這樣下去,他下一次變身後,可能再也無法恢複……”

    袁飛虎說,“這邊的情況,我已經向上麵匯報了。上麵認為,東子已經不可能恢複原態,必須進行隔離。待會我就帶他離開,將危險降低到……”

    這聽到一小半,郎帥就再按捺不住了。

    聽到袁飛虎說要“隔離”,瞬間紅了眼,就衝進了會議室。

    衝著一幹將軍首長們

    痛聲怒喝,“我堅決不同意。我們大隊長為隊上立了多少功,帶了多少兄弟,救了多少人的命,成功執行了多少次任務。你們怎麽能說隔離就隔離!

    大隊長他隻是因為自己心愛的姑娘遭遇危機,才會那麽衝動,他並沒對誰造成傷害,也沒有危害社會的安定和老百姓的安全。

    你們怎麽能這麽武斷,就判定他的生死。大隊長之前已經能夠很好地控製自己的情緒和變異了,為什麽就不能再試試,也許這一次,就成功了啊!”

    袁飛虎一喝,“郎帥,誰準你撞進來的。簡直無組織無紀錄,出去!”

    郎帥不甘,衝到謝長河麵前要求,謝長河歎息相勸,郎帥抓著人就要迴急救室。

    袁飛虎屢次喝止不得,不得不親自出去手,將郎帥扭迴,扔給了自己的勤務兵,並下令以違反軍紀、擾亂治安的名義,要將人送迴大隊關禁閉。

    梁安宸見狀,急忙上前安撫郎帥,趁機將人給解了出來。

    說,“謝老師,東子這裏有幾個數據,我想請您看看,可能有些新情況。”

    謝長河一聽,立即跟著助理醫師就出去了。

    梁安宸又給郎帥打眼色,讓他再好好跟袁飛虎打探情況。

    袁飛虎瞥了眼梁安宸,突然抬手狠戳了郎帥一記腦門兒,郎帥疼得嗷地大叫一聲,本來要後蹦的身子,卻在看到總隊的臉色後,又硬生生地給折了迴來。

    “總隊,你不是真那麽狠心,要把咱隊長關禁閉,當小白鼠一樣研究吧?”

    袁飛虎不答反訓,“就你這個衝動的性子,我怎麽敢把東子交給你。你瞧瞧,我讓你看的人,你哪次給我看好了,這迴還跑到市鎮上去,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功夫才壓下這起‘妖怪’傷人事件嗎?”

    郎帥先是一愣,隨即在袁飛虎的勤務兵的解釋下,方才大透大悟。

    原來,在十泉鎮上,他們本來抓著流氓送交當地警察係統,就沒他們的事兒了。就算他們特種大隊不出馬,有衛老爺子在,語環和雷小古也不用擔心會被委屈了。

    不過,對他們來說最重要的卻是衛東侯在他們到達現場前,憤怒報複那些流氓,已經露了行跡。雖然衛東侯自己說,行動時戴了頭套,且速度極快,沒人看清他的模樣。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消息一旦走漏,就意謂著更大的潛在危機。

    這不僅是對兩個女孩會留下威脅,更可能威及到國家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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