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少君早就驚呆了,言出法隨的能力陳少君還沒有體會到,但是,白玉春秋筆下傳來的那股龐大的,仿佛山巒般的壓力,確實正在急劇減弱。


    “現在心神合一,徹底的融合我給予你的能力。”


    陸行龜開口道。


    陳少君會意,下一刻立即摒氣斂神,全神應對,而陳少君全身的文氣急劇變化,數息之後——


    “轟。”


    一股浩大的精氣宛如旭日初升,白中透金,陡然從陳少君的頭頂噴薄而出,直衝天際。


    那耀眼的精氣立即就衝散了陳少君周圍滾滾蕩蕩的邪氣汪洋,那濃密的、充滿腐蝕性的黑色邪氣能量,宛如冰雪消融般,迅速消散開來。


    而當那個浩大的精氣衝霄而起,整個域外星空也一片寂靜,那浩蕩的精氣,如同日月昭昭,在整個昏暗的域外星空,顯得耀眼無比。


    那一刹,震撼無比。


    無數的目光紛紛抬起,全部落到了那耀眼的通天氣柱上,而受到衝擊最大的,還是元守仁所化的通天怪物。


    “這是!大宗師!怎麽可能?”


    上古惡念渾身劇顫,滿臉的不可思議。對於陳少君身上的變化,它遠比任何人都要敏銳的多: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上古惡念瞪大了眼睛,怎麽都不敢相信。


    它吃過不知道多少的大儒、鴻儒,宗師、大宗師,但也正因為如此,才知道儒道一脈想要從宗師晉級到大宗師有多難,陳少君才剛剛突破到宗師境,怎麽可能這麽快就突破到大宗師?而且從他的氣息來看,還不是剛剛突破,而是那種最資深的大宗師。


    這簡直是天方夜譚,怎麽可能會有這種事情。


    不止如此,那股大宗師的氣息為什麽會讓它有一種如此熟悉的感覺,就好像以前在哪裏見過,有些相似,卻又似乎完全不同。


    “小子,你到底做了什麽?”


    上古惡念厲聲道,每一個聲音都仿佛從齒縫中蹦出來,它可以肯定,陳少君身上絕對有問題。


    “孽障,你還記得諸子嗎?”


    就在這個時候,陸行龜冷厲洪亮的聲音在虛空中響起。


    “諸子?”


    聽到這兩個字,上古惡念瞳孔驟然一縮,但很快就迴過神來,大笑道:


    “哈哈哈,我當是誰?原來是隻大烏龜。諸子又如何?當年他都奈何不了我,又何況是你這隻大烏龜,我現在就把你和這小子一起埋葬了吧。”


    聲音未落,上古惡念手中邪氣滔滔,無窮無盡的邪氣匯聚而來,眨眼之間就在它手中匯聚成了一柄巨大的,足有五六十米長的黑色邪氣巨斧。


    “來吧,讓我把你們打迴原形!”


    那狂笑聲中,上古惡念猛的高高舉起了手中的邪氣巨斧。


    而就在它舉起邪氣巨斧的同時,諸子屏障中,陳少君置若罔聞,他的神色鎮定,手中的白玉春秋筆隻是輕輕一揮,一個猩紅的一撇已經出現在了白色的宣紙上。


    這是舍字的開頭,這一撇下來,陳少君身上的浩然正氣立即成幾何倍數增長。


    僅僅隻是這麽一個微小的動作,上古惡念心中一顫,陡的變了臉色,而那狂笑聲也跟著戛然而止。


    “無論如何絕對不讓他寫完。”


    上古惡念心中驟的產生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


    僅僅隻是一撇而已,連個完整的字都算不到,竟然就已經有如此氣象,如果按照這種速度增長下去,陳少君身上的浩然正氣能夠增長到什麽地步,就連它都想象不到。


    當然,讓上古惡念感到恐懼的還不隻是這個,有一件事情它撒了謊,至少並沒有說出全部的事實。


    在陳少君之前,雖然也有不少的宗師,大宗師試圖書寫文章,但他們最多也就寫了半句“殺身成仁”,再往後,從沒有人能夠成功過,就連嚐試都沒有。


    上古惡念吞噬過他們的記憶,上古惡念更願意相信他們根本不知道後麵是什麽,因為諸子當時寫出那行字,對付它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寫全過。


    它早在那之前察覺不對,逃之夭夭,這才是它成功逃過一劫,沒死在諸子手中的真正原因。


    “它怎麽可能知道後半句是什麽?”


    上古惡念心中此起彼伏,打死它都不相信有人能夠續出諸子從來沒有寫過的下半句,但那眼前這些真真實實的發生了。


    盡管陳少君還隻寫了一撇,但那龐大的儒道異象不會說謊。


    心中有竹方能畫竹,儒道更注重的是心中的精神意誌,雖然陳少君還沒有完全寫出來,但上古惡念相信,他已經摸到了某些門檻,盡管不排除僅僅隻是偶然,或者陳少君未必能夠真的寫出來,但是一個又一個的異變下來,上古惡念已經不敢冒這個險了。


    轟,那巨大的斧頭重重砸下,陳少君體外的金光猛烈的震動起來,地麵也以此為中心,哢嚓嚓裂開無數道裂痕。


    而在諸子屏障中心,陳少君卻始終不為所動。


    他的右手往右一捺,很快又是一捺躍然紙上,這一撇一捺出來,陳少君體外的金光陡然濃烈了數層,甚至隱隱透出金屬般的性質,變得堅固無比。


    精誠所致,金石為開,陳少君身上完美的印證了這一點,而這一切還遠沒有結束。


    飽蘸了陳少君的鮮血之後,獲得儒道最聖潔力量的加持,陳少君手中的白玉春秋筆也綻放出陣陣耀眼的毫光,顯得越發的莊嚴神聖,充滿了內外澄淨,纖塵不染的味道。


    不止如此,隨著陳少君的書寫,整張白色宣紙上,諸子的真諦,內外貫通,上下唿應,刹那間,一道道蝌蚪大小的文字,散發著金色的毫光,從陳少君腳下的地麵中迸發而出,千章萬句皆在其中。


    而原本受到上古惡念巨斧重擊,震蕩起來的諸子屏障,在這千章萬句,字字毫光迸發之後,也陡然之間鎮定下來。


    陳少君低頭全神貫注,手中的白玉春秋筆繼續書寫,越來越多的文字從地底噴發而出,居高臨下,從上往下看去,就會發現這片腳下原本受到邪氣侵染,漆黑無比的土地,這個時候也如霜似雪,純淨無比,表麵更是爆發出道道白色的毫光,顯得聖潔無比。


    這就是儒道大宗師的力量!


    當陳少君念頭灌注,書寫文章的時候,心中的學問,才華,才氣,就會迸發而出,在這種情況下,就連外物都會受到阻繞。


    從某種程度上,這就相當於一種另類的開壇布道了。


    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儒道和其他諸道不同,它的影響是潛移默化的,而隨著境界的提升,這種變化甚至可以肉眼可見。


    璀璨的光華如同火焰燃燒,不斷的從陳少君體內升騰而起,而陳少君身周的異象也越來越強烈,在夜色中顯得越發的璀璨。


    隨著陳少君手中的白玉春秋筆的舞動,一筆一畫躍然紙上,以陳少君為中心,四周圍密密麻麻,數以百計,筆直如柱,衝霄而起的蝌蚪文字,千章萬句,也迅速變化。


    無數的文字匯聚,迅速變化成一本本古老的典籍,懸浮在陳少君的周圍。


    這就是自儒道創始以來,成千上萬年的時間,成千上萬的典籍之中,和仁義二字互相唿應的典籍。


    孔聖時期,朝遊諸國,宣講布道,終於使得儒道被大眾所熟知,門人弟子千千萬萬,被天下所共尊,同時也留下了諸多的典籍。


    在儒道中,有一個流傳極廣的典故,據傳孔聖晚年,在無數次的宣講布道之後,有一次,曾經對自己的弟子曾參說:


    “曾參,我講了那麽多的經曆,說了那麽多的話,講了那麽多的道理,你能夠用一句話來表達為師想要表達的意思嗎?”


    曾參迴答說:“老師的道,為忠恕而已。”


    忠恕者,仁也。


    換句話說,儒道的一個“仁”字,對應了成千上萬的經史子集,“仁”字如此,“義”自然,也是如此。


    諸子精義,其實也就是仁義之道。


    當一本又一本經史子集浮現在陳少君周圍的金色毫光之中,這些儒道的經籍使得陳少君整個人的氣質顯得越發龐大。


    而這一切還遠沒有停止,得到陸行龜混沌金蓮的加持,陳少君以儒道大宗師的實力,續寫諸子篇章,和之前相比要順暢太多了。


    盡管由於境界的差距,依然會遇到阻礙,但是已經可以正常寫下去了。


    諸子之道,仁義之道,這是儒道之中最核心的力量,也是最核心的精義。


    一儒克萬邪,在儒道所有的力量之中,再也沒有比這更強大的了。


    邪魔外道,殘忍暴虐,本性嗜殺,而儒道的忠恕之道,或者說仁義之道,和它截然相反,恰恰正是最強的諸邪之力。


    “舍!”


    當陳少君的舍字寫完,一股浩大的力量衝霄而起,比之陳少君之前的力量強大了十倍不止。


    嗡,天空一黯,上古惡念揮舞著那柄巨大的邪氣巨斧,正好居高臨下,從上方狠狠的劈落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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