載著被敲暈了的周沅淺的賊車一路朝著市郊區開去。

    做掉一個人就能拿到一筆豐厚的報酬,對於黑道上的人來說可是個肥差。每年每天那麽多的命案,真正偵破了的又有多少?隻要捂得夠緊別人不知道就好。車上的兩個混子一麵開車一麵想著事成後數錢的情景。

    可憐麻袋裏昏迷著的周沅淺並不知道自己已經快要踏進閻王殿了。

    快速行駛的賊車後麵,一輛黑色商務車由遠及近的追了上來。

    商務車上坐著兩個黑色西裝麵目炯然的男人,正是君塵寰的兩位保鏢,虎子和阿豹。

    虎子不太讚成就這樣追著那輛車:“還是稟告一下寰少再行動吧。做人保鏢最忌諱的就是不聽主人的吩咐擅自行動。”

    阿豹一麵握著方向盤死死的咬緊前麵那輛賊車,一麵笑著說:“稟告了寰少也是讓咱們救人,現在大好的時機錯過就不好追了,不信咱麽就打個賭,寰少知道這事後肯定是讓咱們盡快救人。”

    “為什麽?”虎子好奇阿豹為什麽這麽篤定。

    阿豹玩笑著踢了虎子一腳:“你個木頭,這事你不在行,泡妞玩女人得問你豹哥,那麽明顯的寰少是看上了這個女人,不然憑什麽讓她在息君苑住那麽久?”

    當

    然還有一層原因阿豹沒有說出來,那就是曾經寰少讓在周沅淺的身上放一個追蹤警報裝置,就是上迴在b市的時候阿豹遞給周沅淺的一個發卡,那個發卡隻要和她的

    皮膚接觸過就會有一個微小的追蹤警報器留在她的皮膚上。平常的時候這個比頭發絲還小的微型裝置沒什麽用,一發生意外的危險,這個警報器就會發警報到阿豹那

    裏。

    這也是今天為什麽周沅淺才出事不久阿豹就能第一時間收到消息並追趕過來的原因。那個發卡是寰少讓給周沅淺的,可見寰少對周沅淺的態度非同一般。

    劫了周沅淺的混子也不是等閑的人,他乃是海沙市最大的黑社會大佬手下的人,此刻他一麵開著車,一麵又打了電話出去:“老板,我們被人跟上了,對方追的很緊,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

    “追的人不多的話發信號出去讓我們的人趕過去,追的人多的話就先脫身。”電話裏暗沉冰冷的聲音吩咐。

    阿豹正開車奮力追趕著綁匪,突然發現不知道哪個方向突然來了不少車擁住那輛載著周沅淺的車,不由恨恨的一拍方向盤,大罵:“

    狗日的!怎麽突然來那麽多人,看來他們根本不是綁錯了人,根本就是刻意為之!”

    虎子慣常的板著臉,不過一雙星目緊緊盯住對方的車隊,沉聲說:“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們都是海沙市黑道上隻手遮天的大佬老賴的手下!”

    阿豹冷笑出聲:“嗬!這樣的阿貓阿狗也敢動寰少的人,這要是四年前……”

    說到這裏阿豹猛然想起來什麽,四年前寰少還在替君老爺子打理道上的生意,各個地界上的人沒有不天神老爺一樣的供著寰少的。可是現在不同,現在寰少已經徹底洗白,和黑道上所有的人和事劃清界限,現在猛的要和海沙市地界上最大的大佬鬥法隻怕沒有人手。

    都說是強龍不壓地頭蛇。眼下寰少要對陣老賴這條地頭蛇應該很是棘手,要知道寰少現在連強龍都不是。

    虎子同樣的也想到這一層,忙掏出手機:“還是先報告寰少一聲。”

    阿豹沒有說話,自然是默認了。

    清晨的光線透進息君苑中最為氣派的這棟別墅中最大的客廳裏。這是新年的第一天,可是這個偌大的奢華客廳裏卻顯得有些冷清。

    君塵寰拿著手機,坐在柔軟寬大且異常舒適的沙發裏,刀裁般剛毅俊臉散發著冷冽的肅殺氣息,一身簇新的純手工製作的西裝將他無與倫比的高貴與威嚴襯托的淋漓盡致,聽了手機那邊虎子稟報的事情後一雙英眉微微一皺:“你確定那綁匪是老賴的手下?”

    “車子上有他們的標誌。應該沒錯。”虎子肯定的答。

    一陣蕭瑟料峭的肅殺氣息自冷魅英朗的俊臉上蔓延開來:“誰借他的膽子,敢和我鬥!”

    “寰少,我們現在沒有任何黑道上的人手。”虎子不乏擔憂的提醒。這四年來寰少手下的每一筆生意每個公司都是光明正大實實在在的,突然要和道上不擇手段的無賴相拚隻怕有些勉強。

    君塵寰悠然的笑了一下:“怎麽會沒有人手,老爺子自然會送人手上門。”

    這段時間老爺子步步緊逼,明著說是想借用君塵寰的地盤上的水路,實際上則是想要君塵寰迴頭繼續替他打理道上的生意。若不是提防著老爺子的別有用心君塵寰今天淩晨也不用那樣試探周沅淺。

    沒想到的是小心提防著的老爺子沒有動手,海沙市不知道自己是誰的地頭蛇老賴卻先找上了門。

    “以我的名義給老賴去個電話,就說他的手下綁了我的女人,讓他看著辦。

    ”君塵寰吩咐了下去。

    “是,我這就給他打電話。”虎子應了一聲後掛斷電話。

    周沅淺醒來的時候發現渾身都疼,後勁處像骨折了一般一動就疼,到底是誰下這麽重的手!手腳已經麻木得沒有感覺,努力的挪動一下,噝,又麻又疼,仔細一看,原來手腳已經被指頭那麽粗的繩子牢牢捆綁住。

    這是一個十來個平方的空房間,周沅淺發現自己此刻就蜷縮在這個房間的一個角落,渾身痛苦,不能動彈。這樣的難受,真恨不能繼續暈倒不要醒來的好。

    比較幸運的是嘴巴沒有被封住,因此這會兒她可以大聲的衝著門喊:“有沒有人?請問有沒有人!”

    嗓子喊得幹燥無比卻沒有一個人出現。她不得不找個相比之下比較舒服的姿勢等著有人出現。

    從窗外透進來的光線判斷,現在應該還是上午。記得淩晨的時候寰少毒癮發作,自己從息君苑出來是要去請歐陽醫生去息君苑,然後在公交站台處被人突然襲擊,昏迷過去,再後來……就是眼前這麽個情形了。

    周沅淺一麵小心的轉動著自己被繩子緊緊捆著的酸麻一片的手腕,一麵想著,也不知道寰少現在怎麽樣了。

    如此痛苦難受的情況下,周沅淺不知道等了多久,隻感覺自己難受的一秒鍾都要撐不住了的時候,終於聽到鑰匙開鎖的聲音。從來被綁架的人都是害怕綁匪出現,而這會兒周沅淺竟盼著有人出現,因為這樣子被綁成一團真的是太痛苦了!

    門緩緩打開,一個穿著灰色長風衣的中年男人走了進來,略微有些發福,一張平凡無奇的臉上隱約有道疤痕斜在左臉上,因著這道疤痕整個人顯出幾分煞氣。此人不是別人,正是應了展副市長許下的好處要取了周沅淺性命的人,海沙市地盤上隻手遮天的黑道大佬,老賴。

    老賴本想著悄無聲息了收拾了這個女人,既能收一筆好處又能拉進和展副市長的關係。誰知這女人居然很有些來頭,帝君集團總裁君塵寰的手下親自打電話過來證實這個女人是寰少的。

    這下在度假村悠閑的享受春節假期的老賴就有些為了難。展副市長和寰少,一個是海沙市政界中的大人物,一個是海沙市商業領域的大人物,兩個人誰都不好得罪。兩難之際,他決定先來見一見這個女人。

    於是便有了此時此刻的情形,周沅淺渾身被綁的結結實實,外資地板上仰視著這個相貌平凡卻帶著幾分煞氣的一身華貴的中年男人:“你為什麽要綁我

    ?”

    老賴走到周沅淺的麵前,蹲了下來,平視著她的雙眼,冰冷的聲音裏含著幾分好奇:“挺普通的一個女人,也就長得還順眼,怎麽就和海沙市的這些大人物扯上糾紛?”

    “什麽糾紛?”周沅淺咬牙忍受著身上的難受,開口問,“到底怎麽一迴事?你能不能給我說清楚?”

    老賴一個黑道大佬自然沒工夫和一個被綁票的女人那麽多廢話,他犀利而冷淡的打量著周沅淺,驀地開口:“你是君塵寰的女人?”堂堂帝君集團總裁的女人會這樣的寒磣?帝君大廈裏麵上班的員工看起來都比她有錢,莫不是這裏麵有詐?

    周沅淺看著眼前這個陌生且可怕的男人,心裏一點底都沒有:“是又怎樣,不是又怎樣?”

    “你說,君塵寰肯為了你花多大價碼?”男人冰冷的聲音饒有興趣的問。

    周沅淺這邊並不知道展副市長這一層,她老賴這麽一問,頓時就覺得他們是綁了自己來向君塵寰勒索的。想想也對,從來綁架的對象都是有錢人,君塵寰作為帝君集團總裁肯定富得流油,綁匪不瞄準他才怪!隻是可憐了無辜的她,就這麽稀裏糊塗的被綁了!

    於是大聲解釋:“你們弄錯了,我不是他的女人!我和他半毛錢關係都沒有!”不知道綁匪在她這裏撈不到錢會不會把她給放了呢?說君塵寰會為了她而答應綁匪的獅子大開口,她才不信!他根本就是個冷血狡詐蠻不講理唯利是圖的人,說不定知道她被綁了還會幸災樂禍的覺得有趣呢!

    老賴也覺得說眼前的這個女人是君塵寰的女人,實在有點牽強。

    難道是君塵寰在搞鬼?

    假如在君塵寰這裏拿不到好的價碼,那麽就隻能在展副市長這邊多撈一點。老賴這樣一想,心中便有了計較。

    在按照展副市長的意思殺了這個女人之前,穩妥起見,老賴決定先給君塵寰打個電話。

    息君苑裏,君塵寰住著的這棟別墅已經被何姨收拾的整齊幹淨,那間主臥更是被整理的一塵不染,絲毫看不出淩晨的那種淩亂。

    而這棟別墅的主人君塵寰正在息君苑的一棵蒼翠的鬆樹下站著,兩手插在西褲口袋裏,微微仰頭,看著綠色濃密的樹冠。心中有一絲淡淡的悵然。又是一年正月初一,舊的一年過去,新的一年他二十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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