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千歌有些不明所以,然而墨子染強迫她呆在房間休息。


    過了一刻鍾,她終於忍住從床上起來,偷偷地走出去看墨子染的狀況。


    啪!


    清脆的一道巴掌聲響徹靜謐的大堂。


    酒千歌僵在原地,看著哭著跪在地上的阮江雪,和渾身帶著殺氣的墨子染,有一瞬間的恍惚。


    怎麽……迴事?


    “從現在開始,她領取的任何一種藥物都要向我匯報!”墨子染厲喝,眸光冰冷至極。


    阮江雪捂著臉,看著這個第一次對她發這麽大火的男子,抽泣地搖頭:“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墨子染冷冷勾唇:“那種藥是我研製的,沒有人比我更清楚。”


    “子染,我又怎麽會害酒千歌?”她哭得梨花帶雨。


    酒千歌唿吸一滯,似乎明白了什麽,看著阮江雪的目光寸寸冰冷。


    驟然,李管家匆匆趕來:“王爺,夫人來了!”


    夫人,溫惠然?


    阮江雪雙眼一亮,激動得渾身顫抖,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忍不住跪著轉過身,楚楚可憐地喊了一聲:“娘親。”


    溫惠然看見這種場景當場愣住:“江雪,你怎麽……快起來。”


    墨子染臉色微變,上前攙扶:“娘怎麽突然折迴?”


    “我聽說,江雪找到了父親就是常成濟,娘親放心不下就趕迴來了,你們這是做什麽?江雪的臉是被誰打的?”


    阮江雪看了眼墨子染,隨後哭著搖搖頭:“娘親,是我不小心摔的。”


    其中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溫惠然的唿吸變得急促,難以置信地看著墨子染:“到底,又發生了什麽?”


    酒千歌一咬牙,驀地衝了出去,比阮江雪更快一步撲進了她懷中:“娘,我差點死了。”


    溫惠然一聽就不得了,嚇得臉色發白,對她噓寒問暖。


    她趁機對墨子染試了一個眼識,便扶著溫惠然入房,索性在觀州的事情都說了遍。


    “娘,我受了箭傷,可是傷口一直沒有痊愈,還被常成濟陷害摔下山坡,險些喪命,染是懷疑阮江雪動了手腳才會打了她……”


    “她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酒千歌掙紮一會,最終隻能歎了一口氣:“娘,這件事會調查清楚的,但請您不要怪染,而且有件事,千歌想請求一下娘。”


    本來不想這樣說,但現在不得不這麽做了。


    她把阮江雪單獨和她相處時候說的話,都一一告訴了她。


    “……娘,女人為了心愛的男人,是會變的,您在後宮生活過,一定更加明白這個道理,我酒千歌發誓今日說的話句句屬實,若有半點虛假,此生和墨子染永遠不得相愛!”


    溫惠然看著她堅定而坦然的目光,心中一澀,連忙捂著她的嘴巴。


    從房間出來後,阮江雪已經不在府中了,酒千歌紅著眼看著臉龐沉毅的墨子染,輕輕展開雙臂擁著他。


    “我不會讓她傷害你的。”他嗓音沙啞,下巴抵在她的頭發上。


    酒千歌沒想到的是,他會對阮江雪那般的狠,全然不顧往日的情分,此時阮江雪的心裏,定是怨恨重重吧。


    幽幽地歎了一口氣,她實在不希望這是真的。


    似乎感到她的愧疚,墨子染眸光轉深,挑起她的下巴:“與你無關,不必自責。”


    說完,便輕輕地吻住她的唇瓣,溫柔地輾轉。


    她心中一動,仰頭迴應。


    片刻後,流風突然闖了進來:“王爺……”


    看見眼前兩人相擁的場景後,生生僵了腳步。


    酒千歌雙頰一紅,連忙推開墨子染,輕咳一聲:“流風,怎麽了?”


    “皇上派人帶你入宮。”


    話音一落,兩人臉色皆是一變,墨子染握著她的手:“我和你一起。”


    “不必,他現在不會傷我的。”酒千歌扯出笑容。


    “什麽意思?”他蹙眉。


    “一言難盡,有時間再解釋。”


    酒千歌讓他好好和溫惠然談話,便趕去皇宮了。


    ……


    茶樓,君子濯目光冷冽地轉動著茶杯,看向對麵女子紅腫的臉頰,沒有半點憐惜之情:“看來你失敗了。”


    阮江雪捏緊拳頭,五官是前所未有的猙獰:“子染為了她,居然動手打我了!”


    “我也是第一次看見他這麽在乎一個人,所以……酒千歌不能留!”


    “嗬,沒想到我和你有達成聯盟的一日。”阮江雪有些嘲諷。


    君子濯默了默,目光冷峻地透過窗外,看向墨香府的位置,眸底湧動著難以捉摸的情緒。


    ……


    皇宮中,太監帶領著酒千歌走到了禦書房。


    一襲黃色龍袍的男子沉立在窗邊,背影冷冽而孤寂。


    她腳步頓了頓,微微拱手:“參見……”


    話還未說話,一個身影倏然襲來,她猛地落入一個強勢而陌生的懷抱中,驚得臉色一變。


    “你沒死。”君清夜嗓音暗啞,死死地捆著懷中的女子。


    然而她不斷地掙紮,讓他極其不悅,捏著她下顎:“酒千歌,你可知朕在擔心你!”


    “皇上,臣是被常大人陷害了。”她嘲諷地勾唇,似乎在說擔心就去懲罰他。


    “這件事朕會調查清楚。”


    嗬,估計他是不會對常成濟出手的。


    他眸光陰暗,緩緩地吐出,“朕以為,再也看不見你了。”


    酒千歌別開臉,沒有說話。


    一團怒火充斥胸口,君清夜強迫地把她的臉扳正,盯著她紅潤的雙唇,腦子一熱,便低頭吻了下去。


    酒千歌驚駭,突然一陣惡心湧上喉嚨,她用盡全力推開他,扶著旁邊的柱子,嘔吐了起來。


    君清夜整張臉都黑了,咬牙切齒:“酒千歌,朕讓你這般惡心?!”


    她搖搖頭,“臣隻是……嘔……”


    好難受。


    她白了臉,等到身子緩過勁才抬起頭,看著陰鬱得幾乎想要殺了她的君清夜,無奈地扯唇:“臣在觀州受傷頗重,飲食又沒有規律,因此出了些狀況。”


    聽見她低聲解釋,他神情才緩和些許:“白國師在庭院,說要見你,去吧。”


    酒千歌眉頭緊蹙,點了點頭離開了禦書房。


    看著佇立在樹下的那一抹袈裟,她心中複雜不已,之前他不走,現在在君清夜眼皮底下,想逃都難了。


    “千歌。”白黎看見她靠近,昏暗多日的眸子頓時變得澄清。


    “我命很大,你不必擔心。”她挪開視線,放輕聲音,“我會找機會讓你離開的。”


    “小僧已經和皇上說了留在梁國,從今以後會繼續住在碧雲府。”他神情堅定。


    酒千歌沉默半晌,良久才冷哼一聲:“隨便你。”


    說完便打算離開皇宮,白黎跟隨在後,還沒到宮門,就撞見了三個人,不禁心中一凝。


    “酒丞相迴來了?”常成濟陰陽怪氣地覷了她一眼。


    酒千歌的目光落在他後麵的阮江雪身上,此時她的臉頰還有些紅腫,眼睛更是布滿血絲。


    “還是遺憾,死不成,人啊都是有報應的,常大人可要看好自己的家人了,不要出現第二個百裏家族。”酒千歌冷冷地勾唇。


    “你囂張什麽,太後一定會為我們做主的!”常初藍把目光從白黎身上挪開,恨恨地瞪著她。


    太後?


    酒千歌突然想起,太常是太後那邊的勢力,所以皇上非常的重用,看來這次太常的損傷讓太後不能坐以待斃了。


    離開皇宮後,酒千歌和白黎分開一人坐一輛馬車,緩緩地驅迴碧雲府。


    她徑直地走入大堂,發現青兒已經準備好了飯菜,看見自己後臉上的擔憂褪去了不少,綠兒更是哭著抱了過來。


    她輕笑地搖頭,看著溫熱的菜色,心頭一暖。


    拿起筷子的時候,卻頓時沒有了食欲。


    特別是看見菜上麵的油,頓時又覺得惡心起來。


    “給我煮一碗白粥吧。”她擱下筷子,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麽了,隻好先迴房間休息。


    白黎一直跟在她背後,直到她房間門前才頓住腳步。


    酒千歌深吸一口氣,轉身對上他純淨不慘雜質的雙眸:“白黎,我要休息了。”


    “對不起。”他啟唇,冷不丁地冒出這一句,“是小僧錯怪你了。”


    她掉入斷陂的一刻,聽著常成濟幾日的對話,他再蠢也明白他們惡毒的心思,想必當初酒千歌打人的事件也是他們謀劃的!


    “不必放在心上。”她搖搖頭,把他攆了出去,這才疲憊地躺在床上。


    片刻後,青兒捧著一碗粥走了進來,然而酒千歌看見粥裏麵的油漬,也是覺得沒有食欲,不禁眉頭緊蹙:“熬白粥吧。”


    雖然不喜歡。


    “小酒子!”徐楓驚慌的聲音闖了進來,隻見他急急忙忙地跑到她床邊,檢查她完整無缺的身子,才鬆了一口氣,“沒想到你還沒死,真是命大。”


    “……”這話聽起來,很嫌棄似的。


    酒千歌剜了他一眼,默不作聲。


    “我看桌麵上有很多菜,你怎麽不吃。”徐楓搬了個凳子坐下。


    “沒胃口。”


    “沒胃口也要吃,聽說你都受重傷了,又想增加其他的病嗎?”


    “哪有那麽虛弱。”


    徐楓有些不放心,硬是拉過她的手臂,探上她的脈搏。


    三息後,臉色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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