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凱莉和克洛絲之前不是鬧得特厲害,光老白放出來的衝突視頻都有好幾個,而且還有貝塔狼挑戰的事情在,現在竟然也願意幫忙。】


    【就是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克洛絲隻是單純想打架,畢竟當年她看誰不爽就打誰,而且戰鬥力爆表,獨狼也殺了好幾頭。】


    【我不管狼為什麽打架,這頭盯上狼群的棕熊被處理掉從狼群的視角來看真是千好萬好,沒人搶東西吃也沒人會來掏狼窩,熊真的太危險了。】


    【 1。我一直記得去年的事,前一個禮拜老白還發照片說看到穀地狼群在守窩,估計是有崽子出生了,結果還沒高興多久,又拍個視頻說有噩耗,不僅崽子沒了,崽子爸爸也沒了。那個禮拜我還過生日,我謝謝棕熊全家。】


    【老白不是還拍了個解釋的視頻,背景裏好幾個研究員小姐姐在嚎啕大哭,估計當時他們過去看到的景象應該挺慘,所以隻拍了個側麵。】


    【我也記得那次,老白猛男落淚,還以為穀地會散掉,還好穩住了。現在凱莉當家,我看好穀地後麵的發展,不說別的,今年兩個新成員是真的漂亮,誰看了不說一聲灰狼yyds。】


    【臥槽,你說這個我可就不困了啊,羅密歐和格林美到我想開飛機去吸汪,這要是以後能成一對生崽,生出來得美成什麽樣。】


    【同意!!!!!】


    網友們的討論重點被帶歪,一個個腦洞大開,到處去翻找官網和攝影師博客發過的年輕灰狼照片,p出一大堆安瀾看了會沉默、諾亞看了會流淚、兩個人一起看了會做夢笑醒的美貌幼崽。


    然而熱鬧是兩腳獸的,狼什麽也沒有。


    在棕熊問題得到妥善解決後,穀地狼群和鬆樹場狼群齊心協力,把精力轉到越冬上來,它們之間的合作越來越嫻熟,錯漏也越來越少,最多基本能做到每隔兩三天完成一次獵殺,保證充足的肉食供應,整個冬季都過得如魚得水。


    比起去年的地獄,今年簡直是天堂。


    每天睜開眼睛不用想“我還能不能吃上飯”,而是可以想“是吃牛還是吃鹿”。


    等到二月份,鬆樹場狼群動身朝北方折返,安瀾才不情不願地從這份安逸裏脫出身來,開始更仔細地觀察其他家庭成員,為即將到來的交配季節做準備。


    首先要解決的是狼穴問題。


    所有狼群在孕育後代之前都要找到合適的洞穴作為“產房”和“嬰兒房”,沒有這個洞穴,母狼在分娩時就不會感覺到安全,幼崽在出生後也可能因為暴露在風中失溫而死。可是狼穴內部空間狹窄,不是給大群住的,假如特地開挖了新穴,或者修繕了舊穴,最後卻沒有主人住進去,那就是白費力氣了。


    可現在什麽都不能確定。


    安瀾有時候甚至想給狼發調查問卷。


    變數那麽多,她也不想浪費精力,最後幹脆翻出去年這時候自己曾經有過的關於山洞裏嵌套狼穴的設想,覺得按照這個照,進能撫養幼崽,退能供大群遮風擋雪,再加上領地裏喜歡掏狼窩的棕熊已經死了,不必擔心被堵在洞裏,這個主意更多了幾分可行性。


    諾亞對此表示同意。


    於是兩頭阿爾法狼一合計,就開始在巡邏時繞長路,上山坡,下河穀,仔細觀察那些以前沒留意過的微觀地形,一邊找一邊交流著對山洞的附加要求:地勢不能太低,不能是往裏傾斜的,通風不能太差,但同時保暖效果要好,不能離活動範圍太遠,不能太靠近邊界線……


    也不知道是不是走了好運,最後竟然真被他們找到了一個合適地點。


    這個巨大的山洞位於穀地核心區域偏西側,洞口上方有一條凸出來的長條狀的岩石,形狀和遮陽棚有異曲同工之妙,內部大體是石質,最深處有一個天然天然凹陷,可以當做母狼安頓幼崽的小窩,外側空間寬闊,可以容納十幾頭灰狼一起休憩,又因為向外傾斜,不容易在雨天積水,平時還能舒舒服服地躺著曬太陽,離幾個獵場也很近。


    隻能用完美來形容。


    安瀾充分體會到了看房看到夢中情屋時會有的感受,當即拍板,決定把這個山洞利用起來,和過去莫莉時期開外的幾個狼穴一起作為穀地狼群的備用巢穴。阿爾法做了決定,其他灰狼當然不會有意見,反正這幾天正好在下雪,有個地方擋擋再好不過。


    “住宿問題”解決之後,剩下的便是重頭戲了。


    繁殖季節既然是繁殖季節,歸根結底還是要兩頭灰狼做出交配行為。在這一點上安瀾什麽都不能幹預,必須付出十二萬分的耐心去等待,並且將正確的信號——下放交配權的信號——傳達出去。


    說是“下放”,其實就是不作為。


    繁殖季節時狼群最焦躁不安的時期,每頭性成熟的灰狼都會在本能的驅使下嚐試留下自己的後代,那些平常就有配偶或者密切往來對象的會去尋找彼此,那些沒有固定對象的,就會把注意力放在阿爾法狼和貝塔狼身上。


    亂象由此產生。


    許多狼群裏出現過公狼王同時和兩頭或數頭母狼交配的情況,也出現過母狼王同時和兩頭或數頭公狼交配的情況,更出現過父母狼之外的配偶狼繁衍後代的情況,為了避免交配權旁落,影響地位,也影響狼群的數量控製,阿爾法往往需要在繁殖季節表現出超乎尋常的獨占欲和攻擊欲,需要通過嗬斥、驅逐或廝打的方式捍衛權力。


    那麽反過來想。


    如果阿爾法狼在這段時間沒有表現出激烈情緒,而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裝作沒看見,其他灰狼當然會立刻意識到這是在釋放準許的信號。


    安瀾對其中的道理心知肚明。


    整個二月份她都像人類世界裏那些喜歡捧著茶缸在紗窗邊上曬太陽的老頭一樣安穩,不是半眯著眼睛端坐在洞口曬太陽,就是跟小狼們在離山洞不遠處的小河邊上玩碎冰,對暗流湧動的成年狼社會不聞不問、不管不顧。


    莫莉媽媽一如既往的沉穩,但對傷疤偶爾去接觸其他母狼的行為基本不管束,兔子還沒膽大到這個地步,羅密歐整天追在葡萄屁股後麵跑,所以她這邊是沒有公狼會跑過來獻殷勤;倒是諾亞那邊情況“兇險”,每天睜開眼睛就會看到還想努力一下的寬耳母狼,過了不多會又會看到抱著不試白不試念頭晃來晃去的小調皮,想躲清靜都沒機會。


    某次他好不容易脫身,看到另一頭阿爾法在洞口曬太陽摸魚,就一個勁地拿眼神往這裏剮。


    安瀾也不好看熱鬧看得太明顯,於是搜腸刮肚找出了點珍貴的同伴情誼,先是咬了寬耳母狼的脊背,然後又咬了小調皮的後腿,把兩個姐妹都驅逐到六七米之外,這才讓可憐的阿爾法公狼有時間坐下來喘口氣。


    小調皮約莫是看不上其他公狼,經此一役徹底沒心思了。


    年紀稍微大點、機會已經不多的寬耳還不死,阿爾法狼那裏沒有機會,它就把目光放到傷疤和羅密歐身上轉個不同,又因為傷疤在那場戰鬥後地位一落千丈,目前可能還比不上羅密歐,它的重點攻略對象就成了這頭剛剛到三歲的年輕公狼。


    它們兩個的互動經常把安瀾看笑。


    每迴都是寬耳母狼率先靠近,然後一邊舔舐對方的耳朵,一邊嗅聞對方的尾巴,羅密歐常常會在氣味的驅使下返過來嗅一嗅寬耳的尾部,可如果對方再有什麽其他動作,它就會像被踢了一腳似的亡命狂奔,躲到積滿雪的灌木叢裏,腦袋放在前臂上,眼睛抬著,耳朵豎著,喉嚨裏咆哮著,簡直跟躲空襲沒什麽兩樣。


    意識到對方的拒絕,幾天之後寬耳母狼也懶得動彈了。


    大概是覺得不管成不成反正老娘該做的都做了,它又迴到從前那種懶洋洋的狀態,成天和其他三個親姐妹一起躺在山洞外麵的雪地裏曬太陽,糯糯已經長得很大隻了,安瀾現在一點都不想給它跟小調皮當枕頭,可恨每次都甩不開,隻能被壓在下麵共同攤成團格外厚實的汪汪雪餅。


    到最後大家都對繁殖季節喪失興趣了。


    整個穀地狼群裏隻剩下羅密歐和葡萄還會湊在一起,有時候緊緊靠著咬耳朵,有時候給對方舔舔毛,有時候肩並著肩跑兩步,這兩隻小家夥“蔫壞”,明知它們一動起來,其他大狼就會把目光轉過去,看看今年有沒有幼崽可以吸,結果十次轉過去裏麵十次都無事發生,這全村人民最後的希望也變成了沉船。


    安瀾隻得安慰自己算了。


    可是她知道這個繁殖季節沒戲了,兩腳獸卻不知道,卡恩帶著研究員在附近山上守了整整半個月,想給觀眾拍到難得一見的狼的繁衍知識。狼迷在官網蹲著等,知識是沒蹲到,最後蹲到了“老白”對穀地狼群血淚控訴——


    “……我們一開始蹲在臨時營地裏,原本以為能拍到,可是拍到的東西都和繁衍沒什麽關係……最誇張的一次追到河邊,然後發現凱莉和諾亞竟然坐在那玩了半個小時野兔,把尼亞特和約翰氣得當場就開車迴去了……”


    一部分觀眾在哈哈哈,一部分觀眾在問新阿爾法明年會不會有小狼,卡恩和同事一直推測可能是今年新接納了兩個成員所以狼群認為不必再擴張,可按野狼的存活率,一年的變數其實很多,常理來說是會有的,聽到這個問題,便下意識地答了一句“大概”。


    剛說完他就後悔了。


    穀地狼群它能按常理推測嗎?


    這天夜裏卡恩夢到自己被做成“我不懂狼”表情包,印在了每個野狼愛好者的馬克杯上。


    第174章


    安瀾也把希望放在了明年。


    今年沒有幼崽可以帶,狼群裏有一點點冷清,不過羅密歐和葡萄相處得不錯,至少給她打了一針強心劑。


    繁殖季節過去,兩頭年輕灰狼還是那麽如膠似漆,平時走路都要黏在一起走,就像從前公狼王還活著時和莫莉媽媽一起走路的姿勢一樣。


    想到莫莉安瀾就有點絕望。


    摸魚一時爽,被抓火葬場。


    從二月過後這位曾經的母狼王就總是不錯眼地盯著她,走路也盯著,吃飯也盯著,如果不是知道狼沒有太複雜的情緒,安瀾簡直要懷疑它是在恨鐵不成鋼。


    不知道是不是最近操心幼崽操心得太多了,老天爺有所感應,二月過去,穀地狼群離開山洞朝北部獵場進發,走著走著,就在路上碰到了一件怪事。


    當時安瀾正帶著狼群翻過草坡。


    三月冰消雪融,土地也變得幹燥溫暖,腳掌踩下去非常舒服,因為昨天剛剛飽餐過一頓,她也沒有著急趕路,而是慢悠悠地欣賞著斜陽。


    阿爾法狼走得慢,年輕灰狼們於是抓緊機會,在後麵談戀愛的談戀愛,追逐打鬧的追逐打鬧,偶爾有跑出幾百米離開大群的,莫莉媽媽就會站出來高聲唿喚,把玩瘋的小孩子抓迴家。


    嗥叫聲在原野上迴蕩。


    同時響起來的還有轟鳴聲。


    其他地區的野狼可能對這種轟鳴聲不太熟悉,但生活在狼營附近的幾個家族都能把轟鳴聲跟恐怖兩腳獸聯係在一起”。


    安瀾比它們更進一步。


    穿越至今碰到過的所有人類她都記得,而且她還能準確辨認出屬於調查員的幾輛越野車和雪地摩托,知道什麽時候可以放寬心活動,什麽時候要警惕點帶著狼群避開。


    這片領地人跡罕至,但也不是完全沒有人。


    除了駐紮在狼營的研究員,會出現在這裏的還有附近村鎮上的居民、考察水草情況的牧民、帶著槍進來打熊打狼的獵人以及來踏青、露營、攝影、約會乃至拍綜藝拍電視劇的遊客。


    這些人通常會開車沿著林地外修好的馬路前進,有時候還會把性能比較好的車直接開進草地或者樹林裏,因為法規調整,追逐、獵殺野狼在很多情況下都不違反法律,狼也不是傻瓜笨蛋,被打過幾次之後,躲車躲得更加厲害。


    可問題是現在太陽都快落山了,而且剛剛莫莉才嗥叫過,就算有汽車的金屬外殼擋著,哪個看風景、露營或者做調查的會在天色就要烏漆墨黑時迎著狼嗥往前開,又不是嫌命長。


    難道是來拍紀錄片的?


    或者是帶著夜視儀的獵人?


    安瀾拿不準來者究竟是誰,保險起見,就命令整個狼群向後退到樹林裏去,借助背坡、大樹和夜幕遮擋自己的身形。


    半分鍾後,一輛破舊的二手車出現在草地盡頭,動力看著不怎麽強,底盤看著也有點低,擋風玻璃上糊滿了灰塵和泥點,給人的唯一一個感覺就是:這玩意壓根不適合在野外行駛。


    現在獵人都混成這樣了?


    迷惑之情促使安瀾看向黑狼諾亞,後者晃了晃腦袋,眼神傳達出和她一模一樣的困惑之意。


    這種困惑在幾秒鍾後達到了巔峰——


    二手車在開過草原之後就放慢了速度,車窗被搖下,駕駛座上的女性探出頭來朝外麵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麽東西。她看起來很年輕,非常年輕,幾乎像是個剛拿到正式駕照不久的高中生。


    等汽車再開近一些,視角就更好了。


    透過車窗,安瀾看到這名司機時不時抬手把垂下來的頭發別到耳後,每當這麽做時骨節就會在臉上輕輕擦一下,把精致的妝容擦出一道痕跡,片刻之後,她又去抹了一下嘴唇,這下口紅也糊了,更襯得沒塗到的地方白得可憐。


    諾亞忽然輕輕嗥了一聲。


    安瀾下意識地看過去,隻見他在地上畫了三個倒品字狀的圓,就和幾個月前她解釋為什麽要接納葡萄時畫下的符號一樣。


    幼崽?


    她狐疑地扭頭。


    風向不好,隻能依靠視力去觀察,這一迴仔仔細細盯著看了半晌,還真讓她找到了一點端倪:女生頭發擋住的地方有一個小小的黃色色塊,看起來像是一頂小帽子,因為車身高,狼趴在地上,所以剛才一下子沒有看到車裏後座還有第二個人。


    傍晚時分,荒郊野外,帶著幼童。


    這三個要素加在一起,安瀾直覺有什麽糟糕的事情要發生,就下令讓狼群在原地休整,準備等等看情況如何。


    太陽落下去一半的時候,傷疤在後麵打了個噴嚏,似乎有些不耐煩,但它不敢直接違抗命令,隻是自顧自地在那哼哼唧唧,惹得諾亞不太高興地齜了牙。


    就在這時,車裏有動靜了。


    安瀾能聽到一點朦朦朧朧的聲音,應該是車裏兩個人在說話,但因為狼群在上風口,所以有些模糊不清。


    為了聽得更清楚些,她向諾亞使了個眼神,決定湊近些去會會這一車大概率不是獵人而是遊客身份的兩腳獸,留下寬耳和小調皮照看狼群。


    兩頭阿爾法狼小心翼翼地穿過樹林,走到最靠近草地的大樹根部臥下,借助根係處隆起的突破掩護自己,以免被人類發現。


    狼的夜視能力很強,即使天色暗沉,他們仍然能清晰地看到正在發生的事,而人類不借助工具則很難做到這一點。


    從這個角度,安瀾很容易就意識到車裏坐著的幼童也是女性,並且此時此刻她不知為何正在哭泣,一邊哭一邊和開車的女孩發生爭執,兩個聽起來都有些歇斯底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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