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風鈴小小身板兒,走路特快,我一路小跑才跟得上,再次來到講台那個入口處。


    我累得直喘氣,停下來就迫不及待問道:“風鈴,你是從哪裏來的?到底有幾個風鈴?”


    “一個。”黑衣風鈴平靜道。


    “你別抓我那麽緊啊,我能還跑不成?”我甩甩胳膊。


    她反而抓得更緊,那小手捏得我骨頭都要碎了。


    “能溫柔點嗎?”我真是鬱悶。


    這時講台突然晃動起來,經曆過一次,我早有準備,穩穩地站著沒有摔倒,卻被黑衣風鈴一把推倒。


    掉入洞裏,沉入那溫泉似的水裏,嗆了一肚子水,最後被她拉上岸。


    再次來到地下河畔,心裏沒有第一次那樣驚訝,我拿出之前買的手電筒,按下開關,還能亮。


    黑衣風鈴身上的衣服竟然是幹的,這就讓我很不理解,也很失望。


    本以為她這身長紗裙沾水就會貼在身上,透明露骨,我還能欣賞一番少女靚麗的風姿,沒想到會是這般讓人失望的景象。


    “別再照我啦,沒見過?”黑衣風鈴沒好氣說道。


    我迴過神,趕緊把燈光從她身上移開,不好意思道:“看看你們長得有區別沒……那個,你是從哪裏進來的?”


    “有區別沒?”她瞪我一眼。


    “沒……”


    “我從哪裏進來,不管你的事,跟我走。”她說著拉起我,徑直往前走去。


    來到此前那個所謂的生門處,沒有停,繼續走到死門。


    手電照去,白骨累累。


    “要從這裏進嗎?”我很不情願。


    “別那麽多問題,跟我走便是。”黑衣風鈴拉著我爬入洞裏。


    散亂的白骨不時就碰到我臉頰,我還差點和一個頭顱嘴對嘴親上,搞得我一陣反胃,惡心到家了。


    恐懼倒不至於,因為有這樣一個似人非人的少女在身旁,莫名安心。


    好在白骨堆就入口那麽一小截,之後就是暢通無阻的洞,黑衣風鈴穿著長裙爬前麵,弄得我都不好意思那手電筒照。


    可我還是忍不住偷瞄幾眼,我這個位置看去,從她腳底到脖子,一覽無餘,隻覺她那小身板稚嫩又標致。


    一時看走了神,被她一腳踢在額頭上,諷刺的聲音傳來:“哥,有點出息行不?”


    “行……”我急忙迴避,很尷尬,感覺她背後長著眼睛似的。


    “別說話!”黑衣風鈴突然小聲喊了句。


    “怎麽了?”我問。


    “讓你別說話!”


    “……”


    我閉口不言,麵前一陣風刮過,黑衣風鈴留下一道黑色殘影,眨眼消失在洞的盡頭。


    我的天,這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速度這麽快的人,心想,這要是參加奧運會的話,豈不秒殺博爾特。


    原來她慢慢爬在我前麵,隻是為了給我開路而已,我竟然還齷齪地偷窺她。


    黑衣風鈴消失後,我也知道肯定發生了什麽事,便愣了一秒,便迅速往前爬,爬出洞口,站在了墓室裏。


    手電照去,石棺群中站著三個風鈴,呈三角形站著,三人裙擺無風自起,周圍沙土紛飛。


    遠遠聽到紅衣風鈴悅耳的聲音:“我來到這個年代,就是為了調查時間節點被打開的原因,真沒想到呀,始作俑者竟然是自己。”


    白衣風鈴冷冷一笑:“我也沒有想到,送我來這個年代的人,竟然是自己。”


    黑衣風鈴比白衣風鈴的聲音還要冷:“我可不是你們,風鈴隻有一個,不會輪迴,亦不會轉世,你們的存在,隻是某人執念的結果,釋懷吧。”


    黑衣風鈴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瞥向了我。


    雖然我聽不懂她們的談話,但是她說的某人,明顯就是在說我,是個人都能感覺到。


    我走上前去,她們周圍飛起的沙土,讓我睜不開眼睛,我伸手擋在眼前,說道:“各位,和平相處行不?”


    “執念使人成魔,釋懷吧,塵土,釋懷吧,風塵土。”黑衣風鈴淡淡說道。


    “什麽意思?”


    我剛問出口,紅白兩個風鈴跑到我身邊,挽起我的胳膊,齊聲說道:“陳土哥哥,咱們走!迴鄉下再也不要迴來!”


    黑衣風鈴在後麵輕笑一聲:“你們以為逃避就能解決問題嗎?”


    “哥,別管她!”紅衣風鈴拉著我往生門走。


    我完全就是一個任人擺布的角色,什麽都不知道,恍惚中還以為是自己精神分裂了,幻想出來三個一模一樣的人。


    可是……


    兩個總比一個好,何況黑衣風鈴那麽冷,所以我就跟著紅白兩風鈴走到了生門口。


    準備爬進去,心髒猛地一痛,豆大的汗滴順著額頭直往下淌,四肢麻木無感。


    紅白兩風鈴立刻轉身,憤怒喊道:“為什麽要這樣對陳土哥哥?!”


    黑衣風鈴站著沒動,聲音飄來:“他執念太深,自我成魔,無藥可救。”


    我想說話,卻怎麽都說不出來,感覺心髒被千萬個針尖紮著,蜷縮在地上,動彈不得。


    “你到底想怎樣?”紅衣風鈴眼中含淚。


    “唯有你們放棄生命,契約自會解除。”黑衣風鈴冷笑一笑一聲,又說道,“解鈴還須係鈴人。”


    我聽著很耳熟,解鈴還須係鈴人,這句話,我在警局聽浣語說過。


    一時間,無數種可怕的想法湧現在我腦海裏,想開口,還是發不出任何聲音,感覺自己大限將至。


    就在這時,朱弘、小玉和夏老師三人突然來到墓室裏,走到黑衣風鈴身旁。


    朱弘對黑衣風鈴說:“你安排的事情已經全部完成,是否可以把命運還於我們?”


    “人的命運,由天定,由自己定,而非他人能夠決定的。”


    “什麽意思?你想食言?”小玉質問。


    “意思是……”


    黑衣風鈴沒說完,被紅衣風鈴給打斷了:“無界的風鈴,希望你的決定是正確的,本是同根生,陣營不同沒關係……”


    話同樣沒說完,紅白兩個風鈴倒在我身旁,身體像飛沙漸漸飄逝,在昏暗的墓室裏,閃爍著星星點點的亮光。


    紅衣風鈴最後沒說完的那句話,讓我感覺怪怪的,很奇怪的感覺,似乎……


    似乎這三個風鈴早有碰麵!


    如果是這樣的話,事情就更複雜了,又或者說是簡單了許多。


    紅白兩個風鈴消失那段時間,肯定是做了一些事情,而生活中並未發生什麽新聞。


    我思前想後,也隻能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與黑衣風鈴碰麵,三人一起預謀一些事。


    這樣一想,就有點可怕了,莫非真的如黑衣風鈴所說,存在另一個世界的人?


    這段時間他們所有的行為,演的所有戲,並不是針對我,而是針對那些未知世界的人。


    想著想著,我就失去了意識。


    ……


    再次醒來,躺在青木大學的湖邊,我睜開眼睛,午後的暖陽下,一對對情侶在邊上談笑風生。


    小玉走來,坐在我身旁,笑著說:“醒啦?”


    “風鈴呢?”我揉揉眼睛坐起來。


    “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問風鈴,那麽癡情呀?”


    “沒工夫跟你開玩笑,快說!”我著急道。


    “無界風鈴不是說了嘛,執念使人成魔,風鈴一直都在你心裏。”小玉看著湖麵,笑容甜甜。


    我怎麽聽都感覺很熟悉,在警局裏,浣語也說過風鈴在我心裏。


    我拍拍身上的土,沒再問什麽,起身走迴宿舍。


    小玉喊道:“晚上請我吃飯!”


    “你現在是騙我呢,還是真的日久生情了?”我頭也不迴。


    “真的日久生情啦!”


    “可我心裏隻有風鈴哎……”


    “我不介意呀,你想對我不負責任嗎?”


    “晚上有空再說吧。”


    我朝小玉揮揮手,踩著鬆軟的草地,往宿舍走。


    現在的我,學會了釋懷,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因為有人刻意瞞你的話,就算知道了也是假的。


    該知道的時候,終究會知道的。


    然而,走著走著我就感覺不對勁,心裏猛地一驚,急忙俯身。


    向後看去,我走過之處,綠草枯黃。


    嚇得我趕緊跑到路麵上,慌慌張張撞到一個拿課本的男生,我雖然是偏瘦型的,但這男生比我還瘦,差點被我撞到。


    我急忙扶住他,禮帽道歉:“兄弟,以後多吃點飯!”


    沒想到這男生被我扶住後,像觸電一樣,哆嗦一下,客氣了句,然後快步離開。


    我感覺越來越怪,就迴到宿舍,想洗個冷水澡,讓自己這些日子的心情冷卻一下。


    剛走到宿舍門口,就聽到裏麵亂哄哄的,耗子那大嗓門特別響亮:“區區一個混混學校而已,幹他娘的!”


    肥貓也特別起勁:“老虎不發威,他娘的當咱是病貓!”


    我走進宿舍一看,地麵上一攤血,頓時心裏慌慌的,忙問:“這是咋迴事?”


    “小六子被人紮了,剛送醫院,就是大學城南邊那個野雞大學的人搞的,草他娘的!”耗子拳頭捶得床板直晃動。


    “小六子那麽靦腆,怎麽會惹到那個學校的人?”我不太相信。


    小六子就是我們宿舍那三個學霸中的一個,年紀在宿舍最小,所以外號小六子,為人靦腆又善良。


    第一卷三生執念,完。


    第二卷高校鬥爭,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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