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宮後,墨子染就把媚術的知識傳播京城,還特意把林巧柔作為案例,一時間京城都憤怒無比,特別是有夫之婦。


    “居然是她,那個青樓的花魁!”


    “難怪那麽多人喜歡她,原來是被迷住了!”


    “幸好這種妖精死了,不然要禍害多少男人!”


    眾人議論紛紛,酒千歌卻沒有這個心情,一心等著白黎的出現。


    下午,蒲道士神出鬼沒地出現在皇宮裏,堵住了墨子染的去路,什麽都沒說,一副笑吟吟的模樣。


    墨子染狐疑地盯著他幾眼,說道:“謝謝。”


    謝謝他救了君易流和君陌落。


    “你知道我今天過來找你是為了什麽。”


    蒲道士擺擺手,把龜殼在他麵前晃了晃,銅錢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墨子染頓了頓,突然揮手讓一個太監過來。


    “準備黃金百兩,賜給蒲道士。”


    蒲道士臉都黑了:“你在胡說什麽,我來要錢的嗎?”


    “那你想要什麽?”墨子染挑眉瞅著他。


    “我要你跟我學陣法!”蒲道士仰頭挺胸,似乎非常的期待。


    墨子染用一種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便越過他離開,去找酒千歌。


    蒲道士似乎明白了什麽,立刻跟在他背後走。


    “幹什麽?”墨子染眯著眼,側頭盯著他。


    “我和你去找酒千歌,她會告訴你是怎麽迴事!”那丫頭絕對是沒把這件事和墨子染說!


    墨子染也沒有反駁,讓他一起來到庭院,酒千歌正在縫補著小孩子冬天的衣衫。


    她睫毛低垂,臉頰白裏透紅,棱角分明的五官噙著柔光,長發輕批在肩頭,擋住外露的脖子,免得冷風入襲,拿著針線的手指靈活地在布料間穿插。


    眸光盡是溫柔,仿佛看見了長卿和風吟穿上衣衫的那一刻。


    墨子染突然頓住,擋在了蒲道士麵前。


    突然就不想讓別的男人分享酒千歌這麽美好的一麵。


    “酒千歌,你快和你相公說清楚我們的約定。”


    酒千歌手一抖,針頭就刺進了手指裏。


    墨子染瞳孔一動,驀地上前執起她的指頭,輕含唇間。


    酒千歌看了看蒲道士,紅著臉把手抽出來,輕咳一聲:“蒲道士怎麽來了?”


    “怎麽來了?我要墨子染跟我學陣法啊。”蒲道士毫不客氣地坐下,倒了杯茶自己喝了起來。


    酒千歌愕然,突然想起了之前答應過他的時候,不禁心虛地看了看不知情的墨子染。


    “你們擅自約定了什麽?”墨子染眯著眼,有些不悅。


    酒千歌放下布料,牽著他的手走到一邊:“染,在魯國,我讓蒲道士設陣法困住林巧柔之前,和他約定了……”


    墨子染眸光幽深地望著她:“就是讓我跟他學陣法?”


    蒲道士看見他的表情,忿忿不平地跳了起來:“多少人想跟我學都沒有機會,你應該開心才對!”


    墨子染嗬嗬一笑,沒有半點喜悅。


    “你!你試想一下,以後你們還會生很多的孩子,酒千歌又沒了武功,你打算怎麽保護好他們?當然是陣法這個保命的技能啊!”


    許是蒲道士這一番話起到了作用,墨子染低頭沉思了起來,特意看了眼酒千歌的肚子。


    她嘴角抽了抽,因為那句“還會生很多的孩子”。


    “怎麽樣,心動吧!”蒲道士得意洋洋地笑著。


    “可以,但不是現在。”墨子染拿起酒千歌還沒縫補好的衣衫,眸光掠過一抹柔光。


    等他們迴來了,等他退位了。


    “還要多久?”蒲道士有些心急。


    “很快了。”


    蒲道士歎了一口氣,逗留了一會,隻好先離開了。


    酒千歌眼睛彎彎地挽著他的手臂。


    墨子染瞪了她一眼:“這麽一來,陪你們的時間就少了。”


    酒千歌詫異,他擔心的是這個問題?


    “不過陣法的威力強大,倒也不錯。”墨子染刮了刮她的鼻尖。


    酒千歌點頭如蒜:“對了,有白黎消息了嗎?”


    墨子染眸光一沉,頓了頓之後輕笑:“還沒,才過了一天,可能在迴來的途中。”


    “嗯,我也這麽想的。”


    ……


    三日後。


    墨子染和君哲約定的時間到了。


    墨子染宣布讓君哲繼承皇位,是史無前例的退位事件,眾人震驚不已,紛紛挽迴。


    “皇上,君哲雖有才,但年紀太小,恐怕……”一大臣說著。


    君哲在中央聽見這話,眉頭一皺,狠狠地瞪了過去,嚇得大臣話都不敢說了。


    墨子染瞥了他一眼,輕聲道:“君哲,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


    “沒什麽好解釋的,等我為帝,你們就等著被打臉!”君哲仰頭挺胸,帶著一絲傲氣和自信。


    酒千歌一直在宮殿後偷偷地聽著,不禁輕笑出聲。


    不一會兒,君哲便舉行了登基儀式。


    看著穿上黃袍,一臉嚴肅的君哲,酒千歌突然意識到那個猖狂的孩子長大了。


    君哲瞥了眼探出頭偷看的酒千歌,不禁勾唇一笑,眼底閃爍著太多的情緒,有想念,有感激,有不舍。


    日後,看見酒千歌的機會就很少了。


    不過這麽一來,她就可以和墨子染離開所有的紛爭,好好生活,倒也值了!


    酒千歌迴宮,收拾著行李,打算徹底從皇宮搬出去,先迴到碧雲府暫住。


    迴去的途中,剛好經過嶽碧巧的院子,她便停住了腳步,走出去瞧瞧。


    還沒找到人,就先聞到了濃鬱的香煙味。


    嶽碧巧正在燒香。


    她跪在墊子上,不斷地磕著頭,前方擺著一張大桌子,放著祭祀的酒和水果。


    如果隻是普通的祈禱,哪用得著這麽大陣仗。


    酒千歌不禁有些疑惑,但沒有上前打擾,隻是靠在門框等她結束。


    半刻後,碎碎念著什麽的嶽碧巧才站起來,轉身看見酒千歌後,嚇得臉色煞白:“姐姐?”


    “怎麽這麽不經嚇?”


    酒千歌輕笑地上前,捏了捏她的臉蛋,“看你臉都白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做了心虛事。”


    “哪有,隻是跪久了有些頭暈。”嶽碧巧扶了扶額。


    “在拜什麽,今天什麽日子嗎?”


    “沒有,隻是跟白國師久了,喜歡上這種燒香。”


    嶽碧巧帶著她迴到大廳,坐下來一邊吃著水果一邊聊天。


    酒千歌卻擺擺手:“我要迴去收拾行李呢,君哲已經是皇帝了,我和墨子染就不會再留在皇宮,你也準備一下吧。”


    嶽碧巧愣了愣:“那你們去哪裏?”


    “先迴碧雲府,等兩個孩子迴來了,一起找個遠點的地方住著,你和白黎也可以一起來。”


    “好!”


    酒千歌迴到自己的庭院,便看見沈月靈一臉凝重地坐在大堂中等著她。


    “怎麽來了?”她看了眼桌麵,沈月靈連茶水都沒有燒。


    “千歌,我看見摧心盟的人在附近活動。”沈月靈眉頭緊皺地凝視著她,“我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們來幹什麽?抓你們嗎?”酒千歌冷聲道。


    “不知道,恐怕他們還沒想著放過我和師兄。”沈月靈捏了捏拳。


    “跟著我們離開,他們不會傷到你們的。”酒千歌握著她的手,鄭重地說著。


    沈月靈歎氣:“會不會,打擾到你們了?”


    酒千歌敲了敲她的頭:“客氣什麽,況且你們又不是沒有自保的能力。”


    傍晚,眾人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


    君哲看著一車車的行李,臉色不悅:“你們就這樣拋下我了?”


    酒千歌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上前揉了揉他的發絲。


    君哲嫌棄地避開:“不要把朕當小孩子!”


    “哦,現在就自稱朕了,剛才又不說?”酒千歌取笑,轉向拍了拍他的肩頭,“你會是個明君,帶領著梁國走向安康。”


    “那當然!”君哲笑道。


    墨子染拉迴她的手腕,柔聲道:“怎麽可以隨便碰皇上的龍體。”


    “……”君哲嘴角無奈地抽搐。


    君易流哈哈大笑:“哲弟,我和小陌陌不會跟他們走的,會繼續四處流浪,你有事也可以找我們!”


    君陌落點點頭,表示同意。


    酒千歌不舍地看著他們兩個,雖然很想讓他們也跟著住一起,但顯然他們的心是漂浮不定的,哪能過著那種安詳的日子。


    “偶爾來找我們。”酒千歌說著。


    “當然,我們沒錢的時候會去蹭飯的!”君易流挑逗地眨眨眼。


    所有人都歡聲笑語,隻是嶽碧巧臉色難看地垂著頭。


    墨子染直勾勾地盯著她,悄悄地走到她身旁,“嶽碧巧。”


    “啊?”她嚇了一跳。


    “過來一下。”


    “怎……怎麽了?”


    墨子染不容置疑地看著她,嶽碧巧隻能跟隨。


    兩人到了一棵樹下,寒風撩起他們的衣袖。


    “說吧,白黎到底在哪裏?”他聲音沒有半點溫度。


    嶽碧巧臉色大變:“我……我也不知道。”


    “你以為能騙得過我?”墨子染剜了她一眼,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臉色驟沉,“還是說,他們死了!”


    “沒有!”


    嶽碧巧慌張地擺手,立刻否定,“他們還沒死!隻是……”


    “說!”墨子染冷喝。


    嶽碧巧閉了閉眼,一副豁出去的模樣:“隻是被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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