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虎在魏公村路邊上的電線稈子上悠閑地看著五花八門的廣告。我激動地拍著小虎的背嚷，小虎，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真的啊，我看看。小虎仔細地看廣告，專治男性陽痿早瀉……伸手打我頭說，你丫才有救呢。
我笑著躲開說，這迴你丫是真有救了，看這個廣告。
小虎念著廣告，好消息！好消息！你是一個糙漢嗎？以前你是不是和別人聊天的時候經常被別人嘲笑沒文化沒素質？以至於你在異性麵前失去自信，在師長麵前抬不起頭做人？小虎迴頭對我說好像說的就是咱。
小虎繼續念，現在你不用再為自己沒有文化而苦惱了，本公司結合中華民族醫藥寶庫中寶貴的中藥配方和歐美最新科技，經過上千次的臨床驗證，最終研製成功的新一代治療沒文化藥——複方文化大補膠囊，本藥價格便宜，療效顯著，無毒副作用，服用三個療程以後，讓你從此告別沒有文化的日子，做一個自信的有文化的人……
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東張西望，然後鬼鬼祟祟地用胳膊肘頂頂我，說，哥們有興趣嗎？
我好奇地問，我們興趣什麽啊？
男人神秘的說，——複方文化大補膠囊啊！
不會吧，還真有人賣藥補文化的，這我得瞧一新鮮。
中年男人邊走邊遞名片給我們看，介紹自己說，鄙人是複方文化膠囊開發研製者兼複方文化膠囊製藥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兼總裁著名的醫藥學家餘冬雨。
你和那個文化名人餘秋雨長真像。小虎看著他說。
我看著老板說，你不說還沒看出來，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你們是twens嗎？
很多人都這麽說，但是我們確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餘冬雨把我們領到胡同深處裏的一間小屋子。
你們公司真夠偏僻的。小虎說。
酒好不怕巷子深嘛！請坐請坐，千萬別客氣，就跟是自己家一樣。中年男人拿抹布擦去凳子上的灰塵招唿我們坐。
我家可沒這麽偏僻啊。小虎嘟囔。
我們公司最近在那司達克上市，由於個別環節沒有操作好，資金周轉方麵遇到一些困難，我隻好從中南海搬到這裏來辦公，但是你們放心，隻要中美雙方的分歧一解決，公司很塊又可以迴到正軌。
哦，美國政府怎麽這麽擰巴呢？中國企業想在美國集個資什麽的，這美國佬就是跟咱過不去。小虎委屈地說。
你看咱國家領導人多猴精，人家怎麽招咱扒咱褲子打咱耳光，咱都不跟他們急，咱現在裝三孫子，等咱中國有了錢，整不死美國你丫的。我義憤填膺地說。
咱國家領導人也懂事啊，把這麽大一個國家交給他們治理咱也省心。小虎嚴肅地說。
餘冬雨連忙擺手說，打住，打住，咱今天就不談中美關係了，你們倆是不是沒有文化？
這話怎麽說的。我拍拍胸膊說，咱有文化咱，咱真有文化！
就是，但是我們倆雖然有文化吧，但是對自己的要求特嚴格，想更上一層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芝麻開花節節高。
你們可算找對人了。餘冬雨說著從抽屜裏捧出一箱藥，從其中拿出兩盒遞給我們，說，由於曆史的原因，我們百分之九十的中國人都缺少文化，我們公司生產的複方文化大補膠囊是專門針對中國人缺文化的特點根據中國人體質特點研製而成。複方文化大補膠囊，一天兩片，容易吸收，水果味道，價格還實在，用了都說好……餘冬雨誇誇其談。
我拿著藥品說明書看。藥品中文名：複方文化大補膠囊，英文名：fufangwenhuadabujiaonang，功能主治：專治各種沒文化引起的粗話連篇，思想幼稚，行為粗暴，人生麻木，生活墮落，人性泯滅，喪盡天良。哺乳期婦女及腦功能不全者慎用。
你們的藥真的那麽靈？小虎問。
作為一個醫藥專家，我隻能說任何藥都不是包治百病，但是，我們的藥丸通過一些臨床治療，證明我們的複方文化大補膠囊確實在治療沒文化方麵有突出療效。老板四下一看，桌子底下一看，確信沒有人後，用手遮著嘴神秘地說，另外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你們可別告訴別人，著名文化名人餘秋雨就是我們的第一批用戶。
這藥療效這麽好，我估計明年的世界諾貝爾醫學獎就非您莫屬了。我打趣道。
獎不獎的我到無所謂，名利乃身外之物，隻要能多拯救一個沒有文化的中國人，就是我最大的欣慰。餘冬雨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光。
境界高啊，那這藥這麽靈得多少錢一盒啊？
還真不貴，這麽好的藥隻——賣200快一盒，三盒一療程。餘冬雨在隻字上麵停留五秒鍾。
貴！看來我們窮人就注定一輩子沒有文化了。我說。
老板挽留我們，我看兩位是學生朋友才給這個價格的，你們誠心要嗎？誠心要一百塊一盒。
五十！
三十！
我倆不住地搖頭。
好了，今天放血大甩賣，張國榮跳樓價，十塊！
我心裏想你白貼給我們，我們還要考慮這藥品有沒有毒副作用呢，我們做欲走狀。看來倆位同學和我們公司的藥沒有緣分，這樣吧，你們還要不要看看我們公司的其他文化產品？
中年男人走到裏屋扛了一麻袋東西出來。放在桌子上打開，我看到裏麵一水兒的dvd，麵上印著光著身子的美女做著各種妖嬈的姿勢。
這不是色情dvd！我們是文化人，怎麽能看這個？我拿著一張看著義正詞嚴地拒絕道。
別看這個，這裏麵學問高深著呢！本來是配合我們的藥物輔助治療，效果更佳。
這個一張多少錢啊？小虎拿起一張上麵印著舒淇頭像的dvd問。
我們不論張賣的，麻煩！我們現在是論斤賣的，一斤100塊，童叟無欺。
那就給我們來一斤吧！
中年男人用手麻利地從麻袋裏抓了兩把dvd出來放在公平秤上。
中年男人說，兩斤一兩，一兩算添頭我送給兩位小哥們。
小虎和我湊了錢給他。
我們拎著袋子走出小屋子。
老板笑臉相送說，如果你覺得好看，請告訴你的朋友，如果你覺得不好看，請告訴我們！
小虎和我拎著一袋子dvd走出胡同，上了輛taxi，車行駛在北京的社會主義陽關大道上，小虎就和的哥侃上了。
小虎指著前麵一輛桑塔納說，你看前麵那輛破桑怎麽冒這麽濃的黑煙啊。
是啊，敢情這車是燒劈柴的。的哥風趣地說，從觀後鏡子裏看著我倆說，大學生吧？本來我大學錄取通知書都拿到了，這萬惡挨千刀的四人幫，讓我們上山下鄉，要不咱現在還開出租。
我說，其實大學生也沒有什麽。
天之嬌子啊。
小虎說，別人不知道大學生是什麽東西，我們自個還不知道，以前算是天之驕子吧，可是這年頭，老天沒有做好計劃生育工作，年年擴招，大學生多的跟草紙似的，現在誰還不知道大學生是什麽東西啊，說穿了就是一拿著學生證的流氓！
可別這麽毀自個，以後國家還仰仗著你們實現四化呢！
你身上還有錢嗎？小虎小聲問我。
沒了，剛不是都湊了錢買碟片了嘛。
壞了，沒錢付車錢了。
我和小虎湊著腦袋小聲唧咕一陣。
三十刀啊！活活三十刀！整整三十刀啊！小虎突然神經質地大聲說。
什麽三十刀？我睜著驚恐的眼睛問我。
上次我和我們老大一起打車，那的哥真是有眼無珠，敢問我們老大要車錢，結果我老大說，車錢到沒有，冥錢倒有，說著操起刀在那位的哥身上一陣亂砍，砍了整整三十刀啊，整整三十刀啊！小虎強調。
我和小虎從觀後鏡的偷偷看司機，司機麵無表情，跟一僵屍似的，我估計他這會兒應該有點兒心跳的感覺了吧，他還敢問我們要車錢？
車停在學校門口。
司機按下計價表，說，兩位，總共三十塊錢。
我硬著頭皮說，我們沒帶錢！說著我就要開門。
司機嗖地從車座下麵抽出一把大砍刀，冷冷地說，像你們這樣想打霸王的的主我見多了，老子嚇大的，今天你們誰要是不先付了錢，誰把手伸出車試試，我就把它剁下來！
我伸到車把門上的手跟觸了電似的趕緊縮了迴來，哆嗦著說，你不要亂來，你知道我們老大是誰？
的哥揚著手中的刀說，我管你們老大是誰啊，拿出錢來，萬事皆休，若敢從肉縫裏蹦出半個不字，今天剁了你們！
瓶子開了寢室門進去，說，你們也真是的，要是沒我剛好路過，今天你們倆這小命我看指定是不保了，沒個三分三本事還想打霸王的，沒聽說過現在的哥都心狠手辣著，報紙上今天還說有一個乘客打的不給錢，被活活砍了三十刀，活活三十刀啊，攤到你們倆身上，也得一人十五刀啊。瓶子看著桌子上的袋子流著口水問，這倆塑料袋子裏什麽好吃的啊？
愛國主義教育片！說著小虎把dvd放進電腦光驅，電腦屏幕上立刻出現一對美國夫妻身體交疊在一起。
瓶子邊看屏幕說，跟你們說正經的啊，我覺得我們搞文學，這麽胡搞一氣不是辦法，每人的精力時間都有限，我們得分工，術業有專攻，我們每一個人必須在文壇某一個流派中登蜂造級。
不管你們怎麽分了？反正我是搞偶像文學，誰說我實力派我就跟誰急！我這盤子不搞偶像文學，也太可惜了，你瞅瞅現在的作家的盤子，好像約好了似的一個賽著一個醜，月朦朧鳥朦朧的，那莫言長的咱也就莫言了，賈平凹長的那真叫一凹凸不平，那還能看嗎？叫他們寫多浪漫多感人，一想到那盤子，什麽浪漫感覺也沒了，光隻剩下惡心了，你不知道現在街上管長的醜的人管他叫“你長的真夠作家的”，知道中國作家為什麽得不到諾貝爾文學獎不？
他倆茫然地搖頭。
中國作家長太醜啦！瑞典女皇私底下跟我說了，把他們這幫爺爺招到瑞典皇宮實在她丟不起這人。
小虎笑著問，你跟瑞典女皇很熟嗎？
不熟，泛泛之交，泛泛之交。
瓶子說，那小虎你就整點殘酷青春吧。
小虎不情願了，說，憑什麽我整殘酷青春啊，我也要弄偶像文學，我長的比張小白不如啊！
瓶子不以為然地說，你不自稱雙手沾滿了處女的鮮血嗎？不是睡過的女孩有一個加強排麽，什麽叫殘酷青春，就是見雞巴不躲的傻逼逮誰和誰睡，一個青春期就把別人一輩子的愛給做完了，寫殘酷青春你得照著周星星的經典無厘頭電影《唐伯虎點秋香》中，唐伯虎和另外一個全家死光光的人在秋香家門口，比賽誰更慘，自個兒給自個兒桶一刀，拍一磚。然後滿頭大血地說我就受不了還有人比我還慘，然後他笑著死掉了，所謂的殘酷青春就這意思，瓶子指著屏幕說，你要跟這妞似，甭管真的假的，一定要叫地特痛苦。瓶子接著說，我就弄點偽先鋒，一會兒說如果你相信我說的事兒那你就錯了，一會兒又說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事兒那就大錯特錯了，讀者怎麽看著暈怎麽來，就跟那兒搗糨糊，搗暈一個算一個。
好，我們就這麽說定了啊，一年之後咱瑞典皇宮匯合！
在洋妞致死不渝的叫床聲中，中國80後文壇新格局從此誕生了！
外麵有人咚咚的敲門。
我不耐煩地問，誰啊誰啊？
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又賭牌啊。
我說，用母豬造句。我們寢室遇到裏麵正在幹點什麽壞事的時候，就用這對暗號。
一頭母豬。外麵答。
再造一句。裏麵問。
又一頭母豬。外麵答。
自己人，放行！小虎急急的跑過來開門，又飛也似地迴到電腦屏幕前。
賈正京由外入寢室問，都看什麽呢？神情這麽專注。
愛國主義記錄片——美國人民的幸福生活，快過來接受愛國主義教育。我說。
兄弟們境界高了啊，不過我的思想境界已經很高了，應該沒有什麽再可以教育我的了。賈正京忽然聽到了音響中的風吹草動，趕緊把馬哲書往桌子上一撂，走到電腦前麵。賈正京看著畫麵驚呆了，氣急敗壞地說，不會吧，你們光天化日之下，看色情dvd！沒王法了，年輕人看這種受批判的電影是很容易犯錯誤地，犯很嚴重的錯誤地！賈正京義正詞嚴地說，說著不錯眼珠子地盯著電腦屏幕，吞了口口水，驚奇地說，我說，丫美國妞的乳房咋那麽大呢！你瞧，跟倆駝峰似的。
要說到乳房大，還得說人俄羅斯，聽說這俄羅斯婦女把孩子背在背後，奶孩子的時候，隻要把乳房一甩就甩到背後孩子的嘴裏邊啦！小虎說。
我說，我深有同感，說起來再迴頭看看我們中國女孩子的，那真叫一扁平優啊。
十分痛心啊，同誌們。賈正京惋惜地說，有些事情我們一出生就注定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我們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改變人生，比如學習知識，比如隆胸，雖然近幾年來，中國婦女為了自己乳房的壯大也做出了不懈的努力，我們和發達國家的距離在一步步縮小，但是差距還是很大的嘛，任重而道遠啊，同誌們！賈正京說。
我不知道美國的月亮是不是比中國的圓，但是我知道，美國女孩子的乳房一定比中國的圓，就為這，我畢業一定去考托福去美國留學。瓶子當即立下宏偉誌向。
片子終於end。
不看了不看了，還是去寫我的馬哲論文《論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青少年的精神文明建設》。賈正京說著寫他的論文去了。
晚上，小虎從被子裏探出頭說，小白你看什麽呢這麽入迷？
我頭也不抬，迴答，《金瓶梅》。
小虎用手遮住燈光，說，的確是好書，聽說這是人歐美導演拍a片的聖經，不過書再好看咱也得睡覺，明天看了，你開著燈刺我眼睛，我睡不著。
不行，序言裏說了，《金瓶梅》不可零星看，零星看便可見其淫處，我要一氣嗬成把他看完。我強睜著想睡覺的眼睛說。
小虎問，那有沒有看出點封建社會人吃人的本質？
沒看出來，就看出點封建社會人操人的本質來了。
那一晚，兩個少年秉燭夜談《金瓶梅》在中國文學史上的藝術成就。
第二天上午兩節課上完後，賈正京迴到寢室，我和小虎正在蒙頭大睡，睡覺是我的第二愛，我記得我高中的時候，冬天早鍛煉，我記得我總起不來，然後我們班主任看我天天不到，終於火大了發飆了，命令四個同學把我的床板從寢室扛到操場，早鍛煉做完，再讓同學把床板扛迴寢室。而整件事情最詭異的地方在於我被搬的過程中我壓根兒就沒醒過來過，最後我還是從別人口中得知這件事情。你可以想象在廣播體操的廣播聲中，我依然怡然自睡，唿嚕聲欲與廣播聲一比高下，害的同學們笑地東倒西歪，早鍛煉做地跟蹦迪似的，肯定把班主任氣地吐血一升許。
你們倆最近怎麽老沒去上課，老師都盯上你們了。瓶子說。
小虎從被窩中探出頭說，我們不是在搞創作嘛。
賈正京說，算了吧你還是，還不是在寢室做春秋大夢，玩電腦遊戲。
小虎說，作家首先要會睡覺做夢，如果一個人都不會做夢了，那他一定再也寫不出東西了，再說了，現在老師那裏也學不到東西。
老師那裏學不到東西？
我說，那我問你，第一個老師是從誰那裏學到東西的？
……賈正京被我嗆地沒話。
還不是自學的，所以我說真正的東西任何人都教不了你。
別跟我褲襠裏拉胡琴——扯蛋，好好的學計算機有什麽不好，非跑去鼓搗什麽文學，我們要幹一樣愛一行！賈正京又想對我進行思想教育。
幹一行愛一行，這是一個錯誤的觀點！我們要愛一行才去幹一行，就像我們泡妞不能幹一個就愛一個吧，這樣是很不負責任的，我們要愛一個女人才去幹一個女人！幹小虎說地頭頭是道。
……我發現我說一句吧，你們總有十句等著我，做人要謙虛，滿招損，謙受益，懂不懂？
甭跟我說謙虛，中國人其實一個個心裏都狂著呢，自滿是要招收損失的，謙虛是受益的，於是就一個個都特愛裝孫子，誰還不知道誰啊。小虎說。
……這……這什麽歪理邪調邪調歪理的，這樣下去，我看你們總有一天會走上反黨反人民的不歸路上。賈正京氣地甩袖子出門去。
小虎，光說不練假把勢，光練不說傻把勢，又練又說真把勢，我終於寫出了我的詩歌處男作了！我拿著一張草稿紙興奮地說。
恩，快念給我聽聽。小虎就等著聽笑話的一副表情。
我抑揚頓挫地念：
啊
蒼天哦
啊
老天爺呀
我怎麽寫不出詩嗬
你讓我可怎麽辦喲
念完我還吧唧了幾下嘴，仿佛嘴角擒香。
小虎聽了彎腰就吐說，這也叫詩歌？你別惡心我了，我沒帶盆啊。
這首詩名字叫《我怎麽寫不出詩》，你看我一個啊，哦，呦，嗬，四個感歎詞抒情強烈而直接，讀起來抑揚頓挫，韻味十足，這首詩表達作者就是我對詩歌的無限熱愛以及寫不出詩歌的苦悶心理，啊蒼天啊，啊老天爺啊，如此強烈直白的感情像一把利刃直刺入讀者的心髒，堪稱中國詩歌中的少有的佳作啊！我給小虎做詩歌解析。
小虎笑著說，我看詩仙李白看了你的詩也一定含羞而死。
中國最偉大的詩人除了我還是我，有丫李白什麽事啊，李白的詩有什麽呀有什麽呀，什麽天生我才必有用，什麽千金散盡還複還，什麽疑是銀河落九天，什麽我可摘星晨，全他媽李白自個喝醉酒後自各兒在那裏吹牛逼，就他還中國最偉大的詩人？那我往那裏擱啊！而且據我考證，李白他還不是中國人，人家祖籍再中白俄邊境，人是俄羅斯人，我們把人家搶過來也不問問俄羅斯人民答應不答應。
我現在代表中國作協鄭重宣布，撤了李白中國最偉大詩人的稱號，封張小白為中國最牛逼的詩人。瓶子莊嚴宣布。
好好好，今天我一高興，詩性大發，一不留神又構思出我的第二首詩。
啊
蒼天哦
啊
老天爺呀
我終於寫出我的詩歌處女作了嗬
我心裏那個樂啊那個唱啊哪個敲那個打啊
瓶子笑著說，好好好，又是一首不朽的佳作，而且是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寫出來的，真是才思敏捷啊，你真是天才兒童，比之曹子建七步成詩牛逼多了，真不虧為中國最牛逼的詩人，名不虛傳啊。
真的啊，我看看。小虎仔細地看廣告，專治男性陽痿早瀉……伸手打我頭說，你丫才有救呢。
我笑著躲開說，這迴你丫是真有救了，看這個廣告。
小虎念著廣告，好消息！好消息！你是一個糙漢嗎？以前你是不是和別人聊天的時候經常被別人嘲笑沒文化沒素質？以至於你在異性麵前失去自信，在師長麵前抬不起頭做人？小虎迴頭對我說好像說的就是咱。
小虎繼續念，現在你不用再為自己沒有文化而苦惱了，本公司結合中華民族醫藥寶庫中寶貴的中藥配方和歐美最新科技，經過上千次的臨床驗證，最終研製成功的新一代治療沒文化藥——複方文化大補膠囊，本藥價格便宜，療效顯著，無毒副作用，服用三個療程以後，讓你從此告別沒有文化的日子，做一個自信的有文化的人……
旁邊一個戴眼鏡的男人東張西望，然後鬼鬼祟祟地用胳膊肘頂頂我，說，哥們有興趣嗎？
我好奇地問，我們興趣什麽啊？
男人神秘的說，——複方文化大補膠囊啊！
不會吧，還真有人賣藥補文化的，這我得瞧一新鮮。
中年男人邊走邊遞名片給我們看，介紹自己說，鄙人是複方文化膠囊開發研製者兼複方文化膠囊製藥有限公司的總經理兼總裁著名的醫藥學家餘冬雨。
你和那個文化名人餘秋雨長真像。小虎看著他說。
我看著老板說，你不說還沒看出來，簡直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你們是twens嗎？
很多人都這麽說，但是我們確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
餘冬雨把我們領到胡同深處裏的一間小屋子。
你們公司真夠偏僻的。小虎說。
酒好不怕巷子深嘛！請坐請坐，千萬別客氣，就跟是自己家一樣。中年男人拿抹布擦去凳子上的灰塵招唿我們坐。
我家可沒這麽偏僻啊。小虎嘟囔。
我們公司最近在那司達克上市，由於個別環節沒有操作好，資金周轉方麵遇到一些困難，我隻好從中南海搬到這裏來辦公，但是你們放心，隻要中美雙方的分歧一解決，公司很塊又可以迴到正軌。
哦，美國政府怎麽這麽擰巴呢？中國企業想在美國集個資什麽的，這美國佬就是跟咱過不去。小虎委屈地說。
你看咱國家領導人多猴精，人家怎麽招咱扒咱褲子打咱耳光，咱都不跟他們急，咱現在裝三孫子，等咱中國有了錢，整不死美國你丫的。我義憤填膺地說。
咱國家領導人也懂事啊，把這麽大一個國家交給他們治理咱也省心。小虎嚴肅地說。
餘冬雨連忙擺手說，打住，打住，咱今天就不談中美關係了，你們倆是不是沒有文化？
這話怎麽說的。我拍拍胸膊說，咱有文化咱，咱真有文化！
就是，但是我們倆雖然有文化吧，但是對自己的要求特嚴格，想更上一層樓百尺竿頭更進一步芝麻開花節節高。
你們可算找對人了。餘冬雨說著從抽屜裏捧出一箱藥，從其中拿出兩盒遞給我們，說，由於曆史的原因，我們百分之九十的中國人都缺少文化，我們公司生產的複方文化大補膠囊是專門針對中國人缺文化的特點根據中國人體質特點研製而成。複方文化大補膠囊，一天兩片，容易吸收，水果味道，價格還實在，用了都說好……餘冬雨誇誇其談。
我拿著藥品說明書看。藥品中文名：複方文化大補膠囊，英文名：fufangwenhuadabujiaonang，功能主治：專治各種沒文化引起的粗話連篇，思想幼稚，行為粗暴，人生麻木，生活墮落，人性泯滅，喪盡天良。哺乳期婦女及腦功能不全者慎用。
你們的藥真的那麽靈？小虎問。
作為一個醫藥專家，我隻能說任何藥都不是包治百病，但是，我們的藥丸通過一些臨床治療，證明我們的複方文化大補膠囊確實在治療沒文化方麵有突出療效。老板四下一看，桌子底下一看，確信沒有人後，用手遮著嘴神秘地說，另外告訴你們一個秘密，你們可別告訴別人，著名文化名人餘秋雨就是我們的第一批用戶。
這藥療效這麽好，我估計明年的世界諾貝爾醫學獎就非您莫屬了。我打趣道。
獎不獎的我到無所謂，名利乃身外之物，隻要能多拯救一個沒有文化的中國人，就是我最大的欣慰。餘冬雨眼中閃爍著激動的淚光。
境界高啊，那這藥這麽靈得多少錢一盒啊？
還真不貴，這麽好的藥隻——賣200快一盒，三盒一療程。餘冬雨在隻字上麵停留五秒鍾。
貴！看來我們窮人就注定一輩子沒有文化了。我說。
老板挽留我們，我看兩位是學生朋友才給這個價格的，你們誠心要嗎？誠心要一百塊一盒。
五十！
三十！
我倆不住地搖頭。
好了，今天放血大甩賣，張國榮跳樓價，十塊！
我心裏想你白貼給我們，我們還要考慮這藥品有沒有毒副作用呢，我們做欲走狀。看來倆位同學和我們公司的藥沒有緣分，這樣吧，你們還要不要看看我們公司的其他文化產品？
中年男人走到裏屋扛了一麻袋東西出來。放在桌子上打開，我看到裏麵一水兒的dvd，麵上印著光著身子的美女做著各種妖嬈的姿勢。
這不是色情dvd！我們是文化人，怎麽能看這個？我拿著一張看著義正詞嚴地拒絕道。
別看這個，這裏麵學問高深著呢！本來是配合我們的藥物輔助治療，效果更佳。
這個一張多少錢啊？小虎拿起一張上麵印著舒淇頭像的dvd問。
我們不論張賣的，麻煩！我們現在是論斤賣的，一斤100塊，童叟無欺。
那就給我們來一斤吧！
中年男人用手麻利地從麻袋裏抓了兩把dvd出來放在公平秤上。
中年男人說，兩斤一兩，一兩算添頭我送給兩位小哥們。
小虎和我湊了錢給他。
我們拎著袋子走出小屋子。
老板笑臉相送說，如果你覺得好看，請告訴你的朋友，如果你覺得不好看，請告訴我們！
小虎和我拎著一袋子dvd走出胡同，上了輛taxi，車行駛在北京的社會主義陽關大道上，小虎就和的哥侃上了。
小虎指著前麵一輛桑塔納說，你看前麵那輛破桑怎麽冒這麽濃的黑煙啊。
是啊，敢情這車是燒劈柴的。的哥風趣地說，從觀後鏡子裏看著我倆說，大學生吧？本來我大學錄取通知書都拿到了，這萬惡挨千刀的四人幫，讓我們上山下鄉，要不咱現在還開出租。
我說，其實大學生也沒有什麽。
天之嬌子啊。
小虎說，別人不知道大學生是什麽東西，我們自個還不知道，以前算是天之驕子吧，可是這年頭，老天沒有做好計劃生育工作，年年擴招，大學生多的跟草紙似的，現在誰還不知道大學生是什麽東西啊，說穿了就是一拿著學生證的流氓！
可別這麽毀自個，以後國家還仰仗著你們實現四化呢！
你身上還有錢嗎？小虎小聲問我。
沒了，剛不是都湊了錢買碟片了嘛。
壞了，沒錢付車錢了。
我和小虎湊著腦袋小聲唧咕一陣。
三十刀啊！活活三十刀！整整三十刀啊！小虎突然神經質地大聲說。
什麽三十刀？我睜著驚恐的眼睛問我。
上次我和我們老大一起打車，那的哥真是有眼無珠，敢問我們老大要車錢，結果我老大說，車錢到沒有，冥錢倒有，說著操起刀在那位的哥身上一陣亂砍，砍了整整三十刀啊，整整三十刀啊！小虎強調。
我和小虎從觀後鏡的偷偷看司機，司機麵無表情，跟一僵屍似的，我估計他這會兒應該有點兒心跳的感覺了吧，他還敢問我們要車錢？
車停在學校門口。
司機按下計價表，說，兩位，總共三十塊錢。
我硬著頭皮說，我們沒帶錢！說著我就要開門。
司機嗖地從車座下麵抽出一把大砍刀，冷冷地說，像你們這樣想打霸王的的主我見多了，老子嚇大的，今天你們誰要是不先付了錢，誰把手伸出車試試，我就把它剁下來！
我伸到車把門上的手跟觸了電似的趕緊縮了迴來，哆嗦著說，你不要亂來，你知道我們老大是誰？
的哥揚著手中的刀說，我管你們老大是誰啊，拿出錢來，萬事皆休，若敢從肉縫裏蹦出半個不字，今天剁了你們！
瓶子開了寢室門進去，說，你們也真是的，要是沒我剛好路過，今天你們倆這小命我看指定是不保了，沒個三分三本事還想打霸王的，沒聽說過現在的哥都心狠手辣著，報紙上今天還說有一個乘客打的不給錢，被活活砍了三十刀，活活三十刀啊，攤到你們倆身上，也得一人十五刀啊。瓶子看著桌子上的袋子流著口水問，這倆塑料袋子裏什麽好吃的啊？
愛國主義教育片！說著小虎把dvd放進電腦光驅，電腦屏幕上立刻出現一對美國夫妻身體交疊在一起。
瓶子邊看屏幕說，跟你們說正經的啊，我覺得我們搞文學，這麽胡搞一氣不是辦法，每人的精力時間都有限，我們得分工，術業有專攻，我們每一個人必須在文壇某一個流派中登蜂造級。
不管你們怎麽分了？反正我是搞偶像文學，誰說我實力派我就跟誰急！我這盤子不搞偶像文學，也太可惜了，你瞅瞅現在的作家的盤子，好像約好了似的一個賽著一個醜，月朦朧鳥朦朧的，那莫言長的咱也就莫言了，賈平凹長的那真叫一凹凸不平，那還能看嗎？叫他們寫多浪漫多感人，一想到那盤子，什麽浪漫感覺也沒了，光隻剩下惡心了，你不知道現在街上管長的醜的人管他叫“你長的真夠作家的”，知道中國作家為什麽得不到諾貝爾文學獎不？
他倆茫然地搖頭。
中國作家長太醜啦！瑞典女皇私底下跟我說了，把他們這幫爺爺招到瑞典皇宮實在她丟不起這人。
小虎笑著問，你跟瑞典女皇很熟嗎？
不熟，泛泛之交，泛泛之交。
瓶子說，那小虎你就整點殘酷青春吧。
小虎不情願了，說，憑什麽我整殘酷青春啊，我也要弄偶像文學，我長的比張小白不如啊！
瓶子不以為然地說，你不自稱雙手沾滿了處女的鮮血嗎？不是睡過的女孩有一個加強排麽，什麽叫殘酷青春，就是見雞巴不躲的傻逼逮誰和誰睡，一個青春期就把別人一輩子的愛給做完了，寫殘酷青春你得照著周星星的經典無厘頭電影《唐伯虎點秋香》中，唐伯虎和另外一個全家死光光的人在秋香家門口，比賽誰更慘，自個兒給自個兒桶一刀，拍一磚。然後滿頭大血地說我就受不了還有人比我還慘，然後他笑著死掉了，所謂的殘酷青春就這意思，瓶子指著屏幕說，你要跟這妞似，甭管真的假的，一定要叫地特痛苦。瓶子接著說，我就弄點偽先鋒，一會兒說如果你相信我說的事兒那你就錯了，一會兒又說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事兒那就大錯特錯了，讀者怎麽看著暈怎麽來，就跟那兒搗糨糊，搗暈一個算一個。
好，我們就這麽說定了啊，一年之後咱瑞典皇宮匯合！
在洋妞致死不渝的叫床聲中，中國80後文壇新格局從此誕生了！
外麵有人咚咚的敲門。
我不耐煩地問，誰啊誰啊？
磨磨蹭蹭的幹什麽呢，又賭牌啊。
我說，用母豬造句。我們寢室遇到裏麵正在幹點什麽壞事的時候，就用這對暗號。
一頭母豬。外麵答。
再造一句。裏麵問。
又一頭母豬。外麵答。
自己人，放行！小虎急急的跑過來開門，又飛也似地迴到電腦屏幕前。
賈正京由外入寢室問，都看什麽呢？神情這麽專注。
愛國主義記錄片——美國人民的幸福生活，快過來接受愛國主義教育。我說。
兄弟們境界高了啊，不過我的思想境界已經很高了，應該沒有什麽再可以教育我的了。賈正京忽然聽到了音響中的風吹草動，趕緊把馬哲書往桌子上一撂，走到電腦前麵。賈正京看著畫麵驚呆了，氣急敗壞地說，不會吧，你們光天化日之下，看色情dvd！沒王法了，年輕人看這種受批判的電影是很容易犯錯誤地，犯很嚴重的錯誤地！賈正京義正詞嚴地說，說著不錯眼珠子地盯著電腦屏幕，吞了口口水，驚奇地說，我說，丫美國妞的乳房咋那麽大呢！你瞧，跟倆駝峰似的。
要說到乳房大，還得說人俄羅斯，聽說這俄羅斯婦女把孩子背在背後，奶孩子的時候，隻要把乳房一甩就甩到背後孩子的嘴裏邊啦！小虎說。
我說，我深有同感，說起來再迴頭看看我們中國女孩子的，那真叫一扁平優啊。
十分痛心啊，同誌們。賈正京惋惜地說，有些事情我們一出生就注定了，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但是我們可以通過後天的努力改變人生，比如學習知識，比如隆胸，雖然近幾年來，中國婦女為了自己乳房的壯大也做出了不懈的努力，我們和發達國家的距離在一步步縮小，但是差距還是很大的嘛，任重而道遠啊，同誌們！賈正京說。
我不知道美國的月亮是不是比中國的圓，但是我知道，美國女孩子的乳房一定比中國的圓，就為這，我畢業一定去考托福去美國留學。瓶子當即立下宏偉誌向。
片子終於end。
不看了不看了，還是去寫我的馬哲論文《論社會主義初級階段青少年的精神文明建設》。賈正京說著寫他的論文去了。
晚上，小虎從被子裏探出頭說，小白你看什麽呢這麽入迷？
我頭也不抬，迴答，《金瓶梅》。
小虎用手遮住燈光，說，的確是好書，聽說這是人歐美導演拍a片的聖經，不過書再好看咱也得睡覺，明天看了，你開著燈刺我眼睛，我睡不著。
不行，序言裏說了，《金瓶梅》不可零星看，零星看便可見其淫處，我要一氣嗬成把他看完。我強睜著想睡覺的眼睛說。
小虎問，那有沒有看出點封建社會人吃人的本質？
沒看出來，就看出點封建社會人操人的本質來了。
那一晚，兩個少年秉燭夜談《金瓶梅》在中國文學史上的藝術成就。
第二天上午兩節課上完後，賈正京迴到寢室，我和小虎正在蒙頭大睡，睡覺是我的第二愛，我記得我高中的時候，冬天早鍛煉，我記得我總起不來，然後我們班主任看我天天不到，終於火大了發飆了，命令四個同學把我的床板從寢室扛到操場，早鍛煉做完，再讓同學把床板扛迴寢室。而整件事情最詭異的地方在於我被搬的過程中我壓根兒就沒醒過來過，最後我還是從別人口中得知這件事情。你可以想象在廣播體操的廣播聲中，我依然怡然自睡，唿嚕聲欲與廣播聲一比高下，害的同學們笑地東倒西歪，早鍛煉做地跟蹦迪似的，肯定把班主任氣地吐血一升許。
你們倆最近怎麽老沒去上課，老師都盯上你們了。瓶子說。
小虎從被窩中探出頭說，我們不是在搞創作嘛。
賈正京說，算了吧你還是，還不是在寢室做春秋大夢，玩電腦遊戲。
小虎說，作家首先要會睡覺做夢，如果一個人都不會做夢了，那他一定再也寫不出東西了，再說了，現在老師那裏也學不到東西。
老師那裏學不到東西？
我說，那我問你，第一個老師是從誰那裏學到東西的？
……賈正京被我嗆地沒話。
還不是自學的，所以我說真正的東西任何人都教不了你。
別跟我褲襠裏拉胡琴——扯蛋，好好的學計算機有什麽不好，非跑去鼓搗什麽文學，我們要幹一樣愛一行！賈正京又想對我進行思想教育。
幹一行愛一行，這是一個錯誤的觀點！我們要愛一行才去幹一行，就像我們泡妞不能幹一個就愛一個吧，這樣是很不負責任的，我們要愛一個女人才去幹一個女人！幹小虎說地頭頭是道。
……我發現我說一句吧，你們總有十句等著我，做人要謙虛，滿招損，謙受益，懂不懂？
甭跟我說謙虛，中國人其實一個個心裏都狂著呢，自滿是要招收損失的，謙虛是受益的，於是就一個個都特愛裝孫子，誰還不知道誰啊。小虎說。
……這……這什麽歪理邪調邪調歪理的，這樣下去，我看你們總有一天會走上反黨反人民的不歸路上。賈正京氣地甩袖子出門去。
小虎，光說不練假把勢，光練不說傻把勢，又練又說真把勢，我終於寫出了我的詩歌處男作了！我拿著一張草稿紙興奮地說。
恩，快念給我聽聽。小虎就等著聽笑話的一副表情。
我抑揚頓挫地念：
啊
蒼天哦
啊
老天爺呀
我怎麽寫不出詩嗬
你讓我可怎麽辦喲
念完我還吧唧了幾下嘴，仿佛嘴角擒香。
小虎聽了彎腰就吐說，這也叫詩歌？你別惡心我了，我沒帶盆啊。
這首詩名字叫《我怎麽寫不出詩》，你看我一個啊，哦，呦，嗬，四個感歎詞抒情強烈而直接，讀起來抑揚頓挫，韻味十足，這首詩表達作者就是我對詩歌的無限熱愛以及寫不出詩歌的苦悶心理，啊蒼天啊，啊老天爺啊，如此強烈直白的感情像一把利刃直刺入讀者的心髒，堪稱中國詩歌中的少有的佳作啊！我給小虎做詩歌解析。
小虎笑著說，我看詩仙李白看了你的詩也一定含羞而死。
中國最偉大的詩人除了我還是我，有丫李白什麽事啊，李白的詩有什麽呀有什麽呀，什麽天生我才必有用，什麽千金散盡還複還，什麽疑是銀河落九天，什麽我可摘星晨，全他媽李白自個喝醉酒後自各兒在那裏吹牛逼，就他還中國最偉大的詩人？那我往那裏擱啊！而且據我考證，李白他還不是中國人，人家祖籍再中白俄邊境，人是俄羅斯人，我們把人家搶過來也不問問俄羅斯人民答應不答應。
我現在代表中國作協鄭重宣布，撤了李白中國最偉大詩人的稱號，封張小白為中國最牛逼的詩人。瓶子莊嚴宣布。
好好好，今天我一高興，詩性大發，一不留神又構思出我的第二首詩。
啊
蒼天哦
啊
老天爺呀
我終於寫出我的詩歌處女作了嗬
我心裏那個樂啊那個唱啊哪個敲那個打啊
瓶子笑著說，好好好，又是一首不朽的佳作，而且是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寫出來的，真是才思敏捷啊，你真是天才兒童，比之曹子建七步成詩牛逼多了，真不虧為中國最牛逼的詩人，名不虛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