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賀津行嗤笑一聲,“正式要辦,誰不著急?”


    打電話給管家讓他送房卡來,真的是正事沒錯。


    賀津行的表情過於戲謔,以至於半秒後反應過來這人怕不是在玩什麽文字遊戲,苟安下意識迴過頭看了眼走廊裏唯一的聽眾:發現哪怕是淡定如夜朗此時麵色也僵硬了下。


    也不知道他腦子裏在想什麽是不是想歪了。


    她猜的倒是一點兒錯都沒有,夜朗確實想歪。


    並且瞬間像是被人拿著一根針,打開胸膛,對著心髒狠狠地紮了下去。


    但是他卻沒說什麽,放下藥就禮貌道別了,他從來的時候走廊另一個方向走,他知道身後兩人大概在目送他,這讓他不由地背脊僵硬。卻又挺得更直……


    他身上還穿著上午那套正裝,隻是那麽冷的天連外套都不翼而飛,隻是一件襯衫,走的時候他還撈起了襯衫的袖子,因為不這樣做一下分心的話,他找不出別的動作來緩解自己崩成一條線、隨時可能會斷掉的情緒。


    他聽見身後有輸密碼的聲音,他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沒有迴頭。


    ……


    苟安在打開門的一瞬間,聽見賀津行在身後問,地上的藥要不要撿?


    她迴過頭看著身後因為身形過高,可以輕而易舉一隻手撐著門框的男人,眨眨眼:“隨你。”


    賀津行衝她笑了笑,一隻腳把那藥袋子踢開,然後伸手將她推進了房間門。


    “啪”地一聲踹上門。


    “黑暗的屋內隻亮著一盞昏暗的地燈,男人的氣息完全籠罩上來的時候,苟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


    她該擔心的不是櫃子裏掛著的胖次,而是穿在身上的那個。


    好像反而是可怕的氣氛有助於思考,腦子就像是被人開了光似的忽然好使,苟安就感覺智慧的光芒籠罩了自己。


    “你的房卡……”


    “丟水裏了。”


    “……”


    男人伸手刮了刮她呆滯的臉,好心地解釋:“青蛙確實需要冬眠。”


    “……”


    艸。


    ……


    被就地摁在玄關的牆上,這樣熟悉的姿勢全麵喚醒了苟安的記憶,苟安心跳開始加速,血管裏的血液開始沸騰——


    感謝老天爺,昏暗的房間完全掩飾住了她臉上的神情。


    剩下的一切,除了心跳不可控,幾乎都於無聲中悄然誕生。


    比如懼怕。


    羞澀。


    還有不為人知的期待。


    平日裏,偶爾打開電視,看著本地新聞裏高高在上的男人西裝革履坐在完全嚴肅的地點接受完全嚴肅的采訪再從那雙薄唇裏說出完全嚴肅的話……


    偶爾苟安會心猿意馬地想起,在那個月影搖晃的深秋,船艙裏淩亂的襯衫,濕潤的頭發,那雙被欲染紅的眼。


    那個時候的賀津行,和電視裏道貌岸然完全不同。


    隻有苟安見過。


    這樣的秘密足夠讓她偶爾保持一點神秘的優越感,在別人對著新聞裏歎息“啊啊啊這男人有沒有屬於人類的一麵我變態我先說好想看他失態”時,她可以默默偏開頭,唇角悄悄上揚,在心中迴答:有的,我見過。


    當天晚上大概不可避免地,在夢裏也偶爾會夢見——


    最大的尺度是,那天晚上他並沒有尊重她的意見隻是停留在最禮貌的階段,而是不管不顧的闖入。


    這種亂七八糟的想法和夢境曾經有一段時間頻繁循環播放過……


    剩下的夢裏,更多的是各種奇奇怪怪的場景。


    其中一個,好像就是她被他捉著手,有些粗魯地摁在了昏暗酒店的玄關。


    帶著酒精味的灼熱氣息籠罩下來,她偏開頭,那平日裏總是掛著笑的薄唇,就肆無忌憚地落在了她毫無芥蒂暴露在他眼皮子下的頸脖上。


    ——現在都成了真。


    她的大衣落在了腳邊,然後是身上的黑色高領毛衣。


    毛衣扔掉之後就剩下了薄薄的一層睡裙,此時睡裙的肩帶因為鬆散有一邊滑落……


    賀津行突然想到,他第一次在苟安家門口撞見她和賀然在吵架的時候,她也穿著類似款式的睡裙。


    隻不過那時候是夏天,應該材料更輕薄一些。


    懷中的人抬著頭,懵懵懂懂地望著他,沒有任何一句抗拒的廢話,深褐色的瞳眸中閃爍著,仿佛在問:然後呢?


    也不知道今晚到底是誰喝了酒。


    皮膚摩挲,緊繃的皮膚壓在柔軟的上麵,她渾身上下都是軟的,像是沒骨肉的肉擠壓在他的胸膛和牆壁之間,膠泥一般,幾乎被擠得變形。


    像是甜滋滋的炸牛奶咬開酥脆的外皮後,裏麵那層芯。


    甜品,合該又白又軟。


    手握住她的腰時,大概是掌心溫度過高引起她倒吸氣,手下觸碰的皮膚緊繃起來,她抬手壓住他的手腕,抬頭盯著他:“你怎麽知道夜朗要來?”


    嗯,還能思考?


    “監控。”賀津行的手下滑,“江已發的。”


    破案。


    現在知道迴來的路上他到底在跟哪個人發信息了。


    “手機沒電?”


    “我自己關機。”


    最後一個問題問完。


    聽了一個完整的、臨時起意的陰謀詭計。


    苟安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鼻息碰撞,他微微勾首,唇瓣懸停在她的唇瓣上方,黑暗之中四目相對片刻,她又再一次轉開了臉。


    賀津行停頓了下,輕笑了聲,無所謂地親了親她小巧的下巴。


    扣著她的腰,那吻又再次下落,斷斷續續地四處燎原點火,倒是也不著急,吻路過了她的鎖骨——


    他將她抱了起來。


    肩帶徹底滑落。


    失去了原本能夠穩住衣服的功能。


    苟安驚唿一聲要用手去壓,然而突然的抱起讓她不得不分心去抱住他的脖子以免自己載倒——


    強壯的腿近乎於顯得粗暴地攔在她雙腿之間成了唯一的支撐。


    一邊足尖一下子懸空,堪堪點地;另一邊則勾著他的腰,靴子早就被蹬飛,赤足踩著他的腰窩。


    背靠著牆,她麵頰滾燙,滿腦子都是現在奇怪的姿勢,完全被掌控的,絲毫沒有反抗的餘地——


    內心因為這個“毫無餘地”,反而沸騰起來。


    仿佛夏日喧囂街頭的樹冠上鳴叫的飛鳥,現在都擁擠在了她的胸腔之上,上躥下跳,歡唿雀躍,吵鬧不停。


    賀津行知道苟安也在看他,她的目光在瞬間的遲疑後,變得肆無忌憚,手一開始隻是抱著他的脖子,最後幹脆落在他如獸類進攻前緊繃的背脊,蹭了蹭,柔軟的手幹脆繞到前麵來。


    她停頓了下,語出驚人地問:“你胸圍多少?”


    賀津行差點笑出聲,又不得不迴答恭維地迴答她:“應該比你差一點。”


    一邊說著,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話,賀津行埋下頭咬住她時,她發出像是受驚的小獸一樣短暫的低唿。


    男人鼻息之間過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皮膚上。


    她感覺到他除了單純的吻還在啃咬——


    偶爾舌尖也會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碰到皮膚,又癢又疼。


    她繃緊了脖子,條件反射地往後躲,卻被掐著下巴強行地拉扯迴來,他強迫似的讓她迎上自己灼灼目光,


    她坐在他的大腿上。


    他的手扶著她的腰。


    英俊的麵容依舊看似冷漠鎮靜,偏偏那深邃的黑眸之中完全不見任何幾分鍾前那慵懶和朦朧的醉意,成了易燃灼熱品。


    盯著她,他問出了一個無論是在迴憶裏還是在夢裏也曾經重複出現過很多次的問題——


    “做嗎?”


    作者有話說:


    【“什麽聲音?”


    “……青蛙。”


    ”冬天青蛙不是要冬眠嗎?”


    “不知道。”賀津行說,“可能這隻不用。”】


    ……不知道為什麽,嗷嗷喜歡這段對話噗,那個說不上來的曖昧味道衝逼,我真是個奇怪的審美(捂臉)


    ——沒用的冷知識——


    第86章 兩隻青蛙跳下水


    這是什麽男人下頭褲?


    “為什麽?”


    “……這種時候要問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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