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筆人生第三十五節

    已經好幾天沒有吃東西的我,白天渴了到工地附近喝點自來水,餓了就到溫州的水果市場找些爛水果吃,以這樣的狀態一直生活了將近十幾天。

    俗話說人心不足蛇吞象。以前挨餓的時候,隻是想到隻要能吃飽肚子就心滿意足了。但是,當真正的吃飽肚子後,又想在其他方麵有所得了。說好聽點是人類共有的進取心,說不好聽的就是貪婪。現在吃飯的問題解決了,但是人靠衣裝。由於沒有水,因此,洗臉隻能用路邊的水龍頭衝洗一下,這還是趁著其主人沒有看到的情況下。不然,就得趕緊跑,以免被他們抓住當作偷水賊。至於洗澡,想都別想。因為這是在城市,不像家鄉的大山那樣到處都有小溪,有時候砍柴累了,趁著沒人洗個澡清涼一下。就這樣過了好長時間,由於長時間的不洗澡、不洗頭。我的頭發都豎起來了,遠遠看去象雞窩雜草。為了洗頭,我隻能晚上去工地上,用水龍頭衝一下。可是,水龍頭的水是比較髒的,這樣恐怕是越洗頭皮越髒了,臉都變黑了,而以前我是天天用洗麵奶,現在成流浪的人了,也就不敢有這樣的幻想了。

    流浪的日子最難過的是在晚上睡覺的時候了,我總是到溫州公園路後麵的華蓋山上去睡覺,那裏有好幾個涼亭,白天是那些老年人在這裏談天說地,談國家大事,談家常中事。晚上則是我休息的最佳場所。隻不過蚊子特別的多,沒有被子就拿別人落在長凳上的報紙來包著頭,以便頭不被蚊子叮到。那時候華蓋山上半夜了還有很多人在走動,別人說這裏晚上不安全,有人還搶劫,我反正是什麽不怕,自己身上沒有一件東西值錢,他們也不會來搶我,真的是無錢一身輕啊,有的人因為太多了錢而提心吊膽,有的人因為錢太多了身遭不測,而我,就什麽也不要擔心了。

    這樣想著,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溫州104國道的過境公路上了,肚子已經餓的不行了,邊走在街上邊想,現在如果哪個人掉了一塊錢給我揀到那該多好啊,有這個想法,就會有這個行動,於是就在走路的時候也低頭去看路麵,在我想象中是哪個人掉下來一個硬幣,可是,這樣的空想終究是空想。

    這時候,我看到了一輛長途汽車停在路邊,車上的乘客有很多都把頭伸出窗戶透氣,有很多礦泉水的瓶子從車窗上往公路外扔。

    我突然靈機一動,那些撿破爛的人不是把所有的礦泉水的塑料瓶撿了拿去賣錢嗎?那眼前這麽多的瓶子我也可以拿去賣錢啊?既然別人可以,我一樣能行!

    自己為自己的想法感到高興,然而,轉眼間我又想:怎麽能伸手去撿瓶子呢?但是不撿瓶子我不就要餓死了。男子漢拿得起放得下,過了這關再說吧。當我強烈的思想鬥爭下,我伸手去撿了這些瓶子,撿一個數一個,路邊有個黑色熟料袋,我裝做沒事一樣的把礦泉水瓶子撿了往裏麵放,雖然不多,一數才11個,有幾個是那種鐵罐的易拉罐那種,不值錢。如果按照一毛錢一個的話我就可以賣1。1元了。想到了這些,我心理不由一陣高興,終於可以有錢去換東西吃了。

    手上提著這幾個瓶子,心中卻是有無限的思緒。我怎麽會流落到這個地步?我還有希望嗎?我還能振作起來嗎?我在心中不停地問自己,希望自己找到某些答案。

    到了廢品站,我不敢大聲問多少錢一個,那老板迴答說礦泉水瓶都是統一0。1元一個的。我看看這收廢品站除了我一個年輕人外,其餘的都是“專業”的隊伍。那些人似乎給我投來異樣的目光,冷冷地注視著我,心理想這麽年輕的青年也出來撿瓶子賣?我低著頭拿了1。1元錢趕快離開了收廢站。

    就這樣,我緊緊攥著手裏的錢,走了一段路,路邊有個攤子擺在那裏,走近一看,是個賣油條的攤子。我想一塊多錢也隻有油條可以買了,那時候油條0。3元一根,一塊錢可以買三根。我走近一看,發現他們已經要收攤了,油鍋架上隻有兩根油條了,我趕緊說:“老板,來兩根油條!”

    拿著那兩根油條,我仿佛是看到了希望,邊吃邊想著以後怎麽辦,但是再怎麽想,唯一的出路的找到一份工作才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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