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如怡也不叫她起來,就那麽定定地望著她,麵上雖然帶著笑意,可眼底裏的冷意,卻是怎麽也遮不住。


    於夫人在底下跪著,被董如怡這麽盯著,渾身上下直發毛,可她又不能說什麽,也就隻好讓皇後娘娘就這樣盯著。


    過了不知道多久,董如怡才收斂起眼底的冷意,麵上的笑意也漸漸變得濃烈。


    「於夫人快請起,初柳,快去把於夫人扶起來!」,董如怡淡淡地吩咐道。


    「是,皇後娘娘!」,初柳應聲而去。


    董如怡卻轉身又重新坐迴自己的位置上,威嚴中透露著幾絲慵懶。


    「其實,本宮請於夫人進宮,不僅是本宮的意思,也是皇上的意思,至於到底是為什麽,本宮就不太清楚了!」,董如怡淡淡地說道,聲音,卻如同深秋寒霜一般的冷清。


    初柳扶著於夫人重新坐下,然後又換了一盞新茶,可剛坐下的於夫人,聽到皇後娘娘提皇上,心中更是如針紮一般,渾身上頓時如坐針氈。


    董如怡話鋒一轉,笑道。


    「於夫人不必緊張,我們大齊乃禮儀之邦,宮裏更是禮儀規矩眾多,斷不會有什麽人,敢違了規矩,於夫人,你說是嗎?」,董如怡淡淡地問道。


    心裏卻是冷笑:就是要折磨你,你不是說皇室以權欺人嗎?不是說公主飛揚跋扈嗎?就是要你打臉。


    聽了這話,已經混混沌沌好些日子的於夫人,終於明白過來,可她明白過來又如何?心中隻剩下更多的悔意,腦門兒間也有細細密密的汗珠浸出來。


    「皇上,皇後娘娘!臣婦……」,於夫人嚇得臉色發白,膝蓋一軟就跪了下去。


    董如怡卻不給她任何機會,依舊是不鹹不淡地笑道。


    「本宮聽說,於夫人對宮裏的規矩有不一樣的見解,對皇上和本宮,也有諸多意見,不如說來聽聽!」,董如怡笑盈盈地道。


    於夫人聽了這話,心裏的猜測更是印證了幾分,果不其然,那些話,竟是被皇後和皇上知道了。


    於夫人當下心裏一緊,就連唿吸也變得困難起來,心中不禁哀嘆:果然啊果然,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看來,這一次,自己隻怕逃不過了。


    「皇上,皇後娘娘,臣婦乃是一屆後宅婦人,向來愚鈍,看不清局勢,更不曾了解什麽人,皇後娘娘說這話,可是折煞了奴婢!」,於夫人隻覺得,渾身上下,沒有一絲力氣。


    董如怡看著膝下,原本應該是大方得體的貴婦,此刻卻奴姓十足地跪在地上,當下心裏就升起一股子厭惡,不知道於夫人上輩子燒了什麽高香,竟然生出於子淳這樣的兒子,還沒被教壞。


    「於夫人這是什麽話,你有話直說,本宮自然不會怪罪於你!」


    「不不,皇後娘娘,臣婦的愚見,說出來,也隻會汙了您的耳目,還不如不說的好」,於夫人舔著笑臉,小心翼翼的說道。


    心裏卻是無限後悔,自己做什麽要說那些話,竟然還傳入皇上和皇後的耳朵裏。


    董如怡看著眼前的人,就那樣將自己說的話收了迴去,也是打臉,嘴角漸漸勾起一絲譏諷,隨後決定不再和那女人計較。


    ……


    於夫人迴家就大病了一場,好些日子沒出府,董如怡也再沒聽說過,她在府裏大吵大鬧的傳言,心裏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這一日,碧蘭神氣十足地走了進來。


    「娘娘,您是不知道,那於夫人迴家就病了不說,還把自己院子裏的丫鬟婆子都收拾了一遍,大公子的事,她再也不敢多言一個字,外人問起來,她隻好打破牙齒和血吞,推說自己上了年紀!」,碧蘭一臉痛快地說道。


    董如怡坐在位子上滿意地笑了,這樣的人,你還真不能給她臉麵,該收拾就得收拾。


    「娘娘,奴婢真是太佩服您了!隻是,您就不怕那於夫人口風不嚴,說您仗勢欺人,苛待她嗎?」,初柳一臉崇拜地笑道。


    「我有苛待她嗎?請她過來,哪一次不是好生款待,身邊宮女太監,眾目睽睽,她還想睜著雙眼說瞎話不成?她要是敢說,那可就是汙衊本宮,那後果,可就不是她們於家可以承擔的了,她雖然有些愚昧,可她還不傻!」,董如怡笑意盈盈地說道。


    初柳頓時恍然大悟,原來,自家娘娘把一切都準備好了,實在是高明,這一切,可不是她們能夠比得了的。


    「娘娘英明!」,初柳和碧蘭五體投地。


    搞定了於夫人,這一切也就順利多了,雖然沒有賜婚,可這門親事,也就隻差一層馬上就要捅破的窗戶紙了……


    ……


    日子有條不紊繼續進行,處理完琛兒的事,大公主的婚事也就提上的日程。


    和周家人商議好,定了臘月的婚期,大公主的嫁妝也就提上了日程,自然還是德妃承辦,皇長孫和玨兒的年紀差不多,如今,也是德妃的心頭肉,德妃雖然有些不舍,可大公主的婚事,她還是不放心交給別人。


    「公主出嫁,可不是小事,而且,大公主是第一位出嫁的公主,可要好好操辦,萬不可失了體麵!」


    「哎呦呦,皇後娘娘,您就放心吧,不怕您笑話,臣妾和皇後娘娘一樣,都是看著大公主長大的,怎麽說,也都不會虧待了公主!」,德妃笑盈盈地說道。


    「那就好!」,董如怡笑道。


    二人就詳細商量了一番,這才作罷,不過,臨走之時,德妃忽然神秘兮兮地湊上來說道。


    「皇後娘娘,我聽人說,蘇賢妃這些日子都在宮裏,而且還神秘兮兮的,近身伺候的人都打發走了!一個人整日把自己關在屋子裏,什麽人都不見」,德妃神秘兮兮地道。


    「蘇賢妃?」,董如怡聽罷,微微眯起雙眼,心頭一陣冷笑。


    齊弘朔為什麽好好的,卻可以從慎刑司逃出來,甚至還跑到江南,就算有那個女人暗中相助,可皇宮裏的人早已大換血。


    丹陽公主沒有內應,絕對不能成事,那剩下的答案,也就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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