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上了馬車之後,朱夫人忍不住舒出一口氣,道:“終於離開薑家那個鬼地方了,住在那裏的日子可真不是人呆的。”薑家人的冷眼相待她可真是受夠了。


    朱夫人說完,又轉頭有些不確定的對朱泓道:“泓郎,你這次是真的置辦了大宅子將我們接出去住了吧,可別又將我們仍哪個親戚府上去看人臉色過日子。”


    朱泓隻是笑笑,並不說話,讓小廝駕車啟程。


    等到了目的地,朱夫人一見這宅子,卻是大失所望。


    朱夫人忍不住心生不滿,聲音都冷了幾分,道:“泓郎,你給我們找的就是這麽個破地方?”


    這宅子不過就是個兩進的宅子,對於普通的人家來說這算是不錯的宅子了,但對於朱夫人這種住慣了大宅子的人來說,自然是極其差的。宅子裏麵的擺設也十分的簡陋,半點不奢華富麗,至於伺候的奴仆下人,更是沒有的。


    不止是朱夫人,就是朱老爺朱老夫人和朱溶也都是心裏不滿的,目光怨怪的看著朱泓。


    朱泓仍是淺笑,道:“這房子是簡陋了些,但好在還算磚瓦齊全。母親知道的,這京畿的房價高,就這座宅院就花去了我畢生的積蓄,還向人借了些銀子。咱們朱家已經不同往日,大家都該清儉度日。請不起奴仆,以後衣食住行就要父親母親祖母二弟親自動手了。不過大家放心,我說過隻要有我一口吃的就不會不管您們。以後我每個月五十兩銀子的奉薪,都會交給祖母和母親用於家中用度。”


    同時順便提醒了一句:“兒子的俸薪就這麽多,還請父親母親祖母二弟省著點用。”這句話的潛台詞就是,用完就沒有了。


    朱夫人怒了,看著朱泓,道:“朱泓,你忽悠我們呢?你經營著如意坊這麽大的產業和生意,你給我們住這種破宅子每個月給五十兩銀子,你打發叫花子?信不信我和你父親明天就去順天府告你不孝。”


    朱泓當然不是打發叫花子,普通百姓人家二三十兩銀子就已經可以過一年,朱家這幾口人一個月五十兩銀子,雖然不能讓他們像以前那樣錦衣玉食,但已經足夠他們衣食無憂了。


    他雖然恨朱家人,但朱家落魄至此,他卻也沒有真打算看著朱家人餓死街頭。他安置朱家人,除了安撫他們不希望他們給他生事之外,卻也是因為念及骨肉血脈相連。


    他們雖然忘記了,但他還記得他們在他小的時候也曾關愛珍視過他幾年。如今他做的,是他對他們那幾年關愛的報答,也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孝心。但讓他繼續提供給他們錦衣玉食的生活,他還沒有這麽高的覺悟。所以他希望朱家人能夠知足,而不會再貪得無厭。


    朱泓也冷了臉,道:“母親,以我的本事就隻能提供給你們這樣的生活,若你們覺得不滿意,非要鬧到奉天府告我一個不孝,兒子也無可奈何。我相信,奉天府尹是明理之人,對兒子的行為也不會有所指摘。”


    朱夫人指著他道:“你……”


    朱溶一見,連忙上前扶住朱夫人,一邊笑眯眯的對朱泓道:“大哥,母親不是這個意思,母親心裏是很感激大哥能不計前嫌照顧我們的。”說完將朱夫人拖到一邊,小聲提醒她道:“母親,您忘記了舅舅跟咱們說的話了還有讓您做的事情了。”


    朱夫人這才想起來,自己這邊是還有任務要繼續接觸和監視朱泓的,實在不能和他的關係鬧得太僵,臉色這才緩和了下來,隻好先忍氣吞聲的笑著道:“你看你,從小就這麽大的氣性,以前不過就說你兩句你就跑出府十年不迴。剛剛我也就隨口說兩句,你就跟我強了起來。”說著上下打量了這宅子一眼,道:“這宅子雖然小了點,但格局還是不錯的,那我們就暫時住著吧……”


    這邊朱泓這裏鬧騰了半天,宮裏宇文烺和薑鈺的日子也有些不好過。


    不好過的原因在於,宮裏又有人起了幺蛾子。


    宮宴之上崔太後被宇文烆懟了,大約迴去時候越想越不舒服,結果見了薑鈺又在薑鈺這裏碰了釘子,氣越發不順,越氣不順大概就越想找點事情來惡心惡心一下宇文烺和宇文烆等人。


    所以宮宴的第二天一大早上,宇文烺在紫宸宮裏便聽到了宮人來跟他稟報,說太後娘娘跑到奉先殿跪列祖列宗去了。


    崔太後在奉先殿裏聲淚俱下的訴說著崔家先祖追隨高祖皇帝征戰天下的往事,說到高祖皇帝和太宗皇帝對崔家的禮遇,說到先帝對崔家的恩寵,然後說到崔家幾代盡心盡力輔佐宇文家……然後再說到她這個太後無能,上對社稷無功下不能安整後宮,令宇文氏一族上下對其不滿,實在愧對先帝愧對宇文家的列祖列宗,她願從今日起日日在奉先殿誦經請願,好給先帝給宇文家的列祖列宗賠罪……


    這明裏在說崔家幾代的功勞和她這個太後無能,但暗裏卻是指責宇文烺刻薄功臣,宇文氏兄弟對她這個嫡母不敬不孝。


    宇文烺實在沒有想到她會來這一招,主要是他沒有想到崔太後會有此下限。這怎麽說好好一個太後,這學外麵的潑婦一哭二鬧三上吊,多少是有些跌份兒。


    宇文烺氣得連早膳都沒有好好吃,將凳子踢到在地,怒道:“這老巫婆真是事兒多,她還敢跑到奉先殿去哭鬧,就不怕宇文家的列祖列宗半夜裏去找她算賬。”


    紫宸宮的宮人紛紛低下頭來,大氣都不敢出一下,隻當自己沒聽到皇上嘴裏“老巫婆”這個詞。


    宇文烺說完,卻是匆匆的從紫宸宮走了。


    明日就是壽聖節,京畿現在到處都是藩王宗親和大周各附屬國的使臣,崔太後故意在這時候鬧出這般動靜來,分明就是要惡心宇文烺和宇文家的人。


    但宇文烺作為皇帝卻還是顧及點自己的名聲和整個皇家的影響,不得不前去奉先殿先把崔太後“勸”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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