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毗又從汝南風塵仆仆地趕了迴來。


    令辛毗沒有想到的是袁紹居然在會在城門口等他。


    袁紹來不及多問辛毗其它的情況,就先問道:“袁術看完書信,怎麽說?”


    辛毗搖了搖頭,垂頭喪氣地說道:“袁術連書信都沒有看,就把屬下給趕了出來。”


    “屬下無能,請主公責罰。”


    袁紹臉上似乎沒有太多失望的表情。


    或許袁紹早就料到是這麽一個情況,但是袁紹為了避免和袁術開戰,他的心中始終還是抱著一絲渺茫的幻想。


    現在這一絲幻想被打破了,袁紹反倒是有那麽一點點如釋重負的樣子。


    麵對辛毗的請罪,袁紹正色地說道:“佐治你為我鞍前馬後,紹怎麽可能會責罰你。”


    接著袁紹寬慰辛毗幾句話,就讓辛毗先迴去休息。


    ……


    不久之後,袁紹派出去的另外四路使者,來也匆匆,去也匆匆,也很快都迴來了。


    第一路使者去徐州的任務:鑒於之前袁紹幫助曹操的事情,袁紹就不奢望陶謙能夠出兵攻打袁術,隻是希望陶謙能夠陳兵於徐、豫邊界給袁術一點壓力就行了。


    袁紹也不吝嗇,隻要陶謙肯定配合,九卿的位子順便挑。


    陶謙當然不是傻子,不要說九卿的位子,就算是給三公的位子,陶謙也不幹。


    陶謙用忽悠劉備等人的方法,繼續裝病了,徐州的事務由糜竺和曹豹來做主;


    但糜竺和曹豹兩人也明白陶謙的心思,說出兵這件事太大,必須要陶謙來做主;


    陶謙又說自己在養病,腦子跟漿糊一樣,不見任何人,不做任何主,讓糜竺和曹豹決定。


    就這樣,糜竺、曹豹和陶謙兩邊開始踢皮球,都說要對方同意。


    最後袁紹使者見狀,知道繼續留在徐州,除了浪費時間,沒有其它的益處,就隻能返迴冀州,把徐州之旅的經過如實告訴袁紹。


    如此相互推諉,陶謙這一路,袁紹指望不上了。


    ……


    第二路使者去南陽的任務也是不指望馮芳能夠出兵攻打袁術,隻是希望馮芳能夠陳兵於豫州邊界,跟袁術一點壓力。


    但馮芳舊事重提,直接囂張地表明了態度,不可置疑地說道:“大將軍如果有什麽事需要馮某幫忙,那就請先殺了李傕、郭汜這群西涼賊子之後,我們再談袁術稱帝的這一件事,到底該怎麽解決。”


    不殺李傕、郭汜他們,那麽一切免談;說不準我馮芳還會公開支持袁術。


    袁紹的使者無奈,也隻能返迴冀州,把馮芳的話,一字不漏地轉達給袁紹。


    袁紹就實在想不通了,馮芳為什麽一定要殺李傕、郭汜他們,難道他們有血海深仇嗎?


    馮芳這一路,袁紹也指望不上。


    ……


    第三路使者是去找袁敘的。


    但使者沒有去荊州,而是去了長安。


    因為袁敘在長安城準備和馬騰之女聯姻,所以直截了當地打發走了使者。


    袁敘的態度很好,也沒有拒絕,直接一口就答應了。


    但是就是有什麽事情等自己和馬雲祿完婚之後,然後兩人再度個蜜月,等五、六個月再說。


    然後袁敘不管使者是什麽反應,就命人“客客氣氣”地把使者趕出長安城。


    既然都被趕出去了,使者總不能厚著臉皮在去長安城,隻能無奈迴冀州複命。


    袁紹知道袁敘還記恨著自己當初搶奪劉協的事情。


    袁敘這一路,袁紹同樣也指望不上了。


    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也在想自己當初是不是做錯了。


    雖然得到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政治方針,但是也出現了諸多麻煩。


    如果當初沒有搶奪劉協,自己就不會和袁敘關係變得現在這麽僵;


    馮芳也不會一定要逼自己殺李傕、郭汜他們;


    也不用像現在這樣糾結著,到底是為了劉協,打袁術;還是為了發展,打公孫瓚。


    總之,有利也有弊。


    ……


    相比較於前三路的失敗,倒是第四路去曹操那裏的使者有所收獲。


    至少在出兵這一方案上,曹操表示他可以是出兵打袁術。


    雖然曹操的實力跟袁敘、陶謙、馮芳這三路相比,差距甚大,根本就沒法比;但是曹操是第一個肯出兵攻打袁術,也算是讓袁紹心裏好受那麽一點點。


    不過曹操出兵是有條件的:兵器、糧食、輜重等軍用物資一樣都不能少;


    而且最關鍵的是,在曹操認為必要的時候,袁紹還要派出一些冀州兵將的支援他,並且所有派到兗州的冀州兵將,都必須來聽曹操的命令。


    這讓袁紹頓時勃然大怒道:“阿瞞,你這個趁火打劫的賊子!給你糧草、軍械,你就偷著樂吧!竟然還想指揮我的兵將!”


    “袁術、袁敘、陶謙、馮芳你們這些和袁紹作對的人,我都一一記下來了!”


    “將來,我袁紹權傾天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任何一個人!”


    ……


    秉著眾人拾柴火焰高的原理,這四路使者傳迴來的內容,袁紹令人把這些內容全部都轉達給許攸、審配等人,讓他們好好思考,然後給自己一個完美、合理的解決方案。


    雖然袁紹表麵上當了甩手掌櫃,把所有傷腦筋的活都丟給了手底下的謀士們;但袁紹自己也沒有一刻是閑的。


    當晚袁紹就一個人靜靜地呆在書房,迴想著從渤海起兵,成功當上盟主攻打董卓,之後有鳩占鵲巢拿下了冀州,不費吹灰之力把劉協接到冀州,這一路上都是順風順水。


    可是現在人生的轉折點來了,現在內有劉表為首的朝臣無時無刻都想讓袁紹還政給劉協;外有袁術僭越稱帝,公孫瓚占據幽州,時刻威脅著冀州。


    現在袁紹的處境可不好,如履薄冰,到底能不能渡過這一關。


    有時候袁紹都在想,要不直接不管袁術稱帝的行為,就是集中兵力,先消滅了公孫瓚,解除後顧之憂,再伺機南下。


    曆史上的袁紹也是這樣做的,但是現在的袁紹比曆史上多了一個劉協,思考的事情就多了,顧慮自然也就多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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