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灌輸記憶?創造前國王?”奧莉西婭蹙著眉道。


    “別想太多,我隻是隨口說一句而已。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訴你了,現在可以讓開了嗎?”狄俄尼索的語速極為緩慢,幾乎是幾秒一個字,單單這一句話他就說了好久。


    “你一個不思議王國的來這裏做什麽?”奧莉西婭蹙著眉問道。


    “這個與你無關。”狄俄尼索斯漸漸失去了耐心,他冷冷的瞥了奧莉西婭一眼,道,“走開。”


    喬林見奧莉西婭那個暴脾氣想要衝上去,連忙伸手拉住了她,輕聲喚道,“大小姐。”


    奧莉西婭臉色變了變,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放棄了與狄俄尼索斯抗爭到底的想法。


    她動了動身子,側身讓開了一條路讓狄俄尼索斯走了過去。


    “大小姐?”喬林看著奧莉西婭緊緊握拳的,他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拳頭。


    奧莉西婭渾身一僵,她呆呆的轉身看向喬林,眼眸忽然溢出晶瑩的淚水,她抱住他的脖子,大聲哭了起來。


    原來她一直以為的自己的謝爾的親姐姐的記憶都是假的,隻是被灌輸進去的而已。她真正的記憶到底是什麽,她忘記了什麽?


    喬林定定的站在原地,雙手僵硬著並沒有去迴報奧莉西婭。


    隻是靜靜的等待著她哭泣,最後在她哭得打嗝的時候,一隻手才輕輕放在她的後背,有一下每一下的輕拍著,似安慰一般。


    “為什麽會這樣,我到底是什麽時候才來的這個世界,我到底忘記了什麽?為什麽我會一心認為自己的謝爾唯一的親人?”她抽泣著,撕扯著嗓音,語氣帶著一絲絕望。


    “沒關係,我陪你去找,我一直都在。”喬林臉上帶著一絲溫柔的淺笑,輕聲說道,手輕拍著她的後背,小心翼翼的,仿佛對待最珍貴的寶物一般。


    “可是那時候你就不在!”奧莉西婭道。


    “不會了,我會一直陪著你,一直……”哪怕是死亡,也一如既往的追隨者你。從小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他就已經這樣發誓了。


    他喬林將會是奧莉西婭最忠心不二追隨者,她的守護騎士,她唯一的家人,哪怕是死亡,也會一直陪伴在她的身邊。


    永遠不變……


    愛?


    不,這不是愛。


    他隻是將奧莉西婭當成了自己的信仰,心中的神明。在他傷痕累累隻剩下一口氣的時候,隻有她朝著他伸出了手,給了他最珍貴的食物。


    即使對她來說,隻是微不足道的一個舉動。


    奧莉西婭是貴族,他不過是生活在貧民窟有一頓沒一頓的小偷乞丐而已。


    那天,他像往常一樣餓著肚子搶著別人的食物,承受著被發現後的毆打,雖然那一天傷有點重,一度覺得自己或許活不下來了。


    她路過在此地,漂亮幹淨的公主裙幾乎與貧民窟格格不入。


    他用最後的力氣遮掩自己的臉,不願被看去自己狼狽的一麵,卻不想她停留在他的麵前。


    她毫不避諱的蹲在他麵前朝著他伸出了手,說道,“我還缺一個仆人,你要跟我走嗎?”


    那一天,他的心中有了一抹光芒。


    他心中沒有任何神明、沒有任何信仰,隻有一個奧莉西婭,他唯一光芒、溫暖。


    沒有她,他已經死了。


    有奧莉西婭才有他喬林。


    奧莉西婭是一個任性的孩子,從小就被慣壞了,臭毛病有很多。不少人都難以去忍耐她,以前伺候她的傭人全部都走了,隻有他一個人還留著。


    尤其是在奧莉西婭的母親去世之後,他的父親娶了新的妻子,組建了新的家庭,作為原配所生的奧莉西婭在家裏的地位極為尷尬。


    他們都開始無視她,沒有人願意再耐著性子搭理她。


    最後一個傭人離開前曾經問過他,為什麽跟在她身後被當成狗一樣使喚,他卻始終不願意走?明明離開之後就自由了,不用被唿來換去。


    他隻是對著她搖了搖頭,什麽話都沒有說。


    那個人估計覺得他無藥可救,歎了口氣就離開了。


    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那時候他也沒有說,一直強忍著,因為他知道他的大小姐自尊心非常的強,所以那句話他一次都沒有說出來。


    那時候那個傭人這樣問他為什麽不願意離開的時候,他想說:“她隻有我了。那個家沒有了奧莉西婭的位置,奧莉西婭隻有他一個家人,如果連他也走了,她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而且,奧莉西婭對他喬林來說近乎於生命一般的存在,他是不會走的。哪怕親眼看著她愛上別的人,結婚生子,他也會一直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直到她老去。


    如果有一天奧莉西婭告訴他,她已經不需要他的存在、他的守護了,那麽他會選擇獨自離開,找一個沒有任何人會發現的地方,解決自己的生命。


    他活著是因為奧莉西婭,所以當她不需要他的時候,便是他死亡的時候。


    隻要奧莉西婭還需要他一天,他就會一直站在她的身後,陪著她一起老去。


    他的大小姐永遠都不會是孤獨的一個人。


    “明明曾經說過要陪著我的都走了,連媽媽也是,說好要一直陪著我愛著我的!最後我卻連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都是一群騙子!”奧莉西婭捶打著喬林,幾乎將所有的憤怒全部都發泄在他的身上。


    喬林靜靜的站在那裏,承受著奧莉西婭的捶打,沒有一絲一毫避讓的意思。


    有人說,人總是會將溫柔留給外人,而將最惡劣的一麵留給自己人。


    其實喬林很開心,因為這代表說奧莉西婭將他當成了家人,他願意去承受她所有的任性。


    奧莉西婭已經懂事了,她在麵對外人的時候,一直都有克製自己。隻有在麵對她的時候才會無理取鬧的不可理喻的程度,但是對喬林來說卻是求之不得。


    他們不是喬林,所有永遠都不會理解喬林內心的想法,甚至還有些人覺得他腦子有病,竟然會放不下這樣一個女孩。


    可是……


    彼之砒霜,而吾之蜜糖。


    他,甘之如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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