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餐飯的時間之後,君塵寰帶著周沅淺離開餐廳,外麵大堂裏陸眀暉做過的那一桌已經換了人,他們應該早就離開。不知為什麽,周沅淺心裏略略放鬆不少。就這樣不再見,其實也不錯。

    第二天是周四。

    對於每個上班族來說,周三這天最為難熬,周四這天已經可以看見點點光明,而周五則是解放前夕,到了周末,那就是歡喜天了。

    因為有了薇薇安這個好閨蜜提點著,周沅淺在十五樓的工作漸漸順手起來。不去在意周圍同事異樣卻又豔羨的目光的話,日子其實也過得挺不錯。

    周沅淺的日子漸漸風平浪靜了起來,薇薇安的日子卻有些黯淡。

    上午的時候,周沅淺抽了個空給阿翹去了個電話,剛掛斷電話就看到薇薇安一臉黑線的走進辦公室。

    “你這是怎麽了?”周沅淺收起手機,看著薇薇安問。

    薇薇安頓時呈抓狂狀:“壞菜了!我要倒大黴了!老周,這迴你說什麽也得救救我!”

    “到底出了什麽事?你不是去茶水間泡咖啡了麽?”周沅淺記得今天一早薇薇安就說她昨晚幾乎沒怎麽入睡,剛才似乎就是去茶水間泡黑咖啡。

    “別提咖啡了!誰再提咖啡我和誰急!”薇薇安鬱悶不已的大喊,“都怪那杯咖啡,害慘我了!”

    “到底出了什麽事?你能不能一句話給說個清楚?”周沅淺催。

    薇薇安一下子就蔫了:“那杯咖啡被我全部潑到新總監的身上了。你不知道,聽說那個新總監特別的苛刻,一上任就開始鐵腕的整頓整個部門,還聽說已經有幾個績效不好的人要被辭退……老周,你說我是不是要飯碗不保了?”

    倪妮一聽,頓時八卦的湊了上來:“哎呀,薇薇安,你今天出門沒看黃曆吧?你怎麽把新總監給得罪了?我也聽說有幾個人要被辭退,嚇得我最近都不敢上班時間逛網店了。”

    倪妮這哪裏是安慰人,簡直是在傷口上給人撒鹽。薇薇安一聽,頓時懊惱的趴在桌子上,很是擔憂:“完了,完了,這下真的完了!”

    周沅淺想起來她上次似乎也是一杯咖啡潑到了君塵寰的身上,後來怎麽補救的?好像是給他把衣服洗幹淨了。於是給薇薇安出主意說:“要不你主動去給他說幫他把衣服洗幹淨?或者幹脆買身衣服賠給他?”

    薇薇安搖頭:“要不要這麽做作,人家有女朋友的好不。又是洗衣服又是送衣服的,容易讓人

    誤會。”

    “那你說怎麽辦?”周沅淺沒了主意,“總不能說你的衣服值多少錢我賠給你吧?”

    薇薇安點頭:“我想隻能賠錢了。但願他的那身衣服不要太貴哦。”

    倪妮插話進來:“再貴也得賠啊,起碼先得把工作抱住。”

    薇薇安聞言,糾結了好一會兒後,一拍桌子:“死就死吧,我這就去找新總監給人賠錢認錯。”

    周沅淺看著薇薇安很是壯烈的走出了辦公室,心裏很替她擔憂了一把。

    不料沒過多久,薇薇安居然興高采烈的迴了辦公室,一迴來就趴到倪妮的桌上八卦:“喂,你上迴說的新總監叫啥名字?”

    倪妮不明所以的答:“好像姓袁叫袁昊,怎麽了?”

    “以

    後誰再說這位總監大人苛刻,鐵腕,不近人情,我給誰急!咱們這位新總監其實挺好說話,我說給他賠償衣服的錢,誰知人家不當迴事的輕輕一笑,揮一揮衣袖,說

    不用了,一件小事而已。”薇薇安一麵說,一麵很臭屁的學著人家新總監的笑容,“就是這樣笑的,別提多悶騷多有風度。”

    辦公室裏麵的人被她頓時逗得一陣歡笑。

    “人家笑得叫悶騷有風度,你這笑得活脫一傻樣!”倪妮玩笑說。緊接著大家又是一陣歡笑。

    周沅淺笑過之後,心裏不免有些留戀這樣的生活。一邊是幸福快樂的生活,一邊是關於複仇的黑暗地獄,到底要她怎麽選?

    終於周沅淺選擇了再次自我催眠,就這樣過著吧,就當做仇恨不存在。權當做是將一個美夢延長一點時間吧。

    一陣玩笑過後,大家又各自迴到了自己的工作中。

    周沅淺打開郵箱,收了阿翹發過來的郵件,郵件內容是畢業論文相關事宜。周沅淺暫時還不能返迴b市的學校趕論文,所以隻能麻煩阿翹把論文相關事宜先發過來,自己抽時間趕一趕。

    雖然如此,五月底的時候還是要趕迴學校的,六月份有各種的畢業相關事宜要忙。總之,過了今年夏天,周沅淺就正式成為社會大學中的一員了。

    周四一過,離周末便很近了。

    終於周六這天,周沅淺可以喝薇薇安一起逛商廈做美容了。

    考慮到息君苑不甚方便的地理位置,她一大早就準備起床。還沒掀被子呢,就被身旁男人的鐵臂霸道的壓住:“天還沒亮呢,再睡

    一會兒。”

    “別鬧了,我今天要出門一趟。”周沅淺使勁地推他的胳膊。

    男人帶著些許的睡意湊到她臉頰旁:“昨天讓人送了輛車來,昨天晚上準備帶你去看看喜不喜歡,結果你睡得早。今天你可以開車出門,現在再陪你的未婚夫睡一會兒。”

    周沅淺想也沒想的說:“你送我車也沒用啊,我不會開。”很早前就想考駕照的來著,結果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到了現在還不知道方向盤該怎麽握。

    君塵寰這會兒睡意正濃,懶得和她聒噪下去,直接就敲定:“你不會開讓保姆給你當司機。”

    周沅淺愣神了數秒鍾。保姆?何姨?為了確定一下,她推了推君塵寰的俊臉:“何姨會開車?”

    “你以為我手下的人都和你這樣蠢?”男人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再陪我睡會,如果把我的瞌睡吵走了我就全力以赴的辦了你!”

    周沅淺的身上壓著具沉甸甸的男體,出類拔萃的俊美容顏就在一厘米的距離處,她能切實的感受到他身上的體溫摸到他結實的肌肉,甚至能聞到他身上雅致的古龍水香味中混著的淡淡煙草氣息。這個狡詐詭譎到不似人類的男人自願成為她的未婚夫。

    可是為什麽這一瞬間她感覺這一切都開始變得虛幻呢?

    她依稀記起來今年年初一的淩晨,同樣也是在這間臥室裏,他的毒癮發作,何姨著急的什麽似得,周沅淺清清楚楚的記得,何姨那個時候說她不會開車。

    可是剛剛她身上的這個男人如此篤定的說何姨會開車,甚至還讓何姨做她的司機,送她出門。

    以最近一段時間君塵寰對她的寵愛程度和他那睡意濃濃的狀態來看,他剛才應該沒有說謊。那麽就是年初一淩晨的時候,何姨說了謊。當時的何姨為什麽要說謊?為什麽要說謊?

    周沅淺抬手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因為她忽然發覺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很有一些事情讓她感覺到害怕。何姨是個忠厚的人,沒有當時的寰少的授意是不會說謊的,可是君塵寰為什麽要讓何姨說謊?難道說那天他的毒癮發作是假的?

    周沅淺感覺自己的心在一陣陣的發涼,熟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是的,她感覺自己從來都沒有真正看懂過這個男人,哪怕是現在他寵著她慣著她,她依然感覺自己看不透他。

    君塵寰一直睡到天大亮才醒來。周沅淺卻是睜著眼睛,一直看著窗外的天色一點點一點點的亮起來。

    君塵寰脫下穿了一晚的睡袍走進浴室,緊接著浴室裏傳來細微的水聲,周沅淺穿著鬆鬆的睡袍,等在門外。不是等著用浴室,而是等著要那個男人親口告訴她一些事情。

    沒有等多久,君塵寰便圍著條浴巾從浴室裏麵走了出來。結實而挺拔的雄性身軀不管何樣的角度看都是如此完美,麥色皮膚上尤帶著點點出浴的水珠,精神的短發擦至半幹,這樣的早晨,這個男人早已退卻睡意,說不盡的精神和犀利。

    他打開衣櫃,從裏麵取出件天藍色襯衣,穿在身上。

    周沅淺走到他身邊,對於他這樣智商神秘得不是人類的人,繞彎子等於自找侮辱,還不如直接開口問:“君塵寰,對於我,你到底存了多少真心又有多少假意?”

    男人一麵扣著襯衣的扣子,一麵側過頭,看向她,見她皺著柳眉一臉的認真,不知道她如何突然問出這個問題,想了一下迴答:“不管之前如何,現在我對你百分之百的真心,這是實話。”

    周沅淺冷笑:“實話?未必吧。”

    男人移了兩步,來到她麵前。周沅淺頓時警覺的躲開。

    君塵寰胳膊一伸攔住她的去路。周沅淺頓時情緒激烈的推開他擋在她胸前的胳膊:“別碰我!”喊出來之後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隻感覺心裏一陣陣的煩躁,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

    周沅淺側了身體,努力的平複著自己心裏的煩躁,嘴上放平語氣對他說:“我沒事,你就當我沒睡醒吧。”

    君塵寰敏銳的洞察力早已看出來今天的周沅淺很不對勁,她似乎又開始竭力的排斥他,這讓他的心裏有些發慌。不過麵上依舊表現的平靜而鎮定,他抬手扣著腕上的袖扣,淡淡的說:“你若是想知道什麽事可以直接來問我。”

    周沅淺沒有接話,抬腳進了浴室,關上門,開始洗漱。

    輕輕的哢嚓一聲,浴室門從裏麵鎖上,君塵寰感覺心裏一沉,一抹淡淡的煩躁自心底升起。腕上的袖扣扣了好幾次都沒能扣上,也懶得再扣,直接穿了其它的衣服後走出臥室。

    周沅淺洗漱換衣之後,就出了門。沒心情在家吃東西,打算創世紀那邊遇到薇薇安之後直接吃午餐。

    剛從別墅門廳外的階梯上下來,就看到君塵寰的車子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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