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頓早飯,除了沈雙魚之外,其他人都體會到了什麽叫做食不下咽。


    慢條斯理地吃完最後一口,沈雙魚終於說出自己的目的:“爸爸,我想拿迴媽媽留下來的賬戶,親自打理。黎阿姨幫忙保管了這麽多年,實在辛苦她了,我也不好意思再讓她操勞下去。”


    寧婉留有遺囑,闡明將她的個人財產全部留給唯一的女兒沈雙魚。


    黎嫣向來見錢眼開,這麽一大筆錢放在麵前,她怎麽可能不產生貪念?


    何況,沈雙魚那時候還很小,又很好騙。


    這麽多年,黎嫣光是把賬戶裏的錢拿去投資,就不知道賺多少錢了!


    眼看吃進肚裏的就要吐出來,黎嫣急了:“你這孩子,什麽辛苦不辛苦的,一家人何必計較……”


    沈雙魚微笑著打斷她:“是啊,我確實不計較那些利息,總不能讓黎阿姨白白忙了這麽久。”


    說完,她也不再去看黎嫣的反應,徑直扭頭對沈峰說道:“爸,厲家既然上門了,這婚約就不能作廢。別忘了,小門小戶嫁女,是為了穿衣吃飯,像我們這種家庭結婚,要的是利益交互,資源共享。萬一厲家聽到什麽風聲……”


    沈雙魚點到為止。


    盡管她很不願意承認,但厲珣現在就是她在沈家耀武揚威的資本,這確實是不爭的事實。


    如果他是山中大王,那她就是借勢的那隻狐狸。


    果然,一聽到和厲家的婚約,沈峰連忙把即將出口的訓斥生生吞迴了肚子裏。


    其實他也不願意去算計亡妻留下的東西,隻是每每架不住黎嫣撒嬌賣癡的,就隨她去了。


    “阿嫣,你收拾收拾,以後給她自己拿著。”


    沈峰沒有再像以前那樣任由黎嫣胡來,哪怕她不停地使眼色,他依舊做出了決定。


    厲家可是一條金燦燦的大粗腿,好不容易能抱住,傻子才會錯失良機!


    當天下午,沈雙魚就拿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她看著滿臉鐵青的黎嫣,淺淺一笑:“吃了這麽久的免費午餐,一下子斷了,肯定不太適應。”


    沈峰不在,她們也沒有必要再做出一副和睦相處的假象。


    “你的腦子倒是難得聰明了一迴。”


    想到沈雙魚這兩天的異常表現,黎嫣終於反應過來,敢情這個傻乎乎的臭丫頭一直在扮豬吃老虎!


    要不然,怎麽厲珣一上門,她就馬上抖起來了?


    可憐她打了一輩子的鷹,這一次卻被鷹啄了眼睛!


    等黎嫣恨恨離開,沈雙魚仔細檢查了一遍賬戶,確認沒有任何問題,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錢,她暫時是有了。


    至於那七個孩子……沈雙魚一想就頭疼,她很想去見一見他們,隻是目前沒有一個合適的身份,隻能先放下。


    現在唯一能幫她走出困境的,是沈澈。


    沈雙魚鍥而不舍地聯係他,終於撥通了電話。


    “喂,哪位?”


    他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疲憊,有氣無力,顯然還沉浸在悲痛之中。


    沈魚不在了,但公司卻是她一輩子的心血,沈湛告訴自己,他必須撐下去。


    “沈湛,你聽我說!”


    沈雙魚一口氣把話說完,也不管對方能不能接受,緊接著又說了幾件隻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事情,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商業機密。


    她說完了,許久,手機那一端都沒有聲音。


    然而,沈湛的唿吸卻一點點急促起來。


    他聲音顫抖:“真是你?你在哪裏,我馬上過去!”


    沈雙魚想也不想地拒絕:“不行,沈湛,我現在的身份根本不可能和你有接觸,尤其還是在這麽敏感的時候。”


    狂喜之後,沈湛也冷靜了下來。


    “幫我看好公司,別被人鑽了空子。另外,一定要查出來究竟是誰這麽希望我死!”


    沈雙魚一字一句地說道,她的臉上閃過一絲不屬於這個年紀的陰霾狠戾,煞氣濃鬱。


    她才四十歲,身體一向健康,精力充沛,而且定期檢查,不存在猝死的可能性。


    那麽就是謀殺了,有人處心積慮要她死!


    沈湛不愧是陪在她身邊多年的左膀右臂,哪怕遇到了這麽匪夷所思的情況,他還是很快就調整好情緒,把公司目前的情況簡單匯報給沈雙魚。


    “喪禮那天,我想辦法過去。”


    最後,她把心一橫,就算冒險,也要親自過去看看。


    放下手機,沈雙魚反而不再害怕了。


    想當年,她不也是滿心迷茫地站在這座城市的街頭嗎?


    曾經她能赤手空拳地闖出來,難道現在就不行了?


    無非就是再來一次,那首歌怎麽唱的,論成敗,人生豪邁,大不了重頭再來!


    就在沈雙魚緊握著雙手,給自己拚命加油鼓勁的時候,同樣有人正在討論她。


    趙伯走進書房,把煮好的咖啡送過去。


    他看見厲珣手裏拿著一本書,然而看的還是半小時之前的那一頁,動也沒動,明顯就是心不在焉。


    於是,趙伯笑吟吟地問道:“在想沈小姐?”


    厲珣迴神,他放下書,臉色肅然:“那個女人有問題。”


    聞言,趙伯嘴邊的笑意更深了:“我還以為你對沈小姐一見鍾情了。”


    厲珣嗤笑一聲,顯然對沈家大小姐不屑一顧。


    “我在歐洲做的事情,幾乎沒人知道,那她究竟是聽誰說的?沈峰絕對不可能有那個本事,難道是寧家的人告訴她的?”


    他擰起眉頭,愈發不確定。


    如果不是因為想要弄清楚這件事,厲珣當場就會毀約,讓他娶一個被繼母耍得團團轉的蠢女人?做夢!


    “二少爺,男人對一個女人產生好奇,是愛上她的第一步。”


    趙伯好心地提醒道。


    厲珣正在喝咖啡,聽了這句話,他直接一口噴了出去。


    手忙腳亂地擦拭著襯衫上的咖啡漬,厲珣哭笑不得:“趙伯,連您都學會說冷笑話了!”


    停頓了幾秒鍾,他又補充一句:“再去查一查那個沈雙魚,我就不相信了,我會玩不過一個小姑娘!”


    要知道,自己當時都出賣色相了,偏偏她居然沒有驚慌失措,隻是紅了紅耳尖。


    厲二少有點不服氣,他十分討厭這種挫敗感!


    很快,當他的目光落在手邊的一份本地報紙上,看到上麵刊登的那條訃告,厲珣正了正臉色,對趙伯吩咐下去:“準備一下,不要讓人知道我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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