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東侯在語環門前當坐地佛時,他失蹤的事已經掀起一場大風波。

    “你們勁爆小組的人,真是夠牛x啊!連正待觀察中的高危險病人也敢放。你們眼裏還有沒有組織和紀律?”

    “報告政委!”郎帥大叫。

    “說。”政委氣哼。

    郎帥的目光迅速掃過身旁四位戰友,眾人齊聲高喝:

    “我們是隊長的兵,我們聽隊長的命令。報告完畢!”

    “你,你們……你們簡直無法無天了!你們知不知道你們隊長有多危險,要是一個搞不好,他把身上的病毒傳出去,那就是曆史罪人。”

    “報告!”郎帥又叫。

    “說!”政委的臉快刮下黑灰了。

    “大隊長是去求婚,不是去傳染病毒。”

    政委差點失態翻白眼,“胡說。萬一他情之所致,跟被求婚者發生非法關係,感染到對方,釀成無法挽迴的後果。誰負責?”

    四人忐忑,麵麵相窺。

    郎帥代表發言,“報告,大隊長的求婚對像是……”

    ……

    那時,正值人類深層睡眠的最佳時刻。

    衛東侯在靜無人聲的廊道,能聽到安全樓道的垃圾筒裏,蟑螂爬過方便麵盒的摩擦聲,甚至還能嗅到濃烈的香精味兒。

    不過,此時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身後屋內,那個小女人的一舉一動上。

    在推他出門的半個小時後,她爬起來收拾盤碗,沒有洗,全泡在水槽裏了。

    九點,開電視,坐沙發上。

    不知道有沒有看進去,因為說的是新疆話,他記得她英文都很爛。

    十點,她進衛生間。

    大概看到他弄得一團亂,邊收拾邊罵,折騰了半小時,才拖著疲憊的腳步上床。

    睡了一小時。

    他感覺到她的唿吸均勻,沉緩。

    帶著強生嬰兒沐浴乳的味道。

    咳,這是他看到她櫃子上的實物,在她初出浴室時,他狠狠嗅聞幾把,真好聞。

    以前,他都覺得這幼稚得可笑。

    十一點過,她突然醒來。

    低叫著,弄得叮呤咚隆。

    他估摸著,她大概是忘了抹護膚品,因為香味兒一下變得濃烈。

    三點,她在深眠

    。

    他靠著門板,了無睡意,精神出奇的好,五感敏銳得不可思議。

    他猜測,應該跟身體裏古怪的病毒或細菌有關。

    他沒空深想那些,而在猶豫,要不要再入香閨,睡上那張剛好滿足他心理標準的兩米大皮床。

    最後,身體主宰了意識,動了手腳。

    廳裏仍然點著一盞小燈,她的這個小習慣,讓人打從心裏覺得溫暖帖心,有家的氣息。

    可惜,現在就是不點燈,他也能把屋裏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鬱悶地發現,她這個新公寓的風格,徹底變了。

    再沒有一點點橄欖綠。

    他垂下頭,站在原地默了一默,再抬頭時,金色的眼瞳在黑暗中綻出固執的光芒。

    他大步走向女人的小臥室。

    咯!

    該死,她可真把他當賊在防啊,居然又鎖門兒。

    他重重地噴了兩口氣,掏出萬能開鎖器要卸鎖,動作突然打住了。

    撫了撫下巴,歎口氣,轉身進了廚房,輕輕關上門,開了小小一股水,洗起了盤碗。

    要是給衛家上下看到這一幕,鐵定一溜兒下巴落地。

    好家夥,從來都自稱大老爺們兒,標榜“軍”子遠庖廚的衛大少,竟然在洗碗?!

    這簡直就是世界第九大奇跡!

    而促使出現這奇跡的主因,正在噩夢中輾轉反轍。

    ……

    洗好碗,一個個擦幹了水,得意地對著燈光察看潔淨度,耍雜技地將盤碟拋起又接住,花樣百出。

    直到手腕上的空軍表整點報時,嘀地響了一聲,男人才孩子氣地惋惜了一下,結束廚房表演。

    已經快四點,距離天亮還有一個小時。

    他猶豫了下,還是決定看一眼人再走。

    發現大皮床上的小人兒,還是跟上次一樣,縮在角落裏,床的四分之三都空出來。

    囈語,唿吸急促,心律混亂——又做噩夢了。

    他立即上前,以輕柔到不可思議的動作,一點點頭人轉到懷裏。

    “環兒……”

    “你是不是夢到我才哭?”

    以前,他還能騙騙自己,她還在為他跟雪兒的事生氣。

    漸漸發現,事情並非他想的那麽簡單,有些事

    是真的變了。

    “乖啊,別哭了。”

    “唉,其實沒人知道,我這人最怕女人哭了。”

    “我偷報了軍校離家的時候,我媽和奶奶嚎天哭地,我連家門都不敢進就跑了。迴來後,被我爹打了一頓,又被爺爺罰寫《道德經》一百遍。寫得我現在一想,就手酸。”

    “環兒,你現在知道這秘密了,可別動不動就用這招來折騰我啊!”

    他低聲說著,輕撫著那頭秀發,想像兩人曾經在911的親密相擁,六年裏的點滴,突然如潮水般湧上腦海。

    原來,他還記得——

    托起她的手臂時,她驚訝羞澀得直眨眼,長長的睫毛就像夏日粉蝶的薄翼,清靈動人。

    再見時,她從學生群裏跑出,邊跑邊看時間,仿佛身後有催命鬼。

    此後,他接雪兒時,偶時能看到她的身影,一點點脫去青澀,愈加可人。

    甚至有幾次,他在車裏等雪兒放學時,還撞見有男生幫她提熱水,那種來自異性的愛慕眼光,曾讓他嗤之以鼻。

    隻是她看起來總是很忙,仿佛那隻催命鬼一直沒離開過她。

    直到有一次在蓉城跟幾個兒時發小聚會,竟然發現她在夜總會坐台,心裏說不出的惱怒,沒想她整日忙碌就是為了在這種地方搞援交,釣大款?!

    那晚他喝了酒,跟難得一見的發小們聊天都老走神兒,後來實在忍不住,破天荒地找了老板,問她來這上班的時間和目的。

    這一聽可把他氣了個不輕,經理說,她是來賣處女膜的!

    處女膜?!

    這三個字刺得他當場捏碎了酒杯。

    他就是看不過眼,她一副待宰小白兔的柔弱模樣,穿得上露下空坐在高腳金屬椅上,簡直就是誘人犯罪。

    一分鍾內,七八個男人前撲後繼,幾乎將她給埋了。

    一氣之下,掀開所有人,他拉了她就走。

    ------題外話------

    咳,這兩人兒的開頭,真俗!

    這裏咱們小小迴憶一下,接著就是個大轉折喲!

    秋保證,後麵的劇情和感情,肯定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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