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兆石化在原地。好半晌,他才揉了揉眼睛,傻笑著想:我一定是在做夢吧?沒錯,不然這麽不現實的一幕,怎麽可能發生呢?


    秦月收好了錢夾後,又把手抬起,還做作地捏了一個蘭花指。


    “親我。”她嬌俏地吩咐著。


    靳聞則黑色的眉毛挑了挑。


    周嬋的注意力都在秦月身上,已經搖搖欲墜,自然沒看到他眼裏一閃而過的無奈。


    秦月給他使著眼色:快啊,愣著幹什麽?


    靳聞則靜靜地注視了她兩秒,坐直了身體,傾身靠過來。


    眼看兩個人的唇越來越近,秦月慌亂又費解地瞪大了眼睛。


    ——你要幹什麽!


    靳聞則皺了皺眉:不是親你?


    秦月有點崩潰:不是嘴啊!你沒看到我把手都伸出去了嗎!


    靳聞則:……


    他們現在挨得這麽近,再退迴去親手……有點奇怪吧?


    秦月也沒想到兩個人毫無默契,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算了,最親密的事情都做過,親一下而已,有什麽?


    她既然要幫他,就得幫到底!


    閉上眼睛,她把嘴唇往他那邊送了送。


    塗了口紅的嘴唇,色澤誘人,唇形完美,散發著馨香的氣息,甜甜的。


    男人本來沉靜如水的目光,像是掀起了滔天駭浪。


    他遲遲不動,秦月放在沙發上的手,小幅度地戳了他一下,作為催促。


    靳聞則的眸子徹底暗下來,喉結滾了滾,薄唇在她的嘴角印了一下。


    蜻蜓點水,一觸即分。


    他重新靠迴了沙發上,清心寡欲的麵色,沒什麽波動,心跳卻在隱秘地不斷加快。


    明明吻到了,卻像是沙漠裏跋涉了許久的旅人,隻喝到了一滴水,更渴了,胸腹都要燒起來。


    垂下的手,克製地攥了起來,強行壓下了所有可以讓人失控的念頭。


    不遠處的賀兆已經麻木了。


    小叔把錢夾給了秦月……還乖乖聽話親了人家……


    哈哈哈,不是這個世界瘋了,是我瘋了。


    周嬋同樣沒好到哪去。她和靳聞則為數不多的接觸裏,男人始終沒降下過身段。


    她本以為他是在裝模作樣,沒想到,人家隻是沒把她放在眼中!


    秦月的心髒同樣如雷地跳動著,臉頰和耳根都紅了起來。


    但她還強裝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揚著漂亮的尖下巴,往周嬋的心上捶了一記。


    “我的男人,自然就要聽我的。”


    周嬋盯著秦月看了半天,秦月也隻能倔強地和她對視。


    都到這種時候了,絕對不能敗下陣來!


    忽然,周嬋站了起來。


    秦月心裏一毛,下意識看了靳聞則一眼:怎麽辦,她站起來了,我要不要也站起來?


    靳聞則抬手,蓋在了秦月的小手上,又握住。因為緊張,她的手涼涼的,手心裏都是汗。


    他沒讓秦月動,看向周嬋,姿態是明顯地護著身邊人。


    出乎意料,周嬋歎了口氣,道:“秦月,我這輩子沒服過誰,你是第一個。”


    她雖然還是有些羞燥,但怒氣已經在慢慢消退。


    她一臉敬佩,認同地道:“你說的沒錯,倒貼男人要不得,祝你們幸福。”擺了擺手,她往宴會外麵走。


    途經已經石化的靳家眾人時,周嬋對靳溫倫說:“我不想和你訂婚,兩家的婚事就這麽作罷吧。”


    靳聞則不願和周家聯姻,靳家其他人卻是巴不得的。


    周家那麽高的地位,也就靳聞則那個傻子不識貨!


    靳父匆匆追上去,對她一個小輩賠著笑臉:“小嬋,你先別衝動,今天是靳聞則讓你受委屈了,叔叔向你保證,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答複!”


    周嬋瞥了他一眼,又恢複了大小姐的高傲做派。


    “真想讓我滿意,就把婚約解除了。具體的補償事宜,會有其他人來協商的。”


    說完,踩著高跟鞋,毫不留戀地離開了。


    靳父停在原地,同靳溫倫道:“快去送送周小姐!”


    靳溫倫連忙上前,快步追上了周嬋,兩人相繼走出宴會廳。


    好好的一個給靳溫倫接風洗塵的宴會,被攪和成了這樣,賓客們都在看靳家的笑話,靳父火冒三丈,高血壓心髒病都要犯了。


    偏偏他顧及著家主的麵子,還不能當著大家的麵發脾氣,客氣地賠了幾句不是,又留靳夫人處理殘局,他把靳聞則和秦月,叫到了樓上的房間去。


    一同過來的,還有剛剛一直沒插上話的葉婷芳等人。


    賀兆也想跟來,但被靳家的傭人客氣攔住了。


    他怕壞了小叔的事,也不敢嚷嚷他是賀家家主,就在樓下焦灼地等待著。


    當“秦家大小姐和靳家大少爺早就結婚了”的消息在上流圈子裏麵瘋傳的時候,靳父鐵青著臉,質問靳聞則:“這到底是怎麽一迴事?剛剛我找你談話,你不肯來,現在連隱婚這種醜聞都鬧出來了!靳聞則,你是故意要毀掉你弟弟的接風宴吧?”


    靳聞則坐在椅子上,壓迫感卻比站著的靳父還要足。


    他狹長幽深的鳳眼沒什麽溫度地掃向他,啟唇:“他還沒那麽大的麵子。而且,我沒有弟弟。”


    靳父瞪大眼睛,頓時更氣了。


    “你聽聽你這叫什麽話!”靳父指著他的鼻子罵,“這個家真是容不下你了!”


    靳聞則不帶絲毫感情:“兩年前我就說過,這裏不是我的家。”


    靳父一晃,想到當初的畫麵。


    他剛剛被接到靳家,他們告誡他安分守己,別貪圖不該貪圖的,他可倒好,直接說和他們斷絕關係,然後就離開了!一直沒迴來過!


    靳父冷冷一笑:“那你今天為什麽來?在外麵混不下去,終於知道日子難過了是吧?你想求人,就該有求人的態度。”


    他瞥了秦月一眼,擺明了對她不滿意:“周嬋選你履行婚約,是你的榮幸!趁早把不該有的關係斷了,不然你想迴來?免談!”


    葉婷芳聽了半晌,已經從震驚裏迴過神了。


    她是怎麽都沒想到,秦月偷偷領證的老公,竟然是靳家的大公子。


    聽說這男人從山溝溝裏長到二十歲,連高中都沒讀完,哪配得上秦月啊?


    樣貌倒是頂尖的俊美,身高腿長,氣質也出眾。可是瞧這蒼白的麵色,清瘦的身段,身體不怎麽好吧?


    這兩年也沒在海城的上流圈子裏聽說過他,想必就是個無所事事混日子的病秧子。


    她是不爽靳父對秦月那輕蔑的態度,但有一點,他們想到一塊去了。


    秦月和靳聞則的這段婚姻,必須斷了!


    思及此,葉婷芳上前兩步,客氣一笑,同靳父說:“靳總說的是,他們兩個不是一路人,我也不同意他們在一塊。”


    何夏夏與傅城站在她身後,從剛剛開始,就頻頻地打量秦月以及靳聞則。


    秦月在微博爆出結婚一事時,著實給何夏夏嚇了一跳,找葉婷芳打探過許多次,怕她真的找了個大佬撐腰。


    現在,哈哈,原來就是個靳家不受寵的少爺啊?那沒事了。


    傅城則是覺得靳聞則很眼熟,可他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自己在哪裏見過他。


    聽秦月嘴上說,和親眼所見的感覺是不一樣的。


    靳聞則親吻秦月的一幕,像是炸彈一樣,一遍遍地在他的眼前引爆,讓他心情煩躁。


    他冠冕堂皇地想:靳聞則的確不是良配,秦月若真的想嫁靳家人,不如嫁給靳溫倫。


    何夏夏與他各懷心思,誰都沒有阻止葉婷芳說下去。


    靳父聽了葉婷芳的話,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何夫人能這麽想就好。”


    無奈的歎氣聲傳來,兩人同時側目。


    秦月眨了眨漂亮的眼睛,紅唇開合:“能拜托你們別自說自話了嗎?大清已經亡了三百年了,你們還想包辦婚姻呢?”


    靳父的臉抽了抽:“何夫人,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真是沒禮貌。”


    葉婷芳也嗬斥秦月:“你給我閉嘴!長輩說話,哪有你插話的份兒!”


    秦月嘴上在笑,出口的話語字字如刀:“禮貌是給該給的人的,封建糟粕可不配。”


    靳父:“你!”


    “我什麽?”秦月從他致辭的時候就看不慣他了,現在他這幅唯我獨尊、數落靳聞則的樣子更是讓她作嘔。


    她站起來諷刺道:“同樣是靳家的孩子,憑什麽一個能風風光光舉行宴會,一個連參宴都要被罵?還逼我們離婚,怎麽那麽大臉呢?”


    葉婷芳眉心重重一跳,幾乎是喊的:“秦月!給我閉嘴!”


    秦月一個眼刀就紮了過去,“別忘了你現在的一切都是誰給的,你連他的忌日都能忘,我勸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少管我,何夫人。”


    一旁的靳聞則沉沉地凝視著她,神色複雜。


    他之前根本不知道,她戰鬥力有這麽強。比她罵他廢物的時候,有威力多了。


    為何為自己做到這種地步?


    下一秒,秦月打開包包,從裏麵拿出合著的請柬,遞給了靳父。


    靳聞則眼底的色彩,一點點黯淡了下去,心間萌生的一絲希望,也被掐滅了。


    果然,她是因為看了請柬,知道自己是賀家的家主,才這麽豁得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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