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千歌擔憂地凝視著墨子染,再看看徐楓布滿血絲的眼,就能知道他這段時間不好過。


    “徐楓……”


    “這件事和你無關。”徐楓打斷她的話,轉身就走出府外。


    墨子染揉了揉酒千歌的發絲,便跟著出去。


    府外的一處樹林間,兩名男子靜靜地麵對麵站立,誰都沒有先開口說話。


    倏然,徐楓揚起拳頭,狠狠地往他臉上砸去。


    墨子染整張臉被打歪一側,連牙齒都微微發痛。


    他擦了擦嘴角,勾起一個弧度,同樣舉起拳頭,砸了迴去。


    徐楓壓抑許久的怒意也爆發出來:“我一直把你當兄弟!”


    “我娘親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哈,可我娘是為了她死的!”


    “那是你父親的問題。”


    “混蛋,我想揍你很久了!”


    “那就來吧。”


    你一拳我一腳,兩人很快便扭打成一團,渾身都沾上雜草。


    足足半個時辰,兩人才消停下來,墨子染理了理淩亂的衣衫,很成功地避開所有對著他臉蛋打的招式。


    給他發泄可以,可不能毀了容。


    徐楓躺在草坪上大口地喘著氣,睨著掉落在一側的羽扇,上麵還掛著之前墨子染和酒千歌為他拍賣迴來的五根稀有羽毛。


    其實,他怎會不懂其中的對錯,這兩個人雖然有時候沒心沒肺,但心裏都是當自己是好朋友。


    不然的話,墨子染剛才打架就不會隱去內力,任由他揍。


    隻是人在生氣的時候,總是容易被怒火控製了情緒。


    “既然你父親辜負你娘親,那我這個娘,就分了一點吧,至於父親……抱歉,我也沒辦法分。”


    墨子染走到他麵前,淺笑地俯視著他。


    徐楓猛地一怔,眼眶微濕,冷哼一聲:“誰稀罕!”


    ……


    酒千歌在院子外不斷地踱步,好幾次想衝出去看看什麽狀況,隻能生生忍住。


    終於,遠處迎來了一抹熟悉的藍色。


    她摟著白狐閃身上前,瞥了眼四周都沒有徐楓的身影,不禁暗驚:“他呢?”


    “走了。”墨子染語氣淡淡,彷佛完全不算什麽事。


    “走了?”她臉色煞白,扯著他的衣袖,“徐楓幫了我們很多,不可以就這樣讓他走了,你是不是沒有和他好好解釋,不行……我去找他。”


    然而沒走幾步,就被他扯了迴來。


    “他不氣了,隻是還是堅持離開。”墨子染撫平她緊蹙的眉頭。


    酒千歌愣了愣,把白狐塞到他懷中,“那我和他說些話。”


    她施著輕功追上徐楓坐著的馬車,看著他恢複平靜的神情,心中歎了一口氣,隨後從袖中取出一張地圖。


    “你之前讓我查的有了消息,這裏標著摧心盟的基地。”


    “謝謝。”徐楓目光灼熱地盯著,緩緩接過。


    “真的要走?”她斂眉,心中不舍。


    “嗯。”徐楓垂著頭沒有看她,落下了車簾,“一些備用的草藥我放在房間的藥箱,好好保重。”


    馬車緩緩離去,酒千歌忍不住再次追上,一把扯開窗簾喊道:“徐楓,被欺負了告訴我!”


    說完,也不去等他的迴應,轉身跑迴碧雲府。


    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出乎意料的風平浪靜,嶽卓也慢慢站穩了腳,而太後莫名其妙地患病了。


    溫惠然知道是徐太醫得手了,不禁鬆了一口氣。


    酒千歌變得終日不離狐,加上天氣愈發的寒冷,她抱著一個暖爐愛不釋手,習慣了它不冷不熱的驕傲臉。


    反而是墨子染越看越不順眼,一逮到機會就把它擰開某人的懷中。


    然而平靜的日子隻持續了短短五日,阮江雪帶著她家的野貓上門拜訪了。


    “我要見墨子染。”她語氣堅定,彷佛他一定會見自己。


    青兒麵癱地轉身,默默地關上大門。


    一同跟來的嶽詩詩和常初藍都氣得臉色通紅,常初藍最沉不住氣,出口罵道:“奴才,你沒聽見人說話嗎!”


    嘭!


    府門在她們麵前合上,飛揚的木屑濺向臉頰,她們紛紛後退一步。


    “爹,你看看她們什麽態度!”嶽詩詩惱怒地向身後的嶽卓控訴。


    嶽卓眸光一沉,上前敲門,報上了自己的名號。


    很快,就再次開了門,然而來者是一臉嘲諷的酒千歌。


    “什麽風把嶽大人吹過來了?”她緩緩地撫摸著懷中的白狐。


    金絲貓看見後,敵意大發,低吼著瞪著它。


    白狐慵懶地瞥了一眼,選擇無視。


    “這就是酒大人的待客之道?”嶽卓冷笑。


    “既然你們死纏爛打,就進來坐坐吧,免得說我小氣。”


    墨子染早已坐在大廳中倒著茶,白黎佇立在人工小溪旁觀察著小魚,場麵和諧而溫馨。


    常初藍立刻跑到白黎身邊,而阮江雪心頭激動地跳動,看向藍袍男子:“子染,能借步說話嗎?”


    “有什麽話,這裏說。”墨子染優雅地執起茶杯,遞給酒千歌。


    阮江雪抱著金絲貓的手驀地縮緊,痛得它大叫。


    “和太後有關的……可能不太方便。”阮江雪覺得自己暗示得非常清楚的,帶著威脅的意味!


    酒千歌抿了一口茶,冷笑一聲,忽而撞上嶽卓審視的目光,心頭一凝。


    驟然,“呯”的一聲花盆摔爛的聲音乍響,眾人看去,是嶽詩詩不小心撞到了捧著一盆蝴蝶蘭的綠兒。


    “啊,我的裙子都是泥,你怎麽走路的!”嶽詩詩心疼不已。


    “對……對不起。”綠兒慌了,雙眼一軟就要跪在地上。


    酒千歌秀眉一蹙,上前拽住她的手臂:“迴房去吧。”


    綠兒感激地吸了吸鼻子,趁還沒哭出來連忙跑開。


    “酒大人,那是我妻子親手縫製的新衣。”嶽卓語氣沉重,帶著不滿。


    “那是我心愛之人種的花。”


    酒千歌睨著散落一地的蝴蝶蘭,雙眸迸發著寒意,“嶽大人寵女兒請迴家慢慢寵,不要在我麵前惡心!”


    嶽卓反常的沒有震怒,而是皺著眉頭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流風,送客!”她冷然甩袖,看著這堆人被推出府門才覺得空氣舒暢了些。


    阮江雪難以置信地看著墨子染,沒想到他是這麽的從容不迫和冷漠。


    好,既然如此,就不要怪她心狠,都是他逼的!


    當日,京城就傳出皇上帶人親自搜查茶館的消息,就是從前由阮江雪收集情報的茶館。


    很明顯,是阮江雪告密的!


    酒千歌聽見這個消息的時候,正在和溫惠然學刺繡,頓時驚得把針刺入了指腹。


    她下意識地放到嘴邊,手腕卻被搶先一步捏住,指腹傳來不屬於她自己的溫和。


    “染……”她長睫微顫,雙頰浮現紅暈,心亂得不成樣子。


    娘還在對麵,他怎麽能這麽光明正大的……


    羞死了!


    “這麽不小心。”墨子染心疼地輕斥。


    酒千歌唿吸微窒,猛地抽迴手,咳了咳:“你打算怎麽辦?”


    “迴房辦。”他莫名其妙地吐出一句。


    她歪頭,雙眸盡是疑惑不解。


    墨子染微笑,輕聲補充最後一個字,“你。”


    迴房辦你。


    這人怎麽這麽不正經!


    酒千歌忿忿地推了推他,這才發現溫惠然失神地看著自己的繡品。


    估計是為自己曾經女兒做出這種事情而感到痛心吧。


    她忍不住擔憂地上前,執起溫惠然的手:“娘,也許……是太後逼迫她的。”


    “你不用安慰娘,我隻是一時間有些接受不了。”溫惠然扯了扯蒼白的唇。


    “娘,從今以後我會學做一個乖女兒,天冷了縫衣服給您,餓了煮東西給您吃,雖然現在才剛剛開始,但我會好好伺候您的。”


    溫惠然看著她真摯而堅定的神情,忍不住紅了紅眼。


    “小千歌,娘如果早點遇到你就好了。”她知道酒千歌的性子,對女紅的事情哪裏感興趣,卻肯為了自己去學,沒有比這顆真心更重要的了。


    “現在也不晚。”酒千歌把頭蹭在她手臂上,莞爾一笑。


    ……


    君清夜搜了三日的茶樓,一無所獲,怒得一把捏住阮江雪的脖子。


    “你是替墨子染來搗亂的吧!”


    阮江雪驚慌地搖頭,哪裏知道會變成這個樣子,所有的資料和暗室都消失的無影無蹤,好像真的不曾存在!


    她是怎麽都不會知道,墨子染在趕她走之前,就悄悄地換掉了茶樓這個據點。


    “皇上,有發現了!”一個侍衛匆忙上前稟告。


    阮江雪雙眼一亮,緊張又激動。


    君清夜冷哼一聲甩開了她,隨後看向找出來的一封殘舊的信,拆開一看,渾身的冷意驟然加重,目光陰鷙地盯著阮江雪。


    “嗬。”他冷笑,“來人,把她抓起來押進地牢!”


    “皇上,這是什麽意思?”她臉色蒼白如紙,眼角滲出無助的淚珠。


    君清夜把信往她麵前一展,裏麵的內容讓她驚駭得當場軟倒在地。


    “不,這是陷害,請皇上明察!”


    “黑子白紙寫著派你設法獲取太後的信任,你以為朕還會信你嗎!”君清夜本來就對她的出現懷疑得很,現在更是下定決心把她關起來再說。


    “啊,皇上饒命……皇上啊……”阮江雪淒厲的聲音不斷地迴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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