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九月份的桃子,十分的嬌豔欲滴,大大的青黃色的皮上有夾了些一圈胭脂紅的顏色,看起來就覺得好好吃。


    薑鈺從前世帶出來的習慣,吃桃子不喜歡用刀削皮,直接牙齒卡茲卡茲的將外麵的一層皮就削掉了,留下了坑坑窪窪的肉麵。穀莠有樣學樣,自小就是學的她的習慣,所以也是用牙齒削皮。


    薑鈺將皮吐掉,將桃子咬了一口,清清脆脆的甘甜,倒是不像一般的水蜜桃,甚是好吃。薑鈺點著頭“嗯”了一聲,道:“不錯,好吃。”


    說著又看了果盤上桃子的形狀,連樣子都不像一般的桃子,果實的一頭微尖尖的,像是鳥的嘴巴一樣。薑鈺不由問道:“這是什麽桃子,仿佛沒有見過。”


    穀莠道:“嶺南那邊上貢來的新品種,說是叫什麽‘鷹嘴桃’的,樣子不好看,但吃起來還挺好吃。”


    “鷹嘴桃嗎?”薑鈺從果盤上拿了一個完整的果實來打量了一眼,然後道:“取的名字倒是形象,長得的確像是鷹嘴。”


    薑鈺繼續一邊吃桃一邊問道:“這桃上貢得多嗎?吃起來不錯,要是多就給趙國公府、潯陽長公主府、寧遠侯府等人家賞一些去。”


    穀莠道:“多倒是不多,不過隻是賞賜這些人家的話,分一分也能賞得了。”


    薑鈺聽著點了點頭,然後很快一個桃子吃完,摸著胸口打了一個飽嗝。


    薑鈺接著又問道:“萬公公好像出宮去周家宣旨去了吧?”


    穀莠迴答她道:“是呢,一大早就去了,恐怕現在應該到了周家了。”


    薑鈺一邊搖著搖椅又一邊閑聊般道:“你說周家那位大小姐接到這份聖旨,是會高興呢還是會不高興呢。”


    穀莠瞥了薑鈺一眼,道:“姐姐不是明知故問嗎?人家原本打的可是進宮為妃然後當皇後的主意的,一個公主哪裏能入得了她的眼。”


    薑鈺再問道:“你說她現在進不了宮當不了妃,會不會以為是後宮有人搞了鬼,比如說懷疑誰給皇上吹了枕頭風?”


    穀莠道:“那是肯定的。”


    薑鈺拿了旁邊的折扇,打開一邊緩緩的扇風一邊再問道:“那你說她會懷疑誰呢?是我呢還是淑妃呢還是別的人呢?”


    穀莠道:“那就要看姐姐和淑妃誰忽悠人的功夫好了。”她的迴答是直接將其他人給排除了,然後接著道:“肯定是在皇上心裏分量重的人才能影響得了皇上,像她這種自作聰明的人,一般都容易想多。”說著又提醒了一句,道:“皇上今天早上可去了椒蘭宮。”


    反正宮裏一向有傳言說皇上寵愛姐姐是為了給淑妃做擋箭牌的,恐怕這位周大小姐也會這麽認為。


    穀莠又道:“我看這位周大小姐將誰都不放在眼裏,姐姐不如找機會攛掇攛掇她,讓她給椒蘭宮的那位找些不自在去。”


    無論是那位周大小姐還是孟淑妃,穀莠都不喜歡,恨不能看她們互相殘殺去,誰倒黴了她都高興了。


    薑鈺手裏的折扇“啪”的一聲合上,眼睛的餘光瞥向穀莠,臉上的表情故意斂了起來,微有些嚴厲的道:“穀莠,你思想怎麽會這麽壞。”


    穀莠道:“哦,原來姐姐心裏不是這麽想的。”


    薑鈺道:“好吧,你這麽壞的思想就是討人喜歡。”說著從躺椅上站了起來,又道:“明日這位新昭陽公主肯定會進宮來謝恩,看來我要好好想想應該跟她說些什麽話。”


    而就在這時,墨玉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臉上複雜的看了薑鈺一眼,開口喚道:“娘娘……”


    薑鈺看她表情知道有異,問她道:“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


    墨玉這才開口道:“穗蘭宮的鄭才人吞金自戕了。”


    薑鈺早就料到鄭才人的結果,但此時臉上卻仍做十分意外道,“哎呀呀”的喊了兩聲,開口道:“怎麽這麽想不開呀。”然後又問:“死透了沒有,沒死透就請幾個太醫去看能不能救迴來。”


    墨玉道:“這身體都已經冷了,看是沒救的了。”說著又道:“看她這是從昨天晚上就吞了金,早上醒來穗蘭宮的宮人去看她,見她還躺在床上以為是還沒醒,所以去叫她。然後眼看這都是中午了,見鄭才人還沒動靜,這才覺得不對勁,進了鄭才人的寢殿掀開帳子一看,鄭才人全身烏黑,身體涼透了,顯然是死了有一會兒了,這才讓人報到了皇上和娘娘這邊來。皇上那邊已經派了小順子去處置。”


    薑鈺手裏握著宮權,按說後宮有宮妃自裁,她這個貴妃應該親自過去處置。但薑鈺不想去見鄭才人那個死樣,何況她對鄭才人可實在感官不好,對墨玉道:“那既然如此,本宮這裏就派你作為代表過去看看吧。有小順子在,想來也不必我們多操心。”


    墨玉道了一聲是,然後便出去了。


    薑鈺站在紫宸宮裏倒是有些想法,原本她還想著宇文烺究竟會讓鄭才人一個怎麽樣的想法。鄭才人畢竟是宮妃,不是什麽宮人奴才,要殺她也得有個合理的理由。還想著她是有份讓孟蘅玉小產的人,宇文烺應該不會讓她死得這麽輕鬆。


    沒有想到宇文烺最終,還是選擇了一種最簡單的方式了結了她的生命。


    墨玉去了穗蘭宮,但迴來得卻挺快。但迴來之後卻是極其憤憤不平的,對薑鈺道:“真是沒有想到,鄭才人……哦,不,現在應該是鄭庶人了,她竟然如此狠毒。當日娘娘小產,卻都是她下的手。”


    薑鈺甚為平靜的問道:“何以見得?”


    墨玉道:“她留下了遺書,遺書上就是寫了她當初如何毒害娘娘小產之事。然後說她自從害了娘娘小產之後,日日被噩夢折磨,很是受不了所以選擇自戕。”


    薑鈺自然不相信這什麽遺書是鄭才人留下的。


    薑鈺道:“她既然已經死了,那也算是遭到報應了。”


    墨玉恨恨的道:“早知道是她害的娘娘,就應該恨恨的報複她。她這樣死了,實在是太便宜她了。”


    薑鈺道:“算了,人死如燈滅,總不能還找她鞭屍。”


    薑鈺自己最珍惜自己這條命,倒是覺得讓她失去生命,已經是對她最大的懲罰,沒必要過於執念。何況就算鞭屍,她也已經沒知覺了不是。


    薑鈺又問:“皇上那邊說,怎麽處置她的後事?”


    墨玉道:“皇上下了旨意,說既然她是害娘娘小產的兇手,身負罪孽是為罪人,所以奪了她才人的份位貶為庶人。至於她的後事也沒必要大辦,將她的屍體運出宮外隨便處置了就是。”


    薑鈺聽著點了點頭,沒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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