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當中,不管是宇文烺也好朱泓也好還是萬宗業也好,都是練家子,就連萬得意也會些拳腳功夫,隻有薑鈺,是個連劍都提不起來的女人。


    薑鈺心中自然害怕,所以隻能一邊扯著宇文烺的衣擺,他打哪兒就跟到哪兒,躲在他身後躲避那些無眼的刀劍。


    薑鈺想說話緩和一下自己心裏的恐懼,又怕宇文烺會分心,隻好閉緊了自己的嘴巴。


    所謂寡不敵眾,就是敵人有好幾十人卻隻打你一個人,任你再厲害,卻也隻能處處製肘,顧此失彼,何況宇文烺還要護著一個拖後退的她。


    薑鈺這下是真後悔,早知道怎麽不學點功夫呢。


    好在那邊給黑衣人隔開的朱泓和萬宗業領著驍衛已經漸漸的衝出重圍,緩緩往他們身邊靠近意欲護駕。


    而那邊萬得意則搶出了一個功夫,從懷裏掏出一個竹筒一樣的東西,上麵的繩子一拔,“biu”的一聲升上天空,煙火和煙花四處散開,爛漫得璀璨。


    其中一個黑衣人看了一眼,急忙轉過頭來道:“不好,有援軍在附近,他們在請求支援。”然後當機立斷下命令,道:“速戰速決!”然後攻擊便變得越發激烈。


    但這種情形對於薑鈺他們來說卻不利得很,他們幾十個人打二三百人肯定是打不過的,何況在剛才打鬥的功夫,他們又已經犧牲了一部分驍衛。他們現在最好的辦法,是盡可能的拖延,拖到援軍的到來。


    好在在剛才的功夫,朱泓等人已經靠了上來,持劍護在了他們的身前。


    薑鈺看著圍著他們的那一片黑鴉鴉的黑衣人,他們正不斷的收緊圈子往他們跟前靠上來。


    薑鈺忍不住扯著宇文烺的衣袖焦慮的道:“怎麽辦,這可怎麽辦,我們不會死在這裏吧?”


    宇文烺道:“你擔心什麽,朕說過有朕。”


    薑鈺真想罵一句:“有你有個屁用,現在很明顯是打不過。”且這些人很明顯是衝著他來的,沒他說不定還能活命。


    結果就在這瞬間的功夫,薑鈺又突然想起了什麽來,左右看了一下,然後著急道:“穀莠呢,穀莠怎麽不見了?”


    穀莠應該是和萬得意坐在後麵一輛的馬車,但從打鬥開始,她一時害怕竟然忘記了尋找穀莠在什麽地方了。


    然而就在這瞬間的功夫,在靠近他們身旁的一輛殘廢馬車的底下,突然伸出一隻手來,抱著薑鈺的大腿道:“姐姐,我在這裏。”


    這些黑衣人的目標畢竟不是穀莠,這樣一個宮女的角色對他們來說甚至是容易忽視的。而就在這些黑衣人跳出來的功夫,穀莠就警覺的跳下馬車躲到了馬車底下,反而逃過了這些人的眼睛,安全無虞的躲到了現在。直到他們慢慢移動重新聚攏在了馬車旁,穀莠覺得自己出現的時機應該到了。


    穀莠說完這句話之後,又立即道:“你們趕緊捂上口鼻,我要放大招了。”


    宇文烺等人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當機立斷的捂上了口鼻,然後就看見躲在馬車下麵的穀莠打開了一個白色小瓷瓶的塞子,用力的往黑衣人最集中的方向扔過去。


    瓷瓶落在地上四分五裂,瞬間“茲啦茲啦”的冒起了白煙,極快的擴散開去。


    先聞到煙味的黑衣人頓時覺得頭昏目眩,有些搖搖欲墜,提劍的手也軟軟的沒有了力氣。


    其中一人連忙提醒道:“不好,是迷煙,趕緊捂上口鼻!”


    但這話說得已經有些遲了,已經有好一部分聞過了迷煙,中毒深的已經暈倒在地上,中毒淺的也已經身體搖搖欲墜,戰鬥力大大降低。


    穀莠一見如此,連忙從馬車裏爬了出來,隨手又是一個同樣的白瓷瓶扔過去。


    但就算這樣,己方的戰鬥力仍是不敵敵方,何況剛剛的迷煙雖然讓敵人中了招,但自己人裏中招的也不少。


    援軍的到來看起來依舊還遙遙無期,前麵的黑衣人還在強硬的逼近,宇文烺掃了一眼,當即命令道:“先往後撤。”


    然後一行人廝殺出了一個小口,衝出了包圍圈,往後一邊撤一邊應付追上來的黑衣人。


    那邊一路追這邊一路逃,然後一行人又重新的被打散。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不管是地方也好還是宇文烺等人也好,大家都有些筋疲力盡。但地方卻仍然有的一個優勢是,他們人多。


    薑鈺就親眼看著保護著他們的朱泓、萬宗業、甚至是萬得意都多多少少受了些傷。其中受傷最厲害的是朱泓,兩條胳膊上的衣裳都滲滿了血,顯得有些血肉模糊,還有肩膀上也受了一刀。


    一群人中至今還完好無損的反而是宇文烺和薑鈺,然後,一把劍影飛過來……薑鈺“啊”了一聲,現在連宇文烺也不是完好無損的了,因為他為了替薑鈺擋住飛過來的那一劍,胳膊上也受了一劍。


    宇文烺卻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繼續抵擋著,一邊跟薑鈺說話道:“阿鈺,願不願意隨朕冒一次險?”


    薑鈺“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宇文烺已經帶著她往另外一條路的方向去了。


    這些人的主要目標是宇文烺,隨著宇文烺和薑鈺遠離朱泓等人,大部分的黑衣人也隨著集中力量追趕宇文烺和薑鈺兩人,朱泓等人的壓力一下子就少了許多。


    但萬得意看著帶著薑鈺往另外一個方向跑的宇文烺,臉上大驚失色,手上不停的給衝上來的黑衣人一劍,一邊慌忙的大喊:“皇上,娘娘……”


    他想將他們喊迴來,但是宇文烺卻像是沒有聽到他的聲音一樣。


    殺紅了眼的朱泓也臉上大驚,想要重開眼前的敵人往他們的方向追過去保護他們,但這對於如今的朱泓來說顯然有些困難,勉強保住性命都已經是他的極限。


    而另外一邊,薑鈺不敢說話,更不敢讓宇文烺分心,隻能跟隨著宇文烺的腳步拚命的跑。她很明白,宇文烺現在的這個做法,就是為了吸引走大部分的黑衣人,給朱泓等人求得一線生機。


    然後她越來越跑不動了,再然後他們終於跑到了路的盡頭,盡頭之上該死的卻是懸崖,懸崖之下是湍急的河水。


    宇文烺一手拉著薑鈺站在懸崖邊上,一邊看著遠處越來越迫近的黑衣人,目光漸漸陰沉起來。


    薑鈺看了看身後高聳的懸崖,再望了望那群殺氣重重的黑衣人,深深的歎了口氣,問宇文烺道:“皇上,跳嗎?”


    在薑鈺看來,跳下去不一定能活,但被抓住一定是一個死。跳崖雖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但總比死在他們手裏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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