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醉酒”分明還是藍色的,規則上說的很清楚,當“醉酒”是藍色的時候就代表她沒醉。有【汙染提示器】擔保,這條規則應該是沒問題的。


    “不再多喝點嗎?”給她藍色酒的那個男人像是有些疑惑的問道,“我想你應該會喜歡這個味道的。”


    聽到這句話,蘇容突然心念一動。她的確很喜歡那個味道,甚至還想再多喝幾口。但是這樣不就更可疑了嗎?


    要知道她可不是一個對口腹之欲多麽上心的人,竟然能在規則怪談裏嚐到喜歡的味道。盡管【警醒之戒】沒有提醒她什麽,但依舊讓她心裏升起了一絲警惕。


    想到這裏,蘇容試探性的問道:“可我其實不是很喜歡喝酒,這個味道也沒那麽喜歡。”


    聞言,那人露出詫異的神色,但隻持續了一瞬,便迅速恢複如常,笑道:“那也是正常的,畢竟個人有個人的口味嘛。我喜歡的你不一定喜歡。”


    盡管他說得很好,但蘇容顯然沒有錯過那一閃即逝的詫異。


    對於她而言,隻是這樣一個眼神,就足夠蘇容明白很多事情了。


    規則十三[醉酒是非常快樂的,你一定會愛上這種感覺。]


    這條規則的前半句是錯誤的,後半句是正確的。


    也就是說,喝醉之後會愛上這種感覺。從字麵意思上理解,應該就是喜歡喝酒,一直喝酒,最後爛醉。


    本來她沒覺得自己的狀態有什麽問題,那酒的確好喝,但她目前沒有特別貪杯的念頭,再加上杯子裏的“醉酒”還是藍色的,以至於蘇容剛才並不認為自己喝醉了。


    但是通過麵前這個男人的反應,蘇容現在有90%的自信,自己的確喝醉了。


    而“醉酒”為什麽沒有變色這一點,蘇容也在確定自己喝醉之後,立刻想出原因。


    喝醉之後是會改變認知的!


    她之前判斷出這種認知的改變,可能會影響她對方向的判斷。但沒想到這個規則怪談會這麽陰險,連對顏色的判斷也改變了。


    現在在她眼裏的“藍色”,恐怕是現實中的紅色!


    這的確是非常陰險的做法,一旦相信了自己眼中的“醉酒”,那就始終不會認為自己喝醉了。等到反應過來不對的時候,恐怕已經迴天乏術。


    認知改變的確是「祂」所有汙染中最可怕的一種,蘇容重新環視整個酒吧。如果她現在已經喝醉了,那麽剛才她看到的東西就全是真的。也就是說這些人都是鬼魂,那麽她的人類搭檔在哪裏?


    想到這個問題,蘇容眉頭一挑,看向剛才人群聚集的地方。


    當時在自己喝完那口酒之後,這個方向堵了不少人。本來她隻以為是這些人看她喝酒,在覬覦她。但是現在看來,恐怕是在故意遮擋什麽。如果沒猜錯的話,被他們遮擋的,就是她要尋找的搭檔。


    往那個方向看去,然而就算沒人刻意擋著了,那裏也有不少人。根本看不出哪個是人類。


    蘇容又喝了一口酒,除了微涼的感覺之外,沒有任何變化。顯然想要再看到剛才那場景,她必須再買一杯酒喝一口才行。


    但是按照規則來看,醉酒再喝酒,恐怕有讓人上癮的功效。她因為兩次精神加點,可以免疫一次這種誘惑,但不一定能免疫第二次。她不能把自己置身於危險當中。


    蘇容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上凝聚著許多視線,有不少人都在對她虎視眈眈。一旦她手裏這杯“鬼魂之家”喝完,恐怕立刻就會有人上來再敬她酒。


    之前蘇容已經問過了,這裏麵大部分酒的最佳飲用時間都不會超過二十分鍾。這杯“鬼魂之家”應該也不例外。


    換句話說,她最多還有十幾分鍾的判斷時間。


    想辦法先解酒,然後再喝一杯?


    這是蘇容第一時間能想到的方法。但是問題在於,她不確定自己現在對於方向的認知是否發生了改變。判斷不了左右,自然也沒法買解酒藥。她敢肯定,解酒藥是買錯了的話,絕對會發生很可怕的事情。


    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自己先清醒一下,又或者再迴顧一下剛才的情況?


    這樣想著,蘇容的目光突然落到了麵前那杯清水上。


    那是她在酒吧開業時買的水,到現在已經足足有一個多小時沒有動過了。她沒有仔細研究過水的作用,隻是覺得可能有用,所以就買一杯。


    而現在,蘇容覺得是時候嚐一口看看了。


    她喝了一口水,麵前沒什麽變化。想了想,蘇容試探性的又喝了一口,而這一次,她的麵前出現了顯著的變化。


    原本已經消失了的鬼魂之家重新出現。之前因為時間出現的太短,以至於她沒能仔細觀察。而現在,那些鬼魂或慘白、或鮮血淋漓的臉完全展現在她麵前。


    整個“渡口酒吧”也由之前看到的深藍色,變成了紅藍交織的陰曹地府,看上去充斥著一種現代化的恐怖。


    不過蘇容顯然沒有被嚇到,她先是心中一喜,隨後立刻再次看向剛才那個方位。


    因為其他鬼魂好像不知道她又能看見這個畫麵了,所以沒人擋著她。果不其然,在一眾麵目猙獰的惡鬼中,蘇容看到了一個頗有分量的小胖子。


    這人大概兩三百斤重,年齡應該在三十歲上下。看上去很有喜感,穿著個棕色馬甲,手裏拿著一杯酒,仰在椅背上。


    他的身邊圍繞著兩個……現在都是鬼臉,蘇容也說不清對方是男是女。反正圍繞著兩個鬼魂,一副坐享齊人之福的享受樣子。


    蘇容:“……”


    實話說剛才她有注意到過這個胖子,畢竟在這個酒吧的大部分人都身材苗條,難得看到一個有點發福的,自然會多給一點眼神。


    蘇容甚至猜測過對方其實是這個規則怪談的boss,不然怎麽異於常人?但是在看到對方也爭搶“血腥瑪麗”,卻拿不出錢的時候,果斷放棄了這個念頭。搶“血腥瑪麗”可以,拿不出一千怪談幣就太沒有逼格了。


    但無論如何她都猜不到對方竟然和她一樣是個人類。同樣都是人類,這家夥是怎麽做到在這種地方如魚得水的啊?


    不管怎麽樣,既然確定了對方是人類,蘇容徑直走過去:“你可以做我的舞伴嗎?”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是,對方果斷拒絕了這個請求:“不行哦!”


    被拒絕了蘇容也不生氣,坐到他對麵耐心的詢問:“我可以問問為什麽嗎?”


    見她態度還算不錯,再加上又是個美人,胖子也不介意提點她幾句:“舞廳的事情在一層不能說,但我可以告訴你,那裏可不止是對那些東西危險。”


    “那些東西”顯然指的是酒吧裏的鬼魂,蘇容倒是沒覺得二樓舞廳會很安全,但是聽對方這話,恐怕是比她想象的還要危險。如果可以,蘇容當然也不想上去。但問題是她的任務目標在上麵,不上去根本不行。


    歎了口氣,她問道:“我用怪談幣和你交易,換你陪我上去,如何?”


    聽到有怪談幣,胖子被肉擠的隻剩下一條縫的眼睛閃爍起亮光,但隨後又暗淡下來,猛地搖搖頭:“不了不了,還是命重要。”


    “1000怪談幣。”蘇容直接報了個狠價,“我剛才看你挺想要那‘血腥瑪麗’的,有了1000怪談幣,下次再來的時候你就可以買了。”


    其實在他剛才提醒自己的時候,蘇容就意識到他可能不是真的想要“血腥瑪麗”。對同類腦汁渴求的變態,是不會有提醒同類的良知的。


    之所以還是說了這樣的話,主要是看看對方的態度。


    這個酒吧除了對方和自己之外再沒有一個人類,雖然她的確可以等等,看是否還有和之前那個男生一樣,突然闖進來的人。但是那種概率太小了,蘇容覺得她還是不要抱這種不切實際的希望為妙。


    聽到她居然願意拿1000怪談幣來做交易,胖子先是愣了一下,隨後臉色冷了下來:“你是外麵那個組織的人?”


    蘇容的確是,但是看對方這神色,她要是直接承認了,恐怕就別想和對方合作了。但不承認也不行,一個謊言往往需要用無數謊言來圓,她對這片根本不了解,自己是從哪來的也沒法解釋。一旦撒謊,對方稍微盤問一下就容易露餡。


    沉默了一秒,蘇容苦著一張臉:“說起來你可能不信,我是被他們強行抓過來的。他們要我從這個酒吧裏拿一樣東西,但是也沒告訴我要拿什麽。我懷疑他們就是想殺了我!”


    “哎?”


    聽到她這樣說,胖子愣了一下。他本來以為蘇容是那群家夥派過來偷東西的,都已經做好對方否認狡辯的準備了。


    結果沒想到她竟然直接承認了,還表現出自己是被脅迫的模樣。這到底是真話,還是她為了取得自己信任編造的謊言呢?


    和他的糾結不同,另一邊的蘇容則是茅塞頓開。她發現自己一開始就錯了,想要在這個規則怪談中通關,或許並不是像她最開始想的那樣,要拿到東西帶出去,就能直接通關了。


    或者說不一定非要這樣。


    從表麵上看,這個規則怪談的地圖是在這個酒吧內。但從之前和眾人的對話中可以得知,這個規則怪談真正的地圖,應該是這個小鎮。隻是她被困在了這裏而已。


    想要通關,真正的任務是安全離開這個小鎮,而不是必須幫助哪一方。


    如果她真的是外麵那個組織的人,或許沒得選擇。但問題是她不是啊!外麵的那群人可能屬於任何組織,但唯獨不可能屬於“嘀嗒集團”。她不一定要為了對方賣命。


    之所以能意識到這一點,還是因為胖子的反應。他對那群人明顯厭惡的態度,讓蘇容意識到這裏有兩個陣營。既然有兩個陣營,那她也就有了選擇的餘地。


    見胖子一臉詫異,蘇容用力點點頭:“我說真的,如果你可以把我送出這個小鎮的話,我直接就走,絕對不多耽擱!”


    可惜的是,規則怪談顯然不可能這麽簡單的就放她走。胖子頗為遺憾的搖搖頭:“要是可以離開的話,我早就離開了。”


    說完他像是意識到什麽:“所以你認為,外麵那群人有辦法帶你離開?”


    “應該是這樣?”蘇容不確定的說,“我來到這裏的時候就已經失去了之前的記憶,隻是從包裏看到了這個東西。”


    她把筆記本遞給對方:“我是看了這個,覺得我應該完成這些,他們就會帶我出去了。”


    聞言,胖子接過筆記本看了兩眼,嗤笑一聲:“我應該知道他們想讓你偷什麽,但是那東西對咱們人類無益。當人類進入這個酒吧之後,就出不去了。再出去會被外麵的死氣侵蝕,我想不出他們要怎麽救你。”


    聞言,蘇容也是忍不住皺起眉頭。她本來以為自己有兩個選擇,現在看來那任務最開始就是個陰謀。如果她沒有發現這一點,真的偷到東西。那恐怕出去的一瞬間就是自己的死期。


    但根據胖子的話來說,她現在根本沒法離開。就像胖子說的,如果有離開的方法,他早就離開了,怎麽會留在這裏?


    實不相瞞,蘇容已經開始感到頭疼了。她沒想到這個規則怪談會這麽難,比她之前經曆的那次單人規則怪談還要難上不少。


    如果連一直待在這裏的胖子都不知道能用什麽方法出去的話,她難道就能立刻找到方法嗎?


    “……或許我們可以一起合作,萬一外麵那群人說的是真話呢?”蘇容不確定的說,她不知道自己這樣的選擇是不是對的。


    本來以為是兩條路可以選擇,但這條路好像被封上了。外麵那條路雖然很不可靠,但好歹有可能。


    結果胖子就和他最開始的態度一樣,果斷拒絕了:“不行,外麵那群人不是什麽好東西。如果真的把那個東西他們,那這個酒吧就會完全淪落到「祂」的手掌心了。”


    聞言,蘇容眉頭一挑:“所以外麵是‘救世之匙’的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敢肯定外麵那條路是一條死路。“救世之匙”絕不在乎普通人的命,怕是根本不會救她。


    怎麽辦?兩條路都被堵上了,這個規則怪談到底該如何通關?


    看出蘇容在苦惱,胖子識趣的沒有打擾她。對於人類同伴,他還是抱著一點善意的。盡管並不認為對方能帶他出去,但如果蘇容能多留一段時間,對他而言也很好。老是看著這些鬼魂,他眼睛都要花了。


    “你是不是沒怎麽去過舞廳?”突然,蘇容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胖子愣了一下,隨後臉色不太好看的點點頭:“就去過一次,很恐怖,我差點就沒下來。”


    蘇容打了個響指:“那就對了!有沒有一種可能,離開這裏的方式其實就在舞廳。隻是因為你從沒有去探索過,所以才一直被困在這裏。”


    之所以會產生這個想法,是因為蘇容突然意識到,如果按照他們現在推理出來的現狀來看,她是完全沒有必要去二樓的。


    因為完成“救世之匙”的任務一定沒法通關,那自然也就不用冒險去舞廳找任務目標了。


    可是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這個規則怪談舞廳的設定豈不是就沒用了?規則怪談裏怎麽會有沒用的地圖,就算是她無法到達的小鎮都給她提供了不少線索。


    舞廳沒用?這怎麽可能!


    所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真正的通關方法其實是在舞廳。而胖子因為就去過舞廳一次,所以根本不知道有這迴事。


    “……好像有點道理?”胖子喃喃的說到,表情有些恍惚。


    他自以為是個聰明人,當然,他的確是個聰明人。如果不聰明的話,也不可能在這個酒吧安全的生活這麽長時間,還和一眾鬼魂都打好了關係。


    早在意識到這個酒吧的危險,並粗略的探索了一遍地圖之後,他就給自己製訂了幾條規則,來確保自己能活下去。


    其中不去二層就是其中之一。


    顯然這份規則讓他活下來了,而胖子也一直以為他雖然離不開“渡口酒吧”,但靠著這份規則也能活的很好。


    然而他從來都沒想過,讓他離不開這裏的,失去自由的,很可能也是這份他給自己設下的限製。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一時間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做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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