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真生氣了?”甄嫻玉一把撈住他的衣袖,拉著他不讓他走,故意疑惑道:“你是我夫君呀?說這些也沒什麽吧?雖然我們還沒圓房,但以後我們生兒育女你……”


    傅淮安忍無可忍地嗬斥:“你閉嘴。”


    甄嫻玉哼了一聲,非但沒有閉嘴,反而越發的肆無忌憚,“憑什麽?我又沒說錯,還是說,你……”


    眼看著她喋喋不休完全不會停下來,傅淮安深吸了一口氣,“是我錯了,我做人不該那麽好強,更不應該攀比。夜深了會更危險,我們盡快些走吧?”


    甄嫻玉看了他一眼,饒過了他,“也行吧。”


    甄嫻玉一路吃一路把自己不愛吃的塞給傅淮安,夜半的時候才走出了那個密林。


    傅淮安都有些詫異,愛偷懶的甄嫻玉這一次居然一次都沒叫過累說不走了。


    他們到目的地的時候,傅淮安將密令遞給守衛,轉頭看向甄嫻玉,“我還以為你半路會撂挑子不幹了。”


    甄嫻玉翻了他一個白眼,“我又不傻,晚上那麽黑,我一個人在外麵多危險啊?畢竟我那麽柔弱又不能自理。”


    第9章


    大概是一路聽她的騷話太多了,這次傅淮安倒沒有露出什麽異樣的表情,隻是忽然莫名其妙地問道:“知道這裏是什麽地方嗎?”


    “我怎麽知道?”甄嫻玉愣了一下,不知道他問這話是什麽意思。


    傅淮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意有所指道:“這是我父親特意留給我的三千兵馬,除了聖上無人知曉。這三千人抵達平川後,紮營的地方很隱蔽。”


    甄嫻玉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哦,然後呢?”


    傅淮安沒說話,隻是盯著她看了許久,“然後?然後我要帶著這三千人去抄家了。若無人通風報信,平川的大大小小的官員怕是一個跑不了,都要人頭落地。”


    甄嫻玉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他說這話的用意,她無語了半晌,“哦。”


    見她反應平淡,傅淮安忽然湊近她,“你怎麽想?”


    嗓音壓低後落在她的耳朵裏帶起一陣酥麻癢意。


    甄嫻玉忍不住抬手揉了揉耳朵,把他推開了一些,然後秀氣地打了一個哈欠,“我怎麽想?我想睡覺。”


    傅淮安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像是她的臉上有花一樣。


    甄嫻玉露出了一個無辜的表情,“怎麽了?為什麽要這麽看著我?”


    傅淮安眼眸晦暗,忽然大笑了一聲,“那祝夫人有個好眠。”


    甄嫻玉很淡定:“謝謝?那讓人給哦我準備個休息的地方吧。”


    ……


    夜幕下,原本應該安靜的平川下半夜尖叫哭喊聲和打殺聲混在一起,火光扭曲跳躍,家家戶戶全都緊閉房門,紛紛在心底祈禱混亂不要波及自己。


    直到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一切才徹底安靜下來。


    管家帶人壓著兩個人上前,“世子爺,人已經抓到了。”


    被管家壓著的那人,胖得腦袋脖子都分不清了,不斷地掙紮著,嘴裏怒斥著:“傅世子,你這是什麽意思?我乃朝廷命官,你這般不分青紅皂白地將我抄家是何居心,待見到聖上,我必然要告你一狀!”


    傅淮安手裏把玩著一把匕首,漫不經心道:“好啊。”


    “你……”他被傅淮安的態度個噎住,半晌才繼續道:“你快點放開我,沒有聖上的旨意,你沒權利扣押朝廷命官!而且我這麽多年兢兢業業,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憑什麽如此欺辱我!”


    “兢兢業業?那你跑什麽?”傅淮安嗤笑了一聲,“有什麽話等入了京,你在詔獄裏和刑部的陳大人說吧。”


    與瘋狂洗白自己的知州相比,另外一個人就太安靜了。


    從被壓過來之後,他就沒說一個字,一直低著頭。


    傅淮安的目光從他的身上一掃而過,眼裏一片漠然,“都帶下去,嚴加看管。”


    話落,那人忽然抬起頭,慘淡的臉上仿佛蒙上了一層死氣,與昨日相見的時候那副爽朗的模樣相去甚遠。


    此人正是王秉謙。


    他直勾勾地盯著傅淮安,“淮安,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


    傅淮安輕描淡寫地開口,“我不知道,我隻是喜歡有備無患。”


    “你是不是在心底鄙夷我?對我很失望,覺得我辜負你父親的舉薦和栽培?”王秉謙執拗地看著他,好似一定要從他那裏得到一個答案,“你和國公爺從來沒有信任過我,一直在防備我是不是?可笑的是,我一直以為你們當成我最親近之人。”


    傅淮安的表情沒什麽變化,聞言也隻是很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什麽都沒說。


    但他這個態度卻像是刺激到了王秉謙一樣,他忽然瘋狂地大笑了起來,表情猙獰,“我能怎麽辦?我來平川的時候也想過保護一方安寧,但我若是不和他們妥協,我手下的兵將連正常的糧草都拿不到!他們一手遮天,我也隻是想讓我的兵將活。我不想忠於陛下,做個好將領嗎?可是我沒辦法啊,淮安,我想做個好人,但是誰也沒給我這個機會啊!”


    傅淮安麵露嘲諷,“不,你有機會,你明明有無數個選擇,但你偏偏選擇和他們同流合汙沆瀣一氣,你與他們貪下的那些金銀珠寶財富有幾分你用到了軍營裏?不用說得那麽好聽,有些話你不如留著和陛下說,看看他會不會信你。”


    王秉謙麵jsg色慘白,忽然像是被抽去了渾身的力氣,“稚子無辜,淮安看在你小時候我也算是看著你長大,與國公爺生死與共的份上,你護我孫兒一命。等來世,我結草銜環再報答你和國公爺。”


    “我隻是奉命行事,王將軍地托付實難從命。”傅淮安麵色不改,不願與他在多話,準備離開。


    王秉謙忽然暴起,他身後的繩索不知道什麽時候已被他解開,他的手中握著一把匕首,上麵淬了劇毒。


    但比他更快地是傅淮安的動作。


    他拔劍的同時,赤紅的鮮血噴射而出,王秉謙臉上還掛著猙獰之色,但瞳孔已經開始散開。


    王秉謙的脖子被割開了一道極長的口子,汩汩的鮮血飛濺傅淮安一身。


    但他連眼皮都沒眨一下,單手拭去下巴上的血跡,眼神平淡得仿佛剛剛隻是殺了一隻雞。


    一旁一直嘰嘰歪歪地知州忽然閉上了嘴。


    傅淮安看都沒看王秉謙的屍體,“拖下去處理,再有反抗者,格殺勿論。”


    ……


    傅淮安手拿有兩本賬本,一份對上,一份對下,還有一份名冊,鹽引一案的後續處理簡直不要太順利。


    除重要人證,其他無關緊要的小官抄斬的抄斬、流放的流放,他一連處理了三天,證詞、證據還有犯人早就先一步被秘密送往京城。


    這期間他一直安排人秘密監視甄嫻玉的動作。


    如果她真是為了鹽引案而來,現在必然是她動手的最佳時機。


    果不其然,在第二天的時候,他接到了暗衛的消息,稱甄嫻玉在他的書房門口徘徊了數次。


    他麵色微冷,隻等人贓並獲。


    卻不知道甄嫻玉出現在他書房的門外,完全是被係統給吵煩了。


    從第一天傅淮安去抓人開始,係統就一直在催促她做任務。


    甄嫻玉的夢裏都是它跟唐僧念經一樣的嘮叨。


    她實在是不耐煩,才出了門。


    係統看到她願意配合簡直激動哭了。


    然後它就看到甄嫻玉光明正大地在傅淮安的書房門口停了停,若無其事地念叨了一句,“天呐,防守得也太嚴密了!進不去,下次找機會再來!”


    念完她轉身就走。


    她甚至不願意虛假地做個樣子。


    然而,她這麽敷衍,主係統發布的任務居然完成了,甚至任務劇情進度還漲了一大節。


    係統:【……】


    離了個大譜!


    係統:【怎麽會這樣!】


    甄嫻玉一邊往迴走一邊道:“有什麽離譜的?你看原文,原主去大反派的書房偷東西,是不是因為看守過於嚴密,她找不到機會進去所以失敗了?那我覺得書房看守過於嚴密所以進不去,完全符合原主行為,主係統判定我任務完成,有什麽毛病?”


    係統:【……】


    甄嫻玉打了個哈欠,不再理會大受打擊的係統,迴去睡了一覺。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這具身體裏是死而複生的緣故,她特別容易疲乏,精神不濟,如果休息得不夠,就會覺得頭疼,所以甄嫻玉一般不會為難自己,累了就睡,餓了就吃。


    傅淮安自從得到了消息之後就等著甄嫻玉的下一步動作,然而一連三天,甄嫻玉迴去之後除了吃飯睡覺就再也沒有其他動作了,他徹底無語。


    她這麽不敬業,顯得認真防備的他,好像是個笑話。


    處理完平川後續事情,傅淮安讓管家收拾東西啟程返京。


    以往他都是騎馬簡行,然而他牽出了自己的馬出來的時候,卻看見門口堵著一個車隊。


    傅淮安一開始也沒放在心上,直到他得知這個車隊是他的,並且準備和他一起進京。


    傅淮安的腦門緩緩地浮現了一個問號。


    他麵無表情地看著管家,“怎麽迴事?”


    管家偷偷地看了他一眼,“這些車裏的東西都是那位要的,是一路要吃用的東西,還有嫁妝。”


    傅淮安忍不住氣笑了,“她要走商嗎?還弄個車隊,她怎麽不把整個平川搬走?”


    管家沒說話,傅淮安將韁繩丟給他,徑直走到了甄嫻玉所在的馬車旁,屈指叩了叩車壁。


    簾子被掀開,露出了甄嫻玉那張精致卻懶洋洋的小臉,“怎麽了?”


    傅淮安頓了一下,才開口:“我們這次迴京時間不充裕,最好輕車簡行。你若是舍不得平川,待日後有機會我再帶你迴來。但這次,帶這麽多東西,會誤了行程。”


    甄嫻玉露出了一個若有所思的表情,“時間這麽緊迫嗎?那你先走吧,不能耽誤你的時間,我帶著人慢慢在後麵跟著就行了,反正我不需要趕著迴京麵聖。”


    傅淮安:“……”


    他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作為細作,不應該隨時呆在他的身邊才好及時探聽消息的嗎?


    他現在真的開始懷疑甄嫻玉到他的身邊,到底是要做什麽的了。


    這種完全猜不到她的目的,且做事隨心所欲的人,不放在眼皮底下,他不放心。


    他直接拒絕了她這個提議,“不行,這一路並不太平,你一個人上路,我不放心你的安全,而且你是我的夫人,剛剛結束平川一事,我得罪了不少人,我怕他們報複到你的身上。”


    最後兩個人各退一步,甄嫻玉想帶的大部分東西全都和嫁妝一起在後麵慢慢走,包括她的四個大丫鬟。


    而甄嫻玉則帶少量的東西與傅淮安一起入京。


    甄嫻玉其實是不太願意的,這個世界的馬車減震根本不行,坐馬車急行,簡直比前世坐拖拉機走土路還要顛。


    不過古代遠行一路確實不安全,經常會有什麽劫道的山匪土匪什麽的,跟著傅淮安倒是更安全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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