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看,那裏麵好像有人!”恩小晚指了指那個水缸。


    兩個人迅速地來到水缸前,這個水缸很大,也很深,躲一個人在裏麵,很難被人發現。


    恩小晚用腳踢了踢缸壁,裏麵的水波蕩得更加的大。


    “出來吧!”恩小晚衝著躲在水裏麵的人喊道。


    那人沒有反應,繼續躲在水裏。


    恩小晚失了耐心,直接探手進去,一把抓起對方的頭發,把他從水裏給抓了起來。


    “求你們饒命啊,不要殺我,不要殺我!”男子濕漉漉的頭剛一露出來,便急忙地求饒道。


    “我們不殺你,你乖乖的出來吧!”恩小晚甩了甩手上的水。


    身旁,軒轅夜遞過來一條帕子,溫柔的說道:“擦擦吧!我來問他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嗯!”恩小晚點頭,一邊擦手,一邊看著那個男人被軒轅夜給擰出了水缸。


    “把你剛才看到的一切都如實的告訴我們吧!不然,可別我們手上的劍沒長眼睛。”


    軒轅夜威脅道。


    “剛剛……突然湧進來好多的黑衣人,他們一個個殺氣森森,見到人就殺,毫不留活口。一路殺到了二樓去……”


    “後來呢?”軒轅夜差追問道。


    “後來我就趁機躲進了這個水缸裏麵,外麵的情況我就不知道了。”男子顫抖著身子,戰戰兢兢地迴答道。


    “你看清楚,那些黑衣人都是什麽裝扮嗎?有沒有什麽特別之處?”軒轅夜問道。


    男子想了想,仿似想起了什麽,驚恐的眸中閃過一抹光芒。


    “他們的黑袍上,繡著很醒目的一個骷髏頭,很恐怖的。”男子唇齒打著顫,不知是冷的,還是嚇的。


    “這是什麽組織?”恩小晚看向軒轅夜。


    “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就是向來行蹤神秘的毀界組織。”軒轅夜的眉頭微擰。


    “毀界!”恩小晚臉色驀地一變,難不成是毀界的左護法把絕殺救走後,知道他中了大師兄的蛙盅,便想著把他抓走,去替絕殺解盅。


    “我們現在要怎麽辦?”恩小晚心裏很是不安,毀界的人把客棧裏麵所有的人全部殺光了。


    卻唯獨留下了大師兄他們幾個,很明顯,他們是想用他們來威脅大師兄,讓他替絕殺解毒盅,如果大師兄真的替絕殺解了盅,那他們所有的人,全都沒有利用價值了。


    最後隻有一個結果……


    恩小晚想到這裏,就不敢再往下想了,她很明確的知道,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是承受不了失去大師兄和冥哥哥他們的。


    “南宮諱不是在你的焚爐裏嗎?把他揪出來問問!”軒轅夜說道。


    “對哦!”恩小晚這才猛地想起,自己手上還有南宮諱這個傻蛋。


    南宮諱正在焚爐裏麵睡大覺,這些天被恩小晚關在焚爐裏麵,沒有了自由,成天吃飽了睡,睡醒了吃。日子過得還是蠻舒服的。


    沒有打打殺殺,沒有勾心鬥角,成天也不用費腦子,就這麽簡單的活著,難得的一種輕鬆。


    突然,一道光芒閃過,正在做美夢的他,被恩小晚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捂著摔痛了的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


    “師祖,你幹嘛把我摔在地上啊?”南宮諱忿忿地朝恩小晚嬌嗔道。


    恩小晚白了他一眼,沒時間和他多費話。直接就問道:“南宮諱,你知不知道毀界組織的落腳點在哪兒?”


    “毀界?”南宮諱先是一愣,隨後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啊!上次你不是已經問過我了嗎!”


    “你再好好想想,你師父平時跟你透露和毀界有關的訊息沒有?”恩小晚催促道。


    “好吧,我再好好想想!”南宮諱一邊揉著他的腦袋,一邊認真的迴憶著。


    “這家夥,笨得要死!”恩小晚忍不住罵了一句,美眸中射出威脅的光芒。


    南宮諱最怕恩小晚虐待自己,一接受到她眼神中的威脅,他立馬正經地拍著腦袋,似是再想不出來,就要把腦袋裏麵的東西全部拍出來。


    可別說,他這一拍,還真拍出了一道靈光。


    “我想起來了,師父曾經說過,天宮,他們的總部就在一個叫做天宮的地方。”南宮諱激動地說道。


    “天宮?這名字取的,還真想升天成仙?”恩小晚不由地撇了撇嘴。


    “你知道天宮在哪裏嗎?”恩小晚問道。


    “我不知道,應該離我們絕殺宮不遠。”南宮諱分析道。


    一旁沉思的軒轅夜突然說道:“那我們就去絕殺宮看看!”


    “好!”恩小晚點頭同意。


    然後看了一眼那個早就凍得全身發紫的男子:“你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


    “不……不!”男子早就被剛剛的那一場屠殺嚇壞了,哪還有膽子跟著他們再去闖龍潭虎穴。


    “好吧,那你趕緊去附近的官府報案,就說是毀界的人殺了客棧裏所有的人。”恩小晚說道。


    “好!我現在就去!”說著,男子便急著想要去報案,這個時候,還是官府的地方比較有安全感。


    恩小晚看著男子飛快地跑出客棧,然後迴過頭對南宮諱說道:“好了,現在你給我們帶路吧!我們去絕殺宮。”


    南宮諱點頭,走在前麵。


    一出客棧,火龍便從龍戒裏現身出來。


    “哇靠!”南宮諱第一次看見真龍,雙眼驀地睜大,驚奇的眸光好似看見天外飛仙。


    “還不上來!”軒轅夜和恩小晚已經上了火龍的脊背,南宮諱一個人愣在那裏,兩眼直發光。


    聽得恩小晚的唿喚,他才立馬迴過神來。


    上了龍的脊背後,他好奇地問道:“這不會就是那條血玉龍吧?真沒想到,它的真身居然這麽帥氣,簡直就是神啊!”


    恩小晚瞪了他一眼,也懶得告訴他,這條龍是火龍,並非當初他們看到的血玉龍的真身。


    很快就來到了絕殺宮。


    之前消失的石階,依然看不見。火龍直接把他們帶到了山頂的絕殺宮。


    一進絕殺宮,恩小晚他們幾個驚愕了。


    偌大的絕殺宮,空了!


    一個人也沒有。


    恩小晚帶著軒轅夜,直奔絕殺的書房。


    翻箱找櫃半天,也沒有找到那幅畫。想必是絕殺已經拿走了。


    “南宮諱,你師父拋棄你了,你從此以後無家可歸了!”恩小晚一聳肩,看向一臉失落極了的南宮諱。


    南宮諱眸子一涼:“還不都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把我帶出去,要不是你讓我去刺傷師父,師父又怎麽會拋下我不管。”


    南宮諱似是傷心極了,說著說著,聲音都有些哽咽了。


    恩小晚抿了抿唇,有些後悔剛剛說的譏諷之語。雖然以前和南宮諱的關係不怎麽好,還是死對頭。


    但是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南宮諱也沒有之前想象的那麽令人討厭。


    他可以任人欺負,隻為可以逃出去。


    他可以油嘴滑舌,隻為被擄的日子不那麽難過。


    他可以卑微,隻為討好大家。


    他可以去刺殺他的師父,隻為活命。


    現在,他終於有機會迴來,迴到他的家。卻發現他的家已經沒了。所有的人,都已經離開了他。


    特別是他的師父,也已經因為那一劍而再也不會要他了。


    他心裏難過,氣憤,卻還是卑微的不敢朝恩小晚發威。


    恩小晚其實聽出來他在怪她,在怨她。


    突然的,恩小晚覺得南宮諱也挺可憐的,被自己害的。


    他本來有很多分身,將來一定很了不起。


    可是自己去害得他隻剩下現在這一個分身。雖然他是咎由自取,是罪有應得。但看著他現在這幅模樣,還有這些天的相處,恩小晚的心又軟了。


    他本來是絕殺宮的少主,有大好的前途。卻因為自己要跑路,把他擄走,後來又逼得他去殺他的師父。


    想想,自己還真是夠壞的。


    在絕殺宮的時間雖然很短,那時候南宮諱的嘴也夠毒,但他卻真的沒有虐待過她,沒有趁機像她欺負他那樣,欺負過她。


    “你的師父絕殺不會拋下你不管的。”這時,軒轅夜走了過來,似是要安慰南宮諱。


    恩小晚微微一訝,就連一向冷漠的軒轅夜也可憐起南宮諱來了?


    軒轅夜繼續說道:“那日,你刺你師父的那一劍,依你師父的武功,雖然受傷,但他隻要一掌劈了你,他便可以順利離開。”


    恩小晚一聽,頓時恍然大悟。“原來絕殺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離開,因為南宮諱還在我們的手裏麵。”


    “是的!”軒轅夜點頭。


    這些天南宮諱和小晚在一起,也習慣了這種舒適的日子。以前,他成天就想著如何去取別人的命,如何才能保住自己的地位,過那種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突然一閑下來,他便覺得原來生命裏還可以有另外一種活法。


    直到迴到絕殺宮,南宮諱才猛地發現,原來有些人,有些事,是他一輩子也擺脫不了的。


    軒轅夜說得沒錯,當時師父是有機會打傷自己,然後逃走的。


    即使知道留下來會很慘,可是師父卻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留下。


    心口,莫名的痛了起來,自己太對不起師父了。


    他突然轉身,朝著掛著一幅竹林的畫走去。


    伸手,把畫取了下來。


    他抬頭看向恩小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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