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裝模作樣的審問,這下好了,原來還大喊著向薑鈺求救的小太監,突然就大義凜然,十分忠心為主的直接撞到了柱子上暈過去了,撞柱子之前還大聲的喊了一句:“這件事跟貴妃娘娘沒有任何關係,都是奴才一個人幹的。”


    真是再一次此地無銀三百兩。


    皇後看著暈死過去的小太監,甩著帕子哼了一聲,道:“好一個忠心為主的奴才,拖下去用冷水潑醒了,繼續嚴刑拷打,本宮今日還非揪出這幕後的主使來不可。”


    說完又有些得意的看向薑鈺,道:“貴妃,剛剛的事你作何解釋,那小太監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忠心護你這個主子,說,你為何要謀害淑妃的孩子。皇上信任於你將宮權交予你手,你卻趁機培養親信謀害皇嗣,簡直是膽大妄為。”


    薑鈺才不想跟皇後爭辯,轉眼向良姑姑看去。


    良姑姑正對著她挑眉而笑,嘴邊露出一個別有深意的笑意。


    那個亭子她今天早晨還派人檢查過,柱子並沒有任何的問題。這後宮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瞞過所有人青天白日的對柱子動手腳的,隻有崔太後有這麽大的能耐。


    薑鈺再轉頭看向宇文烺,她對他還是有些怵的,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喂,皇上,這就是一個圈套,你不會連這麽簡單的算計都看不出來吧?”


    她才管理後宮幾天,能培養出什麽親信心腹,她在後宮安排的親信心腹還不都是他的人,能有什麽事能瞞得過他。何況他明明也知道孟萱玉的肚子早有問題。


    宇文烺看著她,臉上黑沉黑沉的,並不說話。


    皇後卻哼了一聲,道:“貴妃難道還想狡辯,你是想說誰陷害你,是淑妃狠心用自己的孩子陷害你,還是覺得本宮冤枉了你。”


    說完對著宇文烺撲通的一聲跪了下來,道:“皇上,貴妃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不懲不能令後宮信服,貴妃品行有失,更不適合再管理後宮。臣妾諫言,收迴貴妃手裏的宮權,將貴妃禁足。皇上萬不可再偏袒縱容貴妃,令後宮滋長不正之風。”


    潯陽長公主一直聽到這裏,這時候向著宇文烺開口道:“皇兄,臣妹看這件事有頗多蹊蹺之處,單憑一個宮人的話就定貴妃娘娘的罪,恐怕過於牽強吧。臣妹諫言,還是讓人徹查這件事之後再行處置論罰吧。”


    皇後十分不滿,皺了皺眉頭,厲聲警告道:“潯陽!”


    這個丫頭天生是來跟她作對的?別忘了她是她們崔家的人可不是姓孟的人,真是胳膊肘總往外拐。


    皇後繼續嚴聲訓斥道:“你一個已經外嫁的公主,不知道宮裏頭的事,還是少插嘴。”


    潯陽長公主聽著嘲諷的笑起來,道:“瞧皇後嫂嫂這話說的,本宮也是姓宇文的,嫁了人就連對宇文家的家事說句話都不成了嗎?便是平民百姓家,也沒有這樣的道理。”


    皇後氣得瞪著她“你”了一聲,潯陽長公主則挑釁的抬了抬下巴看著她,越加將皇後氣得不行。


    薑鈺現在隻想讓宇文烺相信她,就算再怎麽不肯承認,其實她在後宮說來說去也隻有他一個依仗而已。沒有他,她就依舊是曾經寧默宮裏的那個薑太妃,任人隨意可欺辱。


    她一副好商好量,甚至帶著討好的語氣,十分誠懇的看著宇文烺道:“皇上,臣妾是這樣覺得的,臣妾有些地方是挺對不住你,但是一碼歸一碼,你不能因為別的事情恨臣妾就在別的地方欺負臣妾,這有失你聖上的,的,的……”


    薑鈺看著他越來越靠近的身影,整個身子的倒影都直接鋪在了她的身上,像一朵厚厚的烏雲壓在她身上一樣,壓力巨大。


    她咽了咽口水,好不容易將嘴裏的那句“有失你聖上的肚量”給說完整了,然後斜彎了一下嘴角,低聲下氣的問道:“皇上,您說呢?”


    然後他終於站定在了離她隻有半步遠的地方,居高臨下的低頭看著她,目光陰翳得可怕。


    他的胸口幾乎可以靠近她的胸口,近得她幾乎可以聽到他的心跳聲,比正常時候快了些也更加激烈了些,仿佛讓人覺得連他的血液都在蘊含著怒氣。


    薑鈺身子顫抖了一下,縮瑟的悄悄想往後退上幾步,結果卻被他出手禁錮住肩膀而動彈不得。


    他的手將她的肩膀捏得連骨頭都有些疼,薑鈺扭了扭肩膀想掙紮,宇文烺卻一直死死的盯著她,過了一會才出言厲聲道:“就算皇後冤枉了你,那出事的時候你為何不去救淑妃?”


    薑鈺差點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再問了一遍,怒道:“你明明知道淑妃懷著孩子,為何不去救淑妃,哪怕躲避不及你也應該撲上去將淑妃護在身下。”


    薑鈺抬頭看著他,被他說得懵了一下,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然後道:“皇上這話說的,真叫臣妾無言以對。”


    什麽叫做她應該撲上去將淑妃護在身下,她對自己這條命珍惜得很呢,砸死了她他賠給她。


    宇文烺看著眼前的這張臉,這張熟悉的傾城絕色的臉。


    可是明明是同樣的臉同樣的身體,裏麵的卻已經不是他想要的那個人。


    宇文烺越想越憤怒,他揚起手來。


    殿裏的人甚至都沒有來得及反應過來,隻看見空中閃過一個手的影子,然後空氣中傳來一聲“啪”的掌摑聲。


    潯陽長公主吃驚的喚了一聲:“皇兄!”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見過皇兄發如此大的脾氣。


    薑鈺被打得微微踉蹌了一下,伸手摸著自己火辣辣的那半邊臉,十分不可置信的抬頭看著宇文烺。


    宇文烺在打下去的那瞬間有些許的後悔,但等打完重新看著眼前這個奪取了他心愛女子的軀體的女人時,卻又隻剩下恨意。


    薑鈺長這麽大挨巴掌的時候多得數不過來,薑婠的巴掌,朱氏的巴掌,甚至黎姨娘的巴掌,但是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有被男人打過巴掌。


    這已經嚴重挑戰了她的三觀,忍不住怒道:“宇文烺,你竟然打女人,你還是不是男人!”


    他若不是皇帝,她真想甩迴給他一巴掌。


    宇文烺又出言厲道:“來人,貴妃以下犯上,衝撞朕,將其關入冷宮,沒有朕的命令永不許踏出冷宮。”


    薑鈺越發被氣得跳腳,怒道:“宇文烺,你公報私仇啊你。你這個心胸狹窄的男人,你,你,你……”


    一旁的宮人道了聲是,已經上前一邊一隻手押住了她,正準備將她往外拖。


    薑鈺“你你你”了半天,卻說不出一句話,最後隻能不痛不癢的說出一句:“你不要後悔!”,然後就被人拖著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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