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錢的時候頭一迴很是大方的讓師傅不用找零。金錢已經引不起她的注意,她不知道生命中還有哪一樣東西可以用來重視。

    火車站裏人頭攢動,一個個活生生的人在她的眼裏活像是一具具行屍走肉,或許別人都生機勃勃的,成為行屍走肉的隻有她一個。而支撐著她那空洞驅殼正常行動的,便是她為至親複仇的動機!

    除了仇恨,周沅淺感覺自己和空氣一樣的空洞和虛無。

    終於上了火車,火車的車廂裏旅客各自安放行李,這一次周沅淺沒有在火車開動前夕被人打擾,她呆若木雕的坐在位置上,看著火車車窗外寬闊的月台上拖著行李箱疾步而行趕著上車的旅客,看著火車漸漸啟動,離開了車站,而後又離開了這座紙醉金迷的大都市……

    君塵寰,再見麵,你隻是我的仇人!賭上我的所有,也要讓你為慘死者抵命!

    周沅淺看著車窗外一閃而過的景物,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此時此刻她對於君塵寰的恨意竟是比初見他的時候還要激烈!

    愛與恨通常隻有薄薄的一層阻隔,當愛轉變成恨的時候,愛有多深,恨就有多切!

    周沅淺所乘的海沙市開往b市的列車疾馳在鐵軌上的時候。

    海沙市的一處不起眼的小別墅中,一道英俊挺秀的男人身形立在小陽台上。他身後不遠處的一張小藤椅上坐著個剃著光頭的男人。

    光頭男人帶著些意外的欣喜,開口說:“乾爺,沒想到阿丹……哦,不,應該是殷柔,居然這麽順利的就接近了寰少。”

    君乾邪性而異常秀美的臉上閃過一絲諱莫如深的笑意:“君塵寰狡猾著呢,你別高興的太早。”

    光頭男人立時感慨:“乾爺你哪裏都好,就是不該和寰少生在一個大家庭。你們兩個怎麽形容呢,哦,對了,你們兩個就是既生瑜何生亮。”

    君乾轉過身,瞪了光頭男人一眼:“少他媽給我拽文。”說著拉過另一張小藤椅坐了下來。

    都怪君塵寰使了奸計離間自己和老爺子,不然自己何至於被老爺子淨身趕出龍島,落得眼下這樣窘迫的境地。不過君塵寰以為這樣就能徹底將我乾爺拍死,未免也高興的太早,乾爺我也不是沒腦子的,幸虧早早將不少的資產暗中轉移。

    君乾邪性的美眸得意的一笑,端起麵前小茶幾上的一盞清茶喝了一口,其實他還要感謝君塵寰,不然天天被老爺子使喚著該有多累。現在多好,守著一筆數目不小

    的私產,安安靜靜自由自在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多好。

    “乾爺,你說殷柔能一舉中傷寰少嗎?”光頭男人一副好奇不已的樣子。

    君乾放下手中上好的白瓷杯,耐著性子解釋:“想讓這個假冒的殷柔將君塵寰怎樣,不大可能。不過老天有眼,這個殷柔今天一亮相就給了君塵寰重重一擊,也不枉我費心打造這麽一張牌了。”

    君乾本打算將這張牌在今年的年初一打出去的,不料年初一那天君塵寰突然改了主意答應了重新加入老爺子手下的生意。事情變故太大,君乾便隻能收起了這張牌。這一次重新出牌,一出手就將君塵寰心愛的女人給氣走了!

    不管這個假殷柔能否殺掉或控製住君塵寰,都是後話,起碼一亮相就把周沅淺給氣走了,君塵寰在這位周小姐的身上算是情根深種,居然連結婚都提了出來,這下誤會已經鑄成,君塵寰不傷心死也要脫層皮了!

    君乾很是愜意的自他的小別墅的陽台上看著外麵的風景,手下人送過來的周沅淺失魂落魄離開海沙市的視頻,真讓他的心裏爽到了家!那個小妞不是橫嗎?他寰少不是獨斷專權嗎?現在終於輪到我乾爺翻身的時候,不信拍不死你們!

    君乾前些日子算是被君塵寰狠狠的擺了一道,不過老爺子能對自己的親侄兒如此絕情,那麽對於他的親兒子也好不到哪裏去。

    君

    乾想著自己被老爺子趕出了龍島也好,算是提前出局,安靜的過著悠閑的小日子,座山觀虎鬥。他倒要看看沒了他這個侄子後,老爺子和君塵寰要如何相處,兩方為

    了生意上的既得利益明裏暗裏就沒消停到,讓他們和睦相處幾乎不可能,隻是不知道這場隱藏在平靜的表象下的爭鬥,這對父子誰能贏得了誰。

    這對父子俱是狡猾精明的人物,兩個人一旦正式對立,不管那方贏了,都隻能是慘勝。

    君乾美滋滋的計劃著,等到他們君家父子兩敗俱傷的時候,彼時自己已經休養的精神百倍,就等著撿大便宜好了!

    想到這裏,君乾底氣十足的對光頭男人說:“禿子,告訴地下的兄弟,這段日子錢照領,等到我乾爺成了道上了元首,他們全都是功臣,到時候少不得能拿到大大的好處!”

    光頭男人一聽,頓時心裏有了底,他天天往乾爺這裏跑,無非就是想要一句準話,現在得了這句話,心中頓時踏實了下來:“是,乾爺。包在我身上好了,話一定給你傳下去!”

    卻說周沅淺迴到b市,重新迴到學校。時隔幾個月,學校裏那些關於她的傳言已然淡了下去。五月底六月初的校園論壇裏麵已然被校花校草之類的新聞所充斥,師生們早已忘記了去年冬天考試周時關於她周沅淺的新聞。

    學霸室友是個內向的性格,並沒有把去年考試周陸眀暉來學校等了周沅淺很多天的事情說出去。一時間周沅淺又迴到了簡單而明媚的大學生生活。

    坐在大學宿舍的書桌旁,翻著幾本專業書籍,打算重新寫一篇畢業論文。優盤忘在了息君苑,不方便取,同時也不想去取。所以隻能寫一篇。

    宿

    舍門外有其它宿舍的同學來來往往,打開水剛迴來的,亦或是準備出宿舍去食堂吃飯的。女生們通常喜歡兩人一起,三人一對的進進出出,她們聊天的內容零零碎碎

    的傳到周沅淺的耳朵裏,無非是哪個係的哪個男生對哪個女生深情告白,又或者哪一對俊男靚女的情侶在畢業之際慘痛分手……

    距離迴學校已經一個多星期,周沅淺感覺自己的生活又迴到了當初,她依然是那個貧困生身份入學,需要努力學習,努力勞動用獎學金和兼職勞動的報酬支持學業的女生。而關於君塵寰的那段記憶,興許隻是她某個午後不小心睡著之後做的一個夢而已。

    周沅淺放下手中的書籍,走到窗子邊,看到樓上有剛上完課拿著課本從教學樓迴宿舍的學妹們,穿著或長或短的美麗夏裙。女生,從來都是學校裏的一道道最美的風景。

    昨天薇薇安來了電話,她說她現在北方看草原,等看完草原就逐漸南下,她說她要由北往南一點點的把整個華國的名山大川都走遍!

    周沅淺從來都不知道薇薇安還有著這樣一種浪漫的人生情懷,她能夠通過旅行來淡忘或者看破一些事情,周沅淺自然是全力支持的。

    正看著宿舍窗外的情景時,一個室友走了過來:“周沅淺,下午我們一起去燙頭發吧?咱們班花燙得那個頭發就挺好看,要我說她是什麽班花啊,咱們打扮打扮絕對不比她差!”

    另一個室友玩笑說:“人家周沅淺打扮起來能賽過班花,你嘛,燙多貴的頭發也都那樣!”

    “你找打是不是?皮癢了我不介意免費給你鬆鬆皮!”

    “哎呦,把你的手拿開!我說的可是大實話!”

    看著嬉鬧在一起的兩個室友,周沅淺依稀又看到之前大家一個宿舍一起玩鬧的情形,可

    是現在的大家又似乎和當初有些不同,在企業實習過一點時間迴來,變得有些不倫不類,不再像學生,同時也不是完整的社會人。帶著些學生的天真,衣著打扮上卻努力的想要快點成熟起來。

    “你們兩個一起去燙頭發吧,我現在要去食堂吃飯了。”周沅淺最近的心情隻能用空洞來形容,隻想做一些純粹的簡單的不怎麽費腦子費精力的事情,美發店坐一下午就為了讓頭發受傷而變形的事情她一點都不想做。

    “食堂的飯有什麽好吃的,咱們一起到外麵吃嘛,聽說學校外麵墮落街上新開家麻辣燙店,味道可好了,我們一起去嚐嚐嘛。”室友竭力邀請。

    周沅淺笑著搖頭:“不了,我吃過午飯後下午還有事要出去學校。”

    “真沒勁,以前你總是忙啊忙的忙著做兼職,現在快畢業了好不容易有了空閑,還不對自己好點?你呀,真是勞碌命,不打擾你了,下午我們自己去燙頭發。”

    周沅淺早已經習慣了幾個室友淡淡的刻薄。兩個室友換了衣服拿著包離開了宿舍後,周沅淺也拿著飯卡準備去食堂。本來嘛,人家不說家境優越起碼也都是小康之家,生活得沒什麽壓力,周沅淺不同,她是貧困生的身份入校的。不是一個隊伍。

    相比之下,周沅淺和阿翹比較合得來,兩人特別有共同語言。周沅淺說的下午有事要出去學校說的就是下午要去一趟阿翹家。迴來學校一個多星期,還沒怎麽和阿翹好好聊一聊。今天天氣不錯,有太陽,但是太陽又不烈,輕風陣陣,正好適合戶外散步。

    學校食堂裏麵,周沅淺端著餐盤找了個位置,一個人吃著東西。忽然就有些想念以前總愛邊吃飯邊八卦,偏偏八卦還不影響吃飯速度的薇薇安。

    學校食堂的飯不好吃嗎?周沅淺覺得學校食堂的飯是她吃的最踏實的,飯菜可口,價格平民,果腹的食物而已,用不著像息君苑裏麵那樣講究食材的品質,也不用像高級餐廳那樣用各種添加劑和精致的手工特意的讓食材呈現出不一樣的色香味以拔高菜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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