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馳騁,來到了位於崇明島西北方向的千戶所。明朝衛所製度中,軍隊建製是衛下轄千戶所,千戶所下轄百戶所,百戶所下轄總旗,總旗下轄小旗,小旗是最基本的作戰單位。


    通常情況下一衛統轄五個所,兵員5600人;衛的指揮機關叫“指揮使司”,設指揮使一人,正三品指揮同知二人,從三品指揮僉事四人,正四品衛鎮撫二人,從五品經曆一人,從七品知事一人,正八品吏目一人,從九品倉大使、副使各一人,各司其職,逐級負責。一個千戶所下轄十個百戶所,兵員1120人;千戶所設正五品千戶一人,從五品副千戶二人,從六品所鎮撫(鎮撫是專管軍紀的官員,百戶缺員時可代百戶行使職權)二人,從八品吏目一人,一個百戶所下轄兩個總旗,兵員112人;百戶所設正六品百戶一人,從六品試百戶一人(不常設)。總旗下轄五個小旗,兵員56人;小旗管轄10名士兵。


    明朝的衛所分內衛和外衛,外衛的主要職責是防禦外侵、維護轄區社會治安、平叛、集結征伐,外衛的管理機構叫都司使司,明初按地域劃分都司使司23個,所轄衛所347個,分別隸屬於五軍都督府(即前後左右中五軍)直轄於兵部。秦奮是屬於外衛,司職備戰防倭。


    崇明所是一座小土城,城高兩丈,夯土築成,無包磚,全長兩公裏左右。沿著路,從南門進了這座崇明島上最大的城市,說是城市,倒不如說是一個小鎮。城門口的士兵看著這位駕馬而來,身穿黑色勁裝的騎士,吆喝著讓秦奮停下。


    “幹什麽的,來我崇明所何事,城裏不許駕馬。”


    “喻......”聽到城門那個看著應該是一個小旗的人的喊話,一勒韁繩,下馬向那小旗走去。“在下原吳淞水軍軍士秦奮,現正要在這崇明所任職橫沙堡百戶。還請勞煩小哥給在下指一下千戶所官廳位置。”說完抱拳行了個禮,看向那個小旗。


    那小旗聞言,臉上表情一下就變得恭敬了些迴道“原來是百戶大人當麵,職下職責需要,忘大人莫要記恨職下剛剛衝撞大人,擾了大人興致。大人請跟職下走,職下這就帶大人前去官廳。馬就放在這裏,他們會看好的。”小旗說完就側身擺出了一個請的動作。


    聞言,沒說話,抬腿邁出一步,把馬韁遞給傍邊的一個士卒。意示那小旗帶路,小旗官等秦奮走過自己身邊夠,落後半個身位,開始帶路。


    秦奮這才開口說道“無妨,在下還沒那麽多小心眼。你給我說說這崇明所的情況,在下也是初來乍到,還請小哥勞煩指點一二,來,這點小意思小哥拿去喝酒。”一邊說著,一邊從兜裏假裝摸錢,在空間裏取出一兩銀子的巨款遞給這個小旗,以後要在這崇明所當差,一些必要的信息還是需要弄明白的。而這種守門的小旗官就是個最好的人選,好打交道,消息也比較靈通。


    那小旗接過遞來的銀子,也沒有推辭,然後說道“大人職下胡秋林,請跟職下來,我們去前方茶攤坐下慢慢說。”說著,帶著秦奮來到一處路邊的茶攤,開始對秦奮說著崇明所的一些小道消息和一些人際關係。秦奮一邊喝著茶一邊聽著胡姓小旗娓娓道來。


    崇明所不大,裏麵的內幕也不多,在自己看來也就那樣。崇明所是嘉靖年抗倭時設置的,當時崇明島還沒現在大,雖然設了千戶所,但是才六百多戶。隻有正五品千戶一人,從六品所鎮撫一人,從八品吏目一人,五個百戶所,十二個總旗,兵員六百多人。到現在已經有正五品千戶一人,從五品副千戶二人,從六品所鎮撫二人,從八品吏目一人,九個百戶所,二十個總旗,兵員一千百多人。


    千戶姓趙名有德,副千戶一個姓王,一個姓何。兩個所鎮撫,唐姓鎮撫管軍紀,還有一個孫姓鎮撫管糧草。吏目李秀才是崇明所唯一的讀書人。因為崇明所設立才五十年左右,又是備倭第一線,整個衛所還算的上比較團結,內部也沒多少勾心鬥角。


    胡秋林說前幾天太倉衛指揮使司發來幾套官服腰牌,和公文,說是要在橫沙島設堡,百戶已經在來報道的路上了,沒想到自己這麽快就來了。所裏上下對秦奮這個即將到來的百戶還是比較歡迎,因為上官可以把一些不是自己親信的人給調到秦奮名下,然後安排自己的親信。崇明島地處備倭第一線,所裏吃空餉的現象還是比較少的,畢竟誰也不想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


    聽完胡秋林說完這些,站起來便對他說道“今天真是多謝兄弟指點迷津了,他日再擺酒請兄弟喝酒”。


    “大人說笑了,職下這是應該的,前麵就是千戶官廳了,職下這就帶大人過去。”


    “好”一揮手,意示開路滴幹活。來到官廳前,胡秋林告了一聲罪就迴城門了,說是要迴去執勤。整理了一下衣服,抬步向裏麵走去。門口的士卒正想詢問,秦奮就先一步開口說道“在下秦奮,今日上任橫沙堡百戶,勞煩通報一聲。”說著,又拿出了幾十文錢,遞給了對方。


    士卒收了錢,行了個禮,“原來大人就是秦百戶啊,恭喜恭喜,小的這就去向大人們通報。”說完就轉身進了官廳。


    沒等多久,那士卒就和一位身穿綠袍,胸前繡著黃鸝的中年文官出來,拱手就向秦奮行禮說道“秦大人,卑職乃崇明所吏目李芳,千戶大人和其他幾位上官已經在大堂等候大人了,請移步。”說完就轉身在前麵帶路。看來這就是胡秋林說的李秀才了。


    跟著李秀才來到大堂,大堂裏坐著五個人,當中一人身穿青袍胸前秀著熊羆的五品官服,這應該就是正千戶趙有德了。一左一右坐著的是兩個穿著同樣衣服的武官,應該是兩位從五品副千戶。在下麵就是兩位靠近門口,身穿青袍,胸前繡著彪的從六品武官。不用想也知道這是兩位所鎮撫。


    上前站定,行了個抱拳禮,對著當中那人就說道“卑職秦奮,見過各位大人,卑職今天是前來上任百戶的,這是卑職的憑證。”說完,就把一份當時封賞時給的一張文書遞給當中那人


    “免禮,本官乃崇明所千戶趙有德,你就是秦奮?前兩天本官才接到指揮使司發來的公文和官服印信,說要人命你做新設橫沙堡的百戶,沒想到你這麽快就來了。本官還以為你還要等個十來天,處理玩家事才來呢。沒想到今天本官正和幾位同僚商議遷到橫沙堡軍戶的人選,你就到了。來來來,本官給你介紹一下大家。”果然,中間那人就是千戶趙有德。看了一下秦奮遞給他的文書後,笑著站起來說道,剛開始還有點文縐縐的,沒幾句就開始暴露了一個武人的本質,大白話就這麽冒了出來。隨後就開始指著右手邊的人開始說道


    “這位是副千戶王德貴,你的橫沙堡以後就屬於他管,傍邊的這位是管所裏軍紀的所鎮撫唐世淸。”又轉身指著左手邊的說到“這位是副千戶何康居,管糧草的所鎮撫孫錄德。”聞言,一一向幾位行禮問好。


    問完好,便道明了今天過來的來意。趙有德聽完就說:“橫沙堡那裏現在沒人,軍戶也還沒安排,本官先把你和你下麵的兩個總旗的官服印信這些給你。這次衛指揮使還撥了一千兩白銀給你修建橫沙堡,你待會就一並帶走吧。”


    秦奮聽完,就想到這次來的時候忘記買禮物孝敬上官,當下就說“大人是不是弄錯了,我聽說這次隻撥了六百兩白銀啊?”說完還衝著趙有德眨了幾下眼睛。


    在場的那個不是人精,當下趙有德就說道,“對的對的,看來是我本官忘了,都怪老何和老王昨晚讓我喝了那麽多酒,現在腦子還有點迷糊。哈哈,那剩下的事就交給老王了。孫錄德,你去賬房把那六百兩銀子提給秦百戶,本官要去後堂醒醒酒了。”


    趙有德轉身進了後堂,其它幾位聽到剛剛的話,知道那四百兩銀子有自己的一份,笑嘻嘻的離散了,隻剩下王德貴一人。


    王德貴哈哈大笑著,拍著秦奮的肩膀就說“不錯不錯,會做人,看來老子手下也來了個能幹又機靈的人才啊。好了,老子待會兒還有事,就不多說了,你如果今天要上橫沙島,我待會兒安排一對人陪你去。那隊人到時就跟著你了,我們剛剛商量的時候,那隊人開始就劃分到了橫沙堡。橫沙堡的堡壘你要早點建起來,軍戶我們在過個兩三天就會確認,到時直接安排他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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