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宮宴實在辦得很不和諧,底下波濤暗湧,麵上也波濤洶湧。


    宇文烆在跟崔太後互懟,宇文烺這個大家長很適時的出來勸解了,開口道:“太後和臨王這是怎麽了,朕今日請了大家來,是因為一家人難得聚在京畿,是為了親近骨肉親情,可不是為了看大家傷和氣的。”


    然後轉頭對宇文烆道:“臨王,太後畢竟是母後,你對太後說話如此不敬可就不對了,還不快給太後陪個罪。”說完轉頭再對崔太後道:“太後,臨王向來就是這樣直來直去的性子,您向來慈和寬厚,看在朕的麵子上,也別跟他這個當兒子的計較了。”


    宇文烺話是這樣說了,但心裏究竟是不是真心希望臨王和崔太後和氣,就不得而知了。


    從進宮開始便十分低調的壽山大長公主這時候卻笑嗬嗬的附和著道:“皇上說的是,天家骨肉親情,該當和和氣氣的。就是不看在血脈親情上,也要看在皇家的顏麵上。”


    說著指了指宇文烆,道:“臨王,快給你母後陪個罪去。常言母子沒有隔夜仇,太後定然不會再跟你計較。”


    壽山大長公主的輩分在那裏,是先帝同胞的親姐姐,就是太後也不得不要給幾分麵子。太後雖然臉上被氣得青黑,但壽山大長公主將話說成如此,她卻還真不好反駁。


    母子沒有隔夜仇,那也得是親母子。但難道她能直接說臨王可不是從她肚皮裏出來的,可沒有隔夜仇這麽一說。她是先帝的嫡後,禮法上該將先帝所有的兒子一視同仁全部視為己出,這話說出來就是自己這個嫡母沒有盡責了。


    宇文烆倒是一副十分聽壽山大長公主話的模樣,笑了笑,道:“侄兒遵皇姑母的旨意。”然後舉起酒杯,轉頭對崔太後道:“請太後原諒兒臣口不擇言,兒臣罰酒一杯。”說完便將手裏的酒飲盡。


    崔太後黑著臉撇過臉去,她早知道這一家姓宇文的,全都沒把她這個太後放在眼裏,一個個都在故意針對她,但此時仍然被氣得連身體都有些微微的發抖。


    宇文炯看著自己的母後被人如此為難,心裏十分的不爽快,此時開口道:“二哥,這你就不對了。母後寬厚大度,但你卻仗著母後的慈愛寬厚對母後不敬,此乃大不孝。難道憑一句小小的道歉,就想輕輕的揭過去。這讓母後的威信何以立足,讓宮裏的其他人如何看待母後。”


    宇文烆臉上並未見生氣,依舊笑眯眯的轉頭看向宇文炯,道:“那五弟說本王該怎麽辦,應該以死謝罪?這樣,也別說本王不孝,隻要太後和五弟說得出讓本王以死謝罪的話,本王定當照辦。”


    宇文炯聽著黑著臉“你”了一聲,不管是他還是太後當然不能說出讓宇文烆以死謝罪的話,到時候一個逼死親王的名聲無論是他還是太後都背負不起。何況他也不相信他們這樣說了宇文烆就真的會照做。


    宇文炯“你”完了之後,大約是覺得對宇文烆無何奈何,便氣黑著臉轉頭對宇文炯道:“皇兄,二哥對母後如此不敬,您難道不應當管一管。”


    一直在看戲一般的宇文烺終於再次說話了,道:“好了,都不許再說了,好好的家宴鬧成如此,成何體統,都不想好好用膳了是嗎。”說完對身後的萬得意道:“萬得意,給太後敬菜,給各位王爺和公主賞菜。”意思很明顯,各自都把嘴巴堵上不許再說了。


    萬得意道了一聲是,然後對外麵的捧膳的宮人大聲傳喊:“給太後娘娘敬菜,給寧王殿下、臨王殿下、寧王殿下、清河王殿下、壽山大長公主殿下、潯陽長公主殿下賞菜。”


    賞賜的份例菜是早就準備好了的,每一人賞賜的都各不相同。捧著賞菜的宮人們魚貫而入,紛紛各自端至各位宗親麵前。


    一直冷眼旁觀崔太後和齊王吃癟的清河郡王這時候忍不住多嘴了,道:“二哥是憐護潯陽妹妹這才對崔冕和崔家不滿,崔家是太後的娘家,太後維護一二也是人之常情,二哥和太後都沒有錯。要臣弟說呀,說來說去都是崔冕的錯,不僅傷了潯陽,還令天家骨肉生分。”


    崔太後和齊王將目光望向了清河郡王,清河郡王倒是沒有“我很多事”的自覺。宇文烺沒有評判他的話的對錯,而是對萬得意道:“萬得意,再給清河郡王賞一道菜。”


    萬得意道了一聲是,然後又指揮著宮人賞菜。


    後宮的一眾宮妃倒是都默默低著頭用膳不說話,連皇後都非常有自知之明的這時候實在不是她能插得了嘴的時候。


    不過大家以為宮宴在宇文烺賞菜之後就能風平浪靜了嗎?顯然大家都想得太美好了。


    酒過三巡,先由寧王起頭,一個個敬過宇文烺和太後,再不吝的獻上一些讚美之詞。再然後,宇文烆一邊挑著自己席上的一碟花生米吃,一邊又懟上了宇文烺,笑著道:“這宮裏看起來人多,但這麽多年了竟也沒個孩子,這就多少都顯得有些冷清了。皇上,子嗣大事,事涉皇室傳承和江山社稷,皇上,你準備什麽時候給皇家添個小太子啊?”


    那碟花生米正是宇文烺給宇文烆的賞菜,也不知宇文烺是不是故意的,他給別人的賞菜都是色香味俱全的珍肴,偏到了宇文烆這裏就隻是一碟花生米。但是宇文烆卻十分給麵子,宴席上別的菜幾乎都沒吃,就盡著吃這一碟花生米了。


    宇文烺聽著宇文烆的話卻有些黑了臉,道:“子嗣之事,朕不著急。”


    宇文烆道:“不著急?”說著越發笑了笑,道:“別讓臣這個當哥哥的提醒皇上,皇上今年都二十四歲了,普通人家這個年紀都該兒女成群了,更別說皇上是擔負江山社稷的君王。”


    宇文烺嗬道:“臨王倒是挺替朕操心。”


    宇文烆道:“這是自然,臣也是姓宇文的,自然要操心宇文家的江山傳承。”說著又道:“正好臣最近又添了個大胖兒子,臣的兒子多,要不過繼一個給皇上?”


    宇文烺:“……”


    薑鈺:“……”也就宇文烆敢當著宇文烺的麵說這樣的話,要不是薑鈺以前跟宇文烆不對付,她都真想給宇文烆點一個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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