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八九點左右,我和小虎在學校後麵小吃一條街的燒烤店裏喝酒。溫暖的燒烤店裏有三三兩兩的人在吃夜宵,彌漫著一股烤羊肉的膻味和燒炭的混合味道,我一手夾著一支奪命煙,一手端著追魂酒,將醉未醉最消魂。

    我說,哎!有句話說政治讓人陽痿,文學治療陽痿,十個搞文學的九個是色狼,這話一點也沒錯!本來我是多麽清心寡欲的一個純潔少男啊,自從我鼓搗上了文學以後,上火!我的小虎大情獸,發我一妞吧!         小虎拿著筷子在空中比劃著說,授人於魚不如授人於漁,其實我怎麽發你妞也沒有用,你最終還得自己學會怎麽追女孩子,我總不可能一輩子發你妞吧。今個哥哥心情不錯,支你兩招,好好聽著,泡妞呢有三重境界。

    我不恥下問,哪三重境界?

    小虎將杯中酒一口喝完,說:第一重死纏爛打,第二重以靜治動不勝而勝,第三重妞我兩忘。所謂第一種境界是這樣地,我們都知道做數學題目靠的是腦子,而泡妞靠的是臉皮,臉皮厚而無形,俗話說會哭的孩子有奶喝,俗話又說好女怕纏郎,在女人麵前你就得厚顏無恥,就得死纏爛打,你越厚臉皮,她越覺得你癡情。這是最次的境界,許誌摩等人就是屬於這一境界。第二重境界,我們知道天下有可以常泡的到的妞,也有常常泡不到的妞,因為那妞智商相貌各個條件比我們好很多,隻能泡到條件比自己次的妞,那遇到條件比自己好的妞那就危險了,而能泡到條件比自己好的妞,那遇到到條件再怎麽比自己好的妞也就沒有危險了。到了這個境界,女孩子不是用來追的,而是用來誘惑的。你隻要在女孩子耳邊輕輕歎息一聲,在她麵前說一句話,你就像磁鐵一樣吸引著她,就是讓你喜歡的妞來泡你,這就叫以靜治動,不勝而勝。拜倫,雨果的境界。我們通常所說的泡妞高手都是這一境界,本人修煉多年也是屬於這一重。第三重境界就比較懸乎比較高深了,你天天想泡妞,那你知道什麽叫妞嗎?你對妞的概念是什麽?小虎問我。

    妞……不就是女人嗎?我迴答。

    錯!對於最高境界的泡妞高手來說,妞的概念是所謂的妞正是因為她不是妞,所以她才叫妞!在這種人眼中,萬物皆可是妞,萬物皆不是妞。達到了眼前沒妞,心中有妞,眼前無妞,心中也無妞,無妞無我,妞我兩忘。所以達到這種人境界的很多是同性戀,很多是戀物癖,他可以與女人談戀愛,也可是和男人談戀愛,可以與自己談戀愛,也可以與琴談戀愛,境界自然大不同,這才是泡妞的最高境界,張國榮,拿破倫,梵高,就是這類人,不過這類人在常人眼裏是有點變態。

    我聽得一頭霧水,我說,我聽著怎麽這麽懸乎,你不說我還懂,你越說我越糊塗,你還是直接發我一妞吧。

    小虎支吾了半天,說,高丹管的忒緊,我最近手頭上的妞也不多啊。

    我支支小虎看著旁邊一對情侶問他,那邊那男的怎麽這麽眼熟啊。

    哪邊?

    跟那女的在咬耳朵那個啊!

    小虎看著那男的說,哦,那不是鴨子的男朋友麽。

    我有點感興趣,問小虎,那旁邊那女的是誰啊,他和鴨子分手了麽?

    沒有吧,昨天我還看見他和鴨子牽著手在學校裏逛呢。

    我想了想說,哦,明白了,這小子腳踏兩條船,打電話給鴨子,讓她來捉奸。

    小虎不動,說,你別狗拿耗子多管人家閑事了。

    這什麽叫狗拿耗子,我讓鴨子不要再活在欺騙裏。我說,其實隻有我自己知道,我想看到鴨子被氣炸的小臉是怎麽樣的。

    小虎說,俗話說,寧拆十座橋,不毀一門親啊!

    你不打是不是?

    小虎繼續喝酒,不理我。

    我掏出手機說,你不打我打。

    我第一次撥通鴨子的手機,手機中傳來彩鈴,一個跟小新腔調差不多的嗲嗲的小男孩奶聲奶氣說,你是誰呀,請等一下,我現在有事,一會兒就接你電話。這時,小虎手機也響了,是高丹讓小虎帶夜宵給她,小虎拿了幾串羊肉串,對我說了句做人要厚道,別玩的太火啊,就走了。

    喂,誰呀?電話裏傳來鴨子歡快的聲音和其他女孩子的隱約笑聲,我心裏暗暗說,現在笑,有你哭的時候!

    鴨子麽,我張小白啊。

    哦,小白是啊,什麽事兒?

    在哪兒呢?

    寢室啊。

    能出來嗎?上次我劈酒輸給你我不服,我今天準備找你一決生死。

    現在幾點了?

    八點零點。

    鴨子考慮了三秒鍾後說,成!你在哪兒呢?

    我在學校後麵的天天燒烤店。

    那待會兒見。

    我說了句成啊你快點啊就掛了,我得兒伊意地笑我的得兒伊意地笑,為了防止那對無恥的狗男女在十分鍾這段時間內離開,我用手機偷偷先拍了幾張照片存著。

    十分鍾後,鴨子像一朵夜來香一樣飄然而至,她穿著一條牛仔褲和一件印著阿迪logo的緊身藍色t恤,身材凹凸有致,啊,條子不錯。鴨子打開玻璃門,我笑著向她招手,在彌漫淡淡的燒炭的氣味中,鴨子笑臉如花地向我走過來。我嘴角帶著淡淡的微笑轉臉看著鴨子男朋友還在旁若無人地笑著在跟那女的咬耳朵,心裏在喊鴨子你快朝那邊看,瞧你男朋友背著你偷女人啊,抓現行犯啊!桌子上的烤爐裏的縷縷青煙在慢慢上升,所有的人都在笑,所有的動作都仿佛電影的慢格鏡頭似的緩慢。

    終於,鴨子看到他男朋友,止住了腳步,她如花般的笑容僵在臉上,小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看著鴨子的神情,我心中暗爽。我感到我桌子上的酒杯裏的酒在抖動,爐子中筆直向上的青煙開始傾斜,有殺氣!我感到一股撲麵而來令人窒息的殺氣,好厲害的殺氣!

    鴨子呆了三秒鍾後咬著下嘴唇走向他男朋友的桌子,他男朋友也看見了她,忙跟孫子似的低下頭,鴨子雙手一叉腰,指著那個女的問,她是誰啊?

    鴨子男朋友她她她……的結巴不出來,鴨子轉頭看著那女孩說,你這騷貨,敢勾引我男朋友!

    那女孩子沒有迴答鴨子的話,問鴨子男朋友,這女的是誰啊?

    鴨子男朋友又是她他她地迴答不上來,鴨子帶她男朋友迴答,說,我是他女朋友,你這個可惡的第三者!

    那女孩慢條斯理地說,我想第三者並不應該是按時間出現順序還劃分的吧,不被愛的那個才是第三者,所以你才是第三者!又轉頭問鴨子男朋友,對不對?stephen。

    鴨子男朋友輕輕的點了點頭。那女的得意地笑了兩聲。

    鴨子一時無語,問stephen,我們兩個你到底喜歡誰?

    她男朋友沒敢用聲音迴答,用手指蜻蜓點水似地點了一下那女的,那女孩立馬跟一鬥勝的公雞似的挺胸看著天花板,不對,應該鬥勝的母雞。

    鴨子臉氣的跟豬肝似的血紅,揚起手一大嘴巴扇在那個表情得意的女孩臉上,女孩臉上五道紅印跟一隻紅色蜘蛛絲的立刻顯現,她跺著腳摸著臉說,stephen!她打我。那男的漲紅著一張臉,跟番茄似的,“謔”地站起來一輕輕地巴掌扇在鴨子臉上,雖然很輕,但是聲音聽來還是那麽地清脆悅耳,打在鴨子臉上甜在我心裏,我像是身體某一個忍了很久的奇癢無比的部位,忽然被擾到了,一陣受不了的暴爽!

    鴨子手摸著臉,強忍著眼中打轉的眼淚說,你竟然敢打我!

    那男的像是積累了很多熱量的火山突然爆發了,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氣勢逼人,指著鴨子的鼻子尖大聲吼,別以為我是男人就不打女人,你再動她試試,你扇她一個,我還你兩個,cendy比你可愛,比你溫柔,比你漂亮,反正什麽都比你好,每天跟你在一起我就是挨打,我要你這樣的悍婦女朋友幹嗎?告兒你,爺不愛你了!

    鴨子眼睛定定著看著眼前那個曾經她打不還手罵不還手的溫柔男生,像是看著一個陌生人。“啪!”鴨子像是不相信似的又扇了那女的一大嘴巴,試試看他男朋友會不會扇她。

    果然那男蠻硬的,說到做到,說了句這是你逼我的,左右開弓,倆大嘴巴頃刻間就落在鴨子的小白臉蛋上了。

    鴨子眼中的淚水終於結成了珠,簌簌的掉了下來,她眼神空洞表情麻木,木訥地揮舞著手又扇了那女的一大嘴巴。那男說了句,鴨子你還來勁了是不是,又還了她倆下。鴨子揚手又是一個大嘴巴,那男的帶著懇求地語氣說,別再打了!又打了鴨子倆耳光,但是像是沒勁了似的,聲音輕了很多。店裏其他人跟吞了一綠頭大蒼蠅似的,看的表情有點呆。除了巴掌的聲音,隻有炭爐中的沒有燒盡的炭啪啪地小聲作響。

    媽的今個這麽好玩的事兒讓我趕上了,怎麽能沒我份呢,好戲大家演,我也一個箭步竄上去嚷了句,你他媽打女人算什麽男人!張開我蒲扇一樣大的手掄圓了胳膊打了那男的一大嘴巴。

    鴨子轉過臉木無表情地看著我,我以為她要說謝謝呢。誰知道她伸手就給了我一耳光,鴨子下手真重!扇地我跟陀螺似的在原地轉了仨圈才停住,眼前一陣陣螢火蟲飛過,你說我招誰惹誰了!我穩住了重心摸著臉說,鴨子你怎麽狗咬呂洞賓……

    鴨子看也不看我,說,小白,這兒沒你事兒,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然後轉過臉看著那男的說,你不是說我以前老打你嗎,今天我算是都還給你了,以後咱誰也不欠誰了。為了抑止不斷流出來的眼淚,鴨子用手捂了一會兒鼻子,然後瀟灑地揮揮手,對我說,小白我們不是要劈酒麽?然後走到我桌子上,拿起我的酒杯就往自己嘴裏倒。

    那邊鴨子男朋友和那女孩收拾東西走了,走的時候,那女孩對鴨子男朋友說,stephen,晚上我們別迴寢室了,我們去hotel吧!說地特嬌氣特大聲,幾乎全店的人都聽到了,我估計是為了氣鴨子來著。

    鴨子喝一杯酒就痛地咧嘴眥齒的,舌頭伸出來添自己被打地裂開的嘴角,小臉蛋被打的紅撲撲的,眼圈也紅紅的,臉邊的頭發亂蓬蓬地,跟一小兔子似的蠻楚楚可憐的樣子,我心中忽然掠過一絲憐憫。雖然她害得我在眾人麵前顏麵盡失,可今天晚上對她的打擊也忒大了點,估計夠刻骨銘心的。我讓老板拿個冰袋過來,敷在她臉上,假裝很關心的樣子問,你還痛嗎?

    鴨子用舌頭抵著腮幫子跟吃拉麵似語氣快速說,當然痛了,媽的那臭小子下手真重,跟練了鐵砂掌似的,以前沒發現他打人原來也這麽狠,以前可隻有我打他的份,哎,以後手心癢癢了也沒人打了……然後忽然停止說話趴在桌子上,我看到她肩膀一起一伏的,好像是哭了,不過沒有聲音。

    我幸災樂禍地看了她一會兒,把手慢慢伸過去摸了摸她的頭,她一把把我的手擋開,抬起頭來拿起酒杯就喝。

    我遞給她紙巾說,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人還不好找啊,不就失戀嘛有什麽呀有什麽呀,失戀我也失過啊。我拍拍自己的肩膀說,我知道如果一個女人失戀了,身邊沒有一個男人的話一定會很淒慘,你要哭的我這裏還有一個肩膀,雖然瘦了一點。

    她接過紙巾擦了一把鼻涕,然後胡亂擦著臉,跟小貓洗臉似的,然後說,小白,你說當一個人想哭的話,有什麽方法可以說不哭就不哭了?

    你可以試試跑步,把體內多餘的水分蒸發掉,還可以倒立,原本要流出來的眼淚就會又流迴去,還可以看周星星的的電影。我給她建議。

    鴨子根本沒在聽我的話,自言自語地說,哼!你們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全部都是招女人哭的東西。

    這話怎麽說,男人不是好東西,那你爸男人吧,所以你爸也不是好東西,你是你爸生的,惡花生惡果,你自然也不是好東西,又有一句話說,壞人眼中的壞人就是好人,就是說你眼中的壞人都是好人,所以男人都是好人。我跟她貧。

    鴨子看了看我,勉強地笑笑,說,你還真會繞,你是不是一個讓女人哭的男人啊?

    我看著她不說話,我知道當一個人真的傷心到想哭的時候,別人所說的方法根本沒有辦法讓他立刻不傷心,這時隻有說更加煽情的話,讓她把心裏該流的眼淚全部都流出身體,她就會很自然而然的好了。再怎麽說我現在也是一文學青年了,煽把情誰還不會呀,我把酒杯輕輕放在桌子上,注視著她紅紅的眼睛幽幽地說,我不知道我是不是一個讓女人哭的男人,但是如果我是你眼中的一滴眼淚,那我要流到你的嘴邊,因為我要吻你的嘴,如果你是我的一滴眼淚,那我永遠都不會哭泣,因為我永遠都不想失去你。說完我還裝作很瀟灑地甩甩我額前的秀發。

    我以為我說完她一定會變成周傑演的爾康,說我真的很感動啊之類的話,然後哭地人仰馬翻,誰知道丫整了一句丟過來:我喝的這是不是啤酒啊,是醋吧,我覺得怎麽這麽酸呐!

    那個晚上,我和鴨子跟哥們似的酒一杯接著一杯,話一句接著一句,我害羞地對鴨子說,你瞧你吧剛失戀一個女孩子,我一血氣方剛的男孩子,我們這麽喝下去會不會酒後亂性發生那個超友誼的關係?

    她立馬眉毛倒豎恐嚇我說,你敢!你敢我就讓你成為中國最後一個太監!她又笑笑說,不過可別忘了,你可是我的是手下敗將,你指定比我先倒的。

    所以我才怕,我比你先倒啊,我最怕的就是你這種人乘我不醒人世的時候對我……對我……霸王硬上弓!說著我還特大尾巴狼地裝著本能害怕似的雙手交叉護住自己的胸肌。

    張小白!鴨子怒吼著一掌推我腦門上了。

    果不其然,那晚又是我先掛掉,為什麽每次和鴨子劈酒先醉的總是我?!

    大清早,我被隔壁一男的見鬼了似的一聲尖叫吵醒,我搔著頭爬起來看著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我問自己今宵酒醒何處啊?好像是賓館的樣子,我發現旁邊竟然還橫著一女的,我把她身體扳過來想看看是誰昨晚和我共度良霄來著,不翻不知道,一翻嚇一跳,忽然,一張腫的跟饅頭似的臉映入我的眼簾,香腸似嘴唇,眼睛跟一條縫似的,鼻子已經被湮沒在肉中了,整張臉跟發過酵似的。啊!!!!妖怪!我撂下那妞,嚇地跟一耗子似的嗖地竄進洗手間,我脫下滿是酸汗臭和酒味的衣服,開始用冷水洗澡。我一麵洗腦子裏一麵思索著這醜女的是誰呀,怎麽和這樣一個醜女睡覺了,想著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涼水衝在我惺忪的身體上,讓我的思維開始慢慢變地清晰,腦海裏有了一點影影綽綽關於昨天晚上的印象。在洗澡的過程中我又聽到隔壁兩聲殺豬似的尖叫,這是賓館嗎?這是屠宰場吧!

    我正上撮撮下揉揉洗地正酣暢呢,那個妖怪就進來了,啊!!!!!!!我們倆幾乎同時驚聲尖叫起來,從她的叫聲中我終於確認她是鴨子。沒錯,是鴨子。

    鴨子一邊尖著嗓子喊,眼神還往我下三路來迴瞟了倆眼,然後跑出去了。

    我洗完澡,穿了衣服出來。她坐在床上,看到她腫的跟豬頭一樣的臉,可惜我不會使唐伯虎的“還我漂漂拳”。鴨子打著哈欠說,昨天晚上,我們喝到12點多,宿舍大門關掉了,我隻好把你拖到這裏來了。

    我警覺地說,你昨晚沒有對我怎麽樣吧?

    她陰險地笑,嘿嘿,你說呢?我可一向是這種乘人之危的小人啊!她一笑,臉上幾乎發現不到眼睛,我像灘爛泥一樣一屁股坐在了地板上,一想到昨天晚上我一代美男張小白被這樣一個豬頭蹂躪,我就恨不得立刻咬舌自盡,555555……我越想越羞愧難當,越想越氣,久違的眼淚再終於忍不住了,滂沱而下,我幹嚎著驢嗓子:老天爺啊!我以後可怎麽見人啊,你可讓我怎麽活啊!爹!娘!孩兒不孝,先走一步了!我站起來,閉上眼睛低著頭,跟一公牛似的卯足了勁向牆上撞過去。

    唉!張小白!鴨子趕緊過來一把橫抱住我的腰,勸我說,你怎麽還跟真的是的啊,好了好了,我開玩笑呢,昨晚我們什麽都沒有發生,你肯我還不肯呢,想不到你貞操觀比我還強。

    真的嘛?你可不許騙我!我轉憂為喜,迴過頭,正和鴨子的腫臉相對,我吞了口口水,極力鎮壓胃裏泛起陣陣的惡心。

    鴨子看著我的眼睛,不好意思地鬆開抱住我手,然後抬頭看著我的臉像發現新大陸似的說,哦,小白,你竟然還會臉紅,真是男人中的極品啊,現在會臉紅的男人不多見了哦。

    我心裏想去你媽的,我這是被你的臉惡心的,我指指她的臉說,鴨子你的臉……你還是自己照鏡子看看吧!

    她走進衛生間,三秒鍾後又是一聲響徹雲霄的尖叫。

    這時候,門開了,一個經理模樣的男的領著倆公安進來了,說,就是這個房間發出的聲音。

    我跟鴨子被帶上警車的時候,發現車裏已經坐著兩人,是鴨子男朋友和那女孩,那個女的臉也腫得跟大頭菩薩似。

    我們是早上派出所第一個生意,我們被帶進派出所的時候,一個警察正吃著包子,對把我們帶來的警察說,小甲,這麽早就有生意啊。

    小甲說,昨晚的,賣淫嫖猖案。

    那警察一看鴨子和那女的臉,趕緊衝出了房間,我聽到走廊上傳來的陣陣的作嘔聲音。

    一會兒,那警察臉色蒼白地進來了,大清早就見鬼,害他沒吃好早點,他似乎很不爽,對小甲說,小甲,為了響應中央掃黃要從娃娃抓起的口號,可得好好審審,小小年紀就出來嫖那還了得!那警察拎著鴨子男朋友的耳朵口裏念著:讓你嫖讓你嫖!鴨子男朋友痛地哇哇直叫,那警察放開鴨子男朋友,看著鴨子和那女的,然後看看自己的手,手終於沒敢伸上去,指著鴨子說,長這副德行,還不好好跟家安分呆著,出來破壞社會風氣,看我怎麽治你們!然後正要過來拎我耳朵呢,從外麵被拖進來一賣假鈔的女的,警察放下我們審那女的。

    為什麽賣假鈔?

    因為沒真鈔!?

    真鈔呢?

    貞操十五歲的時候給我男朋友了。

    什麽?這麽說你是賣了十年假鈔票的了?

    什麽真鈔麽,我以為你是說我們女孩子第一次的貞操?

    給我放老實點!政府的政策一向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我們說的真鈔是指真的鈔票,不是指女孩子第一次破瓜的貞操,少轉換話題!……

    好不容易審完一個,結果又抓來一個滿身掛彩的砍人的古惑仔。

    為什麽砍人?

    笑話!砍人需要理由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不需要嗎?

    需要嗎?

    知道的以為這是咱們人民警察在運用心理戰術崩潰罪犯的心理防線,不知道的還以為進了花果山水簾洞了跟至尊寶對上話了。我就看著牆上的一麵麵錦旗“人民警察為人民”“執法如山,公正廉潔”“罪惡克星”我一股無名業火竄到頭頂,依我以前這爆脾氣,我早把這倆警察給海扁一頓。我義正詞嚴地責問警察,民警同誌!我們都跟這兒等了兩個多小時了,待會兒還要上課呢,我說你們這裏還有沒有一個先來後到了!

    那警察很不屑地看了我一眼說,你們隻是一個小小的賣淫嫖娼案,要先審你?可以!你到外麵砍個人再進來。

    我聽這話新鮮呐,您說這年頭還有人民警察慫恿人民砍人的。

    我就隻有等著他們在那裏審,中間上了個廁所,和鴨子的男朋友一起上的,那男的奇怪地問我,你們昨天晚上開房間了?

    我也懶得理他說是啊。他說,不簡單啊兄弟,我跟鴨子從大一進來到現在,做了一年多男女朋友,我連她的嘴巴都沒親過,昨天跟我一分手就跟你上床了,豔福不淺啊你小子。

    我說,不是吧大哥,你是柳下惠還是有性功能障礙啊?

    他說,你昨天晚上也看見了,她有暴力傾向,跟她在一起我就是一木魚命,天天挨打。我以前還懷疑她是一石女,可是你昨天都跟她101010了,那問題應該是出在我身上了,可是我看你也沒比我帥到那裏去啊。說著那男的還上下打量我。

    切,我比你帥多了!我說。

    本來我們都是遵紀守法的好老百姓,又沒有什麽事情,後來都講清楚了,問到她們倆臉怎麽變成這樣的時候,都說用了一種假冒偽劣的化妝品所致。人民警察果然是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也沒有太為難我們,讓我簽完字,口頭教育了幾句就放了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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