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 無路可逃


    有的人活著,如同死了一樣,有的人死了,便真的是死了。


    蹲在麻袋裏的戴若彤聽見了遠處傳來的爆炸聲,心間一顫,頓時淚如雨下,雖未親眼所見,她又怎會不知發生了什麽,一定是錢滿倉用生命同追捕的巡警同歸於盡了……


    深夜的爆炸聲吸引了更多巡警和軍隊的關注,幾乎全城的j*和守軍趕到了爆炸位置,陸陸續續有人從戴若彤的身邊經過,戴若彤蹲在角落裏,身上蓋著麻袋,一動不敢動,也不敢發出聲音。


    袁克定也從她的身邊路過,眼睛的餘光掃到了街道拐角牆根這個突兀的麻袋堆,停止住了腳步,一步步接近。


    戴若彤透過麻袋縫隙中能夠看見慢慢邁步接近自己的袁克定,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裏頭抓緊了發簪,她不清楚若是第二次落到袁克定的手裏將會是一個怎樣的下場,握緊簪子可以給她勇氣和安全感。


    袁克定的手放在了蓋在最上麵的麻袋布片上,正欲要掀開之時,忽然間有人叫他。


    “大公子,這裏還有人活著!”


    “等著我,這就過來!”


    袁克定收迴自己的手,向爆炸地方趕過去,現在的他,隻想知道一個問題,剛才的爆炸中,死的人裏麵到底有沒有戴若彤,若是戴若彤死了,麻煩可就大了!


    北洋很可能會同鄂軍麵臨著不死不休的局麵!


    到時候一切罪因皆是因他而起,恐怕袁**都不會再保他了!


    袁克定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他隻能在心裏祈禱戴若彤躲過去這一劫,可千萬別死在北京!不然的話,他的罪過可就太大了!


    “走了,他終於走了……”


    戴若彤鬆了一口氣,現在的戴若彤如同一隻可憐的貓兒一樣,無依無靠,一個人,一個陌生的環境裏,甚至都不清楚自己去向何方。


    想了想之後,觀察一下周遭的環境,再無一人經過,戴若彤小心翼翼掀開蓋在身上的麻袋,抖落點身上的稻草,隨便找一個胡同鑽了進去。


    無論如何,這裏已經不安全了,如果不是剛才有人叫住了袁克定,自己就被發現了,不能久留,必須找一個另外的容身之地。


    隻不過,北京城大小胡同三千,本地人有的名字都叫不過來,更何況一些不知名的小胡同。


    別提戴若彤這個第一次到北京的外地人了,大晚上,黑燈瞎火,啥都看不清楚,還要當心腳下的路,很快,戴若彤不出意料的迷路了……


    “嗚嗚……我這是在哪兒……有人嗎?兆龍,你怎麽還不來接我……我要迴家,我想你了……嗚嗚……”


    情急之下,戴若彤哭了,哭的梨花帶雨。


    先前在袁克定威脅之下,都能鎮定自若,甚至是反諷袁克定,如今卻因為迷路而哭泣。


    有的時候,女人的淚點和弱點真的不能用常理解釋。


    戴若彤隻能一個人漫無目的的在一條條胡同裏轉悠,一邊尋找安全的離開途徑,一邊躲避著來來往往你巡警。


    袁克定看著爆炸現場,手榴彈的威力挺大,三個j*,炸死兩個半,有一個j*幸運的躲過了一劫,不過付出了一條腿的代價。


    至於舍生取義的錢滿倉,卻已是屍骨無存。


    袁克定的目光在狼狽的現場巡視一圈,然後看著已經被其他j*包紮好傷口,止血的受傷j*,因為失血過多,他的臉色蒼白。


    袁克定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死的是誰?戴若彤又哪裏去了?快說!”


    “大、大、大公子……”受傷j*虛弱的迴答道:“本來一開始我們已經發現了戴若彤的下落,一路追捕,卻又被一個老頭玩了一個調虎離山的把戲,把我們引到了這裏,結果這個老頭拉響了手榴彈,企圖與我們同歸於盡,好在我命硬,撿迴一條命……”


    “沒死就好,沒死就好,沒死就好!”


    一句話,袁克定重複了三遍,這話不是對受傷j*說的,說的是戴若彤。


    袁克定抓住了j*話中的重點,這起爆炸案中並無戴若彤的蹤跡,也就是說,戴若彤現在是安全的,沒有生命危險,如此一來,隻要是把她重新捉住,依然能夠再一次利用她威脅袁兆龍!


    袁克定的心思再度活泛起來!


    隻不過,現在的戴若彤又逃到哪裏去了呢?


    ……


    在湖北武昌,袁兆龍伏在辦公室桌案前,右手指縫裏夾著鋼筆,左手支撐著額頭,微閉雙眸,小憩。筆尖落在一封報告上久久未動,湧出來的墨水將紙張浸透,形成一塊不小的墨跡。


    忽然間腦袋一沉,胳膊沒有撐住,腦門磕在硬邦邦的桌麵上,瞬間將他從睡夢中驚醒。


    “我又睡著了?”


    朦朦朧朧中,袁兆龍從夢中清醒過來,端起旁邊的咖啡杯,裏麵空空如也,再無身邊人為他衝一杯熱騰騰香醇濃鬱的手磨咖啡了。


    袁兆龍望一眼窗外的夜空,烏漆墨黑,敞開的窗戶透過絲絲寒氣,令袁兆龍渾身發冷。


    他有種心神不寧的感覺,就在剛才批文件的時候,做了一個夢,他夢見自己牽著戴若彤的手坐在一條小船上遊弋在長江裏麵,忽然間船舶顫抖,戴若彤從船上消失不見了。


    茫茫長江一孤舟,唯獨剩下他一人在焦急的尋找戴若彤的蹤影。恍惚間聽見了戴若彤在叫他的名字,聲音是那樣的淒涼,那樣的無助。


    袁兆龍使勁的劃船,想要去找戴若彤,可飄忽不定的聲音,似乎是從東邊傳來,又好似是從西邊傳來,又好似四麵八方幾乎都有。


    不管他再努力,船隻仍然停在原位置,一動不動,仿佛是被施展了定身法一樣。


    “校長,還不迴去休息嗎?再這麽熬夜工作,身體會吃不消的。”


    值夜的孫德祥推開門進來,看著一臉憂鬱的袁兆龍,心中歎氣,自從校長夫人被綁架之後,就再也沒從校長的臉上看到過笑模樣。


    鐵漢亦有柔情時。


    “校長,喝點熱水吧。”


    孫德祥拿起熱水壺,給袁兆龍衝了一杯白開水,經過一個晚上,白開水在暖壺中也冷卻成了溫水。


    將水杯捧在手心中,感受著溫潤的水溫,袁兆龍說道:“剛才。我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若彤在叫我,哭的很無助,很傷心,我想去找她,可我的船迷失在江心中,不管我怎麽拚命,始終卻無法動彈。德祥,你說,我這個夢是不是很不吉利,是不是昭示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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