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一大早,董如怡剛起身梳洗好,正準備出門去給皇後請安,就聽見院子外麵碧蘭正訓斥著誰。


    「碧蘭這丫頭也真是的,這暴脾氣可怎麽是好?!」,董如怡忍不住數落起來。


    初柳上前,一邊幫自家主子拿上披風,一邊笑著道。


    「那小宮女笨手笨腳的,碧蘭也是看不順眼,這才訓斥幾句,主子您總是這麽好性兒,咱們宮裏頭若沒有個讓人忌憚的,這些人必定是越發蹬鼻子上臉了,還隻當咱們好欺負呢」,初柳迅速斂去了眼裏的複雜,笑著說道。


    「哪裏就這樣嚴重了,其實,不論宮女也好,貴人也好,誰不是人生父母養的,咱們也不能待人太苛刻了……」,董如怡也笑著說道。


    說罷,頓了頓,思忖了片刻,又笑著補充道。


    「不過,初柳你的話也有幾分道理,橫豎也該有個人時常提點著,恩威並濟才是,也不能真讓人欺負了去」,董如怡笑吟吟地說道。


    臨出門,還迴過頭叮囑碧蘭。


    「教導訓斥幾句也就罷了,可別太過了,不然傳了出去,還隻當我是個多嚴厲的」


    「奴婢記住了,主子您隻管放心!」,碧蘭笑著迴答道。


    她雖然性子大大咧咧,但是並不笨,一看主子那神情,就知道初柳在主子那裏,把事情瞞下來了。


    但是見主子對眼前的這個宮女這般寬容大度,心裏更加為主子不值。


    「說,你今日在窗根兒底下鬼鬼祟祟做什麽,打量我不知道呢,整日裏,活兒沒做多少,就知道探頭探腦,鬼鬼祟祟的,主子雖然仁慈,可並不代表我們好糊弄,今兒你若是不說清楚,可是過不了我這一關!」,碧蘭氣勢洶洶地問道,絲毫不敢大意。


    「碧蘭姐姐明鑑,奴婢雖然來咱們翠微宮的時間尚短,可是對主子卻也是一心一意,不曾動過任何心思,姐姐怕是誤會了!」,那小宮女一臉惶恐的跪在地上,語氣誠懇地說道,急切地想要表明自己的忠心耿耿。


    可是碧蘭是誰,碧蘭雖然脾氣暴躁了些,可還是有幾分心思的,並不是個好糊弄的。


    「春杏啊春杏,你少來這一套假惺惺的,我問你話呢你倒是說啊,今兒在主子的窗根兒底下做什麽,你隻迴答問題便可,不必這般急著表忠心」,碧蘭冷冷一笑,臉上帶著些許諷刺和淩厲,沉著臉說道。


    那個喚作春杏的小宮女,一臉的惶恐,淚流滿麵,眼眸裏還閃著淚花,看著叫人好不心疼。


    「姐姐也知道,當初是咱們惠主子不嫌棄奴婢手笨,將奴婢從針線房那裏救了迴來,還給奴婢治傷,如今,奴婢雖做不得針線,但是能做一個廚房的粗實宮女,奴婢已經心滿意足了」,春杏頓了頓,用手帕抹了抹眼淚,一臉的真誠。


    「如今,奴婢在廚房裏負責燒火燒水,幹些雜活,主子每日用的熱水,便是奴婢燒的,剛才奴婢並非有意站在窗戶底下,奴婢以往又是也會去那裏留意著主子起身了沒有,是不是該準備熱水了?奴婢剛來沒多久,為了掐準時間,隻好用這個笨方法,沒想到今日,卻是讓碧蘭姐姐誤會了」,春杏一邊擦著淚,一邊叩頭哭訴誠懇道。


    「你是說,你站在窗根底下,就是為了聽聽主子起身沒起身,好掐著時間給主子準備熱水?」,碧蘭有些半信半疑,再一次上上下下打量這個跪在地上的小宮女。


    「奴婢來翠微宮惠主子身邊的日子不太長,又加上養傷養了這麽久,如今好不容易好了,自然要好好服侍主子,惠主子對奴婢恩重如山,奴婢命賤,無以為報!」,春杏說著,眼睛裏滿是真誠,淚花閃閃,說罷,又深深地扣了一頭。


    碧蘭半信半疑地思索著,也的確是這麽迴事,她的確是剛剛調進小廚房的粗使宮女,看她這樣子,倒也不像是再說慌,說不定,是她太過小心了。


    於是,碧蘭的臉色也緩和了幾分。


    「你先起來吧,以後不要用這種笨方法,直接問我或者是初柳姐都行,宮裏的事,寧可錯殺一千,不可放過一個,你以後再咱們宮裏好好當差,自然不會少了你的好處」,碧蘭麵露嚴肅,鄭重其事地敲打了一番,這才作罷。


    日子就這樣不緊不慢地過著,初柳一開始覺得不對勁,後來日子慢慢過著,風平浪靜的,也覺得是自己草木皆兵了,慢慢地,也就丟開了。


    日子還是和往常一樣,董如怡安安靜靜地過著自己的日子,雖然有人拈酸吃醋,可到底沒人敢真的上門挑事。


    顧元笙自從收到那一張字條之後,之後的幾天裏,也陸陸續續地收到了字條,可是並不見人過去。


    不過,他還是不死心,除了不輪值的日子,他都會去約定的地點等著,他堅信,總有一日,他的怡兒迴來見他的,不過,他雖然心裏這樣安慰自己,可是心裏並沒有十足的把握。


    這一日,董如怡正低著頭,伏在窗下寫大字,經過這些日子的練習,她的字跡發生了很大的變化,越發有自己的風格了。


    隻見董如怡低著頭,穿著一身家常素衣,初柳在一邊磨著墨,董如怡一筆一劃的寫著大字,筆筆劃劃間都是柔中帶剛。


    「主子的字兒越發好看了!」,初柳笑著說道。


    董如怡拿著一張剛寫好的大字一臉滿足的欣賞著,都說字如其人,其實練字又何嚐不是自己對自己了解的一種方式。


    恩,柔中帶剛,寫字這樣好看,做人不也是得這樣嗎?太軟弱了可不好。


    「那是自然,好歹也是練了這樣久……」,董如怡笑著,自我滿足道。


    「奴婢記得以前還在家的時候,主子您的字兒雖然也好看,可是到底不如這個」,初柳一臉溫和地笑道。


    她雖然不認識幾個字,但是主子經常說,她練的叫做簪花小楷,是專門給女子練習的書法,她瞧著,倒是不如這個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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