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鈺有些奇道:“本宮以前出手竟這麽狠嗎?”


    她以前看孟蘅玉對什麽都漠不關心的樣子,還以為是個被欺負了也不會反擊,然後覺得與宮妃拌嘴會降低自己品格的軟瓜呢,沒有想到她看起來冷若冰霜竟然還有幾分火性。


    碧璽道:“娘娘您忘記了,上次徐昭容也是頂撞你,但你整整罰她跪了一天一夜呢,隻是娘娘以前像現在這樣愛說話。”


    那時候她和墨玉還有些擔心,怕罰得徐昭容太過了,會惹惱了皇上。可是皇上知道後,卻沒有為此責備娘娘半句,該來紫宸宮還是來紫宸宮,該寵愛娘娘還是寵愛娘娘。


    所以那時候她們就覺得,皇上或許心裏把淑妃看得最重要,但是對她們娘娘也不是沒有半分情意的,隻要日子久了,皇上總會慢慢發現她們娘娘的好,把她們娘娘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碧璽繼續道:“娘娘以前說過,跟這種人說話不過是多費唇舌,隻要重罰她一次,她就會乖覺了。”


    薑鈺歎息一聲,這樣看來,這軟瓜不是孟蘅玉,反而是她薑鈺。跟孟蘅玉比起來,她的手段委實太過撓癢癢了些。


    不過顯然,孟蘅玉上次的懲罰並沒有讓徐昭容乖覺,或許是因為罰得不夠重?


    薑鈺突然停了下來。


    碧璽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喊了一聲:“娘娘……”


    薑鈺突然轉頭倒了迴去,看著在她走後便已經直起身來的徐昭容。


    不管是孟萱玉還是徐昭容都有些驚訝她怎麽又迴來了,徐昭容看著她,冷冷的剛想說什麽。


    而薑鈺卻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突然直接在她臉上甩了一巴掌,直接在她臉上甩出五個手指印。


    徐昭容被掌摑得撇開頭去,然後側迴頭來不可置信的看著薑鈺,忍不住氣急了的喊道:“孟蘅玉,你……”


    孟萱玉也有些驚呆,以及責備的喊了一聲:“蘅兒。”


    薑鈺這一巴掌甩得太過用力,打得自己手掌發麻。


    所以說,要處罰人的時候,掌摑別人真不是一個好辦法,根據力學的遠離,她用了多少力在別人身上,別人就有多少力反作用到了她的手上,委實是個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式。


    薑鈺甩了甩有些發麻的手,然後一邊對徐昭容道:“剛剛本宮的宮女告訴本宮,本宮剛剛對你的處罰太輕了些,委實不想本宮的性子,本宮想想也覺得是。不過本宮自從失了孩兒以後,突然信了佛,心也軟了許多。今日本宮也不需要你想上次那般跪上一天了,你就在這裏跪上個把時辰吧。”


    說著對身後的宮人使了使眼色,自有宮人上前將徐昭容按了下跪在了地上。


    徐昭容一邊掙紮的甩開按住她肩膀的宮人,一邊抬起頭狠狠的看著薑鈺。


    薑鈺繼續道:“鄭才人,就由你替本宮在一旁看著,讓徐昭容跪滿了一個時辰再起來。”說著又笑道:“記住,別想作弊,本宮可是會檢查的。”


    鄭才人沒有說話,十分為難的看向孟萱玉,見孟萱玉沉著眼不說話,又將薑鈺等著她迴答,好一會才不得不輕輕迴了聲“是”。


    薑鈺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轉身帶著碧璽走了。


    而孟萱玉則一直望著她,一直望著她到走遠。


    等走了一段距離之後,薑鈺這才將孟萱玉塞在她手心裏的紙條拿出來看了看。


    裏麵寫著的是皇宮的一個地址。


    字體筆勁有力,端莊雄偉,一看就是個男人寫的字。


    薑鈺心裏哼了一聲,她還道孟萱玉想用多大的招兒來陷害她,沒想到看著心機城府這麽深的人,竟然用了這麽小兒科的手段,還是她覺得她看起來比較蠢,就值得她這麽小的手段。


    薑鈺將紙條撕成幾半,然後團成一團,直接扔到了路過的一個小池子裏,接著往紙條上相反的方向而去。


    結果走著走著,走到一處偏僻的亭子時,突然看到了一個身穿藍袍,清俊挺秀,年約二十出頭的男子。


    那男子本是側身遠望著遠處的一個荷花池,聽到她們的腳步聲,突然緩緩的轉過身來,然後看著她,目光鬱鬱而又黯然的道:“我就知道,我在約好的地方等你,必等不到你。”說著目光又默默的黯沉了下去,帶著一種仿佛絕望的聲音道:“蘅兒,你就這麽不想見到我了嗎?”


    薑鈺心裏突然像是被什麽東西敲了一下,打了一個冷顫,是被眼前男子的那一聲深情而隱忍的“蘅兒”給刺激到的。


    薑鈺忍不住冷了目光,嗬斥道:“你怎麽會在這裏?後宮禁地,你一個外臣怎麽進來的?”


    那男子道:“你忘記了,我雖然無心政事,也無一官半職,但我畢竟是周弼的兒子。”


    薑鈺倒是沒有忘記,眼前的男子是禁軍大將軍周弼的兒公子周耘。


    周弼統領著是大周十萬禁軍,是個在大周十分微妙的絕色。


    宇文烺與崔太後不和,崔家手握軍權,宇文烺手中也有一部分兵權,兩邊的兵權勢力相當且都在地方上,所以兩邊誰都恨不得滅了對方卻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而周弼手握的則是京畿內的十萬禁軍,可以這樣說,不管宇文烺還是崔太後誰得到了周弼手中十萬禁軍的支持,那就表示那一邊將要贏過了另外一邊。


    所以周家是不管宇文烺還是崔太後都想要拉攏的角色。


    不過周弼這個人呢,也是個滑不溜秋的角色,時而跟崔太後拋拋眉眼,時而又跟宇文烺表表忠心,看著是兩頭討好,其實跟誰都不好,就想著崔太後和宇文烺鬥得越激烈越好,他正好坐收漁利之利。


    周弼生了兩個兒子,長子周耕跟他一樣是喜歡弄權之輩,如今也在禁軍中。次子周耘若不是因為長得跟周弼還有點相似,都不像是周弼親生的,性子跟他親爹周弼和他親哥周耕都完全不同,完全無心政事,也不關心政事,是個無欲無求溫潤如玉的公子。


    既然周家的地位這樣特殊,不管是宇文烺還是崔太後,對周家的人自然都是十分寬容的,周耘能進出後宮倒是也不足為奇。


    不過周耘還有另外一個身份——貴妃孟蘅玉的嫡親表哥。


    二十幾年前,壽陵郡主膝下有對極其絕色的姐妹花,被稱為“大小二陳”,大陳氏嫁給了當時的羽林衛中郎將周弼,小陳氏嫁給了趙國公孟嚐安。


    薑鈺以前隻知道,孟蘅玉與周耘是表兄妹。


    如今看來,孟蘅玉與周耘,仿佛也有一段感情糾葛。


    原來不止宇文烺的感情生活亂,看來孟蘅玉的感情生活也挺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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