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贏勾的她是越來越覺得憋屈,期間她發現擁有滔天氣運的虞非晚身上被淡淡的天地靈氣所護體,這天地靈氣是她最討厭的。


    所以她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虞非晚的身上,即便被其他人打傷了青白的皮膚,她的目標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生變化,她一掌價格虞非晚打入了鬼神爐鼎下的熊熊烈火。


    虞非晚那一身氣運的加成,非但沒有讓他死,還讓他浴火重生,吸收淨化了鬼火。


    這些事情應該是確確實實的發生過,以為在最後一次她成功殺死虞非晚的推演中,她見到了身邊流轉著冰藍色火焰的虞非晚,瀲灩的麵容多了抹不可侵犯的聖潔。


    白溫斂著眸子,靜靜地等待著七曜宗的弟子和虞非晚攻過來,然後再想辦法把虞非晚打入鬼火中。


    她是不害怕虞非晚死的,這個世上誰都有可能會死,但是虞非晚不會。


    白溫見程月白他們幾人手中的劍氣盛了一點,她藏在衣袖裏的手微微蓄力,可是蓄力蓄到一半,卻又見虞非晚擋在了程月白的身前,沒過多久,程月白他們幾人就離開了,向她走過來的便隻有虞非晚一人。


    虞非晚輕眯著眼眸,衣角在猙獰的邪氣中翻飛,毅然決然的向他走了過來,任何邪氣都無法阻擋虞非晚的腳步。


    可以將周圍一切盡數撕碎的邪氣將虞非晚團團包裹,隻要白溫允許,它們就可以立馬像冷風摧殘殘花一般將虞非晚毀掉。


    “夫君……”


    虞非晚輕柔的唿喚聲沒有換來白溫的迴應,應答他的隻有白溫淩冽的掌風。


    白溫漆黑幽暗的眼眸像是一口枯井,沒有任何的波瀾,她聚攏邪氣打過去的時候,是沒有想到虞非晚躲也不躲,目光灼灼的注視著她,一雙瀲灩的美眸無光,氤氳的水紋將他的眸底割裂。


    虞非晚不但沒有躲閃,他更像是用身子去迎上了白溫這一擊,反手握住了白溫的手腕,即便陰冷刺骨的邪氣讓他血液逆流,唇角湧出點點的血跡,他都沒有放開白溫。


    邪氣散去又聚攏,白溫被虞非晚壓在了身下,他身上每一處都在疼,白溫是沒有對虞非晚下死手,但是一旦沾染到邪氣,就無法避免會遭受到邪氣的侵染。


    白溫略顯詭異的黑瞳微微動了一下,身下的虞非晚麵色蒼白,眼底泛著的淚光馬上就要墜落了,我見猶憐,委屈巴巴的看著她,“夫君……”


    係統:【宿主,你做什麽呢?白溫已經變成屍王贏勾了,你殺她,取她的屍丹,你的修為肯定會大漲的。】


    虞非晚顫巍巍的垂下眼簾,擋住眼底的猙獰的戾氣,單單看他麵容,他依舊是那個弱不禁風的男妾,“你自己已經說了,現在的白溫是屍王贏勾,即便我在這個時候殺了白溫,白溫也不會知道是誰殺了她,那我殺她還有何意義,我要的是她親眼看著我殺死她!”


    係統見虞非晚眼底波濤洶湧的恨意不似作假,他這才稍稍放下心來,【你說的也有道理,可是你怎麽就那麽確定白溫會被你喚醒,她現在是屍王贏勾,沒有人類的感情,說她斷情絕愛也沒有錯。】


    虞非晚的眸色更暗了一下,抓住白溫的手緩緩收緊,白溫冰冷的肌膚帶走他掌心的溫度。


    白溫憑什麽可以忘記他?


    他不允許!


    他要白溫記起他,即便白溫已然變成了屍王贏勾,白溫也得記著他。


    “夫君……”


    白溫對上虞非晚那雙破碎的桃花眼,散落的墨發輕輕的點在虞非晚的胸口,她沒有去看虞非晚抓住她的手,虞非晚的力氣並不大,眼下的他就像是以卵擊石般。


    這種姿勢並不好把虞非晚扔到爐鼎下的鬼火中,白溫是想要把手給拿迴來的,但是虞非晚死活就是不肯鬆手,爭奪之下,虞非晚的手腕骨都發出了輕微的碎裂聲,可是虞非晚就是不肯鬆手。


    白溫眸光微微閃爍,她的另外一隻手鋒利的指尖沾染著邪氣就要刺入虞非晚的脖頸了,已經可以見到血痕了。


    七曜宗的弟子“忙裏偷閑”的往這邊看了一眼,見白溫鋒利的手指都要刺入虞非晚脖頸了,心中大駭。


    鬼修亦注意到了白溫這邊,他可以操控白溫,但是他並沒有立即讓白溫過來幫他,就是想要好好欣賞一下這對“亡命鴛鴦”的苦情戲。


    “贏勾,殺了他!”鬼修陰惻惻的聲音在白溫耳邊響起。


    白溫黝黑的瞳孔沒有任何變化,手指抵在虞非晚的動脈上,她亦沒有對虞非晚做過多的防範,她在等著虞非晚自己掙脫逃離。


    可是……


    虞非晚顫了顫點綴著晶瑩剔透淚珠的睫羽,像是一隻溺亡在水邊的魚,靜靜的把自己塞到了她的懷中,“夫君,我好疼,你弄疼我了……”


    第11章


    白溫眼底的冰封漸漸有所鬆動,這亦並非是她自己的意思,而是虞非晚再往她胸口處鑽的話,恐怕會發現她女扮男裝。


    白溫想起不久前青樓姑娘與她說的話本,這種情況下,她可以有兩種走向來選擇,一是強製愛,裝作沒有認出虞非晚來,強硬的逼迫虞非晚去做一些他不願意做的事情;二是深情虐戀,她時而清醒,時而瘋魔,醒著的時候對虞非晚好,瘋魔的時候對虞非晚百般淩l辱,讓虞非晚對她是又愛又恨。


    說實話,她是更喜歡前一種的,隻是眼下虞非晚身體情況十分的糟糕,他早年是在侯府中做髒活累活的,身子清瘦,腰肢勁瘦,若是再遭受一遍強製愛,恐怕等不到以後,就會先“慘死”在她的手中。


    那便隻有後一種了。


    就在虞非晚離白溫胸口越來越近之時,虞非晚的眼淚滴落到了白溫的麵頰上,白溫黑色的瞳孔微微動了一下,連帶著手上的力道也輕了幾分,她動了動好似塗抹著血的唇瓣,“非晚……”


    白溫此時的聲音和好聽沒有半分關係,喑啞幹澀,如同許多日沒有喝過水一樣。


    虞非晚抬起頭,纖長鴉黑的睫羽上掛著晶瑩的淚珠,他聽到白溫說出了他的名字,微微呆愣住了,原本是要刺入他脖頸的指尖,現在正在輕柔的撫摸著他的傷口。


    “夫君,你醒過來了了?”


    虞非晚原本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他想著若是白溫真的成為了屍王贏勾,那他便殺了贏勾,再自殺,這樣或許就能夠像夢中一般,他們輪迴轉世還會在一起。


    他緊緊的抱著白溫的,一點都不警惕這可能是白溫在騙他。


    “夫君你難不難受?你臉上都沾上血了。”虞非晚從懷中掏出手帕給白溫擦拭臉上的血汙,對周圍鬼氣與邪氣翻湧的環境的是一點都不在意。


    “我沒有事。”


    許是因為白溫現在半人半僵,聲音要比以往更加冰冷,虞非晚欣喜的目光逐漸變得幽暗,心中那隻漆黑的毒蛇緩緩晃動身體,淬出的毒液染髒了虞非晚的眼眸。


    那夜夢中,雖然他被白溫殺了千百次,但是他除了在意這件事情外,他還對白溫對他淡漠冰冷的態度耿耿於懷。


    夢中千百次輪迴中,有不少次他是被白溫冷落在淒涼的院落中的,下人都可以隨意的淩l辱他,可是白溫卻對他不聞不問。


    成親當晚的海誓山盟盡數都是騙他的,他早該知道的。


    係統:【宿主,宿主,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他原本是想要虞非晚趁亂捅死白溫算了,雖然白溫是殺不死的小強,但是能夠讓白溫下線一會兒是一會兒。


    可是,虞非晚一直在和他裝死,身上的怨氣倒是越來越重,虞非晚半步踏入築基,跳過了煉氣,根本原本就不穩,若是繼續這麽下去的話,會入魔也說不定。


    白溫覺得自己扮演的屍王悠悠轉醒,邪物中還帶著些許的人性,已經是非常的逼真和有欺騙性了,按照話本中的劇情,虞非晚應該是非常欣喜他可以將自己喚醒,同時亦明白了他在她心中的地位。


    可是為什麽她的小男妾身上的怨氣越來越重?


    怨氣都快要直衝雲霄了。


    係統:可不咋滴,站在你麵前的可是千世輪迴的怨夫,怨氣不重就怪了。


    ————


    一旁與鬼修纏鬥的七曜宗弟子們心中一陣不是滋味。


    他們在這裏都快要被鬼修打死了,臨死之前還得看虞非晚和白溫風花雪月,哪裏有這種事情?


    鬼修用陰鬼氣暫時限製住了霍俊文幾人,他輕眯著猩紅的血眸,困惑的“咦”了一聲,因為他發現穿月白衣衫的男子比他煉製的屍王贏勾怨氣還要沈重,他都有些懷疑當初選錯了人,應該把那個男子給抓來的。


    可是現在已然沒有了後悔藥,鬼修連續晃動他手中的鎮魂鈴,鎮生人魂,喚屍人魄。


    鎮魂鈴上的白色骷髏頭爭相碰撞,發出極為清脆的骨裂聲。


    鬼修死死的盯著白溫,這屍王贏勾是他煉製出來的,不會那麽輕易擺脫他的控製,更不可能由屍變成.人,白溫的魂魄早就應該消散在天地之間。


    “殺了他,殺了他……”


    鬼修沙啞難聽的聲音,像是催命的符咒,不斷催促著白溫大開殺戒。


    霍俊文眉頭緊皺,用心頭血引出的一抹寒氣勉強將肆虐的鬼氣給凍住,他額間泌出冷汗,垂眸望向站在虞非晚身側的少年。


    少年麵色青白,唇瓣嫣紅的像是海棠花,墨發輕撒,好似與墨狐狐裘融為一體,少年五官妖冶邪肆,雖是美,但是完全不像是人,鬼氣特別特別的重。


    “虞非晚,她已非人,你必須殺了她!”霍俊文沉聲道,唇齒間皆是令他極為不適的血腥味。


    即便虞非晚可以暫時喚迴白溫的意識,但白溫變成屍王贏勾已成事實,即便鬼修手中沒有鎮魂鈴,即便鬼修身死,白溫是屍王 贏勾這點是不會改變的。


    虞非晚修長的手指被一冰冷之物所纏繞而上,他側眸看過去,雙眸空洞無光的白溫主動拉住了他的手,還越握越緊,好似是想要將他占為己有。


    這還是這麽久來,白溫第一次主動親近與他。


    她居然會在這麽緊要的關頭來迷惑他。


    她怎麽知道自己就不會殺了他呢?


    鬼修還在奇怪著,鎮魂鈴與白溫之間的連接沒有斷開過,就說明白溫現在還是受他操控的,可是白溫為什麽一點反應都沒有,難道是被男色所迷惑了?


    那就以毒攻毒!


    “贏勾殺了他,他死後的屍體你可以隨便在床上押玩。”鬼修說完,還淫l邪的笑了兩聲,天空中匯聚的死氣是越來越沉重。


    程月白眉頭緊鎖,她從未見過如此棘手難纏的場麵,“虞非晚,你要小心!若你下不去手,就趕緊離開她”


    她自認為自己已經很通情達理,很為虞非晚著想了,但是虞非晚還是站在原地,不為所動,身上的怨氣略有減淡,目光不舍得從白溫的身上移開。


    “誰說我下不去手的?”


    虞非晚微微動了一下薄唇,看著白溫在撥弄他的手指,目光是越來越溫和,恨不得將自己另外一隻手也塞到白溫的懷中。


    程月白:“……?”


    麻蛋,果然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你要是下得去手,就趕緊動手啊!你那一副嬌羞、小鳥依人的樣子算是怎麽一迴事?


    原本出來做宗門任務已經很累了,還要被下頭男創個半死!


    戀愛腦害人不淺啊!


    白溫握住虞非晚的手,輕聲低喃:“……差不多了。”


    虞非晚下意識的抬眸,對上白溫的視線,他還未開口問問白溫說的是什麽差不多了,就被白溫用力的打入了熊熊燃燒的鬼火中。


    虞非晚詫異的盯著白溫,眼中滿是受傷與不甘悲憤,渾然不知自己已經被鬼火所吞噬。


    最令他悲傷怨毒的不是白溫推他入鬼火,而是白溫做完這一切,可以當做無事發生的收迴視線,白溫甚至一點都不為他感到難過。


    白溫看向越燒越旺的鬼火,其實有一點她是不太明白的。


    她在等鬼火燒旺,所以一直沒有對虞非晚動手。


    虞非晚沒有對她下手,是在等什麽?


    第12章


    “虞非晚……”


    這聲是程月白叫的,她慌亂擔憂的看著虞非晚的身子被陰冷藍色鬼火逐漸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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