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眸,凸出的喉結上下滾了下。


    秦月有一瞬間,感覺自己被什麽猛獸給盯上了。


    她抱住胳膊,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你運氣還真是好。”


    靳聞則挑了挑眉:“?”


    秦月朝臥室裏努努嘴,唇上的殷紅更為顯眼。


    “他們這狼狽的樣子,竟然被咱們給趕上了,哈哈。”


    靳聞則是個可以一心幾用,並且樣樣都能做的很好的人。


    但是此刻,他盯著秦月一開一合的唇出了神,等她退迴去,才後知後覺她說了什麽,無意識地“嗯”了一聲。


    他的迴應,讓秦月更確定是他們運氣好了。


    現在葉婷芳他們焦頭爛額,完全沒心思管他們了。


    秦月看夠了熱鬧,就想離開這裏。


    靳聞則卻低聲問她:“想不想拿迴屬於你爸爸的東西?”


    秦月刷地看向他,神色認真:“你有辦法?”


    “有。”


    ……


    葉婷芳和何文強想盡了辦法,聯係所以他們能聯係的人,傅家就是不肯讓步。


    眼看這都十點了,賓客們陸陸續續要出發了。


    何文強無力地說:“不然就通知訂婚宴取消吧。”


    何夏夏尖聲說:“不行!”


    何文強望著她,虧欠地道:“夏夏,沒辦法了。等這次事畢,你去國外呆一陣子吧。”


    “我才不要背井離鄉!!”憑什麽秦月能在國內風風光光,她卻要躲去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在葉婷芳訝異的眼神中,何夏夏意識到自己情緒過激了,壓了壓心緒,盡量懇切地說:“我也是擔心爸爸和葉阿姨,我一走了之,你們的日子怎麽過?”


    他們兩個的臉色,果然變得很難看,腦海裏浮現的都是不好的事情。


    何文強不是危言聳聽,憑傅家的地位,秦氏是真的有可能被圍攻破產的!


    有一瞬間,何文強甚至都在想怎麽轉移財產了。


    “到底為什麽會變成這樣啊……”葉婷芳捂著臉,“真的沒辦法了嗎?”


    “辦法,我倒是有一個。”秦月淡淡地說。


    三人忙看過來,神色不一。


    何夏夏是最不相信她的:“你能有什麽辦法?別告訴我你想代替我和傅城訂婚,傅老爺子看不上我,就能看上你了?”


    秦月嫌棄地道:“傅城是什麽香餑餑嗎,我放著我老公不要,要他?”


    她這不屑一顧的語氣,讓何夏夏更憋屈了,好像她隻能撿她不要的男人一樣。


    她又沒多喜歡傅城,選擇和他訂婚,隻是想借他的力東山再起而已!


    靳聞則輕笑了聲,謙虛地道:“夫人謬讚了。”


    秦月被“夫人”兩個字震了震,心跳加快的同時,還覺得他怪能拿腔作調的。


    何夏夏被噎得說不出話來,葉婷芳追問:“到底是什麽辦法,你快說啊!”


    秦月:“你們是發的請柬,還是直接通知的?”


    葉婷芳:“打電話通知的,怎麽了?”


    “說的是女兒訂婚,要他們來參加?”


    “對啊。”


    “那就是了,”秦月微微一笑,“你是不是忘了,你還有一個女兒?”


    葉婷芳倒吸一口氣,眼睛一點點亮了,“你的意思是,把訂婚宴,變成結婚答謝宴?”


    “有何不可?”


    葉婷芳思索了片刻,確定這個辦法可行!


    何文強和何夏夏也沒想到能有這種峰迴路轉,既欣喜,又疑惑地看著秦月。


    她能那麽好心幫他們?在他們逼迫她簽合同之後。


    葉婷芳也想到了這個問題,猶豫地問:“你有什麽條件?”


    “很簡單,我要你手上全部的股份。”秦月輕飄飄一句話,卻在房間裏炸起了驚雷。


    葉婷芳下意識拒絕:“絕對不行!!”


    何文強也皺眉說:“秦月,你又不懂經營公司,要股份幹嘛呢?換一個條件吧。”


    何夏夏幫腔:“是啊,咱們是一家人,理應同舟共濟,渡過難關。你現在要葉阿姨的股份,不是趁火打劫嗎?”


    秦月冷笑:“此言差矣,我是在幫她呢。與其讓她把股份轉給你爸爸,再把公司敗光,還不如給我。我不懂,請別的職業經理人來經營就是。而且,我才是她的親生女兒,哪裏談得上趁火打劫?她手上的股份,不也是我爸爸的遺產嗎?”


    見何夏夏被懟得啞口無言,秦月的笑意燦爛了幾分。


    若不是靳聞則提醒,她根本想不到還能有這種峰迴路轉。


    她是穿書者沒錯,但是她繼承了原主的一切。原主是絕對不會願意看到公司落到別人手中的。


    之前她處處和何夏夏作對,孤注一擲進娛樂圈,也是希望向葉婷芳證明自己。


    讓何文強吐出他的股份不可能,隻能趁此機會,要葉婷芳讓步。


    剛剛還是葉婷芳讓她簽合同,此刻形勢對調,秦月指了指桌子上的文件,淡淡道:“轉讓股份的合同就按照這個製式,甲方乙方調過來,分紅模式另談。”


    葉婷芳怔怔地看著她,越發覺得她陌生。


    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不再去關心她心中所想了呢?似乎就是再婚之後。


    她為何會變成這樣,葉婷芳不明白,隻隱隱有個想法:以前的秦月,再也不會迴來了。


    何文強:“秦月,你再想想,轉讓股份可不是小事。你這和趁火打劫有什麽差別?如果你爸爸還活著,也不會想看到你這麽欺負你媽媽的。”


    秦月嗤笑了一聲,漂亮的眸子紮過去:“何叔叔這話說的,如果我爸爸還在,不就沒你什麽事了?”


    “……”


    何文強之前還說靳聞則是個外人,現在被秦月用類似的話給懟了迴來。


    “那也不能全轉讓了……”何文強早已把葉婷芳手上的股份當成了自己的東西,現在要轉讓出去,他當然不願意。


    “媽媽,何叔叔,何夏夏,”秦月一個個看過去,冷漠地道,“有件事希望你們搞清楚,我是在提條件,不是在和你們討價還價。”


    她驕傲地抬了抬下巴:“反正我這幾年也沒享受過秦氏任何的便利,每年的分紅也沒存下,秦氏倒不倒閉,對我沒什麽影響。出了這個門,我還是秦月,可你們,不用我說了吧。”


    身敗名裂,窮困潦倒,功敗垂成,不外如是。


    秦月是個光腳的,他們卻有太多舍不得的東西。


    也是這些東西,死死拿捏住了他們的命門。


    葉婷芳呆呆地看著秦月,確定她這個時候拿誰出來都壓不住她了,她完全不在意他們的死活!


    心口好像被人重重鑿了一拳,悶窒得可怕。


    希望一點點流逝,空氣裏一片死寂。


    秦月看了一眼時間,敲下了最後的喪鍾。


    “還有不到兩個小時,宴會就要開始了。”


    何夏夏蒼白著臉,徹底理解了什麽叫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她很矛盾,既想度過難關,又不想秦月拿到股份。


    雖說她和葉婷芳的股份加起來也不如何文強手上的多,但這些股份,足夠讓秦月成為秦氏的大股東了。


    可惜,世界上就沒有兩全的事。


    “這麽短的時間,合同能擬定嗎?”何夏夏問。


    秦月看了靳聞則一眼,後者淡定地道:“可以。”


    葉婷芳也問:“那禮服和戒指呢?總不能用夏夏的吧?你們的身材不一樣啊。”


    靳聞則表情未變,似乎不管什麽事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我來處理,不用你們費心。”


    葉婷芳沉吟片刻,咬了咬牙,下定決心:“好,我答應你。”


    她盯著秦月:“但我也有一個條件。”


    “什麽?”


    “你拿了股份,要保住公司。如果公司在你手上倒了,那,那……”


    葉婷芳也不知道她會怎麽樣,難道打秦月一頓嗎?


    她已經變得如此強大了,自己不是她的對手,並且,也下不去手。


    秦月其實不知自己哪來的底氣,大概靳聞則在她身後一坐,她就什麽都不怕了。


    “我保證,秦氏絕對不會倒。”


    “準備合同吧。”


    靳聞則說到做到,不出半小時,新合同就傳了過來。


    秦月和葉婷芳等人審過合同,沒問題,簽上了名字。


    讓秦月無奈的是,當初秦泰清過世,葉婷芳拿到了他75%的股份,可是這些年過去,她手上剩下的還沒有20%。


    其他的股份落到了誰手裏,可想而知。


    秦月暗歎了一口氣,把筆帽合上。


    桌子對麵,葉婷芳三人一個比一個臉色難看,誰都沒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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