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蛟丹果然厲害。”


    地下暗河之中,陳少君緩緩的收迴了冰魔神那巨大的一爪。


    冰係的能力要遠比水係的能力強大得多,理論上所有這些水族幾乎都是被冰係能力克製了。但是楊蛟竟然能夠從他的攻擊中轟破一角,逃之夭夭,單論威力而言,那一枚蛟丹已經不亞於一枚資深域器了,某種程度上甚至還猶有過之。


    ——楊蛟最後一口精氣噴在蛟丹上的方法,其實完全就是武道中人激發法器威力的方法。


    “吸日月之精華,奪天地之造化,這蛟丹不愧是天地諸寶中的佼佼者,可惜……隻能等到下次機會了。”


    這地下暗河四通八達,楊蛟對這裏了如指掌,反倒是陳少君對這裏頗為陌生,再加上還有一個隱藏著的,不知道在哪裏的黑龍君,陳少君也不敢貿然深追。


    “走吧,我們先迴洪州再說。”


    陳少君見好就收,化身也並非無所不能的,也有自身存在的缺陷,陳少君在水族地界修煉的冰魔神,包括得來的水官大印都必須要和本體融合之後,重新再煉化一遍,才能真正算作自身所有。


    在這個過程一旦出現什麽紕漏,比如超出範圍,浩氣化身崩塌,那前期得來的寶物全部都化為烏有。


    或許未來等待陳少君的,浩氣化身完善之後,達到大圓滿的地步可以彌補一些這樣方麵的缺陷。但至少目前,還是有一些這方麵的小瑕疵。


    嗡,光芒一閃,陳少君帶著小蝸化為一道驚鴻,沒入那道水龍漩渦之中。


    灰衣老者說的不錯,這水龍漩渦上聯通的確實是一口水井。而水井上方,洪水彌漫,陳少君和小蝸從水井中縱躍而出,眼前豁然開朗,分辨了一下方向,陳少君迅速朝著本體和鋼鐵樓船所在的方向而去。


    ……


    而與此同時波濤洶湧,另一側,陳少君坐在鋼鐵樓船和冬官一起進入水道,朝著洪州而去。


    洪州,因為巨浪洶湧,位於整個江南水網的中心,同時也因為過去頻繁的發生水災,因此而得名。


    為了平息洪州的水患,工部和戶部派出了許多的官員前去治水,修建了許多的水利設施,目前那裏恐怕也是整個江南地帶最後的幸存之力。


    陳少君的父親陳宗羲就是被派往洪州治水的。


    洪州的地理位置非常特殊,如果洪州的水患能夠治理,那麽整個江南的水患就能夠治理,而如果洪州都被洪水淹沒,那整個江南將徹底的化為千裏澤國,根本沒有人可以生存下去。


    “公子,前麵就是洪州了。”


    高手如雲的鋼鐵樓船上,韓鬆和陳少君一起站在船前,眺望著外麵。


    狂風唿嘯,兩個人同時望著外麵,到了這裏,景色終於有些不同,與之前的一片汪洋,除了鋼鐵樓船之外,看不到其他人不同,此時此刻,遠遠望去,陳少君看到了水麵上許許多多的漁船,還有不少官船在間雜其中。


    他們不停的撒網,時不時的還有人投身而下,落入水中,潛進水底深處。這些人並不是為了捕魚,而是潛進水下,打撈各種桌椅,布帛,還有衣櫃箱子之類的。


    陳少君目之所及可以看到水麵上漂浮著許多的家具碎片,看得出來,這裏以前應該是一個小鎮,而且還是比較繁華的那種,周圍的小船恐怕都是這裏的漁民。


    洪水來得太快,當初這些人恐怕隻顧著逃命,直到此事之後才可以返迴這裏,去打撈家什。


    “韓兄,你在暗部得到的消息應該很多,現在的江南都這樣嗎?另外這麽大的洪水,死了多少人?”


    陳少君皺著眉頭道。


    韓鬆知道陳少君想問什麽,沉吟片刻後道:


    “這次的洪水來勢兇猛,而且之前並沒有太多的征兆,很多人都以為是和往年差不多,隻是洪水早上剛起,晚上就已經淹沒了房頂,所以受災的區域確實很多。不過我們工部和戶部在這裏深耕多年,所有這裏的官員都極為熟練,而且很有經驗,所以洪水剛起,很多人就遷往了洪州,官府也全部出動,現在整個江南幾乎有七成的人都集中在了洪州。至於北部的人也及早撤往了更北的地方,所以——確實有些損失,但真正的死傷人數反倒並不是很大。”


    “不過洪水如果繼續上漲,超出洪州的承受極限,那時候水淹洪州,真正的就是浮屍千裏,死傷百萬,後果不堪設想。”


    韓鬆認真道。


    “按照我得到的消息,這一次令尊派往江南,最重要的任務其實還是和水族談判,畢竟隻有得到水族的幫助,才能夠平息這一次的水患。不過水族似乎有些混亂,具體的情況現在誰也不清楚。”


    陳少君沉吟不語,水族方麵的情況連暗部都不清楚,但陳少君卻已經探查的一清二楚。


    浩氣化身探聽到的消息,陳少君的本體都能夠及時的得到反饋,能夠同時得到那邊的消息,說到底,浩氣化身其實也是他靈魂的一部分。


    “韓鬆,說完了嗎?”


    就在這個時候,船首所在的方向,一個冰冷的聲音不帶絲毫的感情,突然傳入兩人耳中。


    “洪州已到,本座也隻答應大司空送你到這,可沒答應介入你們陳家父子的事情,某些人……差不多也該離開了。”


    自從上次衝突之後,冬官和陳少君就沒有搭過一句話,也沒有再現身過,雙方就這麽彼此相安無事,不過一路臨近洪州地界,冬官的忍耐似乎也達到了極限。這已經開始是明著逐客了。


    另一側,韓鬆低下頭來,一臉的尷尬,倒是陳少君泰然處之,毫不在意。


    “多謝,洪州的事情就不勞費心了,我自己就可以解決。”


    陳少君淡淡道。


    冬官有冬官的傲氣,陳少君也有陳少君的傲骨,這次南下本來就是借道而已,從一開始陳少君就沒有想過要借用冬官的力量。


    而且恐怕就連冬官都不知道,他雖然剛到洪州,但是江南水患的事情,他已經有了實質性的進展。


    而船首的位置,聽到陳少君的話,冬官眼中閃過一絲冷厲的神色。


    大商朝廷規矩森嚴,等級更是森嚴,還從來沒有人敢在她麵前這麽說話。


    冬官地位極高,即便是韓鬆,在冬官麵前也不敢多說,但陳少君一個十幾歲的臭小子,身上沒有半分功名,卻完全不把她放在眼裏。


    要不是陳少君的手中有人皇的金龍令牌,以冬官的性格,早就把他拋下水去,或者被她一掌劈死了。


    “哼,好大的口氣。我倒要看看你怎麽平定這次的江南水患!”


    冬官冷冷道。


    暗部耳目眾多,消息靈通,神通廣大,她雖然沒有插手江南的事物,但對此次事情的了解,恐怕比想象的還要深的多,這次的江南水患可沒那麽容易平定。


    陳少君隻是一笑,正要開口——


    “啊!大家快跑,水族!水族……”


    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驚叫聲從遠處傳來。一名潛入水底,打撈家具的漁民突然從水下鑽了出來,他的雙眼大睜,眼中滿是驚恐。


    化,四周原本井然有序,正在打撈東西的眾人頓時一片慌亂。


    “快跑!”


    一陣陣驚叫聲從各處傳來,其他方向,無數的漁民幾乎是同時受到了攻擊。


    “桀桀!”


    隻聽一聲怪叫,水浪洶湧,一頭樣貌醜陋,手持鋼叉,血盆大口中利齒交錯,宛如刀劍般的水族從水底下飛躍而出。


    轟,他手中的鋼叉一揮,周圍的水浪立即席卷而出,一股股如鋼似鐵,化為一柄柄利刃般,朝著前方的漁船劈去。


    在水係規則的加持下,那些巨浪勢不可擋,轟的一聲直接將前方的一艘漁船劈成兩半,而巨大的力量將船上的五十六名漁漁民全部震飛出去,轟入水底。


    而周圍更多的水族從水麵下衝了出來,如同一根根利齒一般,狠狠的擊中了水麵的漁船,將這些漁船紛紛震飛。


    哢嚓,隻聽一陣脆響,就連那些規模龐大許多的官船都被齊中撞斷了一艘。


    哢嚓嚓,就在這個時候,一陣陣連綿的機括聲從鋼鐵樓船上響起。


    “瞄準!射擊!”


    卻是樓船上的禁軍看到這一幕突然出手了。


    一根根利箭,表麵刻滿了符文,瞬間穿過重重虛空,狠狠的擊中了那些從水下躍出的水族。


    長箭上崩山裂嶽的力量精準的擊中了那些飛撲而出的水族。


    盡管水族的肌肉極為堅韌,防禦力非常強大,體表的鱗片更是堪比鎧甲,但是麵對這麽多附加了鋒利符文的弓箭攢射也一樣抵擋不住。


    幾頭水族被射中眼眶,利箭刺入腦海,立即直挺挺的墜入海水中,一股股血水立即擴展開來。


    而另一側,陳少君神色一冷,也同樣出手。


    轟,隻是一劍,那磅礴的劍氣縱橫虛空,迅速分化開來,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最後化成幾十股,精準的擊中了水中縱躍而出的水族。


    那淩厲的劍氣迅速將這些水族切成兩半,屍體墜落迴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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