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千歌渾身一僵,這聲音……淩安曜!


    他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宴席離這裏有一段距離的!


    酒千歌腦袋飛快運轉,手掌摸向了腰間的軟劍。


    和他打,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但如果……


    隻能賭一把!


    酒千歌一咬牙,軟劍一亮,便架在了自己的脖頸上。


    淩安曜腳步頓住,眼睛驀地瞠大:“你要幹什麽!”


    語氣中不難聽出緊張的意味。


    “放我走。”她刻意假扮成綠清荷的嗓音,但怕露餡,不敢說太多的字。


    淩安曜默了默,突然笑了:“我知道你不會這麽做的,那麽渴望找到王爺的你,怎麽舍得現在就死了?”


    酒千歌愕然,看著他緩緩靠近的身影,整顆心都沉了下去。


    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把劍往裏麵送一些,如果出血的話可能他就沒這麽淡定了。


    然而還沒來得及動,淩安曜就閃身上前,一手劈向她的手腕。


    震痛傳來,酒千歌手一鬆,軟劍就掉到地上。


    “看來你膽子大了。”淩安曜咬牙切齒,一手摟住她的腰迴去後宮。


    酒千歌盡量低著頭不說話,他卻似乎感覺到了什麽,眯了眯眼:“抬頭。”


    見她不動,淩安曜捏住她的下顎,抬起。


    雖然隻見過一次,但他一眼就認出她的麵孔


    “是你!”


    淩安曜猛地鬆開摟著她腰的手,神情陰沉,電光火石間,頓時明白了一切!


    “清荷在哪裏!”他惱怒,恨不得捏住她的喉嚨,卻不得不顧及著她是梁國皇後的身份!


    “我不認識一個叫清荷的人。”酒千歌理了理被他弄亂的衣衫。


    淩安曜眸光一沉,驀地扯下屬於綠清荷的外衣。


    “不要以為朕不敢動你,是你偷闖魯國皇宮,朕有的是罪名懲罰你,來人,把她抓起來!全力搜查綠清荷的下落!”


    不一會兒,酒千歌就被關進來監獄裏麵。


    皇宮一片混亂。


    明太後得知後震怒:“為了一個女人大動幹戈,像什麽樣子,不許搜!”


    “母後,難道你要讓天下人都嘲笑朕連一個皇妃都管不住?”


    淩安曜驀地甩袖,越過她追去黑衣人的方向。


    隻是被酒千歌那麽一拖延,綠清荷早就和外麵接應的人逃離一段距離了。


    淩安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立刻趕迴禦書房。


    第一眼,就看見地下室的開關被動過!


    他臉色越發的難看,看見空蕩蕩的地下室,氣得一腳把凳子踢翻。


    酒千歌究竟是什麽時候部署這一切的!


    淩安曜拳頭緊捏,腦海中閃過一個可疑的人物。


    剛好,庭院外傳來淩羽霜的唿喚聲:“皇兄,皇兄!”


    他立刻衝了過去,冷聲詢問:“你的丫鬟呢?”


    此刻的淩羽霜拿著一盅白粥,懵然地眨了眨眼。


    “丫鬟?哦對,我也想找她,她說肚子痛去了茅廁很久都沒有出來,我特意帶了些白粥給她……”


    淩羽霜發現自己說太多了,立刻閉上嘴,免得皇兄覺得自己很關心那個人一樣!


    “你從哪裏找迴來的丫鬟?”淩安曜一早就懷疑這個人有問題了!


    “她……怎麽了嗎?”淩羽霜有種不安的預感。


    “說!”他眉宇間鬱結著怒氣。


    淩羽霜第一次看見皇兄這麽兇地對自己,不禁後退一步,怯怯地說:“在街上……梁國的商隊。”


    梁國商隊!


    淩安曜氣敗,一把捏住她的手臂:“這種人能隨便帶來皇宮的?是不是朕平時太寵你了!”


    “皇兄,痛!”淩羽霜臉色煞白。


    “從今天開始,禁足一個月!”


    “皇兄!”


    淩羽霜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就被鎖在了房間裏。


    ……


    皇宮外,一輛馬車飛快奔跑。


    綠清荷緊緊地抱著青兒,又哭又笑,就是說不出一句話。


    自從青兒被帶去了皇宮,見到妹妹的機會是極少了,即使見到也隻是片刻的時間。


    “究竟是怎麽迴事?”青兒紅著眼撫摸著她的臉頰。


    “我沒事,我擔心王爺……”綠清荷搖搖頭,不斷地往皇宮的方向看去。


    坐在一旁的流風抿了抿唇,突然舉起青兒的手腕,掏出一個小瓶子給她上藥。


    “謝謝……”青兒怔了怔。


    綠清荷也是現在才知道她手腕有鐵鏈緊鎖的傷痕,不禁臉色一變:“他對你做了什麽!”


    “就是不讓我逃跑而已,這是我自己掙紮的傷。”


    青兒歎了一口氣,眼底掠過一抹堅定,看向流風說道:“我們要把王爺救出來!”


    ……


    翌日,監獄。


    酒千歌看著生鏽的鐵杆歎了歎氣,這下可怎麽辦好呢?


    她疲憊地靠在牆上,閉上眼睛沉思。


    突然,門口傳來獄卒恭維的嗓音:“大哥,今天中午想吃什麽?”


    “你。”一把粗獷的聲音迴應著他。


    “嗬嗬嗬,大哥真幽默,要不就羊肉?”獄卒幹笑。


    “人肉沒試過,你說是什麽味道的?”


    “大大哥,小的還有事,你的房間在這裏,請進請進。”


    酒千歌掀開眼簾,看著一個肌肉發達的男子走進了她對麵的牢房,不禁蹙眉。


    這是犯人?為什麽獄卒會這麽怕他,還說請進請進?


    這年頭怪事真多!


    而且重要的是,男子的牢房幹淨得很,沒有半點雜草,床單被子都是新的,有凳子有桌子……


    如果不是在監牢裏麵,誰會認為是牢房!


    強壯的男子坐在床上,沒有說一句話渾身就散發著戾氣,彷佛殺戮無數的惡魔,讓人不寒而栗。


    酒千歌看了他幾眼便挪開視線,怎料男子突然剜了過來。


    她看不清他的模樣,卻能感受到那眼神如同猛獸般可怖!


    男子盯著她看了良久,突然嗖的一下跳了起來,上前幾步,雙手緊緊地捏著鐵欄,更仔細地瞪著她。


    酒千歌擰眉,這人幹嘛,想殺了她?


    她不由地後退幾步,打算轉過身。


    恰好男子上前幾步的位置有些光映了下來,照在他臉上,隱約看見了男子的五官,讓酒千歌驀地一怔。


    這人……


    她難以置信地靠前,不確定地喊了一聲:“阿狂?”


    男子渾身一震,驀地低吼一聲,嘭的一下把他房間的鐵欄掰彎,徑直向她走去。


    酒千歌愕然地後退,眼睜睜地看著他以同樣的手法,將她牢房的鐵欄掰開一個洞口,隨後走到她麵前。


    男子本來無時無刻存在著的戾氣,在一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揚起拳頭,就往酒千歌身上衝去。


    酒千歌驚駭,大喊一聲:“我沒了武功!”


    拳頭在離她一寸的位置頓住,轉向握住她的肩膀。


    酒千歌感覺到一股強勁的內力闖遍全身,痛得她倒吸一口氣:“戰狂,住手!”


    “你……”戰狂依舊沒有辦法相信,曾經和他打成平手的人,居然……


    下一刻,他重重地將她抱入懷中。


    “咳咳……”酒千歌有些喘不過氣,感覺到他散發出來的悲傷和孤寂。


    這些年,他到底經曆了什麽!


    “怎麽了,怎麽了!”獄卒聽見聲響,連忙趕了過來,看見被毀掉的鐵欄,震驚得目瞪口呆。


    “我要住在這裏。”戰狂瞪著他說。


    “好,好,你喜歡住哪裏就哪裏。”獄卒可憐地看了一眼酒千歌,以為他在殺她。


    酒千歌推了推他僵硬的胸膛,這才得迴空氣,不斷地咳嗽起來:“你怎麽會在魯國?”


    戰狂漆黑一片的眼眸湧動著洶湧的波瀾和滄桑,良久,才娓娓道來。


    原來,四年前,民間傳言酒千歌已經死了,梁國一片紛爭,餘老在戰爭中死了,戰狂也被作為俘虜押到魯國,本來準備處死,然而魯國見他骨骼驚奇,殺敵勇猛瘋狂,就將他留下來訓練,培養成一個真正的殺人機器。


    而此刻戰狂因酒千歌和餘老的死,整個人變得戾氣十足,加上本身對打鬥的渴望,讓他心甘情願地留了下來。


    “怎麽會……”酒千歌心情複雜地很,深刻地感受到了戰爭的殘忍。


    “你呢?怎麽會在這裏。”戰狂反問。


    “說來話長,我來救皇妃,然後就被抓了。”酒千歌聳聳肩。


    戰狂怔然,原來外麵那麽大動靜是她弄出來的。


    “我帶你出去!”戰狂拍拍胸膛,說完就打算直接把她扯出去。


    “等等!”酒千歌的力氣完全不夠他大,隻能拉住他的衣角,“雖然說你現在大力無窮,但淩安曜有的是辦法對付你,不能這麽莽撞。”


    “那你打算怎麽做?”


    酒千歌扶著下巴,在四周踱步,突生一計:“有了!”


    她朝戰狂招招手,在他耳邊說著計劃。


    半個時辰後。


    氣壓低得可怕的禦書房,一個太監惶恐地跑了過來:“皇上,大事不好了!”


    淩安曜冷冷地剜了過去。


    太監咽了咽口水:“那個怪物在監獄裏殺人了!”


    “嗯。”反正監獄裏的人都不重要……慢著!


    淩安曜眼睛一瞠,有種不好的預感:“殺了誰!”


    “就是皇上昨晚關進去的女人,她就在怪物對麵的牢房,就……就被殺了!”


    淩安曜臉色難看。


    梁國皇後,死了?!


    就在此時,另一個太監匆忙趕來,報出一個更讓淩安曜心寒的事情。


    “皇上,梁國皇上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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